《[宁次外传]木叶村头儿土地神》雨莼同在

18、复前行，欲穷其林

　　（二）复前行，欲穷其林
　　四人踏入樱花林，宁次开着白眼走在最前面，时刻注意着周围的动向。在扭曲的空间里，最不能相信的就是自己的眼睛，若是没有白眼，很难分辨什么是真实存在的，什么是幻觉。
　　走了大概一个小时左右，一条小河出现在了几人面前。“沿着河继续走，这条河是真实存在的。”宁次如是说。
　　“林尽水源，便得一山，山有小口仿佛若有光……按照文章记载，应该是这样吧。”鼬说道。
　　“确实如此，我已经看到这条河的尽头了，与文章中写的一样。真的有一座小山，有山洞，那个山洞里，似乎还有些力量的波动！”
　　鼬问：“离这里还有多远？”
　　“不远了，凭我们的脚力，不到半个小时就能到那个“仿佛若有光”的山洞。”有了目标，四人加快速度，很快来到山下。
　　“便舍船，从口入，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看着这个只容一人爬进去的洞，联想着古诗文，四人自让而然地想到要找船，“诗文中说那人是用船进到的桃花源，却未说船是从何而来……”鼬走到一棵树边，“不行我们就做一个小船吧。”
　　“不需要，”宁次说，“船已经来了。”
　　宁次这么一说，几人都聚过来紧盯着小山洞。不一会儿，山洞里传来细微的水流声，一艘轻巧的小船从山洞中缓缓漂出。船是有了，可是此刻几人的心中都有了共同的疑问：为什么一切都和《桃花源记》记载的一样？这究竟是桃花源的重现还是有心人所刻意布置？如果是人刻意布置的，他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宁次，能看到里面有什么吗？”
　　宁次开启白眼看了一会儿，摇了摇头：“不行，里面似乎有什么禁制，白眼不方便透视。”
　　鼬首先上前，跳上船：“我先坐船进去，里面没有危险了我会把船推回来你们再依次进入。”
　　“好，你小心一点。”宁次说。
　　鼬躺在只能容下一人的小穿上，其余几人帮忙推船，穿进入到山洞后，顺着水流自动向内洞飘去，真的如文章所写，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从小洞口出来，是一个巨大的溶洞，里面的钟乳石造型奇特，在进来的小洞穴对面方向，有一个稍大一些的洞穴，看样子会通向别的地方。鼬上前查看一圈，确认整个山洞没有任何生物的存在，确认过了没有危险，鼬把小船推回去。其余几人陆续进入溶洞。
　　船最后一次漂回来，宁次正要上船，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身后一闪而过，他警惕地回头查看：“什么东西？”开白眼查看一圈，却是什么都没有发现。“难道是我太紧张了？是幻觉吗？”宁次躺进小船，进入到溶洞之中。四人到齐，一起向更深的洞内走去。
　　“那个……我们不都是鬼么？为什么要这么费劲地钻山洞？直接穿墙岂不是更好？”迪达拉忽然问道。
　　“这里情况不一样，如果是我们可以直接穿过去的岩壁，我是看的出来的，空间扭曲使这里对我们来说规则产生了变化，这里是阳间，也是阴间，不管是阳间生物还是阴间生物到了这里都存在实体，穿墙是做不到的。”宁次说，“并且从刚才进入到樱花林时我就注意到，正常我们来到阳间是怕阳光直射的，可是在樱花林里明明有几次阳光直射在我身上，我也没有任何烧灼感。这就说明这里的光线也许对阴间生物没有什么伤害。”
　　鼬说：“嗯，这里很奇怪，你们都跟上。那条路应该是通往更深的地方，不出意外，从那里走出去，就是传说中的桃花源了。”
　　“是樱花源……”迪达拉纠正道。
　　四人继续往里走，光线先是渐渐变暗，黑到伸手不见五指，还好有宁次的白眼在，没有光线也能探路。四人互相搀扶还可以行走，这样在黑暗里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光线开始变亮，继续向前走了一会儿，走到了山洞的尽头。
　　眼前的景象着实出乎几人的意料，不是“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之像，而是一条中西结合的中华巴洛克时期建筑的街道。而其间来往的行人，也都是一套上世纪三四十年代的打扮。
　　几人面面相觑：“什么情况？穿越了？”
　　反应过眼前的情况，鼬说：“先逛一会儿，看看情况吧。至少弄清街上这些是不是人类，这个地方的规则是什么样的。”
　　走在阳光充足的街道上，恍若隔世。虽然作为无常回到忍界六年，但惧怕阳光的特性，六年来几乎没有好好地看过白日的风景。
　　街道上叫买的商贩很多，看起来这条街似乎是一条商业街道。往来的行人看得到他们，不同于这里居民的穿着，引来了不少侧目。几人决定还是先弄清这里的货币体系，好买件衣服把衣服换了，以免造成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你们，是从山外来的吗？”有热心的行人主动和他们搭话。
　　宁次忙答到：“是的，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们的祖先为了避战躲进了山谷之中，如今算起来，差不多有八十多年了，至于这里叫什么名字，没有人取过，我们也就以山内山外称呼。”那行人是个热心肠，“你们的衣着打扮和我们不一样，在这里行走起来也不方便，不如跟我去成衣铺，换一身行头。”
　　“多谢帮忙，只是……我们并没有这里的货币，请问哪里可以换些钱呢？”
　　“这好办，街头就是当铺，你们从山外来，定有很多山内没有的稀罕物。随便拿出几样换就可以了。”
　　来到当铺，四人掏起了灵力空间的存货。迪达拉首先拿出了一堆他的“艺术品”。这个世界似乎炸药是短缺货，虽说当铺会把好东西故意说成坏东西，价钱也会压到原本价值的十分之一二，可架不住迪达拉的黏土取之不尽，本来是想当了黏□□，没想到路过的行人竟有主动来找迪达拉买的，这一下，不光是有钱了，手中的钱还积攒了不少。其余三人各自拿了一些忍具之类，多少换了一些钱。
　　“山内的钱叫做“大洋”，看来山内不管是人事风俗还是金钱体系都是神州界上世纪三四十年代的风格。”宁次说道，“记得之前看过关于空间扭曲自成世界的案例，一般所形成的世界规则都与形成这个世界的力量的社会认知有关。简单来说，如果这个空间是因为一个群体所形成，那么这个群体必然是来自神州界三四十年代的一个群体，他们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导致意念出奇的统一，共同以意念造成了空间的扭曲而形成了与他们认知相符合的世界。如果是一个人也是这样，不过能通过一人的意念形成世界，这个人会是个难以想象的强大。”
　　“如果要平复扭曲，首先就要找到空间扭曲的形成原因，找到那个群体或者个人，再根据不同的原因寻找开解的方法。”鼬继续说，“这里是商业街，往来行人最多，我们先分头行动，看看能不能找到其中原因。注意细节，往往最不起眼的细节，才是事件的根本。三小时后，我们回到这里集合。”
　　鼬和迪达拉，宁次和芙，两两一组分散开来。首先是要换一件衣服，附近的成衣铺不少，二人随意挑了一家，衣服的款式不少，西装洋装和长袍马褂都有，宁次看了看大褂，脑子里全是八大吉祥的身影：“相声有毒啊，三年就把笋干这个文艺青年毒害成逗比段子手了。”才不要穿得和那个段子手差不多！宁次最终还是选择了一套胸口装饰有樱花胸针的白色西装。带上一顶礼貌，再配上一副白手套和金色的手杖，过往的少女少妇都忍不住多看两眼。“那个男人长得真好看，不知道结婚了没有？”已经有少女犯起了花痴。
　　芙在一旁选了一套橙色的袄裙，上衣下裳，装饰有云肩，为了搭配这身衣服，芙还买了一个蝶恋花的头饰。准备充分，两人在一群少女的注视下走出服饰店。
　　“我们接下来去哪调查呀？”
　　“先逛街，找找有没有博物馆民俗馆之类的，或许会有些线索。”宁次见刚才那帮少女的反应，瞬间注意起了自身优势所带来的便利，逛街时有意和一些女性摊主店主打听消息，看着眼前养眼的美男子，女店主们恨不得把知道的都告诉宁次，希望他能多留一会儿。打听过消息买东西，女店主们附送了一大堆赠品。
　　宁次之前和北玄聊天，北玄说过差不多两千年前，在他作为侍卫跟着岳灵游历神州界的时候，曾遇到一个长得很美的诗人，每当他出去逛街，一路跟来的花痴少女都向他投掷礼物。那时，少女通常用果实作为送给心仪男子的礼物，一路下来，扔到车上的果实把他的马车都堆满了……那个诗人叫潘岳，即便有无数少女粉丝，他依旧对妻子一心一意，不过后来没经得起权欲的诱惑，背离了内心的正直，最后的下场很惨。看着手中一大堆赠品，宁次动念将其放进空间，心想当年的潘岳应该差不多也就是这种情况了吧！
　　一圈逛下来，宁次的灵力空间又堆成了一座小山，还好灵力空间经过三年的修炼又变大了，目前是百十来平米的传统民居，不然估计得塞得比收拾惯偷窝点那回还满！
　　芙此刻捧了半个西瓜在街边的小摊里：“这里西瓜特别甜，而且可以直接用勺子挖着吃，宁次你也来吃一个嘛！”
　　“从刚才逛街你吃了一个糖葫芦，一套煎饼果子，两串烤鸡排一串铁板鱿鱼还有一盒冰淇淋，这又要吃半个西瓜，胃受得了啊？”
　　“没事啊，都这么久了宁次你难道没发现咱们不会饿也不会撑的。”芙说着又挖了一大勺西瓜。
　　“呃……没注意过这个。”宁次佩服芙的消化能力，她生前几乎也是这种吃法。这样的吃法居然还不胖！记得以前和天天出去吃东西，再喜欢吃包子也不敢多吃，明明身材也算不错的，还是吵着胖了要减肥。叫卖包子的声音勾起了宁次的回忆，不由自主地买了几个包子。尝了一口，是她喜欢的口味。宁次把剩余的包子放进了灵力空间——也不知道有什么用。
　　一通吃吃喝喝喝逛逛逛逛，通过和姑娘们的交谈和赠送给他的地图，终于搞清了这个世界的构成。地图显示，整个世界不大，四周都是高可入云的山峰。目前他们所在的商业街是世界的中心街道。这里人都叫这条街中心三道街。整个世界的街道如棋盘状分布。对比外围看到的桃花林，距离坐标和忍界比起来大概也是一比十，即忍界的一米在这里是十米的距离。按这里的居民所说，这个世界的人都是八十年前躲避战火而进入到山内，但这其实是居民的幻觉，真实情况应该是，形成这个世界的力量社会认知是八十年前的认知，实际上，这个世界有可能才被创造出来几天。
　　宁次开启白眼，如果没有禁制，以宁次目前白眼的视野范围应该可以覆盖整个世界。检查过周围的山峦，证实了宁次的猜想：“四周的山峦内部全部存在禁制，看不到外围。这个世界就像一个巨大的牢笼，人们生活在这个牢笼之中依旧不自知。”宁次寻找着他们进来的山洞，却惊奇的发现，山洞不知何时消失了，四周的山峦似乎都长得一个样。
　　“进入这个世界的入口关闭了。”宁次说。
　　芙问：“我们是被困在这里面了？”
　　“应该是这样，除非我们找到这个世界形成的真正原因，否则有可能以后就这样被留在这个世界了。”
　　“这件事……我们要不要告诉鼬他们？”
　　“我想，鼬也能注意到这件事，继续找线索吧，过一会儿我们汇合再互相交换情报。”宁次环顾四周，附近的商铺几乎都去过了，除了……宁次注意到街角有一家小型戏院。“看看这里的戏目，或许这里特有的戏目会告诉我些什么。”买票进到戏院，此刻戏台即将上演的剧目名字叫《樱花劫》，宁次以前没听过相关的戏，看来是这里特有的戏目。
　　帷幕拉开，第一段是男主角的独角戏，大概演的是风雨交加的夜晚受伤之类，很快，女主该作为发善心救男主的角色出场了。当女主上台时，宁次一时间以为自己看错了。
　　那个演女主的演员，宁次见过。是他第一天来泰山府时，问过他愿不愿意做演员的那个姑娘，也是从前北玄的侍女，绿柳。一样的长相，一样的经脉流动，也是个戏剧演员，她怎么会在这儿？真是绿柳吗？还是只是长得像而已？
　　“对了，这个世界是被人为创造出来的，如果创造者之前见过绿柳，很有可能在自己的世界创造出来一个一模一样的人！”以前在泰山府听过绿柳的戏，风格与台上人一模一样。听同在戏院的鬼说，绿柳之前一直跟着玄王，从未单独出过泰山府，在玄王魂飞魄散后，便一直呆在东街剧院，再也未离开过。宁次想着其中缘由，“如果创造者见过绿柳，那便有很大概率也见过北玄。可惜北玄现在还没醒，不然能弄出这么大动静创造出一个小世界来，这样的人或者群体北玄应该是有印象的吧！”
　　“台上的女主角，是谁演的？”宁次主动和旁边听戏的人搭讪。
　　“她好像是个新角儿，前几天才来到这里唱，听别的戏子好像叫她柳姑娘？也不知道是姓还是名字。”
　　宁次想了想，让芙去和鼬他们汇合，约定天黑前再和大家碰面，自己留下来等戏唱完。不管她是绿柳还是复制品，宁次决定等下她下台和她见一面，也许会有些收获。查看灵力空间，刚刚有花店的女店主送了他好多花，挑了几多可以用得上的，扎成一个花束，宁次跑到后台下台口等待柳姑娘下台。
　　柳姑娘是新角，没有什么老粉等她，宁次见到她很容易。柳姑娘也没有想到会有人在这里等她，一捧花送到面前，眼前人还是个美男子，一时间有些失神。
　　“柳姑娘，辛苦了。在下有事请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