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温一刀

16、猫爪棉花糖

　　　　时尧的生活一下子变得多姿多彩起来。

　　上课耳边听到的不再只有老师的声音，还参杂着唐渺略怂地接下句的声音。

　　也不知道怎么这么能说。

　　除了班主任邓老师的课她安分得很，别的课总要接那么两句。

　　又怂得厉害，除了挨着她坐的时尧也没别人能听见。

　　时尧偶尔就在想，是不是他跟她讲题她听不懂的时候，表面乖巧，实际心理也在吐槽。

　　诸如：“小明是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这两个溶液放在一起不安全，干嘛要反应。”

　　“数学好难，班长高估我的智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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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答案是无从知晓的。

　　随着气温的又一次降低，江州市有入冬的迹象。

　　唐渺身体没反应过来，又感冒了。

　　她头天做好了猫爪棉花糖，第二天起床发现自己感冒了，装袋的时候都是戴着口罩去装的。

　　猫爪棉花糖做成了猫爪的形状，白白软软的，像云朵似的。

　　男生大多都不感兴趣，倒是很受女生欢迎。

　　几个女生一早上的课间时光都是围在她桌子边上度过的。

　　有人还问：“你戴口罩干什么，感冒了啊？”

　　说着唐渺就咳嗽起来，“有一点，怕传染给你们。”

　　“感冒要多喝热水，教室里没水了，我去帮你找老师接。”

　　之前开口关心唐渺的女生拿起她的保温杯就跑出去了。

　　唐渺对着女生的背影大声喊谢谢，女生头也没回：“不客气！”

　　她又继续听其他人聊娱乐新闻，自己有一搭没一搭的听，手上在画这个月的日历。

　　吴笑妍看她周六周天还特意用红色的笔写，“你写这个干嘛？”

　　“好玩。”

　　“……”

　　“好无聊。”

　　唐渺没理她，继续埋头画。

　　吴笑妍别扭地站了一会儿，捅唐渺一下，问：“我说你无聊，你生气啦？”

　　“没有啊。”

　　“那你干嘛不说话。”

　　“不想说。”

　　吴笑妍撇嘴，脑子里第一反应就是要嘲讽两句，又抿起嘴角克制住。

　　自从之前她闹脾气之后，唐渺对她就不如之前亲近。

　　虽然吃的会有她一份，但也不像之前和其他人比起来是特殊的。

　　她心里不舒服，知道是自己做得不好，但又撇不开面子，低头和她道歉。

　　就一直这么别别扭扭的。

　　唐渺倒没给她脸色看，就是跟对待班级其他女生一样对待她。

　　但就是这个一样让她提不起劲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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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渺的日历画好了，她在15和16两天画了圈，又把纸切下来，用透明胶粘在自己课桌的左下角。

　　时尧上课的时候看见了，“寒假倒计时？”

　　“NO~NO~NO~”唐渺神秘兮兮地，凑近一点小声说，“我哥哥放寒假~”

　　时尧也不知道这二者有什么联系，不好再问就埋头做题。

　　看着他写的那些试卷，大部分题后面都标着诸如“全国卷I”这样的提示，唐渺大呼外行。

　　确认过眼神，是她看答案也看不懂的题。

　　理化生呐，真磨人呐；努力学呀，学不懂呀。

　　“你在唱什么？”

　　时尧听见她哼了一个很奇怪的小调，停下手里的笔问到。

　　唐渺嘻嘻一笑，挺直了背：“《数理化之歌》，作曲作词：唐渺！”

　　“……”

　　手里的笔忍不住又转起来，“嗯，有天赋。”

　　都说教育小孩要以鼓励为主，时尧努力压平了嘴角夸奖她。

　　唐渺很不谦虚，“是吧，我也觉得，就是我原来的钢琴老师劝我弃乐从文，不然我多少是个大师。”

　　时尧没办法违心的附和她，只好转移话题：“元旦晚会表演的节目是你组织还是文娱委员？”

　　唐渺哇一声，盯着时尧：“你才是班长诶！居然问我！副班长说是文娱委员组织。”

　　吴笑妍听见说她，在背后喊：“我说什么东西了？”

　　唐渺扭头：“元旦晚会！听清了吗？”

　　吴笑妍拉开距离：“耳朵被你喊聋了快！”

　　“准备开始排练了，等你想起来，晚会都完事儿了。”

　　吴笑妍嫌弃地看了眼时尧。

　　她刚开学那会儿喜欢时尧，被迷得晕头转向的，副班长也是冲着他才去竞选的。

　　本来以为和他可以有很多交流的机会，结果时尧就是一个甩手掌柜。每次有什么事，一从邓老师办公室出来他就丢给她，等过两天来问进展如何。

　　时间长了吴笑妍都忘了自己喜欢他的事，只记得自己每次忙得晕头转向后对他满心的吐槽。

　　他自己倒有自知之明，跟邓老师说下学期别让他班长了，换她来当就挺好。

　　吴笑妍听了直摇头，她也不想当了。

　　唐渺也没参加元旦晚会的表演节目。

　　她一感冒就拖了十来天才完全好利索。咳嗽打喷嚏，精神也差，赶上来一点的理科成绩又落下了。

　　唐渺愁得整天用她沙哑的嗓子哼她不成调的《数理化之歌》，边哼还要边苦着脸写题。

　　快到唐渺圈定的日子时，九班又发生了一件事。

　　班上的男生在教室里策划了一场很隆重的表白，又是鲜花又是蜡烛，就摆在教室的最后面。

　　表白的对象是副班长吴笑妍。

　　吴笑妍让起哄的人拱到中间去脸都黑了，窜出来就往厕所去。

　　没一会儿提着一桶水回来，哗一下给蜡烛全浇熄了。

　　她把桶一放，指着教室里的狼藉又指指那表白的男生说：“你弄的，你负责把这儿收拾干净。”

　　“教室里全是书，课桌凳子全是木的，蜡烛也是能玩的，长没长脑子？”

　　吴笑妍气死了，这么蠢一人还喜欢她呢！

　　她搬了张凳子坐旁边监督男生把东西全部收拾干净。

　　男生丢了面子又出了丑，全程涨红了脸。

　　之后提起这件事儿来，同学们私下都说吴笑妍当了大半学期的副班长，看起来没刚开学时候那么傲了。

　　但是跟邓班一样严肃了……特别是那股教训人的劲儿，连语气都一模一样。

　　没过两天，这件事传到其他班级里，还有人专门跑来九班求证。

　　唐渺这头却没那么多心思关心这些了，她的心思早就飞到她哥那边去了。

　　眼瞧着到了她圈定的日子，她每日走神的次数越来越多。

　　直到那天邓老师课间来找，说她家长来学校了让她一起去办公室坐坐。

　　她心里一甜，嘴角扬得高高的，丢下笔就窜出去。

　　办公室里和邓老师对坐着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穿着休闲装，气质内敛。

　　唐渺一出现他就察觉到，抬眼朝门口看过来，随手跟她招招手，“渺渺过来。”

　　她一笑：“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