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人养成方案》标准方程

26、落井下石微操

　　“季辞？”韩北棠看着对方边漱口边洗脸，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笑出声：“你穿着西装皮鞋来沙滩你有病啊？”
　　“听闻有人在这里看见了伊戈尔，我这不就马不停蹄地过来见见老朋友？”季辞洗干净脸开始擦头发，被伊戈尔按没了脸面他也不恼，可谓能屈能伸。
　　“弗拉德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你们在这里度假真是惬意。”
　　“来问弗拉德？去找张梓嫣啊，我们一无所知。”
　　“张梓嫣？”季辞也在一旁坐下，沙子顺着缝隙往皮鞋里钻，扎了他一脚细沙。
　　“她在委员会的势力愈发强大，终有如日中天的一刻，那两个吸血鬼引狼入室，到现在还觉得她区区人类不足挂齿。从我曾祖母那一代起，命运捉弄之下一共只出过两个人类领事，张梓嫣达到了前辈无法企及的高峰。”
　　“这些她都没有告诉过你是不是？”
　　韩北棠知道了，这厮在挑拨离间的道路上走到黑：“伊戈尔，你要不把他扔海里去让他世世代代嘬鱿鱼吧。”
　　“张梓嫣是个独立体，她培养了自己的势力，亚洲一共二十三位领事，半数是她亲自选拔的人，而那些保守的世袭者，下场总不好看。张梓嫣能在委员会有立足之地，她不是你所想象的那么无助，无辜……她不肯告诉你这些，反而继续表演着受害者的角色，你不觉得背后发凉吗？”
　　“季辞，你再多嘴，伊戈尔会让你浑身都凉透。”
　　“非洲大区的话语权与日俱增，其中少不了她的功劳。吸血鬼一派缠于内斗，狼人坐山观虎，精灵族被张梓嫣纳入麾下……噢你还不知道这世界上存在精灵呢……新贵崛起，下一步就是氏族衰微，你看这个故事，是不是很熟悉？”
　　韩北棠吹着海风拍着土包，鄙夷道：“你是替氏族羡慕和蔑视新贵的财富和未来呢？还是替新贵不齿和肖想氏族代代积攒的荣誉和头衔？一个人狼混血，你可以远离这些融入人类社会的，就非要往里掺和？”
　　“张梓嫣一个纯粹的人类，她原本注定是一个血奴的命运，她原本就是德古拉用来对付弗拉德的一枚棋子！”
　　“你看看她集结的的族群你看看无条件支持她的族群！那些只配上灰名册的东西，现在也能在委员会耀武扬威！你看看……”
　　“我没去过委员会我看个屁啊！”韩北棠骂完人，转头柔声细气地跟一个七岁小姑娘商量：“给我也打一桶水好不好？我用巧克力付账！”
　　小姑娘拎着玩具桶去海边“打水”，打回来半桶泥沙，脆生生地说道：“我不要姐姐的巧克力！妈妈不让我随便要糖吃！”
　　韩北棠用指尖在湿沙里戳来戳去和泥玩儿，连个正脸也不给：“你想跟张梓嫣混找我来牵线搭桥就直说。”
　　“她怎么可以妄想凭一己之力改变委员会……她……连莉莉都认同她的理念！”
　　“所以你是不是想跟她混但是不好意思直说？”
　　季辞咬牙闭了嘴，伊戈尔听了半天，懂了一半，不解道：“你为什么这么骄傲呢？你是混血种，和那些固执己见的纯血不一样，你不是应该和她联合起来吗？”
　　“为了你们共同的利益联合起来。”
　　季辞冷笑两声：“想不到高高在上的纯血会让我们联合起来，怎么，斯坦家族也想参与这些纷争了？”
　　“季辞，你在这冷嘲热讽怨天尤人不管用，承认你自己的地位吧，固守可笑的高贵感只会让你如同跳梁小丑。你明知道张梓嫣有多大的力量，你就是不敢承认，你怕自己有一日会成为他们高歌猛进路上的打击对象，你忽然出现在我们面前，不过就是难舍身段的请求。”
　　“既没有纯血的强势，又没有那些……你们称之为什么？灰名册异类？”韩北棠说道：“没有这个群体的认同，夹在中间你活的也很难噢。”
　　“我对委员会中的利益关系一无所知，想给自己找个栖身之地，去和她面谈。我们要去吃午餐了，失陪。”韩北棠站起来之前用手肘推了推伊戈尔：“你看！像不像？”
　　“这画的是什么？”
　　“画的是你啊。”
　　“哇！”伊戈尔发出惊叹：“好看！我喜欢！”
　　季辞翻了个白眼：妈的你俩一个敢画一个敢捧。
　　韩北棠在这边多停留了几日，等到结果出来，这颗心才落了地。虽然是良性，但还需继续观察定期体检，老同学在绥城得知前因后果，在电话那头同样舒了口气：“虚惊一场，那就好，今年还等着你给我出大单子呢！”
　　“呵你果然是万恶资本家，只知道吸血，没有一点人性。”
　　她的老东家远东贸易挺过了这个年关，她高兴的很，这家公司拖延的越久，就越是为自己争取发展时间，绥城另两家巨头虎视眈眈，其余诸等能吃些残羹也是好的。
　　与此同时，要求继续调查蓝格副总裁娈童、猥】亵罪的要求声一浪高过一浪，俄罗斯寡头，弗拉德操控的王室，包括蓝格内部多位高管全部深陷漩涡，除此之外，随着庞大的人际关系网铺在众人面前，组织未成年卖yin的嫌疑也渐渐走入视野。
　　韩北棠把自己收集整合的寡头资料扔给张梓嫣的时候，仿佛将一头活蹦乱跳的母鹿投食到饿狼嘴边。
　　“诶嘿嘿。”
　　“把哈喇子擦一擦，都快拉丝了！”韩北棠看她没出息的样子非常心痛。
　　“这都是钱啊，可以让我忽悠来的钱啊。我资金缺的很，季辞来找我面对面谈过，我确实不敢完全信任他。”
　　“听他讲过你这几年在委员会的辛苦经营，你怎么不早些和我说呢？我至少能帮你拉皮……不是，拉赞助啊。”
　　“你听了他的话，你都不生我的气吗？”张梓嫣忐忑道：“反正这几年我心里很过意不去的，你也得体谅我，这种事我怎么跟你开口，说不定你直接把我送到精神科去了。事情败露……不，跟你坦白那天，我又觉得，跟你说的太细也没必要……把你扯进来不是什么最优解。”
　　“吸血鬼那两拨人，曾经对我不屑出手，或者双方都认为我是他们各自的囊中之物，若我随了他们的愿，只在委员会做个吉祥物，我早就是局里的英烈了。这个世界上既然有狼人吸血鬼，那么其他非人类生物自然不少，他们龟缩在角落里不敢见光没有资源，甚至成员凋零苟且偷生，这是一股值得团结的力量。”
　　“他们有权利和那些所谓贵族共享资源，他们曾经繁衍生息创造出的财富和文化，却在历史上被无情掠夺，乃至今天也被踩在脚下无法抗争。”
　　“那几个什么伯爵，自以为掌控了这个世界他们和一部分狼人一样，享受着人类创造的现代化，又看不起人类的创造力。”
　　“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发明家、哲学家、科学家、狂热的军事家，百分之九十五是人类。他们主宰的时代，充满剥削和不公的时代正在死去。”
　　“不过，已经出现一些委员，尤其以斯坦家为首的这个家族，早在百年前就开始努力向人类靠拢，和人类合作，他们其中不乏保守派，但我相信，这将成为委员会的主流。”
　　“同样的，灰名册不会长久下去，总有一天会被撕碎”
　　张梓嫣用最平静的语气说着最激烈的话。韩北棠静静的等她说完，问道：“你一边上班做警察，一边在委员会忙活，你还撑得住吗？”
　　她释然的笑着：“就算为了我多活几年平安退休，我也得撑得住啊。不跟你唠了，去捞钱噜。”
　　张梓嫣故作轻松，背后是韩北棠难以想象的艰辛困苦。她的动作很快，在斯坦家还在主攻蓝格的时候，就带人趁着轮休把寡头拿下了。
　　春季招聘结束后，弗拉德咬牙狠心，挑出来一个提线木偶扔出去认罪服刑，蓝格也宣布配合警方开始内部调查，原定在西班牙的秀场取消，倒是便宜了伊戈尔一个长假。
　　“我还要去上海拍短片，不过还好，比起西班牙来说，距离你非常近了！”
　　伊戈尔踩着小碎步把烤箱从储藏室里搬出来，抱怨道：“我还没走呢，你就这么急着收拾这些……嗯，我们得买一栋大点的房子。”
　　“买新房就算了，你还买一栋？”韩北棠没忘夸一夸他量词用的精准：“你知道房价多贵啊。”
　　“你来决定吧，反正怎么说都是够了。”伊戈尔大方撒钱，相比之下他还是关心韩北棠能不能跟他一起去上海。
　　“概率不大，看情况吧。”韩北棠嘴上这么说，但她真的没去成。她用伊戈尔去工作的时间拿下了远东贸易的老朋友：巴布洛夫。
　　夏天一到，好消息接踵而至，韩北棠去接伊戈尔的机，人还没见到，先接到了张梓嫣的电话：“你看看蓝格的调查结果。”
　　“看过了，真惨呐。”
　　“弗拉德是真有魄力啊，竟然自割腿肉饲媒体。”张梓嫣笑的一脸幸灾乐祸：“这么出血，他那个城堡今年冬天还供的起暖气吗？”
　　分享喜悦之余，张梓嫣也不敢掉以轻心，挂了电话继续鼓捣事儿去了。
　　韩北棠原地踱步卡，不时看看时间，抽空回复消息。她的注意力全放在屏幕上，丝毫没留意已经在身后伸出双手的伊戈尔。
　　他将脸埋进韩北棠的长发，鼻尖顶在她的后颈，眷恋道：“我真高兴，没想到你会来接我！”
　　“这四舍五入算不算惊喜？”
　　“当然！”伊戈尔好哄的很，乐颠颠地放了行李坐车回家，发现家里早就铺好了大毛巾，宠物吹水机堂而皇之地摆在客厅，上面连用来伪装的靠枕都不摆了。
　　“进去吧。”韩北棠指了指浴室的方向，伊戈尔装傻充愣进了旁边的卧室。
　　“回来！我是说浴室！”
　　伊戈尔回头看了一眼，颇有神烦狗神韵。然后继续往卧室里钻，仿佛进化不完全听不懂人类语言。
　　韩北棠只能用些无耻手段逼出他的狼耳狼尾，伊戈尔本能地坐在地上，用下巴去蹭她的小腿。韩北棠抚摸着他的头顶，发出恶魔低吟：“你那身毛啊，真该洗了。逃得过傍晚，你逃不过半夜啊。”
　　伊戈尔立起来的尖耳瞬间平成俩机翼，连耳朵上的狼毛也无助地耸拉着。
　　“咱胎毛早就退了，别玩无辜这一套，我是不会心软的。”韩北棠威逼之后开始利诱：“家里新鲜的牛肉，你也闻到了，什么时候洗完，什么时候吃。”
　　伊戈尔向现实低头，苦大仇深的变回狼形站在淋浴器下，甩了韩北棠一身水。
　　他的下巴垫在韩北棠大腿上，老老实实的等着吹毛，温和的暖风拂过毛发，他双眼阖上，打起了呼噜。
　　伊戈尔最近的作息日夜颠倒，这两天清闲硬是调整回来，不出意外的话，秋冬季节他就又要去欧洲复工了。在此之前先来的却是斯坦家的消息，欧洲某国新王登基，斯坦夫妇因为私人交情受邀参加加冕大典，同时被邀请的还有伊戈尔。
　　伊戈尔虽然和家族交往并不密切，但该出席的场合不能推的一干二净，好在夏莉已经怀孕，等这一胎出世，伊戈尔就可以分出去不少社交工作，挂着长子名头彻底做个富贵闲人了。
　　“行程全部安排好了吗？放心吧，我在这边会把他安全送上飞机。”
　　“哦不是的，韩小姐……我可以直接称呼你的名字吗？娜塔莎？还是……”
　　“可以，当然没问题。”
　　“你可不能送他上飞机就好了。”夏莉双手撑着料理台，手里还握着一把剔骨刀：“你要和他一起走，你是他的未婚妻，还记得吗？我们即将是是一家人了。”
　　“可别把我当成那种保守派，我们斯坦家鼓励狼人在一定约束下与人类交往，我们欢迎你的加入。至于其他声音，那些会对你造成伤害的言论，那不代表家族的观念。”
　　夏莉与她的丈夫相比，更具有包容性，她照顾着韩北棠的情绪：“我知道你可能，和伊戈尔一样，不愿和我们有什么交往……但是，不是所有人都像那些吸血鬼一样，我们狼人，至少愿意努力贴近「人」的一面。”
　　“关于你们的事，我有一定了解。我的朋友也认为斯坦家富有远见。”
　　“那就太好了，我很担心你会对我们产生偏见……具体行程稍后会发过去……那么，我可以见见伊戈尔吗？”
　　“没问题，他刚晾好衣服。”
　　母子谈心，韩北棠不便在场，她进了卧室工作，顺便按照发来的行程安排自己的行程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