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二十二 昆仑山脚，与灵缔契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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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位长老请留步！”清风涧内，青阳与重光转身正欲离去，我见状加快了脚步。
“你还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吗？”重光问。
“二位长老，晚辈杨子落，有一事请教长老，请长老给予指点。”我恭敬地说。
“十九年前的事情你们也已经知道了，该怎么去妖界青阳也已告知你们，还有何事？”重光微带愠色。
“此事无关他人，是晚辈一人所求，还望二位长老如实相告。”我说。
青阳与重光相视一阵，只见青阳对重光微微点了点头，问我：“究为何事？”
“晚辈想知道，望舒认主后可否易主？”我毕恭毕敬的说。
“你……为何问起这事？”青阳微微一怔。
“晚辈早已知道菱纱便是望舒新寄主一事。天河他们初次来向二位长老求教的时候，晚辈因在醉花荫受伤而没有前来，菱纱回去后告诉晚辈重光长老教授她一套心法。晚辈知道长老那时就已经知道菱纱为望舒的新任寄主，才教授菱纱心法帮助她抑制寒毒，刚才重光长老所赠予菱纱的‘红魄’也是同等道理。”我一口气说完。
“你……你怎会知道？！”青阳大惊。
“晚辈上山前曾与一散仙学习占星之术，可通天意，知机缘。”我随口扯出早已想好的谎言。
青阳与重光一脸严肃，沉默不语。
“天河他们可知道这件事？”过了一会儿，青阳问。
“回长老，不知。晚辈并不曾向任何一人提起。”我说。
青阳捋了捋胡子，说：“或许这一切都是天意吧……”
“晚辈于播仙镇与菱纱等人相遇时便发觉到了她体内的寒毒，从那时起晚辈便每日以其余借口帮她抑制寒毒，可是……近日来，她体内的寒毒开始让晚辈觉得力不从心，有几次甚至将晚辈一同反噬……”我信誓旦旦地说，“长老，以菱纱的修为，她已经撑不了多久了。长老若是知道，务必告诉子落，子落日后必会报答长老的恩情。”
“或许……宗炼的手记中会有。只是那本书我已交给天青，现在应该在天河手中吧。”青阳若有所思地说。
果然……还是不行吗……如果青阳这么说的话，那么他们就是真的不知道了……可是那本书里……哪里有可以易主的办法啊……
“多谢二位长老，子落先行告退了。”我微微欠了个身子，转身出了清风涧。
清风涧内……
“重光……”青阳说。
“何事？”重光问。
“你可还记得十九年前夜观天象时那颗无故升起的星星？”青阳望着我远去的背影说。
“你的意思说……难道是……”重光一怔。
青阳点点头，若有所思地说：“天意啊……或许……琼华与玄霄……还有一丝希望……”
出了清风涧，我漫无目的的在醉花荫里游荡，心烦意乱的摸出了那个琉璃铃铛。
“又怎么了？”玄琉挂着一张欠揍的脸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有几件事要问你。”我面无表情，冷冷地说。
玄琉一愣，见我如此严肃，也无心再与我胡闹，问道：“何事？”
“第一件事，望舒可否有办法易主？”我问。
“有是有，只是很难。”玄琉说，“我先问你，你想将寄主易成谁？”
“夙瑶。”我说，“该怎么做？”
“你不可能做到，我也不可能。”玄琉笑笑。
“为何？”我不解。
“我先问你，这天上的星星的轨迹，你可有办法改变？”玄琉说。我哑口无言，他继续说，“望舒易主，就如这道理一样，除非你可以改变星星的轨道，不过，可惜，我们都不是神，所以做不到。”
“不过韩菱纱体内的寒毒还是有办法抑制住的。”玄琉看到我黯然的表情，说道。
“该怎么办？”一丝亮光掠过我的脸庞。
“玄霄。”玄琉说，“当年夙玉作为望舒寄主，她可承受望舒之力的原因之一为她的修行，其二则是因为玄霄。只要有玄霄在，韩菱纱体内的寒毒便不会再发作。”他顿了一下，说：“只是，前提是玄霄能放弃飞升的念头。”
放弃……飞升是吗……我不能看菱纱受寒毒之苦……也不能看玄霄被囚禁东海千年……所以……我只能那么做了……
“第二件事，可有办法使陨落的琼华安然无恙？”我问。
“有。”玄琉说，“琼华派与昆仑山脚下的村庄之所以与周围恶劣的环境截然不同，原因就在于昆仑山。”
“昆仑山？”我不解。
“昆仑山是千年难遇的灵山，琼华派与那些村庄因受地灵庇护才可安然无恙。所以说，这山本身就是有生命的灵体。”玄琉解释道。
“那该怎么做？”我问。
“如果同灵山缔结契约的话，它可助你使陨落的琼华安然无恙。只是……”玄琉顿了一下，“缔结契约是要有东西来作为交换的，我不知你可否唤出山灵，更不知它会提出怎样的要求。”
“这么简单？”我说。
“不要高兴的太早，它想要的东西是连我也想象不到的。”玄琉严肃地说。
“呵……那又怎样？等价交换？这不是同你挺像的嘛？”我的话里带着一丝讥讽的味道。
玄琉皱了皱眉头，说：“你……”
“第三件事，韩家的阴债该怎样才能抹掉。别人我不管，先抹掉菱纱的就好。”我打断他的话。
玄琉张了张嘴，终究没有接着刚才的话说，“去鬼界，篡改生死簿，或者直接把她的名字抹了，她就死不了了。”
嗯……这主意不错……可是该怎么做又不被发觉呢……
“呐，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时间静止？”我问。
“什么？！”玄琉大吃一惊，喊道：“你今天怎么问的都是这种问题？！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你只要回答我有没有就好！”我恶狠狠的说。
玄琉惊异的看着我，并不说话。
“我再问一遍，有、还、是、没、有？！”我一字一顿的把话从牙缝里挤出，恶狠狠的盯着玄琉。
他的嘴动了两下，终于还是吐出了一个字：“有……”他说的有气无力。
“早告诉我不就结了？该怎么做，告诉我。”我说。
“你想干嘛啊？！”玄琉大惊，心想：就知道这丫头这么问我没好事，果真猜着了……
“我需要时间篡改生死簿。”我说。
“我不该告诉你的……”玄琉低低的说了一句，说着从怀里掏出来一个罗盘递给我。
“这是……”我疑惑的接过罗盘。
“这不是普通的罗盘，它是可以静止时间的罗盘。你只要在上面下一个封术，这个罗盘的时间法阵便会被催动，封术我以前就已经教过你了。只是……时间静止的过程中，你的动作越快越好，还有，此事一过，你一定要将罗盘还给我……”玄琉悠悠地说。
“为什么？”我问。
“因为……每次时间法阵的催动，都是以施法者的阳寿为源……静止的时间越长，施法者的阳寿消耗就越多，阳寿就会越短……我可用仙气代替阳寿，但你区区凡人之躯，不可妄动护体仙气。”玄琉说。
“哦，我知道了。”我面不改色的将罗盘收好，不顾玄琉惊讶的眼神。我瞪了他一眼，寿命减短那是以后的事情，以后的事情谁要管他？反正还没影响到现在的我就不去管它，我才不管我的阳寿会不会减少，大不了动作快点就好了嘛。
“最后一件事……”我抬起头来，直直的盯着玄琉金绿色的瞳孔，“梦璃记忆的封印，是不是你解开的。”我死死的盯着他的眸子，眼睛一眨不眨，似乎要把他的灵魂一齐看穿。
玄琉微微睁大他金绿色的瞳孔，继而恢复了往常的样子，脸却沉了下来，“难怪我觉得你今日与平常口气大不一样，原来你是一直在怀疑是我解开了柳梦璃的封印？！”
“难道不是你做的吗？”我挑衅一般的问道。
“杨子落！我玄琉是那种人吗？！”不知为何，玄琉勃然大怒。
“你是天上的仙，而我只是一介凡人，所以你想什么，我当然不知道。”我毫无惧退之色，“我只想知道，是你，或者不是你。”
“恐怕，我说不是我，你也不会相信的吧。”玄琉冷笑着说。
“对！我就是不相信你！明明我还没有解开封印，梦璃却回到了妖界！而我也没有受到法力反噬之苦！那个办法明明只有你知道！难道解开梦璃封印的还有第二个人吗？！”我满目怒火，对着玄琉大声喊道。
“虽然你不相信我，可是我还是要说，真的不是我做的……”玄琉一怔，突然面露悲伤之色。
“我的问题已经问完了，哦，对了，你这次怎么没有和我要代价？这可不是你玄琉的作风。”我语带讥讽的味道。
“不会了……我再也不会和你要什么代价……”玄琉低着头说。
“哦？想不到我们的雷神大人竟然变得如此大方了？”我挑衅一般的说道，“我的问题问完了，你可以走了。”
可是玄琉却低着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半晌，嘴里低低的突出两个字：“子落……”
“你不走！我走！”我并不理会他，扭头御剑朝昆仑山脚下而去。
“杨子落！你非要逼我不可吗？！”玄琉望着我逐渐远去的背影绝望地吼道。
逼？我在心里冷笑，玄琉！是你解开了梦璃的封印！是你让紫英和天河无法接受这一切！是你先这么对我的！你明知紫英对我有多重要……却还要这么做……分明是你在逼我！我这么对你，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
而此时，身后的玄琉，满眼悲伤与绝望，呆立在原地喃喃自语，嘴角带着一丝苦笑：“慕湮……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会那么做了……这个女孩，果然与众不同……你能原谅当初的我吗……如果你原谅我的话，那请你告诉我，我该拿她怎么办才好……”玄琉望着我远去的背影，自言自语道：“子落……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我该怎么做……你才能相信我……”
我一肚子怒火的御剑到了昆仑脚下，玄琉……就算你不再和我索要代价我也不会原谅你……我一定不会原谅你……
深吸一口气，不去想那令我恼火的事情，终于使自己慢慢的冷静下来。我从怀中掏出土灵珠——上次水灵珠事件后一直都忘了还给天河，他也不怎么用这东西，我就一直揣着这东西揣到现在。
静下心来，将真气注入土灵珠中，催动其中的土灵之气，并将神念也融入其中，向整座山蔓延开去。我默默的祈祷，只希望可以与山灵达成共鸣，不然我是不能够将它召唤出来的……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耳边想起：“汝是何人？为何要用如此深的执念将吾唤醒？”
“在下杨子落，因有要事想请山灵帮忙，还望山灵助子落一臂之力。”我说。
“哦？你区区凡人，身上竟俱仙气，还有如此深刻的执念，有意思，待汝一探究竟。”那个声音说完，我突然觉得眼前白光一闪，有什么东西侵入了我的大脑，在里面乱窜，窥视着我的记忆，我一惊，那种感觉，仿佛我未着片缕的暴露在阳光之下，众人面前……所有的隐私，所有最疼痛的部分就那样赤裸裸的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同时，那些绝望悲伤的画面在眼前一一闪过，满目血红与决绝……疼痛，绝望，耻辱……一切的一切充斥在身体里的每一个角落……我想躲避，我想将那个东西从头脑中赶出去，可是残存的一丝理智告诉我，我还要保护琼华……因为那是紫英的家……为了紫英……为了琼华……所以我不可以……不可以……
我不知不觉的趴倒在地上，缩成一团，不住的发抖，可是那山灵似乎意犹未尽，依旧不肯罢手……心脏已然疼痛的不能自已，仿佛一把浸过盐水的尖刀扎在上面，不停的搅动……我喘不过气来……可这些疼痛还不够，不够……那东西还在往记忆中更深处的部分钻着，那些破碎的记忆画面依旧在眼前闪现，心脏的疼痛感一点点的加剧……血泊中的爹娘……冰柱中的玄霄……紫英决绝的背影……我抱紧胸口，紧紧的缩在地上……好痛……好冷……
最后的一丝理智终于崩溃，我想把那东西从脑海中赶出去，可是我却无能为力，因为我无论如何都不能够集中精力。我只能倒在地上睁着无神的双眼，眼睁睁的看着那些最柔弱、最脆弱的的部分被人窥视，赤裸裸的暴露在阳光之下，任人奚落，鲜血淋漓……不要夺走我最后的一分倔强……不要……
“求求你……停下来……不要……”泪流满面的我浑身颤抖着睁大已经失去光彩的双眼，有气无力的吐出一句话……那个东西终于从那种退去，那些画面也渐渐消失不见，只剩下我躺在地面上，身体一阵阵的痉挛……
“呵呵，汝的记忆还真是有些意思。汝所希望的事情，吾也已经明白，只是，汝可想好？逆天而行必遭天谴。”那个声音说。
“我……愿意……”我有气无力地说，声音不住的颤抖。
“好，吾便同汝签订契约，助汝完成汝所希望之事，当汝所希望之事成功之时，既为契约解除之时。”那个声音说。
“那……代价呢……？”我声音颤颤的问。
“代价？刚刚汝的那些记忆就作为代价吧，吾已经几百年来没能见过如此有趣的记忆了。”那个声音说，“吾昆仑山灵此刻与凡人杨子落正式缔结契约。”
它的话音未落，有什么东西从四面八方汇集起来爬满了我的左手臂，突然，那些密密麻麻的东西仿佛从手臂争先恐后的钻进了身体，整条手臂乃至整个身体似乎正被从里到外撕裂开来，我扭动身体，却无论如何也躲不掉……我痛的眼前发黑，试图咬住嘴唇阻止那即将破口而出的痛呼声。
“啊——！！！”可是刹那间，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已然脱口而出，响彻了整个天空。
“契约缔结，从现在起，汝既为吾的主人。”那个声音渐渐退去……只剩我一个人无力的趴在地面上，那份疼痛终于渐渐退去，我身上的衣服早已因疼痛与痛苦而汗透，一阵风吹来，脊背传来阵阵寒意……我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仿佛一条搁浅的鱼……
终于平静下来的我想要爬起来，却没有半点力气，真该死，为什么看别人缔结契约那么轻松，到我身上就这么痛苦……我不禁怀疑那山灵是不是故意这么做的……山灵……想到这儿，被窥视的感觉再一次袭来……不行，不能想，不能想，冷静下来……我在心中自言自语，杨子落……冷静下来……没事了……没事了……都过去了……没人看到这一切……你还是那个倔强的你……还是那个没人可以打倒的杨子落……
混乱的思绪终于被强制性的压了下去，我支撑着爬起来，从怀中掏出一瓶“回生仙丹”，这是上次在琼华和元越他们打完架以后，璇玑给我送来的，说是怕我以后再出什么麻烦会受伤，还说这药对伤口和恢复体力都很有效。现在的我已经顾不得药是否对症了，我只想赶快把刚刚的事情忘掉，去不周山追上紫英他们，不然我就再也没有机会进入鬼界了，体力近乎透支的我只能病急乱投医了。
服下一粒药丸，我盘膝而坐，气运丹田，迅速将药融入全身的脉络。大概过了一刻钟时间，我长舒一口气，扶着旁边的一棵树站了起来。微微运气，果然没有刚才那么难受了，看来这药真的很有效。
我唤出落剑，突然想起了什么。掀开左边的衣袖，一些奇奇怪怪的咒符爬满了整条手臂，仿佛刻在上面一般。一阵失神，想不到那山灵竟然是个偷窥狂……加上那个玄琉……难道这里的仙灵都是变态吗？我摇摇头，叹了口气，御剑向不周山飞去。却不曾注意，不远的一棵树后，一个修长的白色身影一直立在那里，从我召唤出山灵的时候就站在那里，一切的一切，都没能逃过他的眼睛。
我的身影已经渐渐走远，那个身影才从树后走出来。他月白的衣袂和黑色的长发随风飞舞，遮住了英俊的侧脸。只在口中悠悠的发出一声轻叹：“唉……子落……为了他……你真的值得付出这么多吗……”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二十二 昆仑山脚，与灵缔契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