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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回 错将红颜认年少 寒鞭六尺惊天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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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人听得这声嗤笑尽都红了脸,还未及起身,便见两条身影从门外一跃而入,稳稳的立到门内。屋内几人定睛一看,只见两人长身玉立,俱都生得一张俊秀面容,却正是余鱼同李沅芷二人,方才那声嗤笑却正是随余鱼同前来得李沅芷发出的。说来两人在后巷之中商定好对策之后,李沅芷见到自家师兄余鱼同那一脸为难样子,一时心软竟是自告奋勇的要来帮口,余鱼同闻言自是高兴,心道这李沅芷虽然年纪小,但却是机敏聪慧之人,而且到底对自家四嫂有过救命之恩,想来骆冰也不会太拂他的面子,可比自己来说好开口得多,当下便应承下来。余鱼同心下悬心骆冰安危,抖出轻功带着李沅芷穿街过巷,片刻之间便到了这藏身之地,两人刚想进院,却见到这院子里竟满满当当的站了一院子的人,一惊之下便立时藏住身形查探情况,看了半晌已知道这些人是友非敌,刚想进去叙话却只见这突然之间呼啦啦跪了一地的人,李沅芷本就是玩闹性子,此时哪忍得住笑,讥讽之言当即破口而出,倒是把这屋中人惊得一愣。
再说这屋中几人听了这声笑,心中更是尴尬,哪还记得礼让,登时便都起了身,骆冰见了两人,心中一喜便向着满面尴尬得阿里木介绍二人,哪知原本还满面通红的阿里木见了李沅芷样貌,圆眼一瞪竟是拎刀便上,向着李沅芷冲了过来。
李沅芷身形刚刚立稳,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见这大汉朝自己冲了过来,心下大惊,忙向后小撤半步侧身避过了阿里木一击,抬腕运起内力一掌拍到他肩膀之上。李沅芷虽是生得瘦弱,但却是自幼习武,内力精纯,相较之下阿里木虽是生得强壮,但却是单凭一身蛮力,又哪能和李沅芷这玄门正宗得功力相比,是以一下便被击得胸中气血翻腾,腾腾倒退三步,饶是如此,面上神色却是依然不善得很,口中喘着粗气叽里咕噜得说得好大一串回语,看样子还是生气得很。
这阿里木突然出手,莫说余鱼同、骆冰两人被惊得一愣,连李沅芷都不知发生了何事,俊眉微皱道:"你这家伙抽什么风,怎么一句话都不说便来打人?"
其实倒真不是阿里木不讲道理,只因当时霍青桐在荒郊初见李沅芷之时阿里木便跟在随行队伍里,李沅芷几番挑衅,胡言乱语之举都被他看在眼里,尤其那日李沅芷阻住回人队伍说得那一番胡话,也被阿里木看在眼中,至于后来李沅芷相助夺回经书之事,霍青桐只说得了一个聪明人相助,各中情形却并未细说,阿里木哪里想得到这聪明人竟然是这么个白面小子。要知霍青桐在回部之中向来声望甚高,这阿里木更是对自家公主奉若神明,当日看到这个白面小子满口不干净早就对他甚为不满,想要好好教训他,只是当日有要事在身才未出手,今日再次得见哪里还肯放过他,这才一冲而上,但却不想这白面小子功夫如此好,此时被打得倒退三步,胸中怒气更盛,直气得吹胡子瞪眼,呼呼喘着粗气。
李沅芷那时只记得一心戏弄霍青桐,哪曾注意过他,看他气哄哄得样子到心中更是疑惑,眉头皱了个疙瘩,站在那里也是默不作声起来。
倒是骆冰先反应了过来,向着阿里木道:"这个小兄弟并非坏人,两位可是有什么误会么?"
阿里木见是骆冰说话,面上神色稍缓,用生硬得汉语将这事得来龙去脉说了一遍,说完还是气哄哄得瞪着李沅芷,看样子像要将他剥皮抽筋一般。
他这么一说屋里人倒都反应过来了,余鱼同骆冰两人闻得此言知道这事甚合李沅芷得行事作风,心中大感好笑,但面上都是神色不变,只是眼含笑意看着李沅芷,看他做何反应。倒是心砚年纪小,听这事哪还忍得住笑,扑哧一声便笑出了声。
本来李沅芷就被这事搅得心下甚烦,直觉有口难辨,此时听心砚笑声,更是觉得尴尬,正是无计可施之时,心中念头一闪,突然想起霍青桐给自己得那柄短剑,当即便从怀中取出短剑,想与那阿里木看,以证清白。
谁知还未及李沅芷开口,那阿里木看到短剑面上怒色霎时敛去,竟是换上一副目瞪口呆得神色。这阿里木是霍青桐身边得亲信,自然认得这短剑是霍青桐的随身之物。只是这短剑是首领所赐,平日里自家公主对其十分珍视,轻易不视人,现在竟然在这少年手中见到,哪能不震惊。这阿里木虽是性子粗豪但却不是蠢笨之人,细细一想,这少年定是与自家公主有着极深的交情,不然又怎会得此短剑在手,震惊之余心道:这少年武艺高强,又生得一副唇红齿白得相貌,公主虽然德高望重,但到底是个姑娘家,难道竟是对这俊小子动了心不成么?思及此处细细打量李沅芷,看他长身玉立,面白唇红,修眉朗目,可不就是个落拓潇洒得少年郎么?想到这心里咯噔一下,当即便不住得埋怨起自己来:"阿里木啊,阿里木,你这蠢货,当日看这小子几次言语调笑,公主都放了他去怎么还想不到,这可不是打错了公主得心上人么?"思及此处面上可是尴尬异常,对着李沅芷拱手便拜,口中不住认错。
李沅芷哪知道他心中这些想法,只道是他惧怕霍青桐才如此,看他跟自己认错也不把这事放在心上,只是开口道:"你们回人习性倒像,都不听人说话便上来打人,不过你知道打错人便好,我这人向来小气的很,可是看在你们公主面上才不和你计较。"言罢又将短剑小心放到怀中。
这阿里木听他此言又见他珍而重之得将短剑收起,更是将心中想法坐实了十分,当即又拜了几下退到了一边,竟是不再说话。
屋内几人见此景也只道是误会除了,哪想到个中关节,余鱼同当即打着哈哈道:"常言道不打不相识,这下可不是愈发亲近了么。"言罢顿了一顿道:"众位此番都是为营救我四哥而来,只是当前朝廷搜捕得紧,我这小兄弟想了个计策,倒是可先保得大家平安。"言罢便将与李沅芷商量之言又对着屋里人细细说了一遍,大家研究了一下俱是觉得可行,又详细布置了一番,这样一来,待到商讨完毕,竟已是傍晚时分了。
李沅芷一见这天色心中暗叫不妙,这时回去怕是师父又来唠叨自己了,面色一垮便要告辞。余鱼同见他要走,知她到底是官家子弟,两人身份有别,也不敢留他,只嘱咐了两句便送他出了门。
这李沅芷出了小院,心中怕师父责罚,一路上也不敢耽搁,便抖出轻功,径自向家中跃去,这样几个纵落却是到了杭州城的大街上,只见虽是入夜时分,街上依旧是人流若织好不热闹,李沅芷玩闹性子,见了这样的夜景哪还移得动步,心中想着左右也是一顿训斥,还不若玩个痛快再回去,心中定下了这分心思,也不再急着赶路,倒是在这夜市中东摇西晃的四下乱逛起来。
李沅芷到了杭州的这些日子,大都是白日出来闲逛,这样的夜市倒是第一次见,竟是什么都觉得新奇,刚从面人摊子上要了个孙悟空拿在手里,转身就要奔到面具摊子上看新鲜,正在回身这当,眼角却突地瞥到街角处有个女子转了出去,看那打扮一见便不是中原人,衣饰装扮倒似极了回部人,再看身量背影与那荒郊之外得见的霍青桐竟有个八分相似,心下一喜,霎时忘了那面具摊子,转身便跟了上去。
只见那女子手执马鞭行步匆匆走到巷尾,还未及李沅芷跟上前,身形一晃,竟是没了踪影。李沅芷见没跟上那女子,眉头一皱,搔搔脑袋满心不甘愿的正要转身,却听到身后穿来一阵破空之声,心中一紧,忙旱地拔葱般的一个纵跃,堪堪避开了这迅若雷电的一击,饶是如此还是被那兵器刮破了裤脚,险些便把腿拉了好大一个口子。
李沅芷这一跃之后空中一个翻转,腾腾倒退几步还未及立稳身形,那兵器又若长蛇般攻了过来,李沅芷惊怒之下又急退三步,这时才看清那武器竟是一柄长鞭,却不知是何材料所制,于月色之下竟是闪着丝丝冷芒,定睛观瞧,只见那长鞭看似普通,鞭身之上竟是植满倒钩,若是刚刚不小心被这长鞭扫中,恐怕是粘皮掉肉,思及此处,李沅芷心中不由得一寒,竟是后怕起来,只得任由这长鞭在身边左抽右挑,又不敢伸手,饶是他武艺尚佳,此时面对这歹毒兵器也只是徒有躲避之能,绝无还手之力。
这边李沅芷左右腾跃,跌跌拌拌,那边的长鞭倒是舞得游若龙蛇,灵动非常。如此十招之间,李沅芷已感力绌,急智之下,左右脚一个垫跃,竟是使出了武当派的上乘轻功“登天梯”只见她双脚相垫竟是于原地忽的拔起了丈许高,空中一个翻腾直直欺向那持鞭人的身边,他这几招于危难之间全力使出端的如行云流水,竟是弹指之间便欺到了那人身边,随即推掌而出,直取那人面门,那人一惊惶急之中竟是以左掌相抵,李沅芷此时掌风急变竟是出手扣住了那人脉门,那人一见脉门受制自是再不敢动,只立在那里,双目凝视于她。
李沅芷方才为长鞭所困不敢细瞧,此时一击得手,这才看清来人相貌,只见这人的衣饰正是方才于巷尾所见的女子所有。虽然来人虽然与霍青桐在背影之上有八分相似,可细瞧这女子相貌,竟是与其大不相同,只见这女子生的肤白异常,高鼻深目,若不是那亮点眸子漆黑如墨,便是活脱脱的一个异域番邦之人了,尤其是那面上的狠冷之色,更是叫人望之生寒,心惊胆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