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粉佳人》庐山烟雨浙江潮

5、舞会

　　5.舞会

　　“看看你需不需要有人陪玩游戏啊，卷毛。”
　　蕊芝一时语塞。所以黑宇其实是有幽默感的？
　　事实证明，有黑宇的夜晚是不会无聊的。蕊芝和黑宇轮着玩psp上的音游，一人一局，看谁分高。就这样一直玩到了凌晨4点钟，蕊芝打了个哈欠，说想上去睡几个小时，明天还要起来参加谈判。黑宇自然是没意见，二人便上了楼。一路无话，一直到了房间门口，蕊芝才突然开口道：“黑宇，谢谢你对我这么上心。” 蕊芝说这话的同时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那就是自己对于黑宇跟着她这件事并没有什么反感，不像她对之前的那些保镖那样。
　　黑宇看着蕊芝，在她意料之外的没有立刻答一句“这是我的工作”之类的官话。他避开她的眼神，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不用客气”，随后便从西裤口袋里取出房卡打算开门。
　　“你对你所有的雇主都这么上心吗？”蕊芝问道。
　　二人的眼神再度交汇。
　　黑宇一时没想好要怎么回答她，于是回避了她的问题，取而代之地问道：“为什么要这么问？”
　　“没有啊，就是好奇。上一个这么在乎我行踪的人还是我姥姥。”
　　最终黑宇还是诉诸了官话，告诉蕊芝这是他的工作，也是这个职业所要求的责任，然后又叮嘱了蕊芝一遍下次去哪务必叫上他，不要单独行动，国外是很危险的。
　　蕊芝走口不走心的哼哈答应，和黑宇道了晚安后，便回去睡觉了。两个小时过后，蕊芝手机的闹钟响了。她迷迷糊糊睡意正浓，但还是从被子里爬了出来。她走进浴室打开热水冲了个澡，精神一下，然后回到房间，打开她的一个大箱子，找出今天要穿的衣服和一个各种化妆品齐全的大号化妆包。她到梳妆台前画上职业淡妆，深棕色长发利索地盘起，再换上选好的那套暗红色的手工定制过膝连衣裙。第一天穿红色是图个好意头，希望收购谈判能有个开门红。蕊芝在衣柜边的大镜子里看着自己，稍微转动了一下身子，觉得很满意。然后她打开了房间里连着黑宇房间的那道门，开了一道还有一道，她轻轻敲了敲黑宇那边的那一道门。
　　很快门被打开，黑宇一身笔挺的黑西装，同色系的黑领带打得一丝不苟。
　　“帮我拉一下拉链，够不到。”蕊芝转过身，连衣裙背后的拉链还有一截才到顶。黑宇帮她把拉链拉好，二人一起下了楼，车队已经在楼下等着了。黑宇今天戴了墨镜，紧紧跟在蕊芝旁边。蕊芝觉得他看起来比平时更加生人勿进，而且也更帅了。
　　收购谈判进行的很顺利，一共持续了5天，每天都谈到深夜。蕊芝只负责刷脸，天天坐在会议室长桌的角落里犯困。达蒙科技是诚心寻求收购的，因为欧洲整体经济的不景气，达蒙已经连续亏损了几年，现在正处在破产的边缘。达蒙科技的董事长自己从游戏开发人做起，对游戏行业怀着一种情怀，很希望能继续做下去，哪怕那意味着当不了自己公司大股东。而葛氏也是诚心想要收购达蒙的。葛氏由实体起步，上市之后玩起了金融，同样因为国际金融行业的整体不景气以及其中存在的不确定性，现在想慢慢多在实体和文化产业上花一些功夫，而游戏正是一个非常有暴利潜能的行业。所以双方一拍即合，需要讨论只是法律层面的细节问题，大体工作交给双方的律师团队就可以了。
　　谈判的第6天，也就是最后一天，是比较轻松的。双方法人代表只要把最终合同拍板签字后，收购就完成了，达蒙科技从此将改名为葛氏达蒙科技。蕊芝依旧坐在她的角落里，一只手撑着头，百无聊赖，心里盘算着晚上的舞会穿哪套晚礼服好。她对面坐着达蒙科技董事长的小儿子， Adrian Damon。Adrian是个英俊的小伙子，但是蕊芝对他没什么好感。根据她阅人无数的经验，对方虽然表现得彬彬有礼也对她殷勤有加，内在就是个自以为是的富二代。作为一个富二代看不上另一个富二代，蕊芝觉得没有什么不妥。她觉得要是Adrian有黑宇三分之一的内敛，估计可以成大器。
　　黑宇。这是蕊芝今天第n次想到这个人。事实上不知从何时起，蕊芝就经常想到黑宇，不管是忙碌或者无聊的时候。当然她大部分时间是无聊的。蕊芝把这归因为自己每天见到黑宇的时间比较多，而她又比较闲所致。很快，合同签字结束，双方律师和法人代表站起来握手，蕊芝也站了起来。她瞄了一眼墙上挂着的时钟，下午5点整。谈判正式结束后两边的人都要回去稍作休整，然后聚餐，聚餐之后有一场舞会。蕊芝对舞会是期待的，她学过几年国标，正好可以派上用场。
　　会议结束之后，达蒙的前董事长想和葛董事长单独聊聊，于是包括蕊芝在内的其他人就先走了。希尔顿酒店会场的工作人员看到会议室的门被打开，忙上前拉住门把手把门hold住。参与谈判的要员们的保镖们都等在门外，靠着墙站成一排。Adrian会议一结束就上来和蕊芝说话，他对这个衣着考究而有品味的东方女子颇有好感，估计听说蕊芝也是单身，于是发起了攻势。蕊芝一边听着他带着浓重法语口音的英语，一边一眼就在人群里找到了黑宇。黑宇虽然身高也有一米八，但在一群老外里看起来还是算是瘦小的。黑宇也看到了她，他穿过人群，尽职地站道蕊芝的身边。
　　一行人出了希尔顿酒店，空气寒冷干燥，当中弥漫着大雪过后水分子和尘埃的味道，清新凛冽。Adrian先黑宇一步为蕊芝打开车门，和她说了晚上见，然后又行了贴脸礼。蕊芝坐到车里，鼻腔里还是Adrian身上浓烈到刺鼻的古龙水的味道。
　　蕊芝回到酒店，快速地换上了一套黑色的晚礼服，然后戴上了她老爸送给她的蓝宝石项链，大家约定的是半个小时之后5楼宴会厅见。还没等她补妆，敲门声就响了起来。是黑宇？他有什么事？
　　“大小姐这几天表现不错啊。”蕊芝开门，然而来人是卢子成。
　　“别夸我了，我什么都没干。”
　　“这是一个好的开始，至少现在你能从早坐到晚了，有董事长风范。”
　　蕊芝无语地仰起头笑了，侧过身示意卢子成进来。
　　“我就不进去了，这个是给你的。”卢子成伸出手，是一个白色的礼盒，“生日快乐。”
　　蕊芝接过礼物，道了谢，卢子成离开了。
　　晚上的宴会十分丰盛，龙虾鲍鱼刺身鱼子，各国菜式应有尽有。金碧辉煌的宴会厅通着同样金碧辉煌的舞厅，酒足饭饱的人们有的端着香槟酒杯聊着天，有的拉着自己的女伴到舞池里跳上一曲。舞厅的舞台上乐队奏着轻快的乐，一个身穿粉色露肩长裙的女子陶醉地唱着come live with me and be my love（来和我同住做我的爱人），以Christopher Marlowe的诗填词的歌曲，80年代英国风，活波曼妙。
　　蕊芝从座位上站起来，眼睛的余光瞄到黑宇。她喝了好几杯香槟，这会儿有一点上头了。不知道黑宇会不会跳舞，她想到。这种事只有试一试才知道。然而还没等她迈开步子，一个人就当住了她的视线。
　　“Now, now, will you deny me to dance （现在你要拒绝和我跳舞吗？） ” Adrian向蕊芝露出一个自认为迷人的微笑。哪怕心理不情不愿，考虑到对方的身份，蕊芝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于是她微笑着摇了摇头:“You know I won’t.（你知道我不会的）”
　　二人走进舞池，Adrian一只手握着蕊芝的手，另一只手搭在她的腰上，而蕊芝的手则搭在Adrian的肩膀上。蕊芝的右腿向后迈开步子，Adrian的左腿贴着她带动着二人旋转行进，动作亲昵得随着音乐舞动了起来。蕊芝觉得整个世界都在旋转，就在一曲快要结束的时候，她的脚下一个不稳，向后绊去。Adrian一把扶住她，顺势把她拉进怀中。
　　越过Adrian的肩膀，越过宽敞的舞池，蕊芝对上了黑宇的目光。
　　不知到为什么，她有些心虚地快速地移开了视线，脚下站定之后便以回去吃甜点为由，离开了Adrian。回到宴会厅，蕊芝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点了马卡龙拼盘。不断有人过来敬酒，祝她生日快乐，并送上礼物。她一一道谢，如此这般又被灌了许多香槟。
　　蕊芝的酒量其实还是可以的，她知道自己有点醉了，然而能知道这个事实本身就表示她还留着三分清醒。她的目光四处搜索着黑宇的身影，她想和他跳一曲。蕊芝的目光在宴会厅扫视了一大圈之后，在自己身后两米远的地方找到了黑宇。哦当然了，黑宇不会离她很远的，黑宇永远都陪在她身边。这个想法让蕊芝心里暖暖的。然而还没等她站起来，蕊芝就僵在了位置上。因为一个穿着暴露的晚礼服的亚洲面孔的女子走了上去，亲昵地挽住黑宇的手臂，而黑宇没有拒绝。女子和他攀谈了起来，黑宇则面带温暖的微笑回应着。黑宇有过这样笑着和她说话吗？
　　蕊芝只是看着他，直勾勾地看着他。她什么都没有想，什么都没有感觉，似乎早就料到了会这样。随即她挥了挥手，叫来了一边待命的酒店经理。
　　“我身后8点钟方向，靠着墙说笑的那个女的是谁？”
　　“她叫黎心草，越南人，是我们这里的陪酒。”
　　“她今晚去陪旁边那位先生，记在我账上。就说是葛蕊芝送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