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哑巴今天开花了吗？》Starrism

47、钢琴

　　陆爷爷死了。

　　没有葬礼，一切从简，陆闹一个孩子什么事都做不到，他甚至无法报警让警察去把他爸给抓了，因为陆爷爷说这都是他的错。
　　陆闹并不知道这到底是谁的错。

　　罗戚将他送到家门口，陆闹站在门口不想进去，罗戚就将他牵回自己家里了。

　　卢女士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安慰了几句，就在罗戚使眼色下溜了。

　　晚上他们睡在一起，罗戚躺在陆闹的旁边，一声一声在他耳边说，“有我在，有我在，有我在……”

　　他不知疲惫，一遍又一遍地说，直到嗓子都哑了。

　　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陆闹起身，到客厅倒了杯水回来。

　　罗戚不明所以，也坐了起来，就看见陆闹端着一个盛满水的玻璃杯回来。

　　原来是替自己倒水去了。

　　水是温的，杯底泡了颗奶糖，肯定是陆闹丢下去的。

　　等奶糖在水底融化，清澈的水色融成奶白色，他仰头喝了一小口，带了股淡淡的甜味。

　　罗戚又从兜里剥了两颗糖，放进水里，然后将玻璃杯递到陆闹手边。

　　陆闹接过水杯，等两颗糖融化，他缓缓喝了一口，奶香味十足，甜到心里去了。
　　紧接着他捧着水杯一饮而尽，将玻璃杯放置在一旁，用手机打了一行字，“天会塌下来吗？”

　　罗戚看了一眼，没想到他会问出这么个问题。

　　只是恍惚片刻，他斩钉截铁地回答，“不会。”

　　“那你会离开我吗？”
　　“不会。”
　　就算天塌下来了，罗戚也不会离开陆闹的。罗戚在心里默默地保证。

　　隔了一会儿，门外传来噼里啪啦的刨门声，听这声音罗戚就猜到是谁了，他哭笑不得地跑去开门。
　　嘎吱一声门开了，来者是棉花，它原本锁在自己的小窝都睡着了，突然醒过来，看见罗戚房间还亮着光，就跑了过来。

　　没想到还能在房间里看见陆闹，是棉花没有想到的，它第一时间发现这个惊喜，热情地冲过去跟陆闹打招呼，围着他兴奋地转圈。
　　这条蠢狗，一开心就喜欢转圈圈。

　　看着棉花傻乎乎的行为，罗戚突然意识到，难怪陆闹会有转圈圈的习惯，原来这是跟棉花学的啊。

　　想明白过来的罗戚笑着揉了揉棉花肉嘟嘟的身子，好了，不说你蠢了，原来还有比你更蠢的人。

　　两人一狗，彻夜长谈，一个打字，一个说话，一个不停地甩尾巴表示赞同。

　　陆健康知道了陆爷爷的死讯，连夜买火车票离开这里，这消息是听菜市场卖菜大妈说的。
　　这大妈跟陆爷爷关系还很不错的，说这话时忿忿不平，她倒是不知道陆爷爷是被陆健康害死的，只是觉得陆健康这逆子也太不孝顺了，平日里在外面厮混就算了，现在自己父亲死了，不回来不说，还往外面跑。

　　处理好陆爷爷的丧事，陆闹中考成绩也下来了，是全省第一名。县里知道这个消息，又得知陆闹的具体情况，有记者想来采访，被罗戚回绝了。

　　陆闹原先就读的中学既有初中部，也有高中部，校长亲自登门，为的就是把陆闹留在这所中学，他知道陆闹家里的条件，承诺三年生活费和学费全免，这个诱惑对于陆闹来说是真的大。最后他还提出了一个小小的要求，那就是他希望罗戚能做他的同桌。
　　要知道依罗戚的成绩是没办法进入这所学校高中部的，校方在陆闹身上看到了未来高考状元的苗子，自然不舍得放弃，于是便答应了。

　　得知这一消息卢女士心情复杂，她当然知道按照罗戚的成绩无法进入这个学校，原本她想的是拿钱塞进去，最后没想到靠的关系竟然会是陆闹。
　　再想到最近陆闹的遭遇，怎么说也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怎么能不心疼，她跟两个孩子商量了一下，就将陆闹收为义子了。

　　罗戚也没想到啊，自己竟然靠着小怪的关系读了一所好高中，而且自己妈妈还收陆闹当了干儿子，这就是亲上加亲啊，他因此兴奋了好几天。

　　收了陆闹当干儿子以后，卢女士母爱就更为泛滥，那里忍心让陆闹一个人在家里吃饭，每到吃饭时候，就让罗戚去喊陆闹过来，三个人一起吃。

　　对此罗戚很满意，陆闹也很喜欢，三个人都其乐融融。等吃完午饭，陆闹又留下来玩，手里拿着学校赠送给他的高中的学校资料，而罗戚玩着游戏。

　　觉得他傻乎乎的，跟陆闹的差距真是越来越大，明明小时候他看起比陆闹要聪明多了。

　　思来想去，卢女士还是觉得这么放任罗戚是不可取的，强制性让他去补习班补课，妄图找回小时候的他。

　　小学到初中都逃过了补习班，没想到在初升高的暑假要遭受这种待遇。

　　罗戚挣扎道：“妈，我真不喜欢学习，不要逼我好吗？”

　　“你读书的名额，可是小怪为你争取来的，”卢女士在跟他斗智斗勇的过程中，终于摸出点门路来，打蛇七寸地问，“你想就这么浪费掉吗？”

　　“小怪又不介意……”罗戚说这话时坦荡地看向陆闹。

　　结果卢女士将陆闹薅到自己身后去，割据了他俩对视的目光。

　　她言辞凌厉，带着不容置疑，“小怪从来都没放弃你，难道你要放弃你自己吗？”

　　陆闹探出头来，像从墙角顽强成长出来的小蘑菇。
　　看着这颗小蘑菇，罗戚有种心痒难耐的感觉，如果能伸手摸一下那真是极好的。

　　并不知道罗戚此刻正在神游的陆闹对他摇了摇头，他想告诉罗戚，他并不觉得罗戚在放弃自己。

　　察觉到了自己身后的小动作，卢女士微笑着反手将他的脑袋按下去，张嘴准备继续说话，谁知小脑袋又冒了出来。一次两次，卢女士只得放弃了，无奈地将陆闹拉到了罗戚旁边去，哭笑不得地说，“好了，我明白了，你们就是一伙的。”

　　“小怪本来就跟我是一边的。”罗戚禁不住摸了把小蘑菇，满足地眯眼睛，果然还是小怪摸着最软了。

　　陆闹习惯了这个动作，也就任由他摸了，反正还挺舒服的。

　　看着陆闹乖巧的模样，又想起他优异的成绩，罗戚觉得自己跟陆闹的差距好像真的很大。小怪从来没有放弃过他，或许自己也可以再努力一下。

　　一番纠结，罗戚终于想明白过来，“补课就补课吧，万一我真是个天才呢。”

　　要说罗戚是真不喜欢学习，但他也明白，学习是没有任何错的。

　　卢女士惊喜地望着他。本来劝说了两句，见陆闹都站在罗戚那边，她都打算放弃了，可没想到罗戚自己突然想通了。

　　卢女士早就想好了，等罗戚升入高中以后肯定会选理科，那自然是只需要补理科就好，生物化学物理都给安排了上去，主课一样也没落下，这样算下来就有六门课，从早补到晚。

　　在这方面卢女士是真舍得花钱啊，一个小时两百块钱，一天下来上千块钱就没了，知识就是金钱果然就是真理，罗戚那敢有什么怨言，好在补课学校附近有个图书馆，罗戚每天将陆闹送去图书馆以后，才往学校跑。

　　这学校距离卢女士的公司还挺近，不加班的时候，卢女士就会开车来接罗戚和陆闹回家，在路上买点卤菜，回家就加餐，又或是买点卤水，回家自己卤。

　　要说这卤菜的手艺，卢女士还没罗戚卤得好，谁让罗戚回家以后也不想学习，玩游戏还得被卢女士数落，非得找点事情做，最后就按着网上的步骤开始做卤菜。

　　熟能生巧，这手艺也就进步了。

　　偶尔卢女士晚回家，罗戚和陆闹都已经吃过饭了，但是看见她回来了，罗戚就立马跑去厨房，将饭菜热了一遍。

　　安安静静的家突然热闹起来，卢女士睡得早，偶尔起夜上厕所的时候，还能听到从他们房间传来的窃窃私语。

　　那一刻，卢女士未感孤苦寂寥，反倒是安心极了。

　　她忽然觉得，家里多一个人挺好的。

　　如果罗戚的成绩能再往上提升一下就更好了。

　　补了一个月课，卢女士问罗戚学习近况怎么样了，得到了一个否定的回答。

　　罗戚很直接，说他补得一点都不咋滴，机构组织了一场考试，他只有语文及格。

　　卢女士听了哭笑不得，这怎么还越补越低了，刚巧她补课费是一个月交一次，这天她来接罗戚的时候，顺便上了楼，去找补课中心的老师问了问。
　　刚巧办公室里坐的这位老师是给罗戚补物理的，他听到卢女士问他自家孩子学得怎么样，很是委婉地说，“卢姐啊，你有没有想过，你家孩子可能不适合读书啊？”

　　卢女士哪能听不出这言外之意。她原本还想着会不会罗戚骗她，想给她一个惊喜，没想到自家儿子真实得过头。她略带心酸地问，“真没救了？”

　　“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救了，我只是说他学习方面不好，但其他方面还是可以发展一下的，就比如说他玩游戏的技术很不错，之前我跟他组队打游戏的时候，就被带飞了……”

　　“你和他组队打游戏？”卢女士瞥了眼四周，确定自己来的是一所补课学校，在办公室的墙上还贴了一行字：一切为了提高学生的成绩。

　　老师笑了笑：“你家孩子每天补习六科，我们是一个人性化的补课学校，适当还是要让他放松一下。”

　　“你的意思，不会是让我放任我的孩子玩游戏吧？”

　　“不，卢姐，你可千万不要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老师挥了挥手，笑着解释，“我只是觉得他这孩子不笨，只是不适合学校，你可以试着让他发展其他的东西，或者说可以试试让他走其他的路……”

　　“艺体？”这字眼对卢女士来说不新鲜，只是之前她从来没想过。

　　想起罗戚打游戏时那双漂亮的手，老师又补充道，“就比如说他手指这么长，说不定在弹钢琴这一方面很有天赋哦，你不让他试试，怎么知道他不行，与其浪费钱在这些方面，不如看一看他在其他方面可不可以……”

　　老师说了很多，听着还蛮有道理的，卢女士爱子心切，希望罗戚成长，才会劝他来补课，可是效果并不好，从老师的态度就能看得出来。

　　等老师说完了以后，他见卢女士有心动的感觉，立马加了把火，“卢姐，你家孩子马上就要高中了，现在一定要把握好时间，发现他在哪方面有天赋，就好好训练，刚好我们补课中心最近有个钢琴班要开课，看在你是我们老顾客的份上，我给你七折优惠哦。”

　　要是别人可能会觉得捡了个大便宜，但卢女士本人就是做销售的，她立马明白了这位老师的用意，难怪在自己面前说这么多，原来就是为了推销钢琴班。

　　不过她是真的心动了，犹豫了许久，还是决定让罗戚尝试一下，就如同这位老师说的，如果罗戚真的在钢琴这一方面有天赋呢，也不能被埋没了吧。

　　因此罗戚在补完了生物，从教室出来的时候，就收到了一个噩耗，他亲爱的妈妈又给他抱了一个钢琴班。

　　学了一整天，罗戚感觉自己都学傻了，大脑一片空白，他怀疑他是听错了。

　　他多希望他妈妈是在跟他开玩笑。

　　可卢女士是会开玩笑的人吗？很可惜，不是。

　　教钢琴的是位留着齐耳短发的小姐姐，娃娃脸，大眼睛，正值夏天，她穿了件蓝色背带裙，看上去就更幼了。

　　卢女士看她这么年轻，问她，“你是大学生？”

　　小姐姐笑着摇头：“我都毕业好几年了，我姓张，卢姐可以喊我小张。”

　　卢女士惊讶：“张老师看起来可真年轻，我还以为你是大学生来兼职的。”

　　“你才是年轻，我要不是早知道你是罗戚的妈妈，肯定会误以为你是他姐姐的。”

　　卢姐笑了出来，不自觉摸了摸眼角的皱纹，然而那一刻她的笑容是货真价实的，毕竟谁不喜欢别人夸自己啊。

　　好好的谈话，怎么变成商业互吹，罗戚没忍住笑意，咧嘴笑了出来。

　　许是注意到了他的笑，觉着嫌他碍眼，卢女士朝旁边指了指，“你去试试手感，怎么样，我跟张老师聊两句。”

　　闻言，罗戚领了圣旨拔腿就走，这个宽阔的房间里摆放了两台钢琴，一台是白色的，一台是黑色，不管是那种颜色看外观，都很高贵典雅，这令罗戚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不是罗戚贬低自己，只是在他还没有触碰到钢琴之前，他就感觉到自己一定不是个学钢琴的料。他跑到那架白色钢琴面前，抬手摸了摸琴键，滑溜溜的，既没有鼠标好摸，也没有手机屏幕好摸。

　　罗戚心想自己果然不是高雅的，他不信这样的自己还能在音乐上有造诣。

　　只可惜他妈好不容易又燃起希望，很快就要被灭了，只能怪妈妈倒霉，生了他这么一个儿子，罗戚摇了摇头，按下黑色琴键，立即响起悦耳的声音。

　　钢琴就是秒啊，无论会不会的人，随便按个琴键都好听得过分，清脆响亮，好像在告诉所有人，你看，我多好听啊。

　　先是响了一声，再然后又是一声，大珠小珠错乱地落入玉盘，听起来有些嘈杂，这可不怪罗戚，这一次是陆闹按的。

　　陆闹刚在图书馆看书，时间到了就出门到补课中心来找罗戚。这里的老师都认识他，一看见他就告诉他，罗戚上五楼去上钢琴了。他听到以后有点吃惊，原来罗戚喜欢弹钢琴的吗？可罗戚怎么没跟他说过呢。

　　等他上来一看，看见罗戚按了下琴键，自己也忍不住了。他是最喜欢这种可以发声的东西了，便跑了过来，用自己的十指在上面乱按，当当当响个不停，罗戚在旁边鼓掌表示支持。

　　两个傻子根本就不会钢琴，怎么可能听得出好坏，可这对于卢女士和张老师那可就是噪音。

　　卢女士当然也不会弹钢琴，但她也能听得出这里面有多辣耳朵，想上前阻止，被张老师笑着阻止了，“他们想玩就玩吧，卢姐我们到里面去讨论吧。”

　　都这么说了，卢女士只好跟着老师进去。

　　其他六科已经补了一个月，没什么成效，卢女士觉得之前那位物理老师说得对，索性就不再补了，专攻钢琴。这一次她没一口气买一个月的课，决定一周一周的，如果发现罗戚在这方面没有天赋的话，那就再换，她就不信她这儿子一辈子就栽在游戏手里了。

　　张老师也觉得合理，两人谈着就准备签合同。

　　正巧这这时外面传来几声热烈的巴掌声，卢女士轻轻推开门槛，就看见陆闹坐在凳子上，十指放在琴键上。站在他旁边的罗戚拍完掌，笑眯眯将自己的罪恶之手往琴键上放，在上面左右来回推了一把。

　　怪声怪气的音调响起，罗戚可能也嫌弃自己发出的噪音，收了手，对陆闹说，“小怪，你弹得好好听啊，你喜欢弹钢琴吗？你要不要也来学一学啊？”

　　在听到这个问题以后，陆闹迟疑了片刻，摇了摇头。

　　他迟疑了，这说明某种程度来说，他是想要上去学一学的。

　　卢女士也想知道答案，可惜的是陆闹不会说话，他按下一节琴键，卢女士莫名知道了答案。哪个音调里带着喜悦，想来陆闹是喜欢的。

　　想了想，她决定让两个孩子都报。

　　收陆闹当干儿子以后，她是真把这当成自己儿子，原本她就喜欢陆闹，现在是恨不得把他当成自己儿子，之前给罗戚补课的时候没给陆闹补，那是因为她知道陆闹成绩那么好，哪里需要补课啊。可现在看到陆闹对钢琴爱不释手的模样，她还是决定帮陆闹的也报名了。好让两个孩子一起来学钢琴，这样说不定罗戚会更有兴趣一些。

　　由于现在时间太晚了，外边的天色逐渐变得雾蒙蒙的，签完合同卢女士就带着两个孩子走了。

　　临走前陆闹摸了摸琴键，有点恋恋不舍。

　　卢女士看他是真喜欢钢琴的样子，欣慰地点了点头，看来自己这个决定并没有做错。

　　当汽车在公路上前行，开车的卢女士告诉罗戚，以后不需要补其他六科。

　　得知这一消息，罗戚喜得差点没蹦起来，可惜他现在是在车里，否则他一定蹦起来。幸福来得太突然，他原以为自己还得再熬一个月，等上了高中卢女士才会死心，没想到卢女士的觉醒来得这么快，他顿时觉得一节钢琴课不算什么。

　　察觉到他的好心情，卢女士有些无奈，她能感受到罗戚有多不想补课了，真是难为他之前同意补课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到这里经受恶魔炼狱。

　　她又说：“我帮陆闹也报了钢琴班。”

　　此时此刻陆闹盯着窗外在神游，手指有节奏的敲打在膝盖上，很明显他在回味他的钢琴。

　　听到自己的名字转头看向卢女士，然而刚才他们说了什么，他根本就不知道。

　　看着他茫然的眼神，罗戚兴奋地将他圈在怀里，“小怪，你要跟我一起参加钢琴班。”

　　这么一说，陆闹就全懂了，他感动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推开罗戚，跟卢女士比了个一个大大的心。

　　“小怪你还会比心啊？”罗戚看见他的动作有些新奇。

　　陆闹一直都不愿意学习手语，因为他很抗拒跟其他人交流，他觉得自己跟其他人不一样，他不想跟人交流。

　　陆闹弯眉笑了笑，尽管什么话都不能说，但罗戚一眼就看出来了，肯定是有其他人教他的，“小怪在图书馆里交了朋友？”

　　这都能猜出来吗？陆闹惊奇地点头。

　　他的确在图书馆认识了一个人，勉强算是朋友吧。

　　连卢女士都不禁感慨：“其实七七，你是小怪肚子里的蛔虫吧，怎么什么都知道。”

　　“这还不容易猜嘛。”罗戚撇嘴，像小怪这样的呆子，如果不是有人教他，怎么可能会比心。他怎么就没有教小怪比心啊，这样他一个人比心的人就是他了。

　　他有点不开心，就为了很简单的一个原因，他的小怪第一个比心的人不是他，而且现在都还没朝他比心。简直就是罪大恶极啊！

　　就像罗戚能猜到陆闹在想什么，陆闹也能感受到罗戚是为什么不开心。他冲着罗戚比了一个超大的心，比之前他比过的任何一个都大。在他心里，罗戚是任何人都不能相比的。

　　罗戚一下子就被他的小怪治愈，决定宽恕他的小怪，也朝着他比了个大大的心，一瞬间再也不嫉妒小怪的新朋友了。

　　像他家小怪这样的小可爱，被人喜欢不是件很正常的事嘛。

　　今天学了六节课，罗戚原本一个精力挺旺盛的少年，现在也感觉全身懒洋洋的，不过一想到自己以后不需要再上这么多课，他又变得元气满满起来。

　　“明天我跟你一起去图书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