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神秘信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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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颂进医院好一会儿了，雨越下越大，但良源坐在车上并不无聊，他打开收纳屉，想在里面找本有趣的书看一看。里面堆放了很多东西，大部分是书和信件，杂乱不堪，想要拿出某一件物品，一定会牵动其他东西，特别不方便，这就让良源不能忍了，一定要摆放整齐，他赶紧把东西都拿出来，准备一边看看有些什么，一边收拾。
雪颂家里是不乱的，东西虽多但也都收拾得很好，一件一件摆放在容易找到的位置，地点也都好记。眼前这个收纳屉里的情况很不像她的作风，让良源觉得这个屉子是她不会经常打开的一处被遗忘的角落。
他将几本大小不一的书拿在手中，把顺序按照尺寸大小都调整好再放进去，这其中有几本英文书，名字有点复杂他没有仔细去看，还有两本是讲解塔罗牌的书，封面设计的十分出彩，其中一个画面上，一直胖嘟嘟的海豚叼着一枚星币从一座巨大的圣杯中一跃而起，溅起星星点点的水花，一副换乐的场景；另一个封面就更特别了，画一位表情无比柔美的女性坐在石凳上，双手捧着小小一滩水，但这捧水却能源源不断地滋养大地，径流之处花草丛生。良源看了一样作者名，夏满恩。一个看不出性别的名字，但是确实很好听，朗朗上口。他对于塔罗牌的内容还不算了解，就先把这两本书放了回去。还有一本，《罗摩桥》，一位年轻的男作家写的半纪实半虚构印度游记，他听说过这本书，也听过这个作者，他没有被归类到大家都喜欢效仿的新锐派别，而是坚持着自己柔情似水的风格，经常在字里行间传递对自己爱人的思念和恋慕，不管读者是男是女，都容易被他的作品融化。
等会儿就看这一本好了，良源计划着，但是他要先把其他东西收拾好。
接下来放在屉子里的是一些卡片和信件，上面不同的署名很多，有从国外寄来的满是英文的明信片，还有一看就知道是小朋友写来的贺卡。
唯有一个破破烂烂的信封吸引了良源的注意，是牛皮纸信封，上面有非常清晰的折痕，还盖着一个类似军队标志的图章。他准备打开来看看。
信纸已经发黄了，很有年代感，上面字迹娟秀，内容不长，已经有些部分被摩擦掉了，看不清楚。良源打算稍微阅读一下，如果涉及到隐私就马上折好放回去。
亲爱的成杰，
距离我们上一次见面，已经4个月了，而距离我们上一次通电话，已经3周了。你一定是出海执行某项任务了吧，我很好，不用担心，也希望你好好的，没有晕船。
如果人的一生可以缩短点，变成一年，那我什么也不干了，不去工作，每天早上都煮你最爱吃的拌面，加上油泼辣子。
如果地球的每一年可以缩短一点，一年就只有一季，我希望那是秋季，傍晚散步过后我们可以依偎在被窝里，没有人打扰。
如过我们的每一天可以缩短一点，就只有一天的话，我哪里也不去，会跑着去找你，要在最后的时光里，紧紧拥抱你。
我非常想念你。
原来是一封情感真挚的情书。良源想看看落款是谁，却发现这里的纸张残缺了，根本找不到寄件人姓名，但是看到收件人的称呼是成杰，他猜想写信的应该是一名女性。
难道是江老师？
但是这封信一看就知道年代很久远了，与其说是雪颂写的，不如说是她奶奶写的还有点可能。良源又将信纸和信封翻过来翻过去地打量了一番，什么信息也没找到，只好将信放了回去。他不禁疑惑，到底会是谁和谁之间的情书呢？那个所谓的成杰，他没有听说过，写信的人又是谁？难道真的是和江老师有关吗？她为何要保留着这么久远的一封信呢？
这个疑惑，得让他纠结好一阵子了。他抿了抿嘴巴，继续收拾。
“但是我需要钱。”小会的表情突然变得和以往不同，多了一份世故，一份无奈。她突然的回答，让雪颂的思绪回到眼前。雪颂不想去评价她的行为的对错，她看见小会双手捂紧的被单，又看见她苍白的脸色，看见从手术室走出来的护士手中端着的一满盆子带血的布条，她知道，此刻坐在面前的李小会，已经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她如果再继续说些什么，只会加重对小会的伤害。更何况，她早已见过那么多人做出或傻或明智的决定，也看到过那么多人与人之间的是是非非，她早就习惯了当一个不去评价的旁观者。
李小会刚刚失去了自己创造出来的一条生命，这份伤痛，这个阴影，会伴随她一辈子。雪颂只希望自己想出些办法来安慰她。
“失去了宝宝，是不是很难过？”小会听到这句话，眼圈又红了，五官拧在一块，马上就要哭出来，雪颂只能保持冷静地继续说，“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不能以后也每天都这样哭下去，你要准备一些带有仪式感的东西，来祭奠一下自己的孩子。可以考虑买些玩具，糖果，或者牛奶，为孩子摆一个灵牌，告诉他自己的苦衷，送他一程，好好上路。”
雪颂之前也接触过做了流产以后伤心欲绝的女性患者，她总结出如果这些人可以为失去的孩子做点什么，确实能让心里好受一些。
“这几天要把身体养好，就当是坐月子一样。需要我帮助的时候就给我打电话，我随时都在。”
“江老师，我的孩子，他会恨我吗？我这样的人，是不是根本不配孕育生命？”
“别这样说，你还会有自己的孩子的。”雪颂安慰小会，示意她趁热喝汤，她想起一部电影，一位未成年的少女生下孩子后，不得不将其送走，在她伤心欲绝的时候，她的父亲说了这样一句话，“小会，有一天你一定会以另一种身份再次来到这里的，你会有自己的孩子。”雪颂把这句话，也送给李小会，希望她尽快忘掉过去。
环顾四周，并不宽敞的等候室里没有什么治病疗伤的设备，只有简单的几张床，这会手术室里刚好又推出来一位病人，还在麻药的作用下昏迷不醒。雪颂还看到其他几位在病床上躺着休息的女孩，她们的眼神和小会一样空洞，因身体虚弱而无法爬起，半空中悬挂的吊瓶仿佛在给毫无生气的她们注射某种提醒，让她们记住自己刚才经历了什么。
雪颂希望，会少一些女孩经历这样的痛苦，少做傻事。
同时，她也十分疑惑，李小会的事情和赵晓的事有着太多的相似之处，她甚至有些怀疑两个人遇到的包养她们的男人是同一个人，很可能是学校某一个有钱又有权势的老师。但是她不敢妄下定论，要找到这个人，如同大海捞针，再说了，就算找到这个人，凭借她江雪颂一个人的力量，又能做些什么呢？此时的她，什么也不知道，什么办法也没有。
但是她短期不会再问小会这件事，她只能默默地调查下去。见小会开始一口接一口地喝着鸡汤，雪颂放下了很多，便与她道别。
离开病房，室外依旧下着大雨，雪颂有些疲倦地走出门，看见不远处良源正打着伞等待自己。良源本是微微低着头，他的手上拿着还没抽完的烟，车上也都是雨水，所以他不能依靠，只是笔直地站着，撑着伞，他的裤腿也有些淋湿。片刻后，良源看见了雪颂，他加快速度跑了过来，从雪颂手中拿过车钥匙，见她有心事，他实在放心不下让她开车。雪颂也没有拒绝。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回家的道路上，雪颂的声音很小：“叶良源，今天我们还没能买到你的床，回去了晚上就将就一下，明天我们再出来逛逛吧，反正我周末也挺无聊的。”渐渐地，渐渐地，雨停了下来。
“嗯。”良源开车很专心，表面上一副淡然的样子，内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再次感叹自己住的小区堪比华美后宫。
“明天上午去买点菜，给我做饭！”雪颂故意装出十分顽皮的口气，因为她不想让良源过多担心。
“没问题。”良源专心地开着车，嘴角满是笑意。他没有多问雪颂关于小会的事，也能猜到雪颂为了安慰受伤失意的少女，肯定耗费了不少精力，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回家好好休息，等待一顿温馨的晚餐。
车子很快就开回了住所，在泊车的时候，一辆深红色的小轿车也朝着他们所在的位置缓缓驶来，良源觉得有些奇怪，轻轻拍出音量最小的喇叭提醒对面的人，在光线的对照中，良源艰难地看见对面车的驾驶座上，有一位短发的女子，正笑着看着自己和雪颂，他有些奇怪，自己并不认识这个人，他减慢车速，打算先停下来。
而坐在一旁的雪颂，一眼就认出了来者何人。
作者有话说第10章 神秘信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