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铛劫》卯拾夜

64、开始调查

　　回锻州的路上，周赫试探的问过粮玉：“经过此次事件后，你有没有想过回去查找真相，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你家中人所为，只是不晓得会是谁对你下手这么狠。”

　　粮玉叹道：“我当然想过，可是我一点头绪也没有，究竟是谁对我下了毒，我根本不知道是谁。”

　　周赫说道：“鬼医说过，你中的无色散，可能是有人将毒涂抹在杯子上，你喝水的时候不小心碰到，才使得你中了剧毒。”

　　粮玉脸色一变，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我这次会遭此劫难，是我身边的人干的？这不可能，成日陪在我身边的人只有阳春和白雪，她们二人是与我一起长大的人，情同姐妹，我实在不信她们会干出这种事来。”

　　周赫察觉到她语气间的激动，解释道：“我没有说是你身边的两个丫鬟干的，但也不排除她们有这个嫌疑，要知道你之所以会毫无防备的中毒，完全是因为下毒者可能是与你亲近之人，才能让你放下戒备。”

　　粮玉愣住了。

　　她实不敢相信，阳春和白雪会对她做出这种事来，可是，周赫的话又不无道理，那么她该怎么办……等回去之后，就和阳春白雪摊牌吗？

　　周赫想到什么，又对她道：“当然，除了阳春和白雪外，你家中的其他人也都有嫌疑，大小姐可仔细想想，这段时间你都接触过谁，在家里和谁走得最近。”

　　粮玉沉吟了一会儿，道：“除了阳春白雪外，和我走得最近的就是我爹了，难道你认为我爹他会害我吗！”

　　周赫一怔，赶忙辩解道：“老爷他当然不会害你了，他那么疼爱你，怎么可能对你下手。”

　　“所以你的推论还是没有一点头绪。”粮玉回道。

　　周赫满脸郁闷，垂头叹了口气，心想自己也是看大小姐眼下束手无策，帮她分析一下细节，哪知她以为自己好像什么都知道似的。

　　随后，他问道：“既然大小姐想不出头绪来，马上就要回锻州城了，你打算怎么办？”

　　粮玉认真思考了许久，才说道：“我打算当做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

　　“什么！你疯了吗！你这样岂不是助长贼人的气势，让他更加肆无忌惮的对你下手！”周赫大声斥道，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粮玉会这么愚蠢。

　　粮玉出言解释道：“周赫，我话还没有说完呢，我只是决定在表面上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并未说不在暗地里做调查。”

　　“啊？原来是这样啊，对不起，我刚才有些激动了。”周赫尴尬的笑道。

　　粮玉又兀自叹息道：“只可惜，我身边连个得力助手都没有，光靠我一个人是难以和藏在暗处的人交手……”

　　周赫抬眼看向她。

　　粮玉也将目光投向他，突然请求道：“周赫，我能不能请你帮我在暗处调查此事，如今我已知晓你是个江湖人，还会武功，把这件事交给你来办，我万分放心。”

　　周赫忽然沉默，于他而言，清官难断家务事，让他这个外人来掺和金家的内务事只怕是剪不断理还乱，但他又不忍心见粮玉一个人身陷险境，且听她说来，身边没有一个得力的人在，确实很麻烦。

　　想完这些后，他低头轻笑，意有所指道：“看来，是该由我出马来保护大小姐了。”

　　粮玉听得满面欢喜，问道：“你真的愿意帮我？”

　　周赫目光温柔的看着她，说道：“我连你的命都愿意救了，又怎会不帮你这点小事，只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我只能在暗处帮你调查，明处就没法光明正大的帮你了，要知道我对你们金家人来说，始终是个外人。”

　　粮玉会意的点头：“我知道了，那你和我就来个里应外合，我在明处，你在暗处。”

　　周赫爽快的与她达成一致：“没问题，就这么说定了！”

　　粮玉终于会心一笑。

　　数日后。

　　两人回到锻州城。

　　金元驹已经从阳春白雪那里得知真相，知晓粮玉这几日失踪是去找神医看病，如今见她平安归来，忍不住老泪纵横，与她相拥而泣。

　　粮玉也忍不住落泪，感慨自己命运多舛，一次接一次的不幸降临到她头上，如今还能活着回来与家人团聚，真是老天待她的不薄。

　　又过去两日后，金家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粮玉和周赫两人也正按照计划调查金家内务的情况。

　　这日。

　　粮玉与三娘顾韵心一同在家中花园里喝茶。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三娘突然和她关系就变好起来了，不像之前那样，仿佛有深仇大恨一样，见到对方都恨得咬牙切齿。

　　粮玉今日请三娘来花园中一叙，自然是为了试探她，别怪粮玉率先怀疑起三娘，而是三娘之前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太让人深刻记着。

　　在这融洽的气氛里，粮玉突然神色认真的询问顾韵心：“三娘，曾几何时，你是否想过要害我？”

　　顾韵心身形震住，满脸愣愣的望着她，一副心虚道：“粮玉，你这是在说什么话，三娘怎么可能会害你。”

　　“可三娘之前就是看起来对我非常憎恨的样子，不怪我对你有所怀疑。”粮玉直白道。

　　顾韵心怫然不悦道：“粮玉，你什么意思，你是在怀疑我对你有杀心？”

　　粮玉坦然道：“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有没有对我动过这个念头。”

　　“我……”顾韵心语塞。

　　粮玉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她，继续道：“这次我忽然在家里身中剧毒，多亏周赫我才能大难不死，在回来的路上，我思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在这家中，已经有人对我动了杀机。”

　　顾韵心吓得脸色大变，慌张的与她解释道：“粮玉！你可别怀疑到我的头上，我之前是对你有些看法，但我真没有想过要害你，你会中毒的事也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这段时间一直待在自己的院子里，根本没有和你接触过，你不能诬陷我啊！”

　　粮玉望着她害怕的神情，心中认为三娘说的应该是真的，她本来就不善于说谎，真要是她干的，就不会是这神情。

　　顾韵心忽然想到什么，询问道：“粮玉，你该不会是要查出对你下毒的凶手吧？那三娘就要跟你说实话了，真和我没关系。”

　　粮玉神色微妙的盯着她，不说话。

　　顾韵心见此，又鼓起勇气和她道：“粮玉，你真要怀疑的话，我倒是可以跟你说一个人。”

　　“谁。”粮玉问道。

　　顾韵心毫不犹豫的告诉她：“二娘。”

　　粮玉脸色骤变，斥道：“你在胡说什么，让我去怀疑二娘？”

　　顾韵心撇撇嘴，解释道：“我只是觉得，你不能光怀疑我一个人啊，也得去怀疑二娘，可能真是她干的也说不定。”

　　粮玉无语一笑，拆穿道：“三娘，我怎么从你的话里看出你在吃味呢。”

　　顾韵心自讨无趣道：“是啊，我是在吃味，就因为你是二娘带大的，所以一直和她亲，而我进门的时候你已经很大了，对我有歧义也是正常。”

　　“你都知道这个事实，又何必说出来给自己找不痛快。”粮玉挖苦她。并不否认顾韵心的话，对于二娘，粮玉从来都心怀感激之情，也因此对二娘有着宽容之心。

　　顾韵心苦笑道：“那三娘就请你以后偶尔也公平一点，不要有事情就第一时间怀疑到我的头上。”

　　粮玉默默不语。

　　入夜。

　　金华院。

　　周赫来向粮玉汇报结果，自然是没有任何进展。

　　他又询问粮玉这边可有情况。

　　粮玉摇摇头，她这边也没有进展。

　　周赫愁眉苦脸，看来藏在暗处的那个人不简单。

　　粮玉告诉他：“今日我去试探三娘了，鉴于她之前对我做过许多无礼的事情，让我第一个怀疑的人就是她，可是在与她的谈话间，又让我觉得她和此事没有关系，也许她曾几何时想过要害我，但绝不是用这下毒的手段，且你之前跟我说过无色散是来自江湖，以三娘的本事，她根本弄不到这种东西。”

　　周赫颔首道：“是啊，想要弄到无色散，必定有和江湖人来往过，这可不是一件简单就能办到的事情，要知道无色散这东西虽然出自江湖，却又不是能摆在明面上交易的东西，一般都是在暗中进行交易。”

　　粮玉听他这么说，想到什么，对他道：“周赫，既然你曾经在江湖待过，必定有认识的江湖人，那么可否请你找你的江湖朋友帮忙调查，是否有江湖人在锻州城与人交易无色散，我记得我爹说过，在锻州北城有许多江湖人在那。”

　　周赫恍然大悟，经她提醒才想起来，不禁高兴道：“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可以从无色散下手，调查来源。只是，这样一来会非常耗费时间，因为江湖人行踪不定，想查到近段时间是否有人在锻州城交易无色散，还真需要一段时间。”

　　粮玉理解道：“无妨，但凡有一丝线索，我都要去尝试，不管得花费多长时间，我都会等下去，只要能找到真相，查清楚到底是什么人在暗处加害于我。”

　　周赫连连点头，能明白她心中的迫切，于是也答应她道：“大小姐请放心，明日我就去找我的江湖朋友，帮忙调查无色散的来源。”

　　“谢谢你。”粮玉感激道。

　　周赫笑着调侃道：“谢什么，我既然答应帮你，就会帮到底，你总不能次次都跟我道谢吧，那多见外啊，我听了也怪不自在的。”

　　粮玉被他的话逗笑了，满口答应道：“知道了，从现在起我不会再对你道谢，等所有真相都查出来后，我再一并感谢你。”

　　“这还说得过去。”周赫满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