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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她自有一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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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航生笑问道:“不知在下可否坐下来与金小姐一叙,想来你我如今也是正在进行交易的人,算是熟人了吧。”
“哦,当然,刘公子请坐。”粮玉连忙伸出手邀请他入座。
刘航生坐下后,两眼盯着粮玉的脸,不一时说道:“我看金小姐脸色不大好的样子,是遇上烦心事了?”
粮玉语塞,想来也不好把自己的私事告知外人,便沉默不语。
刘航生见她默不作声,也不强求,不过说了些安抚她的话:“人生如此苦短,若连每一样琐事都要去在意的话,岂不是活得很累,适当的想开一些,便能领略生活的美好。”
粮玉满脸愣愣的,望着他,那一刻有种被点悟的一样,茅塞顿开。
她低头一抹浅笑,再向他答谢:“谢谢你,突然说些让我心里变舒坦的话。”
刘航生怔了下,慌忙瞥开她晶亮的目光,回道:“不必客气,我想是把金小姐当成朋友了,才会说这样的话。”
粮玉笑道:“是么,这还真给了我一个大惊喜,先前看刘公子说话咄咄逼人的样子,我以为你没把我放在眼里呢。”
刘航生怫然不悦道:“我什么时候咄咄逼人了。”
粮玉俏皮的调侃他:“没有吗?”
“呃……”刘航生竟答不出话来,难为情的低下头,心中感到非常的糗。
粮玉又告诉他:“其实我之前去五彩染坊见你母亲的时候,她曾请求过我,让我跟刘公子做朋友,说是刘公子个性太内敛,不擅长交朋友。”
刘航生露出惊讶之色,吃惊道:“真有其事?我娘她也太荒唐了。”
粮玉再次坦言道:“说实话,初次见到刘公子的时候,我还真觉得你不大好相处。”
刘航生皱着眉头反驳道:“我还觉得金小姐不好相处呢。”
“喔?”粮玉眨着好奇的双眼。
刘航生被她盯得不自在,马上又改口道:“不过,金小姐这么年轻就开始做生意,还是挺令我敬佩的。”
他的话让粮玉出乎意料,没想到对自己有这么高的评价,忍不住低头窃笑起来。
刘航生突然对她邀请道:“金小姐若是不介意的话,家父寿辰那日,就请和令尊一起来吧。”
“这,合适吗?”粮玉问道。
刘航生对她笑道:“当然合适,我还怕你不敢来呢。”
粮玉嘟着嘴道:“我有什么不敢去的,那,就去呗。”
刘航生笑容满面,似乎挺满意她这个回答,随即起身向她辞别:“如此就改日再见了,我还得去陪友人,恕不能奉陪。”
粮玉颔首回应:“嗯,刘公子请自便,再过几日正是月底,你母亲在我们万金肆订的金猪也即将完成,到时我会亲自送上门。”
刘航生点点头:“那就有劳金小姐了。”
他走后,粮玉身后的阳春和白雪小声欢呼起来,纷纷凑到她面前问道:“小姐,这位公子又是谁啊,长得真是英俊潇洒,风度翩翩,又似那一笑倾城,夺人心魄。”
粮玉听得嘴角在抽搐,看了看满脸痴痴的白雪,又盯了盯阳春,无语道:“你们俩没问题吧,只是见了一眼,就被他给勾了魂?”
白雪娇声道:“所以那位公子到底是谁嘛。”
粮玉感觉浑身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连忙回道:“他是西城五彩染坊坊主的儿子,名唤刘航生,是个读书人,据说去年中了举人,应该非常的有才华。”
阳春忽然激动了起来,急声道:“小姐,这可真是位上上选的如意郎君啊,和您正好是门当户对。”
粮玉倏地红了脸,斥道:“你胡说什么!”
白雪一脸羡慕道:“小姐,奴婢认为阳春说得没错,这位刘公子要真能和小姐成了,绝对会是一桩好良缘。”
粮玉连连摇头,反驳她们道:“你们别再胡说了,我和刘公子才认识没多久,对他还不够了解呢,而且我已经说过,这辈子不会嫁人,要也只能招赘,那刘公子一看就是他们家的独子,还是位举人,这样的他怎么可能入赘。”
“这……”阳春和白雪双双语塞。
粮玉兀自叹气。
阳春这时想到什么,伶俐道:“小姐,既然如此,您还是选择咱们万金肆里那位匠人吧,好像叫什么来着……”
白雪随即告诉她:“周赫。”
阳春拍手道:“对,就是周赫!他也是个不错的人,好像还是无亲无故,真要能入赘了可以省了许多麻烦。”
粮玉眉头紧蹙,满脸汗颜道:“你俩真的不要再说了,我都要被你们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阳春不解道:“为什么呀,奴婢们这是在为小姐的终身大事着想,希望小姐能够找到一个您所满意的郎君。”
粮玉回道:“我知道你们在为我着想,但别老见到是个男人就往我这推啊,真觉得你小姐我找不到丈夫了么。”
阳春心虚的退到后面去。
在茶楼里坐了一下午后,直到傍晚粮玉才回家去。
到家后,她立马命白雪去办一件事,然后带着阳春前往后院。
但等粮玉到了后院,发现一个多余的人。
——周赫。
就是这个多余的人,居然出现在她家的后院,正在劈柴干活,这一幕看得她是匪夷所思。
马上,粮玉又看见一个令她心闷的人,墨婵。
想起正午时这人大胆顶嘴自己的事,粮玉就莫名的火大,但她这次稳住了,没有马上发火。
粮玉迈开步伐,向着院子里正在交谈的二人走去。
周赫察觉到脚步声,立即停止说话,转身看去,见是大小姐来了,一时间有些慌张。
而墨婵前一刻还淡定的望着粮玉,待她走近之后立马换上一副柔弱的样子,悄悄的往周赫身旁靠去。
粮玉在他们二人面前驻足,高傲地抬起下巴扫视他们俩。
周赫随即出声问候:“大小姐,您怎么会来这里?”
粮玉不说话,转而将目光投向墨婵。
这次她倒识趣了,直接跪在地上向粮玉请安:“奴婢见过大小姐。”
粮玉打趣道:“哟,怎么突然就懂规矩了。”
墨婵听出她在嘲讽自己,低着头不说话。
粮玉可没打算放过她,继续道:“正午的时候遇见我不是还挺嚣张的吗,什么目中无主,以下犯上,你可都是一件没落下。”
墨婵变了脸色,不再沉默,回驳道:“大小姐何出此言,奴婢对大小姐可是万分敬重,不敢有半点不敬。”
粮玉差点笑出声,讽刺道:“是么,我还真没看出你对我有多么的敬重。”
“大小姐希望奴婢如何表示才能如您的意?莫非要奴婢死在您面前,才算得上忠心吗?”墨婵口舌犀利的回。
粮玉心中得意的笑,看来这墨婵也不是能沉住气的人,已经有些着急了。
这时周赫插话道:“大小姐,您为何要跟墨婵过不去,我看她对您确实挺敬重,遇见您还行了大礼,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你懂什么。”粮玉撇头回他。
周赫震住,那一刻真有些冒火,但马上又强行压下去。他的心里很困惑,不明白大小姐为何一见到墨婵就变得咄咄逼人,明明其他时候她不是这样的人。
粮玉懒得跟周赫一般见识,目光回到墨婵身上,不客气道:“喂,女婢,别说本小姐不给你机会,从现在起,你就给我去倒马桶洗马桶,为期一个月,一个月之后我会看你的表现,如果表现得好的话,我可以让你不再洗马桶,转而去后厨那边打杂吧。”
墨婵惊得抬起头望向她,那目光中满满的不敢置信,随之是深深的愤怒,愤怒的瞪着粮玉。
粮玉与她对视着,勾起唇角露出得意的笑容。这墨婵不会真以为她金粮玉是喜欢吃亏的人吧,正午敢对她说那么多大不敬的话,就得承担后果。何况,墨婵已经在她面前曝露真面目,就别想好过。
她倒要看看,最后是墨婵的野心胜了,还是她胜了。
这便是粮玉故意要留墨婵下来的目的。
墨婵已经知道大小姐是故意在针对她,碍于周赫在场,还是答应了。
“奴婢遵命。若能让大小姐心中痛快,别说是倒马桶,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奴婢也在所不辞,谁让奴婢只是个卑微又无足轻重的小人,奴婢的生死可都掌握在大小姐的手上。”
一通委屈的说完,墨婵仰着的脸上挂满泪水,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看得旁边的周赫是于心不忍,终于发怒道:“大小姐,您是不是太过分了!墨婵她又没做错什么,她已经很认真的在干活,为何还要让她一个弱女子去倒马桶,还有洗马桶……”
粮玉转过身来,面对着周赫,冷冷一笑:“你真的觉得她是个弱女子吗?”
周赫不明白她为何这么问,用力的点头:“没错,她和您一样都是弱女子。”
粮玉的眼眸中对他露出了失望。
周赫继续道:“大小姐若真需要有人来做倒马桶洗马桶这种脏活,就让我来吧,别为难墨婵了。”
粮玉笑了出来,回道:“周赫,你以为我会让你把好人当到底吗?我告诉你,不会。”
“你……”周赫气噎。
粮玉接着道:“周赫,从今日起,若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要再来金家了,我们这里有的是下人,并不需要你这个多余的人来掺一脚,你来了,反倒让我觉得你碍事了。”
周赫身形震住,不敢相信她会说出这样决然的话。
他抗议道:“我不答应,大小姐先前明明答应过我,准许我来金家帮师娘干活,现在却又出尔反尔,您这样做合适吗?”
粮玉有些不自在道:“那又如何,在你唤我一声大小姐的时候,就该意识到自己的身份,你只是个小小匠人,还没有到能与我谈判的资格。”
周赫无语道:“看来大小姐是想耍赖了。”
粮玉不回他的话,随即对身后的婢女道:“阳春,带这个女婢去干活,今晚的活若是没做完不许吃饭。”
“是!大小姐!”阳春大声领命,马上过去带墨婵走。
周赫眼睁睁看着无辜又可怜的墨婵被丫鬟带走,回头瞪了粮玉一眼,用满脸的怒气向她抗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