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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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农带着精卫回天界了，羲和捧着颗桃子失魂落魄地走了，轩辕拎着颛顼要去找昊天告状，祝融与共工怒目而视，看着是要再打上一场。
“行行好吧，”我摘了两颗桃子递给他们，“要打去不周打，别在这里祸害人间。”
祝融接了桃子却不语，还一脸凶恶相地瞪着我。
我鼓起勇气正准备瞪回去的时候女娲和西王母来到我身旁，一左一右面色不善地看着祝融，祝融的神情立即缓和了不少。
“走，”共工对祝融说，“回不周。”
“等等等等，”我赶紧拉住了共工，这位看起来还挺好说话的，“你走之前先帮忙给渭水和黄河注些水。”
共工诧异地看着我，我弱弱地问道，“你不是水神吗？”
共工眼中的不解更加浓厚，他看了女娲一眼，这才抬手一挥，渭水的水流再次奔腾不休。
共工和祝融走后我立马松了口气，摘了颗桃子边吃边往渭水走去，打算接着钓鱼。
“你刚和他们说话时瞎哆嗦什么呢？”女娲好笑道。
“我怕他们打我啊！”我吐出桃核朝女娲砸去，都是大地之母，只有我为人间着想，只有我，冒着被揍的危险为人间争取来了两条河流。
“你都敢摘羲和的桃子了还怕祝融共工他们打你？”西王母像吐泡泡似的吐出了一连串的桃核，“你怕共工你找女娲啊，万物都是她创造的，还缺你那两条河？”
我忘了！女娲在我身旁总是一副不靠谱、不着调的模样，我忘了她这么厉害了！
我忿忿地瞪向女娲，刚刚也不提醒我一声。
女娲坦然地看着我，还状似高深莫测地拍了拍我的肩膀，“万事万物皆有因果，不必强求。”
不强求我看你待会吃什么烤鱼，我狠狠地拍开女娲的手，高冷地拿起鱼竿钓鱼去了。
轩辕他们不在，就剩下我们三个姑娘家的，吃烤鱼时可聊的东西可多了去了。
西王母给女娲讲人类发展，和我说各神秘事，声情并茂，简直就像个说书的。
她也确实是个说书的。
我说呢，盘古开天、女娲造人、伏羲造琴这些正神的事情人类怎么会知道，原来都是西王母传出去的。
早在西王母应下女娲的要求来人间帮我之前，她就在人间和人类打成一片，玩得不亦乐乎。
怪不得怪不得，我边吃烤鱼边瞅着西王母，打算怂恿她下次给人类说书时好好美化我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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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吹风晒太阳，渴了吃桃饿了烤鱼，若是天气不好或是桃子还未结果，那便睡觉，这日子过得着实惬意。
可惬意归惬意，也确实是无聊了些。
说书的西王母老早就跑回昆仑山了，说是烤鱼吃腻了，不吃了。
我瞧了眼身侧的女娲，开口道，“我想去人间玩了。”
“我们现在不就在人间吗？”女娲笑道，“你身旁还有个老头陪着你钓鱼呢。”
随着日子渐长，渭水边出现的人也越来越多。
为了不被凡人打扰，一般有人来时女娲都要施个障眼法，她口中的老头如今就目不斜视地坐在我的一丈开外钓着鱼。
这里哪算人间，一点也不热闹，我腹诽。
那老头瞧着也不像是个凡人，钓鱼用直钩，也不放鱼饵，还离水面三尺，偏偏能一条接一条地钓上鱼来。
我将鱼竿一扔，气道，“不钓了，我要去人间玩。”
“说好了等我将烤鱼吃腻再离开，你怎么这般没有耐性，”女娲看了眼老头示意道，“怪不得钓不上鱼来，区区一个凡人老头都比你厉害。”
“你来你来，”我将鱼竿塞到女娲手中，“你来钓，反正我不钓了，我要睡觉。”
我气呼呼地躺到地上翻了个身，翻身时偏巧又看到那老头钓上了条鱼来，气得我赶紧闭上眼睛，眼不见为净。
我这一觉也不知睡了多久，待我醒时女娲的鱼篓里已经装满了鱼。
分明就不是钓上来的，她还装模作样地在那垂钓。
“别装了，”我拎起鱼篓朝身后的火堆走去，“过来烤鱼。”
先前神农来过一趟，在一了山脚下种了些草药后又走了。
女娲采了些草药走过来，“那些鱼真是我钓上来的，你别不信。”
“鱼饵都没少，你用什么钓？”我接过草药往鱼肚子里塞，“你是借了那老头的竿还是借了他的手？”
我说着瞧了眼老头和他面前出现的另一人，对女娲道，“那老头的朋友来找他了？两个老头站在水边聊天也不怕着凉。”
“他们聊的是人间大事，顾不上什么着不着凉的。”女娲说，“钓鱼那老头懂的还挺多，算是个有本事的。”
他懂的多不多我是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他钓的鱼还是挺多的。
我竖起耳朵准备聆听一番老头的言论，结果就听到他那朋友义愤填膺地说，“商王荒淫暴虐，竟还对女娲娘娘起了淫心，依我看，商朝必不长久。”
我讶异地挑了挑眉，本想取笑女娲两句，奈何心里没来由地感到一阵气愤，于是我只好一脸纠结地看向女娲。
女娲低头沉思了半晌，忽然抬头问我道，“那商王怎么知道我长什么样？”
我被女娲问得一愣，思索了一下回道，“应当是西王母以前在人间讲故事时描述了你的相貌，然后便在人间流传开来被那商王知道了。”
女娲闻言皱起眉头，我生怕她要跑去昆仑山找西王母算账，连忙说道，“那商王如此无礼，我们去人间教训他一番。”
“他对我无礼，”女娲的眉头舒展开来，“你急什么？”
“我怎么就不能着急了！”我一拍大腿，气道，“我不关着急我还生气呢！”
什么毛病，我不高兴了，女娲似乎就开心了，她一脸笑意地说道，“那好，我陪你去找他，揍他一顿。”
我们这边决定了去揍那商王，老头那里也聊完了天即将离去。
只是有些奇怪，老头临走时朝着我和女娲这微微颔首，好似能看见我们。
“有趣。”女娲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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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人间热闹处一打听，商王名为帝辛，国都为朝歌。
我和女娲紧赶慢赶地赶到了帝辛的王宫中，恰巧赶上了一场活春/宫。
一室的缠绵旖旎，我匆匆一瞥，竟看不出床上有几人，这帝辛，是不是暴虐我不清楚，荒淫倒是真的。
“你可别看了。”我无奈地拉拉女娲的袖子，光是这声音就听得我面红耳赤，偏偏女娲还盯着床上的人使劲瞧，她不光看，还伸长了脖子看。
“竟有六人，”女娲说，“花样还挺多。”
“你可闭嘴吧！”我拉了女娲就往外跑，“你怎么这么不知羞。”
“这有什么好害羞的？”我们跑到一片树林中，女娲扯了扯我示意我停下，“这繁衍生息的法子当年还是我教给人类的。”
“在我的印象里你分明动不动就脸红，”我自我怀疑道，“难不成我真是太老了？记忆模糊不清就算了，难得记住的事情还是自己的幻觉？”
“我哪里动不动就脸红了？”女娲反驳道，“就偶尔，偶尔。”
“你看帝辛他们干那档子事都不脸红，你偶尔脸红个什么劲？”我凑近了端详女娲，“你该不会不是绯云吧？”
“胡说！”这下女娲的脸总算是红了，气息喷在我的脸上，与我的呼吸交杂缠绕。
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女娲的眼神开始飘忽不定，“那是你，”她说，“你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倒是看出了这林子有些异常。
“这林子怎么回事？”我往女娲身边凑了凑，“我怎么感觉怪冷的。”
我好歹也是个半神，就算这些年懈怠了修炼，可寻常的冷热应该还是奈何不了我的。
“还记得太虚中跑出的那些妖吗？”女娲变出招妖幡对我说道，“修炼了这么多年，他们应当也有所成效了。这林中有三只妖，正好我来试试招妖幡好不好用。”
女娲将招妖幡一扬，口中喝道，“速来。”
转眼间有三个貌美女子出现在眼前，声音清甜悦耳，“拜见女娲娘娘。”
女娲满意地点点头，“妖族如今竟也修炼出人形来了，甚好。”
“你们都是妖？”我好奇道，瞧着与当年那些黑气不像啊。
“我是狐狸精，”最为娇媚的女子对我说道，“名为妲己。”
“我是雉鸡精，”衣裳配色极为鲜艳的姑娘上前一步，“名为喜媚。”
喜媚离我近了些，见女娲一脸戒备地将我拉到身后，又惶恐地退了回去。
“怎么了？”我悄声问女娲，难不成这是个大妖，比我这个半神还厉害？
“你不是最害怕鸡了吗？”女娲凑到我耳边轻声说，“忘了当年是怎么哭着被鸡追着满山头跑了？”
这个我还真忘了。
我狐疑地看向女娲，“真的假的？你可不能看我记性不好就随意编排我。”
“真忘了？”女娲连连摇头，看上去还有些失望。
这时，一个瞧着很是怯懦的小丫头说道，“我是琵琶精，名为玉儿。”
“你们既能化出人形，那便正好为我办事。”女娲说，“你们去往王宫之中，与那帝辛夜夜欢好，吸干他的精气。”
“好。”三妖应下后立即没了身影。
“这死法有些不雅啊。”我说，不过过程似乎还挺享受的。
“他不是荒淫到将念头打到我的身上来吗，”女娲笑得咬牙切齿，“我倒要看看今后他还有没有精力动这种邪念。”
想想帝辛今后的生活，我对他半是羡慕半是怜悯。
“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我哭丧着一张脸，“还回渭水钓鱼吗？”
“我们去找钓鱼那老头，”女娲拉着我边走边说，“让他教你钓鱼。”
“说起来，”我看着与女娲相牵的手，开口问道，“为何万年前的记忆你能记得那么清楚？”
“我进太虚前见的是你，出太虚后见的也是你。”女娲说，“在太虚之中我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只是醒了又睡，睡了又醒。我醒时想着你，睡时又梦见你，我们之间总共也就那么些可回忆的事，想了那么多年，可不就记得清楚了。”
可就那么些可回忆的事我还给忘了。
我紧了紧与女娲相牵的手，总觉得十分对不起她。
女娲倒是不在意，在人间吃吃喝喝逛逛，磨磨蹭蹭了许久才找到那钓鱼老头。
钓鱼老头叫姜尚，正忙着和一个叫姬发的小伙子推翻帝辛。
“帝辛还没死？”我诧异道，“凡人不是寿命极短吗？他早该死了啊。”
“怕是出了什么差错，”女娲说，“走，回朝歌看看。”
于是我没能提升我的钓鱼技术，甚至都来不及与那有趣的老头打声招呼，就匆匆地赶往朝歌。
说是赶往朝歌，可依女娲那性子，我们还是慢悠悠地在人间闲逛。
好不容易回到了朝歌，女娲在当初招来三妖的树林中找到了喜媚和玉儿。
“怎么回事？”女娲皱着眉问道，周身气势凛然。
喜媚和玉儿吓得跪在地面瑟瑟发抖，“妲己爱上了帝辛，她舍不得要了帝辛的命，我们姐妹一场，实在不忍心让她难过。”
“女娲娘娘，”玉儿颤抖地伸出手拽了拽女娲的裙摆，哀求道，“妲己姐姐是真心喜欢帝辛的，凡人一生何其短暂，就饶了他吧。”
只怕是我们愿意饶了他，他也活不久了。
牧野之战打得轰轰烈烈，帝辛终究还是败了。
鹿台的火光照得妲己凄美动人，帝辛因亡国而面色颓败，倒褪去了一身的轻浮之气。
“大王，”妲己看着帝辛，眼中泪光闪烁，她的声音满含哀楚，不再似当年初见时那般清甜，“来世再见。”
“好，好，好！”帝辛大笑着应道，声声泣血。
两道身影携手赴入火中，女娲突然开口道，“没有来世了，妖族的寿命比凡人长太多，所以妖死了，没有轮回。”
闻言我一惊，下意识地伸手要去拉妲己。
“那是她的选择，”女娲拉住了我，“她要的是帝辛，不是他的前生，也不是他的来世。”
我忽然察觉到了世事多变。
妖族的寿命何其长，可妲己的一生何其短。
我已经活了数十万年，可我与女娲相处的时间才那么几年。
我身为一个半神，还能活多久呢？
我看着女娲，我想让她把我们的过去一点一点地说给我听。
可我刚张开嘴，话还未说出口，便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