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核式掰弯》嗷嗷的龙

84、可糟心了

　　新学期前三天都是考试，然后再来一次分班洗牌。

　　后门专业户宋俞光毫无疑问又是以第六考场最后一名的水平进了一班。

　　一班的人全部没变，看样子大家在暑假都毫不松懈，仍然保持好和其他班的学生的差距。

　　西白城课程紧张，但头一个星期的体育课却十分轻松，只在刚上课的时候锻炼体能，大部分时间都是自由活动。

　　“阿辰，你去的山区没通网吗，一个暑假一条信息都不回，”祁懿愤愤地拍着篮球，“人家姜帆彦还发了朋友圈，你倒好，跟从地球上消失了一样。”

　　“姜帆彦还能发朋友圈？我嫌信号慢，连微信都没有点开。”周季辰拧开水瓶，顺势坐下来休息。

　　“装吧，信号再怎么慢也不至于把我们的信息全截了。你就是懒得回。”

　　“宋俞光发短信给我都用了半个小时才送到，更别提你。隔着七八个小时的车程，能叮一下就不错了。”

　　祁懿切了一声，四处环绕一圈，随口问道：“怎么不见宋俞光？他体育课从来都不翘的。对了，你们最近咋了啊，感觉怪怪的，之前热恋小情侣似的糖粘豆劲儿哪去了？”

　　“热恋小情侣？这不是该形容你和你的崎崎吗？”

　　懒洋洋摊在篮球架侧面的秦骁崎摆摆手：“我天，别叫崎崎了，我受不了。你都不知道这个暑假祁懿有多烦，拿我当免费教材使，崎崎崎崎地从早喊到晚，人家都以为我带了个小娘炮出门。”

　　“操，你说谁啊秦骁崎？”祁懿一骨碌翻过去揪着秦骁崎的领子，“你还有脸说自己免费？那么多顿饭我白请了？中餐西餐自助餐，寿司烧烤路边摊，你要吃啥我什么时候说过不了，现在说我是娘炮？人家还以为我包养了个小白脸呢！”

　　“啊我的纽扣，”秦骁崎被他摇得头晕眼花，“老板我错了，我娘炮，我娘炮行了吧！”

　　“怪不得你这次开学考排名升了这么多，”周季辰了然地点头，“秦骁崎教了你整个暑假啊。”

　　“秦骁崎贵得要死，我的补习老师都没他烧钱。看到他坐在桌子对面心都在滴血，愣是给我整得没吃过饱饭。我瘦了整整十斤啊！”

　　“小少爷，你那是学成这样的好吗？限量版的球鞋你敢说你没抢？”秦骁崎见他又要撸袖子，连忙转移话题，“阿辰，记得上次我给你说过的那个和宋俞光闻起来一模一样的Omega吗？她转来西白城了，高二的，比我们小一级。”

　　周季辰疑惑地发出个鼻音，心想为什么这么多人和宋俞光撞信息素，他前不久才在地铁站见到一个：“嗯？”

　　“真的，和宋俞光相似度百分之九十九，长得特别漂亮。今年的校花可能要易主了，”祁懿盘腿坐在中间，“诶，你说宋俞光是不是有个亲妹妹啊，怎么会那么像。”

　　“没听他提起过。”周季辰去过宋俞光的家，没有见着任何属于这种年纪女孩子的东西。

　　“应该不是吧。如果是亲妹妹的话他们长得也应该像，但看脸完全找不到共同点。”秦骁崎也不赞同祁懿的猜测。

　　“可能只是碰巧像吧，”周季辰没在意，目光瞄到一楼的会议室后说，“学生会各部门人员的调换也要着手准备了。西白城的午间电台那里你也跟着预热一下，其余事项交给外交部和宣传部就好。”

　　“这个星期我都会提的，放心，”祁懿应道，看见茶水间刚走出来一个人，“哎，那不是宋俞光吗？要不要叫他一起过来打球？”

　　他平时虽然有些怕宋俞光，但一个暑假没见还是怪想的。而且宋俞光在他心里也不是什么坏人，并且体育技能满点，单纯玩在一起祁懿其实很接受得来。

　　就算是秦骁崎，在体育课也不会拒绝和宋俞光待一块儿，因为跟他打球格外有斗志。

　　“你要是喜欢就叫吧。”周季辰淡淡道，视线根本没放在宋俞光身上。

　　祁懿有些奇怪地侧过脸看他：“阿辰，你真的很不对劲。你们俩是不是有矛盾？”

　　“没有。”

　　“这一个星期你连宋俞光的床都没去过。”

　　周季辰差点呛到：“我为什么非得去他床上？”

　　“你们之前就那样啊。咋的，支教时教育理念产生冲突，所以处于冷战？”

　　“你有这想象力，语文也不至于被姜帆彦比下去。”他透过半眯的眼睛看着祁懿严肃地分析。

　　“周季辰，你和谁站一起的？”祁懿捂着自己的小心脏。

　　“你语文不好不是因为没有天赋，而是钱没给到位。对吧秦骁崎？”

　　莫名被cue的秦骁崎笑嘻嘻地搭上祁懿的肩膀：“老板，让你语文第一有点难，但我觉得我努力努力语文第一还是有可能的。只要你给钱，我就帮你把姜帆彦撵下去。”

　　“走开，我现在穷死了。”祁懿剜了他一眼。

　　——

　　新学期简良仍然把周季辰和宋俞光凑一个时间，原因是他懒，不想分两次教。

　　下课的时候两人虽然还走在一起，但周季辰的步伐要比宋俞光快些，总和他错开一个身位。

　　等到了楼下铁门前时，宋俞光拉住他的挎包背带。

　　“干嘛？”周季辰迫不得已转过身。

　　“为什么要躲我？”

　　“我没有。”他视线坦然地否定。

　　宋俞光看着他的双眼，完全忽略掉这个回答。

　　周季辰的演技再好也骗不了他。他不用看就能感受到。

　　“你觉得我恶心？”宋俞光面无表情地说出这句话。

　　他喜欢周季辰，赌上一百个紫菜脆饼，周季辰肯定清楚。

　　所以没有必要弯弯绕绕。

　　周季辰刚张嘴想说不是，极其厚重的花香在刹那间罩住他，就像一张浸了水的纸巾，牢牢捂住他的鼻子。火势蔓延，浓烟弥漫，一团一团地塞进他的喉咙，灼烧冲呛着脆弱的食道。

　　他脸色苍白，被窒息感扼住咽喉后忍不住重重地呼吸。

　　但是这一深呼吸反而更多地把空气中的信息素吞入身体。

　　一股无法言喻的厚闷的恶心感随着血液的流淌窜进他的脾脏和四肢，他捏紧了拳头制止反胃的冲动，喉结不适地上下滚动。

　　厌恶期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突然而至。

　　周季辰不停地压抑干呕，用沙哑的声音否认道：“没，有。”

　　“你怎么了？”宋俞光察觉到他的反常，想要伸手探探他的额头。

　　“别碰，我。”周季辰挡住他的手，试图只用嘴呼吸，没想到恶心感更甚。

　　他现在对宋俞光信息素的感知度爆棚，对方任何一个轻微的动作都会带起更多的信息素。

　　再待下去非得当场吐出来不可。

　　他僵硬地在铁门旁边的密码锁按上四个数字，竭力保持正常，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直到疾步走到街口才打了个嗝。刚刚呈几何式增长的闷气尽数散去，像从来都没有郁积过似的。

　　宋俞光站在大楼前的树下，远远地看着周季辰，目光悠长沉寂。

　　今天有点难过，不想去面包店了，或许买个蒸饭会好受些。

　　他转身朝反方向走，先去了一家老字号里吃了梅菜肉饼饭，然后又兜了老长一段路去买黑糖鲜奶。一顿午饭算得上奢侈，花了得有五十。比平时买个面包的日子贵了十倍。

　　情绪低落地大肆花费后，宋俞光默默地盘算这个月是不是该缩减零食或者多接几单外卖，咬着吸管喝得越发珍惜，每一颗珍珠都细细咀嚼，像是已经过上了节衣缩食的日子。

　　他看了看时间，是时候去帮人补习了。

　　上个学期一个学生的家长把他介绍给了自己女儿的同学，他又幸运地多了一份收入。现在要去的地方是新学生的家，这两个初中生在同一个班级，所以干脆一同教了，还省事。

　　虽然是第二次去这个地址，但路还是有点不熟。宋俞光兜转了一会儿差点迷了路，终于去到目的小区，然后在ABCD一排排相似度高达百分之九十的楼中穿梭着找来找去。

　　G栋还没找到，倒是有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撞进眼里。

　　他爸，宋尚仁。

　　印象中宋尚仁周一到周日都在工作。虽然已经是保险公司的高管，但仍然需要自己去跑单，挖掘开发更多的客源，所以出现在住宅区并不稀奇。

　　宋俞光闪身躲到了柱子后。

　　宋尚仁出入住宅区不稀奇，但如果和一个陌生的女Omega拥吻就很稀奇了。

　　起初两人只是在说话，说着说着Omega撒娇般拉着宋尚仁的手臂摇晃，然后整个身子靠上去。

　　宋尚仁不但不推拒，还捏她的脸，举止亲密自然，一看就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两人谈笑打闹了一会儿后旁若无人地亲上了嘴。

　　宋俞光震惊地瞪大眼睛，紧紧盯着那对甜蜜得像情侣的男女，盯着他西装革履的父亲亲吻着除他母亲以外的女人，握着手机的手臂青筋尽现。

　　他不知道自己那一刻在想些什么，回过神时手机已经保存了宋尚仁出轨的证据。

　　玻璃门前的人早就离开了，整个过道空空荡荡。

　　宋俞光茫然地看看天空。

　　要下雨了，快去赚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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