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核式掰弯》嗷嗷的龙

2、会长大战校霸（大修）

　　周围冷得让人有些受不了。空调运作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内尤其明显，团团白雾从风口飘出，冰凉地掺进空气中。

　　周季辰侧身躺在床上，因为没有盖被子而蜷起身体。从炎热的楼梯间转移到凉爽的空调房，这中间温度的差距略大，逼得他从昏睡中醒来。

　　略微陌生的环境让他有一瞬间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学校，直到看见推开门走进来的成年Omega。

　　对方的胸前挂着校牌，上面写着职工名以及校医二字。

　　“醒了？”他用手探探周季辰的额头，上面不再滚烫，冰冰凉凉的一片，“嗯，挺好，那就证明你分化好了。”

　　周季辰停住坐起身的动作，手肘还撑在床上。他惊讶地睁大眼睛，懵懵懂懂地重复道：“分化？”

　　“嗯，”校医把手插进衣袋里，“是Alpha。”

　　或许之后他们还说了些什么，但周季辰已经听不见了。他和校医的交流完全没有过脑，一问一答只是全数交给嘴唇和舌头去应付，像是植入了个对答程序。而交流结束后所有内容都毫无疑问地被格式化，简单地讲就是没有记下来一丁点东西。

　　他像被云雾拥簇着，满脑子都是“你分化成了Alpha”，让这个突如其来的分化结果砸得缓不过神。

　　日以继夜的期盼竟然会在这么不经意的情况下实现，长存九年的心结在今天化成了灰。

　　家里那张印着信息素残缺、相当于残废证明的纸终于可以撕掉。

　　而且爸妈会高兴的，他没让他们失望。

　　周季辰忍不住摸自己的后颈，蹭下点从未闻到过的信息素，放在鼻子下嗅了嗅。

　　有点酸，好神奇。这是以后将会陪伴他一辈子的味道。

　　宋俞光进来时就看到这么一个诡异的场景：床上坐着的人不断用手摸自己的后颈，然后使劲嗅，嗅完再摸，摸完再嗅。

　　有变态那味儿了。

　　“会长。”他打断了这个迷惑循环。

　　“……”周季辰的手瞬间僵住，然后十分自然地顺着脖子往下滑。

　　他转头的动作也很平顺，完全瞧不见半点尴尬。在还没看清来人之前他就迅速进入营业状态，嘴角条件反射般提起，勾勒出各弧度完美的微笑，表面一切都从容自如。其实心里的想法是试图用营业微笑博取对方可能已经所剩无几的好感。

　　“有什么事吗？”他温和地问道，用着仿佛坐在会议室里公事公办的口吻。如果没有刚刚奇怪的举动，他就算是待在床上都会有种学生会会长主持大局的气质。

　　门口的男生有点眼熟，但仔细搜寻却找不到相应的名字。他看向自己的目光似乎带着些探究，但这种情绪转瞬即逝，在收回视线的刹那就不见了。

　　“我是宋俞光，来给你道歉。”男生说道，顺手带上门。

　　哦，本校校霸，给他家小弟擦屁股来了。

　　周季辰无意和他们过多计较，分化的喜悦冲淡了一切。他轻易便点点头：“我接受。”

　　不过宋俞光擦屁股擦得颇为负责，还走到床前询问详细情况：“李钦踢到你哪儿了？”

　　他很实在地回答：“没有，他没踢到我。”

　　这句话刚说完，对方的眼神似乎起了变化。虽然表情还是一个样，但就是让他觉得有什么不同了。

　　宋俞光站在床边，自上而下地俯视他，垂着的眸子生出了莫名的压迫感：“那你怎么就躺地上了。”

　　“分化。”周季辰镇定自若地看着对方，完全不受这种压迫的影响。

　　不过宋俞光并没有相信这个理由。

　　在今天之前他和周季辰的交集为零，唯一知道的就是面前的人是西白城学生会的会长，老师的宠儿。

　　好学生和坏学生通常玩不到一起，甚至不需要接触就会厌恶对方。一方讨厌另一方清高做作，一方看不起另一方的无知猖獗。遵循这个惯例，他和周季辰的圈子自然也有天壤之别。

　　宋俞光懒散放纵，连跟自己有关的东西都不想费心理会，更别提这种八竿子打不着的乖孩子。所以即使周季辰没有信息素在学校里并不是个秘密，这个信息也始终没有归档到他的记忆力。此时也只是根据常识去分辨这句话的对错。

　　所有人都在小学就会分化，慢点的初中也就行了。高中才分化听起来像个蹩足的谎言。况且学生会会长的职位是被全校投票的，如果信息素残缺，他不可能广受欢迎。

　　校医室安静得只剩下两人轻微的呼吸声。

　　宋俞光冷眼看着号称刚分化的会长，忽然俯下身嗅闻对方的后颈。略显沉重的花味随着动作飘至他的鼻间。

　　有根神经在周季辰的脑子里噼啪地抽动了下。他倏地向后挪屁股，反手盖住脖子。那模样就像生怕被咬似的。

　　干嘛啊这人，太暧昧了。没分化前有人嗅脖子他会理解为挑衅和嘲弄，分化后他的性别意识似乎也跟着崛起，从前灌输的生理知识全部回笼，自动将这个动作的含义变成骚扰。

　　不过这些生理知识好像记岔了，Alpha的梗概里好像没有提到过这个，反倒是Omega用了两页纸详尽解释为什么。

　　而校霸的眼神像给他的暗自质疑盖了个章。

　　宋俞光微微偏头，还保持着刚刚闻周季辰后颈的动作，有那么一秒钟被这带着些羞涩的反应弄得疑惑，怀疑自己是不是轻薄了一个Omega。

　　原本他没想到那个地方去，只是单纯地闻一闻气味去判断周季辰话中真伪，毕竟这个人碰瓷了他的小弟，总不能随便扯一个借口就让这事翻篇。

　　周季辰信息素还很鲜嫩，的确像是刚分化时才会有的味道，证明他没有撒谎。

　　彼此沉默了两秒，宋俞光挑起眉，觉得有趣，坏心思随之冒出。

　　他缓缓直起腰：“你是Omega？”

　　周季辰皱眉，心想你该去耳鼻喉科挂个号，侧重检验嗅觉。但是嘴上却只简略地纠正道：“Alpha。”

　　“是吗，我以为Omega才会反射性地捂住自己脖子。你怕被我咬？”

　　他抬头迎上宋俞光的目光，直直看进对方带着玩乐意味的眼睛里。那双眼睛在他眼中一左一右地写上两个词：我需要，被教训。

　　一时间，从未降临过这个世界的气味充盈了整个房间。

　　如同一个飘在海里的大柠檬，磅礴中带着些许酸味，像海风裹着清爽的果肉向人飞来。

　　多说无益，周季辰决定放出自己的信息素让校霸留下难忘的记忆。很显然，他的Alpha知识储备点又失灵了。

　　所谓同性相斥，Alpha不太喜欢闻到对方刻意放出来的味道。况且这是他第一次释放信息素，还不太会控制自量度，而现在双方距离不过半米，宋俞光只觉得自己的鼻子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重拳出击。

　　信息素挑衅是大忌，基本等同于宣战，不压回去就是投降。

　　宋俞光沉下眸子，信息素瞬间升腾起来，狂热强硬地覆盖压倒住翻涌的海浪。

　　燃烧的花海，烈焰中的芬芳，似乎还有人在火舌的舔舐下开了枪，带出一丝危险的硝烟味。

　　其猛烈程度立刻把柠檬烤熟。周季辰被压得手脚发软，都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信息素嘤嘤嘤地退场。

　　都说水克火，但他搬了整个大海过来都没能制得住这场大火，反而被蒸发掉所有水分。嫩生生的Alpha在花味和烟味中弯下腰，艰难地呼吸。

　　不是大火，这应该是核|爆蘑菇云。他混沌地找了个更加准确的形容词。

　　宋俞光见好就收，味道很快淡了下来，从火焰变成了火星，沉郁的花香再次成为主导。他的信息素具有极其强烈的攻击性，并且这次的释放还不是极限，是经过控制后的量。放出来也不过意在教训初生牛犊般的会长。但这种分寸还是让高中生把身下的床单抓出了明显的褶皱。

　　周季辰的胸膛起伏得有点厉害，鼻间残存的还全是蘑菇云的余韵。他一手撑着床，一手搭在自己的膝盖上，低着头轻轻喘息。

　　“还好吗，会长。”宋俞光伸手在半空中摆了摆，驱散空气中的烈性味道。

　　没有回应，床上的人像是还没缓过来。

　　“行吧，我只是过来看看你的情况。走了。”他漫不经心地说，慢悠悠地踱了出去，身影很快就消失在走廊。

　　周季辰在听到关门声后才抬起眼。分化的第一天就被同性压制得毫无反抗之力，他内心起伏甚大，大到最后就只剩下一句话：

　　这个人好香，我要啃他脖子。

　　恰恰应了宋俞光对他的第一印象：有变态那味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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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问我妈什么是侵略性的味道，我妈说：毒气。
我：我写的是爱情小说，不是生化武器。
我妈不听，接着说，那要不狐臭吧，狐臭比较有冲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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