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高中就相爱了》自华

36、Chapter 36

　　“请新郎新娘交换戒指。”鲜花环绕着的台上，司仪高声宣布。

　　在台上站了将近一个小时，并且暴露在上百宾客的目光下，秦洛已经有些焦躁。她开始不停的左看右看，希望能看到相熟的面孔。

　　姜梅和秦润深坐在第一排，手掌里密密麻麻出了一层汗。谭明没把秦洛的精神状况跟家里人说，这场婚礼容不得秦洛当场发疯。

　　伴娘正要托着对戒上台，一只手按在她的肩膀：“我来吧。”

　　没等伴娘反应过来的，手里的托盘被人拿走。秦裕如扯了一下西装下摆，快走两步登上台。

　　他走到两人中间的位置，身形略微偏向秦洛。台下人见他侧身，只以为他想把新郎新娘让出来不挡着，实际上秦裕如在身侧悄悄握住秦洛的手腕，捏了一下，低声道：“姐，没事儿的。”

　　秦洛果然稳定些许，注意力重新回到婚礼上来。秦裕如冲秦洛笑了笑，抬头迎上谭明充满感激的目光。

　　秦裕如稍一点头：“新郎先来。”

　　戒指很简约，素白圈，内里烙了两人的名字。谭明拾起一枚稍小一号的戒指，托起秦洛的手，缓缓戴入。

　　秦裕如又转向秦洛：“新娘，到你了。”

　　秦洛双目无神地拿起戒指，呆呆的，不知是不是又联想到了什么。两秒钟过去了，秦洛仍然愣在原地不动。秦裕如跟谭明交换一个眼神，秦裕如往谭明那边一侧，作势要下台，谭明瞬间抬起手，无名指对准戒圈，自己戴了进去。

　　秦裕如走下台，站在台侧，看着秦洛和谭明相拥相吻。全程都是谭明掌握着主导权，秦洛站在那里就像一块木头，一件摆设。

　　仪式结束，宴席开始。秦洛被带下去，换下拖地长款婚纱，穿了一身香槟色的到膝短裙重新站在谭明身侧。

　　宴会一直持续到晚上，期间秦洛下去休息了五次，在新娘休息室里撕坏了自己的裙子。还好姜梅早有准备，提前备下了两套供她穿。

　　婚礼大部分是由谭明父母准备的，很浪漫，也很用心。满天星光下，所有人手持拴着荧光彩带的氢气球，在广阔的草坪上一同放飞。

　　秦裕如牵着气球，揽住谭明的肩膀，另一只手挎着秦洛，让别人帮忙照了张相片。道过谢，秦裕如一松手放开了气球，低头翻看照片。

　　难得的，其中有一张秦洛笑的很开心，头轻轻靠在秦裕如肩头，两根彩带缠绕在她的发梢。秦裕如编辑了条朋友圈：“老姐终于嫁人【图片】”

　　发送成功后，秦裕如两指放大图片看了一会儿，一个电话打进来，是易渝：“如哥，恭喜秦洛姐。你那边结束了吗？”

　　秦裕如回头看了看正在拆座椅收拾花篮的那帮人：“结束了，开始收拾现场了。”

　　易渝那边有人起哄，阴阳怪调的：“秦教授，那赶快来这边呗。”

　　易渝一巴掌捂死林圣贤的嘴，略带歉意：“不用听他们的，今天一天很累了吧？快回家休息休息，把姜阿姨和秦叔叔安顿好.....”

　　林圣贤拨开易渝的手掌，一把把易渝的电话抢来。拿到手，先嘟囔了声“什么破手机”，又把手机放在耳畔：“秦教授吗？您现在过来，来喝两杯，顺便把渝哥接回家去。他喝了不少，怎么回去啊是不是？”

　　“林圣贤！！！”

　　“哎哎哎最后一句最后一句，”林圣贤也是个人精，捂着电话往一边溜，压着嗓子来了一句：“秦教授，你再不来，渝哥就要被某个小狐狸精给叼走了。”

　　林承坐在一旁，把一杯洋酒塞到易渝手里，没费什么劲儿就挪到他胳膊旁边。上次灯光太暗，没看清秦裕如长什么样儿。这回他要仔细看看，自己到底哪里不如他。

　　“渝哥，尝尝这个，西班牙货，”林承边说边斜瞧着林圣贤，他在给林圣贤拖时间。

　　林承打心眼里不相信秦裕如真是大学老师。就算是，人家也看不上整天泡在酒吧里唱歌的易渝。老师择偶都是有高标准的，要不配医生，要不配律师，总之不会是酒吧驻唱歌手。

　　易渝就该配他，一个层次，谁也不嫌弃谁没文化。

　　不就是装斯文败类么，那个秦教授会，他也一定会。

　　易渝莫名其妙被灌了一杯洋酒，劲儿挺冲，辛辣直上脑仁。他甩了甩脑袋，恢复些许清明，劈手把手机夺回来，发现秦裕如已经把通话切断了。

　　林圣贤笑嘻嘻地入座，易渝瞪他一眼：“你跟他说什么了？”

　　“嘿嘿没什么，就帮你把他约过来了而已，”林圣贤拎起一根筷子敲敲酒杯，叮铃咣啷的一阵响：“一会儿秦教授要来，张启，快弄副新碗筷，拿个酒杯。”

　　易渝按住林圣贤的手：“别准备酒杯，他不喝酒。”

　　“你心疼个什么劲儿啊，”林圣贤当易渝是在开玩笑，“喝两杯没什么的。”

　　饭局不大，就乐队五个人和魏连州高沂两口子。魏连州远远听见秦裕如要来，没说话，兀自喝了一杯酒，倒是高沂饶有兴趣地开口：“秦教授？易渝找了个教授当对象？”

　　“牛逼吧？”林圣贤骄傲的像是有对象的人是他，“一米八大高个，可帅了！上次来，直接把我们给镇住了！”

　　高沂迟疑了一秒：“男的？”

　　“不会吧高沂姐，”林圣贤夸张地张大嘴巴，“什么年代了，思想还这么落后？”

　　姓秦，男的，一米八多，很帅。高沂一瞬间就在心里锁定了一个目标。

　　二十分钟后，高沂激动地站起身，望着站在包厢门口的那个男人，心中所想果然不差。

　　“哟，秦教授来了，”林圣贤狗腿地把秦裕如迎进来，接过他的公文包放在一旁。易渝旁边空着个座位，就是给他准备的。

　　秦裕如一边朝林圣贤道谢一边落座，先看了易渝一眼，见他醉的不厉害才放下心来，接着又去寻找“某个小狐狸精”。林承一脸不服地盯着他，盯得秦裕如有些好笑，主动伸出手去，略过易渝自我介绍：“秦裕如。”

　　伸手不打笑脸人，林承收起满眼打量，勉强握了握手：“林承。”

　　顺着圆桌看了一圈，清一色的大小伙子，只有一个女的，浓妆艳抹，穿了身紧身的红裙子，御姐风很足，符合魏连州的审美。秦裕如弓着身端起茶水，遥遥敬了高沂一杯：“这位就是州子的媳妇吧？结婚三周年了？祝贺祝贺。”

　　高沂心脏狂跳，举起慢慢一杯白酒，脸蛋通红：“秦教授，还记得我吗？”

　　这话一说，酒桌上的气氛陡然一变。高沂这句话说的有深意，像是在说“咱俩以前有故事。”

　　秦裕如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安静了下来，他自己也没搞懂：“抱歉，您是.....？”

　　高沂笑容一凝：“不记得我了？我...高中我跟易渝一个班来着，你忘了？”

　　秦裕如摇摇头，礼貌地说：“我跟易渝的同学不是很熟...”

　　场面上已经有些尴尬了。高沂又急又臊，急急忙忙一句话说出口：“当时我给你送过卷饼，你给过我西瓜和鲜花，你真忘了？我是高沂啊。”

　　“咳咳——”

　　易渝拽住秦裕如的衣角，示意他坐下，又对高沂说：“高沂，都是误会，这个现在说不清楚...”

　　“什么误会啊，”高沂拔高了声音，正待再说两句的，魏连州粗着嗓子打断：“高沂！”

　　高沂霎时就怂了，贴着她丈夫缓缓坐下，眼神还是黏着秦裕如不放。

　　“来来来喝酒喝酒，”林圣贤趁机打起哈哈，“别回忆高中了，多少年了这都。”

　　魏连州脸色渐沉，看高沂的眼神就什么都明白了。岁月在他身上留下了痕迹，啤酒肚地中海一样不差，都是这些年操劳的。但秦裕如看着一点没变，就是比高中的时候内敛了，不那么张扬了。

　　魏连州端起一杯酒：“如哥，咱俩喝一杯。”

　　秦裕如看出了魏连州别扭的情绪，懒得跟他掰扯明白高中那点事儿，遂端起茶杯，想着喝一杯就算过去了。刚想仰头喝下，魏连州就喊停：“哎——这么没诚意？张启，给他换上老白干。”

　　魏连州是酒场上的老手，秦裕如推脱说自己不会喝酒，魏连州还是变着法子想灌他。

　　易渝想解围，先他一步的是高沂：“哎呦老公，秦教授不喝酒就不喝嘛，你别——”

　　“哐当！”

　　魏连州猛地站起身，木质椅子被掀翻在地。他一下甩开高沂缠上来的手臂，酒杯掼在餐桌上，洒出来了整整半杯。魏连州粗着嗓子，酒精气息夹杂着各式各样的情绪：“秦裕如，你别他妈在我老婆面前装！你他妈的是个什么样的人，老子比别人都清楚！装！你再装！”

　　秦裕如不满地皱起眉，眼神犀利地射向魏连州。他说得对，按着秦裕如往常的脾气，早就一杯酒泼过去了。但碍于泼完酒还有可能动手，秦裕如舍不得身上这套高定西装，他决定先讲道理。

　　“州子，”秦裕如没直呼魏连州的姓名，留了分余地在里头，“我是真的喝不来酒，跟高沂没有关系。”

　　“哪个大爷们没喝过酒？”——“魏连州！”

　　易渝上前一步，把秦裕如往身后一拨，语气缓和下来：“魏总，人是我带来的。”

　　林承在一旁嫉妒红了眼，现下还要作一副缓和场面的样子，只是故意偏向魏连州说好话：“魏总，咱不跟他急。来来，咱们喝酒。圣贤哥！”

　　林圣贤被点名，一个激灵反应过来，连忙跑过去按住魏连州的肩膀，又把椅子扶起来：“魏总，今天是结婚纪念日，别搞得不开心啊。”

　　魏连州显然是醉了，手臂吃不住力，想去推林圣贤，倒是把自己推的一个趔趄。他仰着头想了会儿，突然咧着嘴笑起来：“你是不敢喝吧？啊？你怕被下药！对不对！”

　　魏连州不顾现在说这话是否合适，只想找着话摸黑秦裕如，让高沂不再分给他一眼一话：“对！你以前中过招哈哈哈！秦裕如，你就活该被男人惦记！！”

　　本来想着息事宁人，秦裕如正翘着脚瞧他们怎么把魏连州这火给扑下去，没想到魏连州口无遮拦，把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都抖落出来。秦裕如刚想反驳几句，忽然意识到什么，全身肌肉都紧绷起来，胸膛剧烈起伏。他盯着魏连州，又愤怒又不可置信：“你怎么知道这事儿？！”

　　魏连州不回答，拽着高沂的手拖长声：“老婆你看，他被——呃——”

　　秦裕如箭步上前，易渝一个没捞住，魏连州就被人拎着衣领揪住。

　　“说！”秦裕如面红耳赤，手背上的青筋毕露，仿佛稍微一使劲就能把魏连州提溜起来，“谁告诉你的？啊不，你怎么知道的！”

　　秦裕如恨的不是魏连州多嘴多舌，让他又惊又怒的是魏连州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魏连州扳住秦裕如的手，脸庞瞬间涨成猪肝色。他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那杯...蓝...色...哈...哈...有..有...白...药...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