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高中就相爱了》自华

28、Chapter 28

　　一年半后。

　　“一二三！”秦裕如猛吸一口气，腰部发力，一个人扛起了一张写字台，颤颤巍巍通过小窄门进书房。易渝张着两只手虚虚护着，生怕他撞在门框上。

　　进了屋，秦裕如歪着身子把写字台往墙角重重一卸，拍拍手倒退几步，一屁股坐在罩着塑料袋的大床上：“宝贝，对咱这新房子还满不满意？”

　　易渝惊得去捂秦裕如的嘴：“你疯了！你妈在外面呢！”

　　秦裕如偏头往客厅一看，姜梅正从钱夹里数出几张红色的票子，递给运车的师傅，弯起眼睫笑了笑，舌尖在易渝的掌心一勾。嘴上没了禁锢，秦裕如喊：“妈——”

　　姜梅踩着恨天高进来，一边走一边抚摸着沿途的家具，啧啧感叹：“我选的家具还真是不错。以后啊，你住这屋，”又指指隔壁，“易渝住那屋，都有写字台，学习谁也吵不着谁。”

　　易渝乖巧地点点头，秦裕如心里说了一句怎么可能。

　　这间不到八十平方米的出租屋，就是秦裕如和易渝在高三的住所。

　　说起来，能搬出来过二人世界，纯属是个意外，因祸得福。

　　整个高二，易渝的名次和原来的室友陈昊不分上下，结果期末考试时，易渝比陈昊多考了八个名次。八个名次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堪堪能把陈昊挤到下一个班级去考试。

　　再加上秦裕如和陈昊天生气场不和，陈昊就报复性地把易渝擅自调宿舍的事情跟班主任说了。

　　班主任喝了一口茶水，把不小心喝到的茶叶吐回到茶杯里：“易渝啊，你擅自调宿舍，是个怎么回事？”

　　易渝扯了个谎：“陈昊他晚上打呼噜，声音实在是太大了，我都睡不着觉啊。”

　　“我没有！”

　　“你有，”易渝反唇相讥，“人睡着了哪里知道自己在打呼噜。”

　　班主任看了易渝一眼：“其他学生住的都是六个人一间的宿舍，你住两个人的，还嫌吵？”

　　“这就是为什么高三有那么多人不住校，多花钱也要出去租房子，”门口秦裕如大摇大摆地走进来，身后跟着姜梅。

　　国际班那边才开完家长会，秦裕如就被通知要到这边来一趟。姜梅以为他又犯了什么错误，非要跟着来。

　　“你就是310的那个？”

　　秦裕如点点头，先发制人：“陈昊啊，你晚上打呼噜实在是太严重，我们在310，还时不时能听到呢，根本没法睡觉啊。”

　　陈昊梗着头：“那怎么没听别的同学反映？”

　　“因为咱们那一圈宿舍，就住了咱们三个人啊，”秦裕如理所当然地摊摊手，“要是别的同学也能听到，你就可以去申请吉尼斯世界纪录了。”

　　“你！”

　　“哎哎哎——”班主任出声打断，“呛来呛去像什么样子！”

　　最后这件事不了了之，易渝是班主任眼里的刻苦努力好学生，随便扣了几分，就让他们回去了。

　　回家的路上，姜梅突然说：“如啊，要不要给你们在学校附近租个房子？你俩一个屋睡，总归会相互影响。租个房子，你俩一人一个屋。”

　　秦裕如一听大喜过望，宿舍那一米二的小床睡两个男孩子实在是拘谨，再加上一时性起，更是难堪重负。

　　带着这么点私心，秦裕如提出用自己唱歌的钱和存起来的压岁钱来租房子。

　　“行了，”姜梅每个屋都逛了一遍，“都安置好了，那妈先走了。”

　　门口立着几个大箱子，都是秦裕如从家里搬来的东西。姜梅路过时踹了一脚：“快把自己东西收拾了。”

　　秦裕如拉开箱子一一摊开，衣服什么的分门别类挂入衣柜。身后易渝从行李箱里捧出一个盒子：“这是什么？”

　　秦裕如回头怔住，像个扑球的大狗一样飞身扑住盒子：“别打开！”

　　晚了，易渝盯着被打翻在地的一盒冈本和K-Y，耳根一点一点爬上红晕：“你带这个干什么？”

　　秦裕如蹲在地上一样一样捡回去，抬头斜了易渝一眼：“明知故问。”

　　易渝涨红了脸，嗫嚅着：“可你不是说我太小吗？”

　　“宝贝，”秦裕如扶住易渝的肩头，“咱俩都成年了，小什么小。”

　　易渝挣开，眨眨眼，指着一管润滑液：“这个....也是给我....？”

　　“重温第一个成语，”秦裕如把盒子放进床头橱，“明知故问。想吃什么？我订晚饭。”

　　“什么也不想吃，”易渝溜达到厨房，打开纯净水往烧水壶里灌。秦裕如跟着过去，从背后抱住他，抱了一会儿就扳过易渝的身子，让他面对着自己。

　　“不吃饭？想直接做？”

　　“想什么呢，”易渝没好气地说，忍耐着，实则心头已经发痒，“你怎么不让我shang你啊？”

　　“你没经验，”秦裕如说，“弄伤了怎么办？”

　　易渝怒目圆睁：“你还有经验？！”

　　秦裕如正儿八经地说：“我查过资料，学习过，还请教了身边同性恋的朋友，比你有经验。”

　　说完，秦裕如凑过来就去吻易渝，轻车熟路顶开牙关。没感觉到什么阻力，秦裕如嗤笑着：“还说不想做。”

　　“水...水...”换气的间隙，易渝喘着气提醒，“关上水...”

　　秦裕如像是离不了这个吻似的，看也没看，腾出掐在易渝腰上的一只手胡乱摸索到水龙头，拧紧后把易渝往餐台上一抱。才接满的水壶“哐当”一声砸在水池里，两人却像是失聪了一般不管不顾。

　　把怀里的人揉软了，秦裕如又问：“现在想不想？”

　　“去...去卧室，”易渝慌张地回头一看，这才意识到自己后背已经贴在了玻璃上，连忙惊呼：“窗户临街，去卧室...”

　　刚刚才被自己亲手放进床头橱的盒子又被着急忙活着翻出来，为了私密性，秦裕如甚至搞了个铁扣挂在上面，现下恨不得直接砸了。易渝瘫在他身子底下，仰着面瞅秦裕如抿紧了的下颌线，咯咯直笑：“你锁它干吗啊。”

　　秦裕如终于打开了铁扣：“别笑了，待会有你哭的时候。”

　　易渝顿时噤声。

　　十分钟后，秦裕如撑着身子观察易渝的表情：“什么感觉？”

　　“还行...”

　　秦裕如稍一使劲：“现在呢？”

　　“——啊！”

　　易渝表情不似疼痛，更像欢愉，几滴汗珠顺着发际线没入鬓角，留下浅浅一道水痕。秦裕如嘬了去，问：“舒服？”

　　“...别胡说。”

　　外面的天还未全黑透，出租屋临街，虽说是遮了窗帘，街上众人说话行走的动静还是能传进来。易渝被gan得很了，只觉得羞愧难当，又想到现下这副场景，哭喊着去推秦裕如：“别...别...”

　　秦裕如没管：“嗯？”

　　易渝上半身猛地抬离床面，像条缺水的鱼，扇动着嘴唇急促呼吸，目光难以聚焦，手臂缠上秦裕如脖子，在他后脖颈上狠狠一掐，接着就没了力气，软软垂在床沿。

　　两人侧着身相拥，过了好一会易渝才回过神来。秦裕如捋着易渝的头发，调戏道：“你之前不是说想跟我一块分担房租吗？给你个机会，你让我上一次，就抵一百块钱，怎么样？”

　　易渝哑了喉咙，脸上浮现虚张声势的怒色：“滚一边去，”顿了顿，又说，“我饿了，订点饭吃。”

　　“你这个小没良心的，”秦裕如嘴上这样说，还是麻利地翻身去找手机，“拿我当工具人啊？爽完了就使唤？”

　　易渝掷了个靠枕过去，胳膊没力气，没砸到秦裕如的，半路就摔在了床沿。

　　四十分钟后，外卖送到，易渝刚从浴室出来，硬板凳坐都不敢坐。秦裕如找了两个坐垫铺在沙发上，易渝试了又试，试探了五分钟才找到个不那么疼的姿势。

　　折腾到入夜，易渝已经是饥肠辘辘，满怀期待地掀开塑料饭盒的盖子，傻了眼，再一看秦裕如的饭盒，气道：“什么啊，我这怎么只有芹菜跟豆角？”

　　秦裕如吃了块回锅肉，扔下筷子，从外卖袋里又端出一碗，推到易渝脸前：“还有菠菜粥，现在喝吗？喝我给你盛出来凉着。”

　　“怎么没点肉啊，”易渝抬筷子去夹秦裕如碗里的肉，被人半路截住。

　　“你后头肿成那样，还是吃点绿色蔬菜养养比较好。”

　　易渝退而求其次：“那你给我点个红烧茄子也行啊，你不知道我喜欢吃茄子啊？”

　　秦裕如斜他：“茄子是绿色蔬菜吗？”

　　“你！叮——”秦裕如手机震动加响铃，拿过来一看，秦裕如说：“是负责留学申请的老师，得接。”

　　秦裕如捂着电话往阳台走，站在推拉门前回头警告：“喝你的菠菜粥，不许偷偷吃肉。”

　　易渝撂了筷子，透过透明的推拉门看他。秦裕如皱着眉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声音传不到客厅。易渝独自坐在沙发上，从身后摸出手机，打开了桌面上的一个日期倒计时小程序。

　　算算时间，最多再有一年，秦裕如就要去美国了。

　　看着屏幕上加黑加粗的“倒数317天”字样，易渝不禁苦笑起来。秦裕如进来见到的就是他这副模样：“看什么呢？”

　　“没什么，”易渝摇摇头，按灭手机，“留学老师什么事儿找你？”

　　“哦，”秦裕如重新坐下，揽着易渝的肩膀，“他给我列了一份大学申请名单，一共十多所，咱俩一块看看？”

　　屏幕上是一份XLS表格，秦裕如指着一行说：“这个肯定不行，太冷了，冬天零下三四十度。”

　　易渝敷衍地随着他“嗯嗯”表示赞同，实则心思胡乱飘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最后秦裕如问他意见，易渝捧着菠菜汤说：“哪所学术最好就去哪里呗。”

　　秦裕如有点犯愁：“那就是我说的第一个，就是冷点，但你不喜欢冷的地方啊，你能受得了吗？”

　　此言一出，两人都静默不做声了。

　　两人在一起快两年的时间，心里想的是什么一眼就能看出来。易渝叹了口气：“如哥，我不可能跟你去国外。”

　　秦裕如抿着嘴不说话，片刻催促易渝快喝粥：“不早了，明天是周一，还要上学呢。”

　　“如哥，”易渝这次不打算这么轻松就装成没事人，问题不解决始终是个心结，“就算不在一块儿，咱俩也可以聊天啊什么的，现在网络这么发达，微信什么的.....如哥！”

　　秦裕如自顾自地收拾了外卖包装，拎到厨房里打包系好，一言不发回到他自己的房间，啪嗒一声落了锁。

　　易渝呆住了，静了片刻，喝光最后一口发凉的菠菜粥，尝试着拧了拧秦裕如卧室的门把手，拧不动。

　　这是快两年以来，两人第一次在同一间房子里，却不在同一张床上睡。

　　易渝回了屋，看了会儿复习资料，直到凌晨两点才关灯入睡。待呼吸渐渐平稳，房门无声地被推开。

　　秦裕如半跪在木地板上，握住易渝的两只手，久久凝视着。易渝向左侧着，秦裕如便俯身亲了亲他的太阳穴。

　　“对不起，”秦裕如用气音呢喃，“你都这么累了，不该跟你发脾气。”

　　“我只是一想到咱俩要分开，就特别的心慌。”

　　“宝贝，”秦裕如摩挲着易渝的手指，“别跟我生气了。”

　　睡梦中易渝似有所感，翻了个身。手指从秦裕如掌心抽离，交叠搭在自己的腹部，再次睡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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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被锁了五次了，再删真的什么都没有了55555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