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邦]泪痕》潋水寒

8、Chapter 07

　　“谁？”撒旦警惕地喝问道，这么熟悉的声音，还有自己不为人知的真名，难道会是他？
　　“风扬名？”东邦看到来人的面容，不觉惊呼，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嗨，你们好啊。”风扬名不以撒旦的问话为杵，一脸不以为然，他点了点头，笑嘻嘻地和东邦打着招呼。
　　“你，果然是你！”撒旦那一层终年不变的虚假面具下竟然展露了异样的神情，还有更多的则是惊喜。
　　风扬名静静地注视着不断变换脸色的撒旦，他的表情从吃惊到兴奋，最终又恢复到平静。
　　“你突然的造访不会只是要来见我吧。”转瞬间的功夫，他已经想到了很多东西，该说他不愧是堂堂地狱门的老大，即使这意外的喜悦也没有冲昏他的头脑，他没有忘记确认来人的目的，尤其是现在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还是他，那个对自己极为重要的人。
　　“呵呵，果然聪明，伊莱特。”既然对方已经知道，风扬名也无意隐瞒目的，不如直接挑明来意，“东邦是我先看重的人，所以我希望你不要找他们麻烦。”不光是展令扬的关系，也因为短短的接触已经让自己喜欢上了这五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杰出的少年。
　　虽然自己的年龄和他们相仿，却因为经历的关系而显得性格异常沉闷。在遇到展令扬之前，自己根本不觉得世界上有什么东西是值得自己眷恋的，展令扬的出现让自己第一次感受到了温暖，还有朋友的珍贵。
　　没错，他就像是初升的太阳，能温暖冰封之人的心，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被他吸引，又在不知不觉中被这份感情所牵绊，不舍得松手了。这一切都是展令扬赐予的，这也就是为什么这次他会如此义无反顾地答应展令扬的请求，即使知道这会造成的伤害，对东邦，对令扬，同时也对自己。但当触及到展令扬恳求的目光时，自己却在不自觉中本能地答应了下来。
　　“为什么，为什么要和我作对。”撒旦低沉的嗓音透露着无奈，为什么，你的出现只是为了这些人，只是为了和我作对吗？
　　“我并不想与你为敌，我只是要回我的东西。”风扬名淡淡地回答，没有争辩，也没有生气。
　　“我不答应，我不答应！”撒旦根本听不进风扬名的解释，急切地打断他，“我决不允许！”
　　“伊莱特，我不想和你为敌！但是你也知道我的作风！”风扬名刻意加强了语气，平稳的声音中蕴藏了坚定的决心。
　　“那你就不该来这里！”撒旦痛苦地吼叫道，为什么，他始终不愿出现在自己面前，始终不愿回到自己身边，现在，却为了这些无关紧要的人……
　　“我说过了，我必须要回我的东西。”风扬名没有变化地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这一番意外的变故之后，东邦人呆呆地怔在原地，他们的大脑正以超高速地在迅速整理刚刚发生的一切，风扬名和这个地狱门门主是旧交，且交情非浅，且不说风扬名对撒旦的态度如何，撒旦似乎格外重视风扬名，两人却又因为某种原因而行同陌路。
　　看到风扬名的态度没有丝毫软化，撒旦终于无力地合上了双眼。
　　“罢罢罢，这是最后一次，你带他们走吧，但是下一次我决不会放手，对东邦，也是对你！”撒旦默默站起身来，背对着众人，他痛苦地闭起双眼，不愿意去亲眼面对那个人的冷漠，为什么自己总会心软，面对那双清澈的瞳孔，自己，自己总是在不断地放手。
　　“谢谢，后会有期了。”得到满意的答复，风扬名匆匆带着东邦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唉，是自己该实现诺言的时候了，令扬，你正看着吗？
　　过了许久，撒旦缓缓转过头来，无力地瘫坐在沙发上，他环视空无一人的客厅，此时又显得特别的凄清。又是一个人了，不是早就已经习惯了这种孤独了吗？为什么现在却觉得好冷，仅仅是因为他吗？
　　“你似乎有麻烦呢，伊莱特老兄，或者你不喜欢别人叫你伊莱特？撒旦。”陌生却极富吸引力的嗓音，再次把撒旦的警觉性提了上来。
　　“你可以叫我伊莱特。”竟然是他！撒旦极力掩饰自己的震撼，多么熟悉的面容，是资料中让他最具兴趣的东邦头头———展令扬。
　　撒旦稍纵即逝的惊讶还是被展令扬锐利的目光捕捉到了，他笑了笑，维持着那张牲畜无害的表情。
　　“看来大叔已经认识可爱的人家了，那人家就不用费时费力自我介绍了，相信人家的来意大叔也已经清楚了吧。”展令扬自发地坐到主人家的沙发上，用顾人怨的语调慢悠悠地说着。
　　“你是为了你那五个伙伴而来的吧，很可惜，他们已经不在这里了。”撒旦扬了扬唇，挑明了展令扬的目的。
　　“我当然知道，我要你的答案。”展令扬秉着“明人不做暗事”的高尚原则，把一沓地狱门私下走私军火的犯罪记录扔在了撒旦的面前，其实在东邦人到达地狱门之前他已经悄悄潜了进来，借机搜查到了所有对地狱门不利的证据，就是为了此时能够用胁迫撒旦乖乖顺从自己的“建议”。
　　“你——什么时候？”撒旦的自制力果然够强，阴沉着脸厉声逼问展令扬。
　　“你有没有听过中国一句古话：‘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能知道君凡他们会自今晚盗取资料，我就不能知道你会有此一手吗？”展令扬好心地替他解释道，同时也让撒旦有了想掐死他的冲动。
　　“凭这些就让你如此自信地站在我的地盘上称能吗？”说话间闪着金属光泽的枪口已经对准了展令扬，他的确是对眼前的有好感，但这并不表示自己不会杀了他，尤其是他知道这些地狱门的秘密之后。
　　“中国还有一句成语叫‘有恃无恐’噢。”展令扬没有丝毫的惧色，他的身后闪出另一个身影，IVAN的枪也已经对准了撒旦。
　　“你是——IVAN？”撒旦最终还是掩藏不住自己的吃惊了，这个国际超A级杀手，自己曾经想要委托他却被断然拒绝，那个桀骜不驯，目中无人的IVAN竟然会保护着展令扬？
　　难怪他会如此镇静了，撒旦立刻冷静下来，同时也把枪收了回去，若比枪法和速度，自己是绝对比不上眼前的职业杀手的，当务之急还是保住地狱门的秘密比较重要。
　　“说出你的要求。”冰冷的语调，不带感情的妥协。
　　“不准再去碰我家小孩。”一字一句，说得铿锵有力。“你没有拒绝的余地。”展令扬又补充了一句，让撒旦明白自己的处境。
　　“我可以答应暂时不招惹他们。”毕竟是地狱门的门主，即使身处险境，撒旦也不会有再多的让步。
　　“成交。”出乎意料的是展令扬竟然同意了撒旦的讨价还价，只要这点时间就足够了，等伙伴们回到原来的世界事情就不是你能掌控的了。
　　“啊？”撒旦显然也对展令扬的爽快感到奇怪，只是他并没有得到对方的回答，目送着展令扬潇洒地转身离开，临走还抛给他一个飞吻。
　　如同传闻一样棘手的人，撒旦深深感受到了展令扬的厉害。难怪他能够成为东邦的头头，难怪那几个同样厉害的少年会对他信任有加，难怪连他也对他另眼相看……

　　风扬名带着东邦来到一座位处郊区的别墅下榻。
　　尽管东邦人都已经累得要命了，却没有一个人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今天的事情太出人意料了，还有风扬名和撒旦的关系，也着实引起了东邦人的怀疑。
　　作为主人的风扬名端出五杯香喷喷的伯爵奶茶和一盘精致的手工曲奇饼干。
　　东邦人警觉地看了他一眼，却看到一张笑得天真无邪的脸。
　　他们的确感到了饥饿，因为一直抱出高度警惕使他们根本没有吃下晚餐，此时早已经饥肠辘辘了，于是也就不顾形象地大快朵颐起来。
　　嗯，味道还不错，只不过和希瑞的手艺比就差得远了。东邦人边吃边抱怨，殊不知他们的狼吞虎咽让这些话显得多么没有说服力。
　　看到东邦人不加犹豫地吃下自己准备的食物，风扬名的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细心的曲希瑞发现了这些许的异常，立刻推翻了桌上的东西，阻止伙伴们继续食用。
　　“怎么了？”吃得好好的众人对曲希瑞反常的行为深感不解。
　　“呵，知道得太晚了……”风扬名主动替曲希瑞的举止作出了解释，“因为这些东西被我动过了手脚。”
　　“卑鄙！”雷君凡怒吼一声，懊悔自己对风扬名莫名的信任，他猛地站起来，想施展自己卓越的功夫，却发现浑身无力，只能瘫坐在沙发上。
　　“还记得上次喂你们吃下的药丸吗？”风扬故意走进雷君凡，却在他能触及的范围前适时停了下来，“其实它和今天你们吃下的药都没有毒，但是两者合在了一起，就成了施展‘摄魂术’的药引了。”
　　“摄魂术！”雷君凡突然想到了什么，睁大了双眼，“你不叫风扬名！”该死，自己竟然到现在才发现他的真实身份。
　　“没错，我的真名是……”风扬名故意放慢了语调，像是等待着什么。
　　“杜秋雨！”雷君凡和他同时喊了出来，这才是这个年轻男子真实的名字。
　　“摄魂术？杜秋雨？你是说那个曾经一个人收服数大□□然后就销声匿迹的传奇人物杜秋雨？”向以农不敢置信的嚷道，他，那个“风扬名”竟然就是杜秋雨！
　　杜秋雨没有理会东邦人的评价，口中默默念起了摄魂术的咒语：
　　来自于世间万物的神秘力量，
　　我以继承者之名命令你，
　　真实与虚假，过去与未来，
　　归于我的名下，以我之名义，
　　在此施展你的力量，
　　摄魂！
　　东邦人顿时觉得头脑一阵晕眩，意识到有什么东西仿佛正不断脱离他们的身体，渐渐远去。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强忍着逼迫而来的困意，雷君凡努力使自己保持清醒。
　　“别怪我，忘了过去，忘了令扬，你们会活得更轻松。”杜秋雨也因一次性施展五人的摄魂术而感到有些体力不支。“你们对令扬太执着，也太认真，以至于如此聪明的你们竟然一直没有发现我化名的真正含义:风扬名——奉扬命，我是奉了令扬的嘱托来‘解放’你们的。”
　　杜秋雨平静地说出了一个惊人的秘密，一个足以让东邦人后悔一生的秘密，“还有，其实令扬一直在你身边，只是你们没有发现罢了！”
　　“我们不需要这种解脱！”南宫烈声嘶力竭地抗议道，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自己明明知道杜秋雨没有恶意却一直深感不安；为什么君凡拥有强烈预感的时候自己的第六感却丝毫没有反应。
　　为什么……一切都是因为他，强大的力量使自己引以为傲的第六感失去了准确性。
　　“一切都已经太迟了……”杜秋雨无力地摇了摇头，看着东邦人一个接一个的在摄魂术的威力下垂下了头，他闭上了眼睛，令扬，我完成了，你的愿望……
　　可是，你真的愿意如此结束吗？我明明从你的眼睛里看到了痛楚，却无力改变你的悲伤……也许，还有机会，他低头仔细看着东邦人熟睡的脸庞，这也是，你们最后的，也是唯一的，机会……

作者有话说

　　我已经不想呼吁了，请愿意留言的留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