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入赘傻夫美食发家》亦子无

48、我有祖传秘方

　　对于蓝枫口中的祖传秘方，苏掌柜并没有怀疑真假。

　　即便是在县城里开着茶馆每日应对诸多客人、见识广阔的苏掌柜，也不觉得如蓝枫这个年纪的乡下小郎会自己琢磨出复杂的食物。包括这制作巧妙的兰花豆，多半是家里长辈教他的，再不然就是凭借良好的记性和悟性，从别处学来的。

　　蓝枫说是祖传，苏掌柜便自以为了解地点点头，顺便夸赞：“祖上竟有这等手艺，可惜我之前无缘得见。”

　　苏掌柜私以为蓝枫的祖上要么就是没来得及把这个秘方发扬光大，要么就是在久远的年代以前有流传过，只是后来因为战乱等等原因在外界失传了。

　　当然，这些关系不大，并不影响苏掌柜决定把这方子买下来。

　　是的，因这兰花豆属实是头一次出现在擎州县，甚至苏掌柜印象中的几个城镇都没有兰花豆的踪迹，苏掌柜为了防止钱掌柜之后来买断兰花豆，以此获得丰厚的利益，苏掌柜临时改变主意，打算就此买下蓝枫的兰花豆秘方，断了钱掌柜的一条财路。

　　这对于蓝枫来说，真是意外之喜。蓝枫之前以为收购秘方的会是钱掌柜，没想到苏掌柜横插一脚。只是这样一来，原先和封常乐说了要收购他家蚕豆的事情，就要作罢了。

　　不过也得等到秘方真的买出去再考虑。蓝枫及时收住奔放的脑洞，将注意力放到眼下。

　　借着‘祖传’这个万能招牌，蓝枫将兰花豆秘方包装出神秘感来，又说这兰花豆的美名是取自文人书社闲谈对轮时，看到桌上一碟酥炸蚕豆，外形颇似兰花，故而取了这么个好听的名头。

　　这话却是暗合苏掌柜的心意。因为苏掌柜开的就是茶馆，到他那喝茶的多半是文人书生，喜好雅致讲究意趣。

　　君子如兰，品的是茗，尝的是兰花豆。不看兰花豆本豆，单从字面上体会，不知道的还当这兰花豆是何等典雅之物呢。

　　苏掌柜如此一琢磨，心道：合该今日被我得了这秘方。

　　于是接下来谈起买断秘方之事，苏掌柜直接开出了二十两的高价，比他原本预计的十五两要高出许多。

　　蓝枫没有立即答应，沉思片刻，苏掌柜便道：“小老板还犹豫什么。你家这兰花豆现今还是县城里独一份没错，可保不准明日便有别家从成品中解开了秘方，届时你的祖传秘方可就不值钱了。”

　　苏掌柜顿了下，还待细说，蓝枫眼神一定，点了点头答应得极为干脆：“那就这样吧，二十两卖给苏掌柜，今后除了做出来自家吃的，我家不再对外出售兰花豆，也不将秘方外传。”

　　他这么果断，苏掌柜反而迟疑了，担心这其中有诈。

　　蓝枫见状，轻叹一声，惋惜道：“苏掌柜要是想反悔也不打紧，以今日售卖的情形来看，不到一个月我们便能卖出二十两银钱，倒比直接卖秘方赚得多些。”

　　说是这么说，但一边是直接二十两到手，另一边是赶一个月集慢慢凑二十两，选择哪一个不言而喻。更何况，摆摊售卖一个月还不一定能赚到二十两。

　　不过蓝枫这样拿得起放得下，干脆利落，不在意二十两银钱的得失，反倒叫苏掌柜暗暗赞叹的同时坚定了买断的决心，之前的担心也烟消云散。

　　购买秘方这样的大事当然不能在大街上详谈，因此，蓝枫眼下正坐在苏记茶馆楼上的包间，二两紧挨着他坐着，十分防备地盯着苏掌柜。

　　苏掌柜露出慈祥的笑容：“小老板误会了，秘方我是要收的，我这就让人抄送一份收购契约来。只是不知你是打算手写方子，还是口述代笔？”

　　蓝枫脸皮子一抖，终于露出了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个不知所措的表情。虽然他很快便收敛回去，依然被眼尖的苏掌柜瞧在眼里。苏掌柜心道：这还是个孩子啊。

　　而蓝枫此时很是尴尬，只因原主封蓝衣是个文盲，真正的大字不识一个。其他小细节上蓝枫还能糊弄过去，到了正紧要动笔书写的时候，蓝枫就要注意自己文盲的身份，不能被人瞧出他还认得字。

　　这个世界的文字和蓝枫的前世有相似也有不同，不同的地方较少，此前蓝枫逛街时对于他所看到字词句的意思，勉强能猜出大概来。

　　但是能看和能写是两码事。因此，蓝枫只能告诉苏掌柜：“我口述，烦请苏掌柜帮忙代笔。”

　　苏掌柜乐呵道：“这个好说。”

　　楼下店小二送来笔墨纸砚，苏掌柜研磨润笔，蓝枫等了一会儿将制作兰花豆的步骤按顺序说了一遍。苏掌柜下笔有力，记下所有步骤，再让蓝枫重复一遍查缺补漏。

　　这边写完，店小二又送来购买契约。蓝枫在按手印前，飞快地扫了一遍契约，根据他所认得的字判断这份契约有没有问题。

　　待确认过契约没问题后，蓝枫正要往上面按下手印，不曾想，一直静静坐在蓝枫身边的二两这个时候突然伸手按在契约上。

　　蓝枫和苏掌柜同时吃了一惊。

　　苏掌柜眼皮子一跳，感觉不太妙：“他这是什么意思？”

　　对此，蓝枫也不清楚。“抱歉，还请苏掌柜稍等一下。”

　　“二两，手松开，我按个手印咱们就能回家了。”蓝枫好声好气地安抚二两。

　　然而二两接下来的举动把蓝枫吓到了。

　　只见二两压在契约纸上的五指突然收紧，直接将契约纸抓成一团，皱巴巴的。蓝枫甚至听到了纸张撕裂的声音。

　　苏掌柜霍然站起身，黑着脸质问：“小老板，你们这是想毁约？”

　　蓝枫努力控制住急遽跳动的心跳，同样站起来向苏掌柜欠身道：“苏掌柜，实在对不住，二两他不是有意的，他的脑子受了不小的伤，至今没有恢复，这才表现得与常人有异。”

　　苏掌柜听出来了：感情这位是个傻的。

　　此时再仔细回想二两一路过来的行为举止，苏掌柜恍然大悟：原来真是个傻的。

　　既然如此，苏掌柜自视甚高，便不好跟个傻子计较，只得就着桌上的笔墨纸砚，亲自手书一份契约，重新盖上自己的印章。

　　蓝枫这回接到契约纸后，格外小心地避开二两的手，不让他碰到这张纸。为了谨慎起见，蓝枫照旧检查了契约内容。

　　当看到末尾有个字跟上一份契约同样位置的字不大相同时，蓝枫盯着那个位置认真辨别，忽然发现苏掌柜亲自写的这个字比之前店小二送来那份的少了一点。一点之差，整句话的意思便南辕北辙。

　　蓝枫将末尾这一句默念一遍，发现苏掌柜写的才是正确的。

　　也就是说，二两抓破的那份契约有问题？是抄写人抄错了，还是苏掌柜故意设计的？

　　若是抄错了，那刚才苏掌柜自己检查的时候就该看出来，毕竟他能做掌柜，经手各种契约账册，不大可能会看不出自己要签订的契约上有错处。

　　而若是苏掌柜故意叫人写契约的时候在一个字上多加一点改换契约意思，或者他看出了契约有错，却将之无视，仍旧让‘文盲’的蓝枫在上面按手印……

　　细思极恐。

　　蓝枫呼吸一窒，又迅速平复下来，以防被苏掌柜看出端倪。

　　既然现在这份契约没问题，蓝枫当即按下手印，然后用这一纸契约从苏掌柜手中换来二十两银子。

　　二十两银子重达两斤，几个银锭子入手沉甸甸的。考虑到银锭子使用不方便，蓝枫拿出五两整银和苏掌柜兑换了碎银。

　　苏掌柜这时心情不错，很爽快地给蓝枫换了碎银，且没有收蓝枫兑换费，弄出个五两入、四两九钱出的事情。

　　这让蓝枫有点相信，苏掌柜应该不是一开始就故意让人在契约上做手脚。之后或许他发现了契约有问题，却没有告诉蓝枫。

　　如果是这样，说明苏掌柜行事还有底线，奸诈得不彻底，那蓝枫只要小心谨慎，倒是还能跟这位苏掌柜继续生意往来。

　　蓝枫收好钱和一式两份契约中的一份，带上二两离开苏记茶馆，转身便去了医馆。

　　二两撕契约的举动，让蓝枫心里升起了一个奇异的想法：有没有可能，二两发现了契约有问题，才故意那么做呢？

　　要知道，二两非常听蓝枫的话。蓝枫叫他往东，他绝不会往西。刚才让他收手，他居然没有听从蓝枫的意思，反而出乎意料地毁坏了契约纸。这简直是奇迹！

　　蓝枫顺着这个思路继续深思，便得出另一个惊人的结论。那就是——二两看得懂契约！二两识字！

　　说得难听点，原主封蓝衣这个正常人都没上过学没认个字，而二两一个傻子居然识字！——这话说出去没人会相信。

　　除非，二两在变成傻子之前，生活条件比原主封蓝衣要好，家里有钱送他进学读书习字。

　　事情真相到底如何，还要等二两治好了脑子再看。

　　所以，蓝枫卖了秘方拿到银子后，第一件事就是带二两上医馆治脑子。

　　医馆的跑堂伙计依然守在门前，维持秩序，防止发生医/闹。看到蓝枫和二两过来，他显然还记得两人，正一脸惊讶。

　　蓝枫冲他微微颔首，熟门熟路地去坐堂医师刘老先生前面排队。

　　等排到号，蓝枫按着二两坐下让刘老先生把脉。

　　刘老先生同样记得蓝枫两人，打量了二两的面色，又看向蓝枫狐疑道：“他这是，又哪里伤着了？”不然干嘛老往这里跑，穷得只剩下钱没处使么。

　　蓝枫对上二两好奇的眼神，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抚，然后道：“老先生之前说，若是给他用好药调养，还有恢复正常的可能？”

　　刘老先生一愣，迟疑着点了下头，“是有此等可能，但不一定能成。你的意思……”

　　蓝枫斩钉截铁道：“诚如老先生猜想的，我想请您给他开几贴药，先吃着看看。”

　　刘老先生惊讶于面前这个穷小郎竟然愿意给他的傻夫郞花钱吃药，还是吃好药。刘老先生心中感慨：这孩子倒是心善。

　　只不过——“有些事我需得提醒你，”刘老先生收回为二两把脉的手，食指轻轻敲了敲桌面，“他这一帖药，起码得一百钱。一次开三帖，吃三日，连续不间断吃上一月才能看出是否有效。如此下去，几千钱便没了，还不一定能治好他。你确定要给他开药？”

　　刘老先生就差来一句：你有那么多钱吗？

　　老先生也是觉得蓝枫是个好孩子，所以对他们俩多费了点心。

　　如果是之前，蓝枫一定谢谢刘老先生，然后直接带二两回家。

　　但是今非昔比。此时刚刚富裕一把的蓝枫，可以很豪爽地回应：哈哈哈，尽管开药，我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