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斯敏斯特小要理问答学习笔记》蓝昕蔚

32、第41问和42问

　　第41问：道德律集中体现在什么里面？
　　答：道德律集中体现在十诫里面。

　　第42问：十诫的总纲是什么？
　　答：十诫的总纲是我们要尽心、尽性、尽力、尽意爱主我们的神，又要爱人如己。

　　【申命记6:5 你要尽心、尽性、尽力爱耶和华你的神。】
　　【利未记19:18 不可报仇，也不可埋怨你本国的子民，却要爱人如己。我是耶和华。】
　　【马太福音22:37-40 耶稣对他说：“你要尽心、尽性、尽意，爱主你的神。这是诫命中的第一，且是最大的。其次也相仿，就是要爱人如己。这两条诫命是律法和先知一切道理的总纲。”】
　　【路加福音10:26-28 耶稣对他说：“律法上写的是什么？你念的是怎样呢？”他回答说：“你要尽心、尽性、尽力、尽意爱主你的神；又要爱邻舍如同自己。”耶稣说：“你回答的是；你这样行，就必得永生。”】

　　小要理问答这里强调十诫的特别性，但我们知道，在圣经当中，除了十诫之以外，神还多次启示过伦理原则，比如：

　　爱的诫命
　　【约翰福音13:34-35 我赐给你们一条新命令，乃是叫你们彼此相爱；我怎样爱你们，你们也要怎样相爱。你们若有彼此相爱的心，众人因此就认出你们是我的门徒了。】

　　律法的总纲
　　【马太福音22:37-40 耶稣对他说：“你要尽心、尽性、尽意，爱主你的神。这是诫命中的第一，且是最大的。其次也相仿，就是要爱人如己。这两条诫命是律法和先知一切道理的总纲。”】

　　人所当尽的本分
　　【传道书12:13 这些事都已听见了，总意就是：敬畏神，谨守他的诫命，这是人所当尽的本分。】

　　神向人所要的
　　【弥迦书6:8 世人哪，耶和华已指示你何为善。他向你所要的是什么呢？只要你行公义，好怜悯，存谦卑的心，与你的神同行。】

　　英文谚语中所说的“黄金法则”
　　【马太福音7:12 所以，无论何事，你们愿意人怎样待你们，你们也要怎样待人，因为这就是律法和先知的道理。】

　　“圣灵的果子”
　　【加拉太书5:22-23 圣灵所结的果子，就是仁爱、喜乐、和平、忍耐、恩慈、良善、信实、温柔、节制。这样的事没有律法禁止。】
　　……

　　相对于上述罗列的原则，我们不禁会问，为什么威斯敏斯特大会的神学家们最终选择了，在时间上，距离我们最遥远的十诫作为道德律的总结，而非那些在救赎历史中离我们更近的原则？

　　原因主要有六点，也正是这六点体现了十诫，相对于圣经中别的伦理原则的特殊性和全备性。

　　1. 十诫颁布方式的独特性。
　　十诫是神在西奈山上亲口颁布，并亲手写在两块石版上，存放在圣殿至圣所的约柜中，相当于神他自己的同在、绝对的荣耀与圣洁正临在于以色列当中。

　　2. 十诫颁布场景的独特性。
　　出埃及是神选民经历、见证异象与神迹最多、最密集的历史时期，而耶和华于火焰中降临西乃山颁布十诫可以说是整个出埃及中神迹的高潮和顶点：
　　雷轰、闪电、密云、角声（出埃及记19:6），
　　火、烟、地震（出埃及记19:8），
　　神他自己的声音（出埃及记19:9）。

　　神说话就说话，为什么要伴随这老些大而可畏的神迹呢？这我们就必须说说，圣经中，神为什么要使用神迹？神使用神迹通常是什么目的？

　　圣经中，神迹主要有三个目的：

　　第一点，彰显神的权能。
　　【申命记4:32-35 你且考察在你以前的世代，自神造人在世以来，从天这边到天那边，曾有何民听见 神在火中说话的声音，像你听见还能存活呢？这样的大事何曾有、何曾听见呢？神何曾从别的国中将一国的人民领出来，用试验、神迹、奇事、争战、大能的手，和伸出来的膀臂，并大可畏的事，像耶和华你们的神在埃及，在你们眼前为你们所行的一切事呢？这是显给你看，要使你知道，惟有耶和华他是神，除他以外，再无别神。】

　　“在你们眼前为你们所行的一切事”是为了啥呢？——“是为了显给你看，要使你知道，惟有耶和华他是神，除他以外，再无别神”！——彰显神的权能。

　　第二点，传递教导。
　　【申命记4:36 他从天上使你听见他的声音，为要教训你，又在地上使你看见他的烈火，并且听见他从火中所说的话。】

　　“使你看见他的烈火”是为了啥呢？——是为了让人注意“听见他从火中所说的话”！——传递教导

　　第三点，引起人的敬畏。
　　【申命记4:10 你在何烈山站在耶和华你神面前的那日，耶和华对我说：‘你为我招聚百姓，我要叫他们听见我的话，使他们存活在世的日子，可以学习敬畏我，又可以教训儿女这样行。’】

　　“在何烈山站在耶和华你神面前的那日”，神行那么多大而可畏的神迹是为了啥呢？——为了“使他们存活在世的日子，可以学习敬畏我”！——引起人对神的敬畏。

　　说到敬畏，我们多说一点儿，这里的“敬畏”具体包括啥？

　　敬畏既包括对审判的恐惧，
　　【出埃及记20:18-19 众百姓见雷轰、闪电、角声、山上冒烟，就都发颤，远远地站立，对摩西说：“求你和我们说话，我们必听；不要 神和我们说话，恐怕我们死亡。”】
　　【希伯来书12:18-21 你们原不是来到那能摸的山；此山有火焰、密云、黑暗、暴风、角声与说话的声音。那些听见这声音的，都求不要再向他们说话；因为他们当不起所命他们的话，说：“靠近这山的，即便是走兽，也要用石头打死。”所见的极其可怕，甚至摩西说：“我甚是恐惧战兢。”】————这个层面上，敬畏侧重于“畏”，使人思想自己的罪，恐惧那必要到来的审判。

　　另一个层面，审判也包括对神的敬畏，
　　【出埃及记20:20 摩西对百姓说：“不要惧怕；因为神降临是要试验你们，叫你们时常敬畏他，不致犯罪。”】

　　这里，神又告诉我们“不要惧怕”。这个层面上，敬畏侧重于“敬”，使选民思想自己与神之间的关系，用圣洁来回应神的恩典。

　　十诫颁布的场景是如此地特别，以至于给以色列民留下了难以磨灭的群体性历史记忆，以至于四十年后当摩西在申命记9:10向新一代以色列民回忆起那一天时，仍然充满敬畏地称其为“大会的日子”。

　　3. 在救赎历史中的延续性
　　“大会的日子”不单是旧约以色列民共同的集体记忆，也是今天我们历史的一部分：使徒彼得在彼得前书2:9论到/新/约/教/会/的时候，将出埃及记19:6旧约以色列的头衔也给了我们，这使今天的我们与当年的以色列一样，一同有份于那个“大会的日子”。

　　【彼得前书2:9 惟有你们是被拣选的族类，是有君尊的祭司，是圣洁的国度，是属神的子民，要叫你们宣扬那召你们出黑暗、入奇妙光明者的美德。】
　　【出埃及记19:6 你们要归我作祭司的国度，为圣洁的国民。】

　　并且，今天的我们虽然在时间上距离“大会的日子”更遥远，但因着耶稣基督，我们此刻正置身于神在天上的圣会中，所以我们理当比以色列民更加清楚十诫的精义、更加抓住十诫的实质、也更加坚定地遵行十诫。

　　【希伯来书12:18-29 你们原不是来到那能摸的山；此山有火焰、密云、黑暗、暴风、角声与说话的声音。那些听见这声音的，都求不要再向他们说话；因为他们当不起所命他们的话，说：“靠近这山的，即便是走兽，也要用石头打死。”所见的极其可怕，甚至摩西说：“我甚是恐惧战兢。”你们乃是来到锡安山，永生神的城邑，就是天上的耶路撒冷。那里有千万的天使，有名录在天上诸长子之会所共聚的总会，有审判众人的神和被成全之义人的灵魂，并新约的中保耶稣，以及所洒的血；这血所说的比亚伯的血所说的更美。你们总要谨慎，不可弃绝那向你们说话的。因为，那些弃绝在地上警戒他们的尚且不能逃罪，何况我们违背那从天上警戒我们的呢？当时他的声音震动了地，但如今他应许说：“再一次我不单要震动地，还要震动天。”这再一次的话，是指明被震动的，就是受造之物都要挪去，使那不被震动的常存。所以我们既得了不能震动的国，就当感恩，照神所喜悦的，用虔诚、敬畏的心侍奉神。因为我们的神乃是烈火。】

　　当年那个“大而可畏的日子”，摩西口中的“恐惧战兢”，不过是对天上圣会的一个预表，说白了是“意思意思”；而我们基督徒今天在实质上已经置身于“天上的圣会”。

　　4. 在圣约神学中的基础性
　　“大会的日子”为什么重要？

　　因为在那一天，神设立了他与选民——以色列之间的约。
　　前面我们所提到的一切大而可畏的神迹都不过是为了突出这件事的庄严：神说“你们要归我作祭司的国度，为圣洁的国民”，以色列民回应“凡耶和华所说的，我们都要遵行”。

　　我们要特别注意一点，这是自从创世记第3章亚当夏娃堕落以来，古往今来，救赎历史中唯一一次所有神的子民聚集在一处从神的口中直接领受神的话语、与神立约。

　　十诫就是这个约本身。
　　【申命记4:13 他将所吩咐你们当守的约指示你们，就是十条诫，并将这诫写在两块石版上。】

　　十诫包含了这个约的一切内容：立约者的名字，立约的背景，约的条款和义务，以及遵行义务带来的福分并违背义务带来的咒诅。

　　十诫——摩西之约是神第一次将道德律成文总结，直接晓谕他的选民，后来的大卫之约、新约都是在它基础上的有机发展，圣经中后来的所有伦理原则在本质上都是对十诫的补充说明，都无一例外肯定十诫的基础性地位，比如，耶稣的登山宝训并不是给人一套本质上全新的诫命，而是在深度地解释十诫。他不是纠正摩西和他自己说过的话，而是在纠正法利赛人对十诫的误解。

　　加尔文说，基督不是“在律法上加添了自己的教训，其实他只是重新教导律法的真义。他恢复并洁净被法利赛人所曲解和被他们的酵所玷污的律法。” 因此，加尔文称耶稣为“最好的律法诠释者”。改革宗神学家Turretin也做出过类似结论：“耶稣绝不是颁布一套新律法，只是解释和辨明摩西的律法。”
　　【马太福音5:17-18 莫想我来要废掉律法和先知。我来不是要废掉，乃是要成全。我实在告诉你们，就是到天地都废去了，律法的一点一画也不能废去，都要成全。】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十诫是整个圣经伦理体系的“/宪/法/”。

　　5. 在释经学上的核心地位
　　释经学上一个十分基础而重要的原则就是以经解经：当我们探讨一个圣经教义时，应该首先查考那些直接、清晰、详细地启示这个教义的圣经章节，然后在含义清晰经文的光照下去理解相对来说含义不那么清晰的经文。比如，我们如果要研究因信称义，就该先查考罗马书、加拉太书；如果研究基督论就该先查考约翰福音第1章、腓立比书第2章、希伯来书第1章；如果研究末世论，先查考帖撒罗尼迦前后书就是不错的选择；……

　　因此，当我们讨论基督教伦理学时，就应当特别关注圣经中直接而系统地罗列人对神当尽本分的圣经章节。

　　十诫之后，圣经中虽然还有伦理原则的总结，但比较零散、不够系统。它们更多是关注怎么如何将在基督里得到的救恩活出来，却很少对“是与非”下定义。人是全然堕落的，在我们堕落的本性中，罪常常蒙蔽我们，以是为非、以非为是。并且我们也活在一个堕落的世界中，罪对人类社会的败坏是如此之大，以至于我们常常不清楚到底什么是正确的。我们是罪人，又生活在堕落的世界中，因此当面对真实的道德抉择时，我们靠自己很难辨明是非，而十诫对于是非善恶给我们提供了客观、公正、从神而来的道德标准。

　　今天教会最大的危机之一就是人们都在大谈被人所定义的、空洞的“爱”，却离弃神的诫命，更不要说遵行了。2001年普林斯顿大学宗教研究中心出版了一份报告，题目是《宗教日益兴旺，但道德却在沦丧》，这份报告指出虽然福音派教会的人数每年都在增长，但教会中阅读圣经的人数却在下降，基督徒的道德水准惊人滑坡。怎么会这样呢？为什么人会看起来对神越来越有兴趣，同时却越来越不愿做神所命令的事？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认识的、感兴趣的从来不是圣经中的神，如果他们真认识了，敬畏神的人一定也会敬畏他的诫命，承认诫命绝对的权威、圣洁和公义。无论何时人表现出轻看神的诫命，都反映出他们实际上是轻看神。

　　十诫是圣经伦理的核心。因此，当我们讨论圣经伦理，尤其是明确神所启示的伦理标准时，我们必须特别关注十诫。

　　6. 在教会历史中的传承性
　　千百年来，无论早期教会、改教前的中世纪罗马教会，还是改教后的基督教会，在要理问答和神学传统上，无一例外都是通过解释十诫作为标准来处理伦理问题。

　　以上六点原因，就奠定了十诫的特别性和全备性，使它从圣经中的众伦理原则中脱颖而出，成为基督教伦理学这座大厦的基石，也正如小要理问答第41所说，“道德律集中体现在十诫里面”。

　　十诫，大致可以分为两个部分：前四条诫命和后六条诫命。
　　前四条诫命侧重强调人对神当尽的本分；
　　后六条诫命侧重强调人对人当尽的责任。

　　这就是小要理问答第42所说的，“十诫的总纲是我们要尽心、尽性、尽力、尽意爱主我们的神，又要爱人如己。”

　　简单说一下，“尽心、尽性、尽力、尽意”之间，大致有什么区别？
　　从原文来说——
　　“尽心”与“尽意”是一对儿：“尽心”强调的是意志，“尽意”强调的是理性。理性与意志并重。
　　“尽性”与“尽力”是一对儿：“尽性”强调的是灵魂，“尽意”强调的是体力。灵魂与身体并重。

　　再回答一个问题：既然神早已在利未记19:18吩咐过“要爱人如己”，为什么耶稣在约翰福音13:34说“我赐给你们一条新命令，乃是叫你们彼此相爱；我怎样爱你们，你们也要怎样相爱。”

　　为什么说“爱”成了“新命令”？“爱”本身并不新鲜，“新”是新在了两个层面：

　　1. 爱的对象。大家如果看英文圣经会发现，利未记19:18说的不是“爱人”，而是“爱邻舍”，犹太人往往只在地缘和种族意义上实践这个命令，将邻舍的定义局限在自己房前屋后的邻居上，但是耶稣在好撒玛利亚人的比喻中已经说了，邻舍其实是任何一个“one another”，是任何一个遵行神旨意的人，超越了地缘和种族的边界。

　　2. 爱的标准。利未记19:18说“爱邻舍如同自己”，但堕落的人往往自己去定义爱的程度和标准，以至于像少年官这种人沾沾自喜，觉得自己做的不错；但耶稣在约翰福音13:34为“爱”设立了一个具体的标准：“我怎样爱你们，你们也要怎样相爱。”效法基督的榜样。

　　问答环节：

　　AN：爱邻舍包括外邦人吗？比如伤害弟兄姐妹的，对他们实在爱不起来咋办？

　　W老师：爱他们的灵魂，为他们能够得救而祷告，向他们传福音，但不包括认可他们的恶性，其实向他们传福音的前提也是指出他们的罪。爱不起来，是人之常情，也正显出我们的软弱和有限，所以向神祷告，求他帮助我们，让我们看到他是怎样赦免、接纳并我们这些曾经恨恶、抵挡、伤害他的罪人。

---

作者有话要说：　　十诫：
【“除了我以外，你不可有别的神。（第1诫）
　　
“不可为自己雕刻偶像，也不可做什么形像仿佛上天、下地，和地底下、水中的百物。不可跪拜那些像，也不可侍奉它，因为我耶和华－你的神是忌邪的神。恨我的，我必追讨他的罪，自父及子，直到三四代；爱我、守我诫命的，我必向他们发慈爱，直到千代。（第2诫）
　　
“不可妄称耶和华——你 /神/的/名；因为妄称耶和华名的，耶和华必不以他为无罪。（第3诫）
　　
“当记念安息日，守为圣日。六日要劳碌做你一切的工，但第七日是向耶和华－你神当守的安息日。这一日你和你的儿女、仆婢、牲畜，并你城里寄居的客旅，无论何工都不可做；因为六日之内，耶和华造天、地、海，和其中的万物，第七日便安息，所以耶和华赐福与安息日，定为圣日。（第4诫）
　　
“当孝敬父母，使你的日子在耶和华－你神所赐你的地上得以长久。（第5诫）
　　
“不可杀人。（第6诫）
　　
“不可/奸/淫/。（第7诫）
　　
“不可偷盗。（第8诫）
　　
“不可作假见证陷害人。（第9诫）
　　
“不可贪恋人的房屋；也不可贪恋人的妻子、仆婢、牛驴，并他一切所有的。”（第10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