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脾气暴躁在虐文躺赢了》桔子粟

9、共沐温泉

　　常言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可惜了，死在姜筝手上的奸和盗不计其数，因此，即便靳渭打算盘的声音震耳欲聋，午睡过后，姜筝还是让浣心和山奈收拾好了东西，欣然和靳渭共赴温泉山庄。

　　这么几日磨砺下来，靳渭已经有了足够的自知之明，得知姜筝没等他自己就先上了马车，他的内心也没有任何波动，平心静气地上了马车。

　　车帘掀开，一股辛辣的气味直冲鼻腔。靳渭皱了眉头，朝着气味起源望去。
　　姜筝坐在右侧角落，靠墙近窗，膝上放了个油皮纸包，这会儿，她正一手翻书，一手从油纸包里掏东西。那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约莫是女子手掌长度，细细一根，红澄澄的，散发着刺鼻的辣味，以及，一股难以言喻的，香味？
　　应该是香味，她一根接一根，咔滋咔滋，忘我且沉醉。
　　靳渭：“......”

　　看着车帘重新垂落，黄羽茫然道：“殿下，是落了什么东西吗？”
　　靳渭捏捏鼻子：“嗯。”他平静地说，“还落了辆马车。”
　　黄羽：“？”
　　没等他反应，靳渭就拍打着他的胳膊示意他走开，而后自己飞快地驱着素舆后退，像在躲什么瘟疫似的。

　　外头清静了不少，姜筝扯出帕子擦了擦嘴和手，包好油纸包放在一边。背靠靠垫，舒适地，打了个嗝。
　　幸好她闲来无事指导厨子做了研发，并且在原版的基础上进行升级，油炸辣条，酥脆美味还防男，值得拥有。

　　一路清静自在，姜筝侧倚着窗，目光漫无目的地向外发散，路边有摊贩叫卖，男子追着女子从店铺跑出来，稚子望着糖葫芦流口水，老妇提篮缓行......随着距离拉近，动态画面转为静止，所有人不自觉地退到路边，大部分低着头，也有些胆大好奇的，小心翼翼张望。
　　即便是作者创造出来的世界，那些匆匆而过的人NPC，或是注定消亡的工具人，在作者无暇顾及的时间里，大约也是在按自成的规矩和体系认真生活着。

　　“若是剧情崩坏，世界就会崩塌，到时候这些人，就都会消亡了。”零零七适时冒头。

　　“谁都会消亡。”姜筝放下了帘子，重新靠回靠背。

　　零零七不想就此放弃：“可他们本来可以继续活下去的。”

　　“他们本来早就死了。”姜筝闭上了眼。

　　零零七不敢再说话了，也无话可说。剧情是在姜筝到来前，男主觉察到异常对女配下杀手那一刻就开始走偏的，和她没关系。虽然她接替了原身的身份，可是，在开始前，也没人问过她愿不愿意，就像没人问过这些来来往往的NPC，他们是否愿意来到这个世界上。
　　说白了，都是天道意志的工具，只是有人顺从，有人反抗，有人选择摆烂。
　　零零七叹口气，缩到角落里休眠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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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泉山庄开在郊外，为了乘坐体验感，马车行驶缓慢，日落时分才到达。

　　靳渭生性不爱那些热闹的大阵仗，去之前就特地叮嘱了周长庚不要惊动旁人，身为自小一同长大的发小兼表兄，周长庚自然懂得，可惜他本身就是最大的热闹。
　　“弟妹在哪？快让我瞧瞧。”他扒开靳渭，伸长脖子就往马车里望，触目所及一片空，他难免失望，“弟妹呢？不是说带她来的吗？”

　　因身体缘故，大婚那日，靳渭一切从简，摆了场家宴，吃过便散了，自然也没有后面那些闹腾的流程。
　　周长庚本也以为靳渭是迫于皇命，娶人回去当摆设的，便没太放心上。谁承想，前两日他这位向来无心男女之事的表弟居然来信旁敲侧击向他打探如何哄女子欢心，而后又主动提出要带人来泡温泉，也不知道前阵子是谁一脸嫌弃说麻烦拒绝了他的邀请。
　　这样一来，周长庚当然好奇，究竟是何等奇人，在这么短短几日就拿下了他的表弟。

　　“伯爷，王妃不喜热闹。”见周长庚还要往后面的马车去，黄羽眼疾手快地拦住了他的去路。
　　周长庚瞟他一眼，知道他敢如此放肆，当然是有人背后撑腰，瞥向始作俑者：“这么宝贝啊，看都不给看一眼，我又不跟你抢。”

　　靳渭了解他的性子，也懒得同他解释，总不能说，自己是怕他惹恼了姜筝，后者迁怒于他，他可不想一出来就狂降生命值。周长庚这脑子，听不懂。

　　“伯爷，外头风大。”黄羽适时提醒。
　　靳渭恰到好处地咳了两声。

　　周长庚一瞬间恢复正经，收回探究的视线，连忙带他们进去。

　　前面的动静渐渐消停了，门帘缝隙透出霞光，有人轻轻拍车外壁，姜筝睁开眼。
　　“王妃，殿下派婢子来接您。”
　　到之前，靳渭特地派人知会过她，让她等信号再下车，躲清静。

　　山奈贴心地打起车帘，扶着姜筝下车，浣心另居一侧，两人一左一右，如同两大护法，跟在姜筝身后进了山庄。
　　回廊九曲，尽头阁楼雕梁画栋，领路的婢女在门前停下：“王妃只管往里去即可，有专人指引。”又对浣心与山奈道，“二位姑娘随我来。”
　　这是要将他们分开了。

　　山奈有些不放心，她并不知道那些事情，只是这两日心里不安。她正要说什么，浣心拉了拉她：“走罢。”
　　浣心可是亲眼见识过姜筝的本事的，真有什么事，她们俩留在这大概只会成为她的拖累。
　　倘若姜筝听见这句话，会适时典型她，并不会有什么拖累，她可以直接不管她们。但她什么都没听见，她看了身后二人一眼，转身进了阁楼。

　　果然进去就有专人引领，她先去沐浴更衣，而后来到了汤池前。
　　半人高的灰山石立于池边，热气氤氲，白雾袅袅，姜筝瞟一眼旁边的白色中衣，随意垂在身侧的手抱于胸前，唇角轻蔑地扯了扯。悄无声息地，她绕过遮挡视线的石头，走到汤池边缘，蹲下。

　　池子里的人并未察觉到有人到来，阖着双目，手搭在池边，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点在旁边嵌入地面的石子上，松弛且安逸。

　　靳渭确实没感觉到，温泉的热气熏得人昏昏沉沉，他的注意力还算集中，凝神思索着，这会儿周长庚的人，应当已经服侍姜筝进了汤池，只待他出去，就能知道，她身上到底有没有那道贯穿胸口的伤。
　　他自然也没留意，这会儿姜筝蹲在旁边不远，手伸进汤池里，一捞一甩，半捧热水就泼在了他身上。

　　姜筝终于看见了这个人真实的一面，没有虚伪的温柔和迁就，一睁眼，杀意毕现。
　　还是个挺有脾气的病秧子。
　　“殿下等我呢？”她直接就着边缘坐下来。

　　望着那张本不该在此处出现的面孔，靳渭缓了瞬息，再睁眼时目光重归柔和，他微微一笑：“来了？”

　　姜筝佯装没看见他悄悄攥紧的拳头，勾着唇，腿伸直，站进汤池里，缓步绕到他面前，弯身。
　　她凑得极近，汤池热气与呼吸交融，难分彼此，身后是池壁，靳渭退无可退，眼睫颤了颤，在心里已将自作主张的周长庚千刀万剐，面上还是温和如三月春风：“天凉，王妃穿一件单衣，莫着凉了。”

　　姜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身子一矮，没入汤池中，在这一瞬间，两人的距离近到极点，几乎鼻尖抵鼻尖，靳渭能看见她红唇张合，感受到脸上沾染的她的呼吸，她的手一点点顺着他的下颚往下，而后忽然停住，她抬起眼，看着他，声音暧昧撩人——
　　“殿下，”前提是忽略她所说的内容，“得加强锻炼了，连腹肌都没有。”
　　她反手拍了下他扁平的肚子，摇摇头，转身走了。

　　靳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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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姜·马甲线永不消失·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