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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一份人情·第二回 ...
“刘捕头,请稍候,我把这——”
在称药过程中礼节性地回眸的姚秀停下手上的动作。
那身着铠甲,手执长|枪的金发女子,如同两年前那般,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唯一不同的是,那时她趾高气昂,对他这个临时军医不屑一顾,而如今,眼里却满是诧异,站在门口,仿若进退维谷。
姚秀把最后那一把黄芪称好,麻利地把药打包好,交给了在一旁等候的老伯,这才擦了擦手,把杵在门口的朱缨迎进来。
“呃,二位可是认识?”
刘捕头的话恰到好处地打破尴尬的气氛,姚秀笑笑,斟酌道:“两年前有幸见过。”
“那就好,姚先生,这位军娘受了伤,麻烦您看看。我还得回去处理接下来的事儿,就不奉陪了。”
目送刘捕头离开,姚秀这才将目光移回来,“哪儿受伤?”
朱缨摇摇头,示意她没什么大事,可以不用管。
“那可不行,我是大夫,你是病人,你有没有事,是我说了算的。”
朱缨抿唇,将右手手臂上的护甲解开,捞起袖子。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听姚秀的话,但她有种直觉,要是她不听话,这姚秀说不定就会直接问刘捕头。
手臂异常的肿胀让姚秀神色一暗。捏捏附近的骨头,暗暗舒了口气,可朱缨咬牙的模样更是让他心中略有不快。一言不发地从柜子里拿些什么药,让朱缨把手臂放好,取出布团子沾了那药,点涂在她的手臂上,“是跟谁打架吧。”
“是战斗。”朱缨纠正道。她不喜欢“打架”,她更喜欢“战斗”这个词——虽然这俩词都对应的是“Fight”,可这里的人并不这么看。这还是最近新学的词,她可不想在自己会的地方还吃亏。
“战斗也要注意,你的手又不是铁打的,这力道不小。”轻得仿若不可闻的一声叹息,他郑重地交代:“不准提重物,不要用力,每天上药。没有伤到骨头,你该偷笑。”
把药交给朱缨,姚秀的脸上才终于有了缓和的神情,看似不经意地问道:“你怎么来长安城了?”
朱缨不想透露,糊弄道:“办事。”
姚秀想想,“是进京述职?”
被说中的朱缨抿抿唇,似有些不高兴。姚秀诧异于她的官职都大到要进京的地步,心中不免伤感,又庆幸自己当年舍命相救,一时之间竟是五味杂陈。
“多少钱?”朱缨起身,拿起药随手踹到怀里,然后开始整理袖子,准备将护甲穿好。
见朱缨要走,姚秀的手按在了护甲上,眼里是不容拒绝的坚定:“诊金不必,但我有件事需朱军娘帮忙。”
讶异于自己的冲动,姚秀一时间不知该找什么借口让她帮什么忙。好在朱缨仍在疑惑,并没有怀疑这是他想留她下来的借口。姚秀有些慌不择言,突然想起来她的命是自己救的,便提醒道:“上回朱军娘还欠我一个人情,无论如何也得还了不是?”
朱缨恍然:是哦。
朱缨认可道,“什么忙?”
姚秀笑笑,既是庆幸她没有发现自己的慌乱,又是故作轻松,“我刚回来,东西还挺乱的,朱军娘不介意的话,这几日就帮我理理药吧。”
“这……”
见她犹豫,姚秀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地用人情要挟,把她的退路给堵了:“还是说,朱军娘不愿意还了之前的人情?”
她不是那样的人,但这事儿,不是她一个人说了算啊。朱缨想说等她回去询问指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看见他那泛着彩的眸子慢慢黯淡之后,竟无法开口拒绝,只能点头同意。
完了,她越职了。
姚秀的笑如同阳光照在她身上,过于闪耀。这样闪耀的人,和她不是一个世界,她甚至不敢直视他的眸子。朱缨承认,她并不擅长和人打交道,尤其是这样明媚的人。
下意识后退一步,朱缨用冷漠的语气武装自己。姚秀仿佛没听见,又啰嗦了几句手臂的事儿,还目送她离开。朱缨没敢回头,但她能感到,姚秀的视线确确实实落在她的身上。
第二日,辰时未到,姚秀的医馆大门已打开。
一个女人带着一个老妪慢慢地挪到她的视野里,而后出现在姚秀面前。他忙放下手中的筛子,迎接二人进门。不多时,女人和老妪提着药出门来,姚秀理理衣袖,又坐在方才的位置上。
朱缨远远瞧见了,忍不住靠近几步,不知不觉,二人只隔了几根柱子。
他是那样清秀,温柔。冬日温暖的太阳照在他的身上,与他散发出来的温柔气息交错,让人分不清这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
“朱军娘果然是守约之人。”姚秀率先注意到她的身影,放下手中的药,在屋里端来椅子,和他的并排,示意她坐下。
“今日上药了吗?”
“……”
得。没有。这不听话的小军娘!也不知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
“把药给我。”姚秀束起袖子,接过朱缨递来的药,待她拉起袖子,便小心翼翼地点涂于患处。这难闻的味道,似乎也变得好闻起来。
她今天没有穿军装,而是一身火红的圆领袍,和她的金发在阳光下,显得那么的特别和热烈。在长安城,外邦人并不少,金发的在其中占了很大一部分。他在长安城前前后后也有好几年,对于满大街走的金发男人和女人都已习以为常。
可朱缨是特别的。
她特别在哪?姚秀说不出了,也许是因为两年前和她相处过的数日,也许是因为他用听风吹雪救了她,也许是因为她长得比路上的胡姬们漂亮。
又或者是,两年前那个比现在还稚嫩一些的身影,强行挡在他的面前保护他的模样,让他觉得特别吧。
“一看就知道你没好好照顾自己。”姚秀叹气,“你明日最好还是来一趟,这药还是我给你上吧。”
“哦。”朱缨想起曹雪阳听见她“不得不看病”、“不能跟着将军”后暗自欢喜的神色,突然觉得她来这里好像也不是坏事。姚秀也不像是那种烦人的人,说实话,比起宴会来,还是姚秀这里舒服点。
“好了。朱军娘,既然你是来还人情的,我也不会太照顾你。这是你的工作,把它们捣成粉末吧。”姚秀把一篮子树枝树皮端出来,又给她一个小小的铜臼,末了还不忘叮嘱一句:“用左手。”
知道了,好烦。她要收回那句夸奖,姚秀好啰嗦。
坐在门口专心捣药的朱缨,终于也听到叽叽喳喳的议论声。
想到自己在长安城以男人身份混迹的那两年半,不由得停手,环视四周,终于默默地提着铜臼进门,见姚秀不解,随口编了个理由:“我不喜欢在太阳底下。”
朱英大恶霸,官府都不怕。这可是当年长安百姓送给她的话呢。没想到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还记着她。
朱缨停下动作,脑子里的自己正游走在长安的大街上。说实话,当年她完全没想过自己活下来的话,雷金纳德说不定也会活下来,再加上来到一个陌生的城市,一开始她可太抗拒了。抗拒这里的礼法,抗拒这里的语言文化,抗拒这里的人,不管接触过没接触过,她都十分抗拒。
也因为自己会炼金术,她在这长安横行霸道,不到半年就赚了个恶霸的称号。
半年后的一天夜里,她在勾栏外看见了一个人。那个人是个壮汉,穿着她这样的恶霸没法穿的高级衣服,从勾栏里出来时,被人撞了一撞。他自是岿然不动,可他旁边的姑娘摔倒了。壮汉反应有些迟钝,但还是很绅士地将姑娘扶起,结果衣服被一旁的钩子挂到,生生撕扯出一道口子。
能看见的只有一小部分,但朱缨看得十分真切。
噬尾蛇!
是人造人!
石琳娜·雷金纳德没有死,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要不是知道了这件事,后来李承恩叫自己去天策府,自己肯定是不去的吧。
姚秀正为了今天没有人来看病而感到奇怪,对朱缨的话不置可否,帮着把药搬到门帘之后。见朱缨躲在半阴的屋檐下一言不发,他取来木炭盆,在她旁边烧些木炭。温柔的红光,将冬日的寒意稍稍驱散,也让朱缨不由得抬头,看那掀开门帘的背影。
前厅传来关切的声音:“哎哟姚先生,您是不是被那金毛恶霸给威胁了?他怎么会在您门口坐着?您没受伤吧?”
朱缨垂眸,砸向铜臼的力道又大了些。
“何出此言?”
“您不知道?他可是朱英,全长安城都知道他!他好赌,赌输了就打人,还是个番邦人,唐话也说得不流畅。连那些跟他一样的番邦人都厌恶他,你说他可恶不可恶。”
“对对,我也听说过,那张家的三娘记得吗?当时才四岁的小姑娘,家里养了只十年的老狗,那朱英看它不顺眼,就把它给杀了!天知道三娘看着那狗尸体哭了多久,那么小的孩子……现在跟她说起来,她还会哭的。”
“我也记得,当时茶馆说书的最好说他,全长安城都知道他的!红衣金发,人人喊打!”
姚秀哂笑:“那为何没人报官?”
讨论中的几位妇女摆摆手,异口同声:“咳,这些欺负人的事儿根本没法往大说。”
“我记得他闹得最大的就是强抢良家妇女吧?还是个新娘子,抢走了,没过几天新娘子逃了回来,却被夫家嫌不干净抛弃了,至今未嫁。官府的人拿了他一次,然后他就消失了,我还以为他已经死在牢里了呢!”
“对对,我也记得,那是个非常英俊的军人拿的他,他肯定是被吓破胆,乖乖跟着走!”
“你们说的那个军人我知道!他是当今天策府统领李承恩!那时候好像还是副统领,年轻有为,到现在似乎还不曾娶妻呢!”
三位长安城吃瓜群众的话题从朱英变成李承恩,各自散去。姚秀下意识向内瞥了一眼,笃定今天不会有人来之后,关了医馆大门,朝院儿走去。
朱缨已经做完工作,坐在木墩子上发呆。
看这样子,她是听见了,说不定还在怪他没能拦着那几位街坊。姚秀心生歉意,他确实无意去拦,原因只有一个:他很好奇朱缨,即便是别人眼中的,他也想了解。
可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这让他有些难受。朱缨脾气确实不太好相处,但姚秀知道,她不像街坊们口中那般坏。
坏人会在生死关头对一个明显比她强壮的男人说“我是军人,我不能撇下你一个人”这样的话么?
“抱歉,我应阻拦她们。”
“哦,没事。”朱缨似乎并不在意,抬头看着天,似乎在发呆,可又确确实实地回了姚秀。
“为表歉意,秀请军娘吃午饭吧。”姚秀飞速盘算自己兜里的钱,太贵的请不起,望江楼这样的应该可以,“望江楼怎么样?那里的烤乳鸽很出名。”
朱缨表示她并不想出去吃。
“那就桂花楼。”
朱缨曾在这生活过大约两年半,知道桂花楼是如今全长安城最贵的酒楼。对姚秀这看起来穷酸的模样却有请她吃豪华午餐的钱感到诧异,怎么也没想到姚秀拉她直接进了赌场。
赌场……?
平民区的赌场,没有一个不清楚那个金发痞子的传说。只是传说归传说,当年见过他的人基本都没继续在赌场做了。姚秀拉朱缨进门的时候,并未引起太大轰动。来赌钱的金发男人那么多,不差朱缨一个人。
姚秀笑笑,“见笑了,我本不打算出此下策,只是我刚置办医馆,确实身无长物。”
不,其实有的,只不过财不外露嘛。
“……你去桂花楼吃,用赢的方法吗?”
姚秀颔首,手上半贯钱※已经落在赌桌上。
很简单的比买大小,他甚至没有回头看庄荷开盅,脸上已经露出微笑。
“五六六大!”
连赌三把,三把全赢。朱缨掏出一贯钱,在他的手再次把赢来的所有钱全部放在“大”上时,放在了他相反的方向。
“我不信。”
“拭目以待。”
等待开盅的时光变得异常漫长。姚秀仍是那般泰然,他压根没去看庄荷。
“四五六大!这位金发公子,您输了!”
连荷官都忍不住看她的笑话!
拎着五贯钱,姚秀拉着她大步迈向桂花楼。“很好奇?”姚秀笑笑,“可能是上天有意不让我过穷日子。”
朱缨终于缓过神来,悄然松开姚秀的手,“你没作弊吗?”
他只是笑笑。废话。他可是在房巧龄面前自摸天胡十三幺的男人。
但万万没想到,俩人才出了赌坊,一个女子俏丽的身影便从天而落,出现在而人面前。更让人意外的是,那女子看见朱缨后,竟是含泪指着姚秀大喊:“您就是有龙阳之好断袖之癖,要娶这个朱英,我也嫁定您了!”
【毓焱小剧场】大家好呀~我是阿焱,文中有“一贯钱”的说法,查阅资料并没有发现唐代也有这种说法。据说,这种说法源自宋代,清代叫一吊钱,此处化用了呢。
那么阿焱去吃饭啦~今天学着制熟地呢,好累人吖!再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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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一份人情·第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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