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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吐露真情 ...

  •   我因捕鱼之技,被药王另眼相看,其当众对我赞许有加。
      师兄因此倍感懊恼,早知药王由此念想,以我俩半斤八两的“嗖无影”功力,他自是亦可轻松捉到金色鲤鱼,怎就把如此表现的大好机会漏给我了?
      婉婉亦不开心,她翘首以盼、日日思念的哥哥,并没有和药王一同回谷,依然奔波在外,行医济世,无私无我。
      常言道,几人欢喜,几人愁。
      然,阿春甚是欢喜,扶着爹爹,拜求药王,恳请其为她爹爹看病。
      药王痴迷医学,听闻有奇症,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然而,望闻问切之后,药王却略显失望,摇头安抚阿春:“你爹爹身体甚是康健,所谓隐疾实乃心病,找对症结,为其疏导,方有机会痊愈。”
      阿春忙追问道:“症结为何?怎样疏导?”
      药王摆手:“急不得,急不得,你我又不是他心中蛔虫,怎能知他因何所惑?待日后循循善诱,探出病因,再对症施治。”
      我想起初见阿春爹,被他吓得以为自己怀了娃娃,之后一路上,他也总爱装模作样地为人看病,而且总是挑重症吓人,很有些江湖游医,唬人卖药的架势。遂,上前将此等情形说与药王知晓。
      药王闻言果然来了兴致,向阿春问道:“哦?令尊亦是大夫?”
      阿春摇头:“爹爹不懂医术,却总是装作医者模样,也许是模仿我行医日常吧。”
      “哦?你小小年纪,竟也是大夫!”药王欣喜地望着阿春。
      我点头附和道:“别看阿春姑娘年纪轻轻,医术可不赖,之前婉婉的病,她轻而易举就治好了。”
      阿春听闻我的称赞,并无半分欢喜,反而忙摆手解释道:“药王前辈面前,晚辈的微末医术,不敢称大夫。晚辈只是习得家中的半部行医手记,略知晓一些寻常病症的药方而已。”
      “那你也算甚有天赋,凭着半部行医手记,就可以看病了。”药王赏识地看向阿春。
      阿春依旧摇头,惶恐地解释道:“那行医手记中的内容,记录地清晰简洁,我看熟之后,镇上有人生病,如手记中恰有相似病症记载,我就按其上所记的药方,帮他们医治,寻常小病还是可以的。但向爹爹这般奇异杂症,手记中没有记载的,我就无能为力了。”
      “那半部行医手记,你可带来?可否借我一阅?”药王似乎对其有些兴趣。
      阿春点头,从怀中取出一个锦帕包裹的小方块,小心翼翼地打开,只见薄薄的一本小册子,纸张泛黄,书角残破,很有些岁月的痕迹。
      药王接过册子,轻轻翻开,神色却陡然变得郑重,他又快速地翻了几页,便迫不及待地问阿春道:“你可见过这本手记的主人?”
      阿春摇头:“我是偶然在家中找到的,不知是何人所记。”
      “会不会是你祖上有人行医,留下来的?”我插话道。
      阿春继续摇头:“我家祖上若有人行医,自应留下众多相关事物,但除了这半部行医手记,我并未找到其他任何与行医有关的东西,更不曾听大人们说起过。”
      药王思忖片刻,试探地问道:“我有个不情之请,这半部手记,可否赠予我?”说着,药王满怀希冀地望向阿春。
      阿春欣然同意,却也有个不情之请,她想拜药王为师。
      药王迟疑,面露尴尬之色:“按理说,拿人家的手短,但从我师父起,药王谷就定下了规矩,一年最多只能收一个徒弟。我今年已经收了阿帅,要收徒也只能等明年了,娃娃,你可等得了?”
      阿春善解人意地表示,非常十分很愿意等。
      我悄悄地捅了捅师兄:“药王谷还有这规矩?”
      师兄摇头,他也是刚刚听说。
      我心下了然,看来药王是不太想收阿春这个徒弟。既然如此,还厚脸皮要人家自学的教材,还真是同行相欺。这药王想来也是个老奸巨猾,不太良善之辈。我转头看了看师兄,心中亦不禁暗暗惋惜:可怜我师兄一个单纯不羁的少年,不知在这药王的教导下,会长成个什么讨厌模样。
      药王离开之时,经过婉婉身旁,停下来打量了她片刻,见她略显惆怅的样子,竟温言安慰道:“阿绍和我一同在边镇义诊,还剩下几个轻症病人,再医治个三两天即可痊愈。他很快回谷,莫要担心。”
      婉婉闻言,转忧为喜,眼神也瞬间明朗了起来。想来药王所提的阿绍应就是婉婉的哥哥了。
      我见婉婉舒怀,也感开心,便又觉得这药王也还善解人意,不乏可爱,也许并不是无赖之徒,不应武断评价。我终是涉世未深,看人还总是摇摆不定、混沌模糊。

      自从来了药王谷,乔远之不知在忙些什么,总不见踪影。看在一路上并肩战山匪、穿山林、策马扬鞭的份上,我打算去关爱他一下。
      然,他并不在房中。
      我只能去关爱同样一路并肩战山匪、穿山林、策马扬鞭的婉婉。
      然,婉婉亦不在房中。
      我的关爱无从播撒,积郁在心,不禁有些许难过,遂跑去找师兄。
      师兄很没正事地嗑着瓜子,歪着身子,斜靠在山门边,眼神炯炯地望着远方。
      我顺着他殷切地目光望去,一片长草铺就的广袤绿地,随着风起伏出层层绿浪,其中似有两个黑点若隐若现。我将手掌摊开,搭在额前,凝神细瞧了一会儿,才看出好似两人骑马而来。
      “莫不是婉婉的哥哥回来了?”我随口问道。
      师兄讪讪地吐了口瓜子皮,白了我一眼:“师父说了,师兄还得两三日才能回来。你可看仔细了,马上坐的可不是婉婉和那个姓乔的吗?”
      两人骑近,我也看清确实是乔苏二人。我们来药王谷的路上,婉婉还不会骑马,只能与乔远之共乘一骑。可来到药王谷才短短两日,竟已学会独自骑马,真是进步惊人。
      师兄望了望我,欲言又止。
      “你又想怪我没缠住乔远之,对不?”我俩一起长大,对彼此甚是了解,我撇了师兄一眼,将他所想说了出来。
      师兄颓然坐在山门下的台阶上,失落地回道:“我怎会怪你?我还不是一样没用,也没缠住婉婉嘛。”
      我听他说得让人有些心酸,觉得他应是真的看上了苏婉婉。这还是师兄第一次对一个姑娘情有独钟,念念不忘。以前在锅盔镇,就连花魁小玉都不曾让师兄动心。不过也多亏没有动心,要不和师父因此抢了起来,岂不是……我不禁打了一个寒战,郑重地拍了拍师兄的肩头:“师兄,你既心悦婉婉,这么多年的情意,我也不能胳膊肘往外拐,我自是向着你的,这个忙我帮。”
      师兄闻言眼眸闪亮,瞬时颓丧尽去,将手中瓜子分给我一半,并真心实意地称赞我,是举世无双的好师妹!

      此时,乔苏二人已策马行至山门前。
      我上前牵住婉婉的马,张口就是一串浑然天成的彩虹屁:“婉婉,你可太聪明了,一学就会,这马骑得太好啦!”
      婉婉笑眼弯弯地望向乔远之:“是乔大哥教的好!”
      “累不累,下来歇歇再练?正好,我也有两日没骑马了,觉得骑术都有些生疏了呢。”我换下婉婉,给师兄营造和她独处的机会。
      乔远之看婉婉下了马,也翻身打算下马,我忙将其喊住:“哎呀,这马比小红还温吞,我都不知该怎么骑了,你再教教我?”
      乔远之愣了一瞬,怔愣地望了望我,皱了皱眉。又转头看了看婉婉和我师兄,迟疑了片刻,才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拉起马缰,调转马头,随我而来。
      我朝师兄眨了眨眼,暗自给他比了个加油的手势,才策马向起伏的绿浪中奔去。
      我从小生活在锅盔山的崇山峻岭之中,难得一见这广阔的草地,人伏在马背上,随着奔跑的马儿,在长草中时隐时现,甚感开怀。
      “你喜欢草原?”乔远之追了上来,看我开心模样,朗声问道。
      “喜欢!”我一边用力夹了夹马腹,催马奔得更快些,一边大声回道。
      我回头看药王谷的山门已有些模糊了,才勒住马缰停了下来。
      乔远之亦停下马来,笑着说道:“你若喜欢草原,可以去我家乡,那里的草地可比这里宽阔多了,骑马跑个十天半月,还看不到尽头!”
      “你的家乡不是在山中吗?所以,你还养了驯鹿,怎么又变成草原了?到底哪个才是真?”我记起之前在黑瞎子山中,他曾给我讲过驯鹿小美的故事,遂直言指出他话中的破绽。
      乔远之依旧笑眼弯弯:“山是真的,小美是真的,草原也是真的。我的家乡很大,有山、有草原,有驯鹿。”
      “还有信口开河的乔家少年!”我接话道。
      “我不会把婉婉让给你师兄。”乔远之望着我,收起了笑意,表情郑重地说道。
      我没想到他会突然直言此事,愣了一下,待明白过来他所言之意,心中忽觉一滞,闷闷积郁,竟觉得有些难过。也许是替师兄难过吧。遂,亦是郑重地问他:“你也很喜欢婉婉吗?喜欢她什么?漂亮吗?”
      乔远之摇头不语。
      “那如果婉婉喜欢我师兄呢?”我挑衅地问道。
      乔远之仍旧摇头,眼光望向远处的山门,脸上竟显出坚定的模样:“她会答应我的。”
      我只觉得眼眶发酸,伸手一抹,才发现竟已是落泪。
      乔远之见状,复又浅笑着策马靠近,轻声说道:“你也和我们一起回家乡?”
      我摇头,将脸上的泪抹掉,调转马头朝山门奔去。我要问下婉婉的心意,若他俩人真是互有情意,念在一路上出生入死的份上,我自会成全他们,祝福他们,但却不想亲眼见证他们的幸福,我不会和他们一起去乔远之的家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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