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夫君的白月光不会是我》莫阿裙

49、佳梦微甜

　　视线收口，思绪一停，他转过身拿起桌上一个长盒塞进袖口，向苌欢那里去了。

　　他去的时候苌欢还有点惊奇的问，“你怎么来了？”

　　“你怎么还没睡？”他答非所问，甚至还反问一遭。
　　在他印象里，这个点，苌欢应该是睡着了的，要么就是喝的醉醺醺的，以往不都是如此吗，今天却都没有。

　　苌欢看着他的眼睛，突然又想起前几日晚的事，那晚之事，他都没问来过自己，所以苌欢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记得那件事，还是不记得那件事。
　　可是不管他记不记得，反正苌欢都不打算将此事说出来，毕竟这样的事，都不知道该如何去说。

　　可是这个夜晚，当她看着他，便是注定要在彼此脑海里，明明白白留下点什么。

　　百里偲年又走进房里几步，苌欢便去将房门给关了，又回答他的问题，“我一回来泠儿就叫我等着她，说有东西要给我，结果等了这么久……”
　　苌欢笑一笑，又转过身他说，“泠儿应该是不会来了吧……”

　　百里偲年没再接话，烟灰色的长袍晃一晃，走到桌边坐下了。

　　今夜的他有些冷漠。

　　苌欢过去给他沏茶，再递给他。

　　他稍稍抬眼望一眼苌欢，再接过那青瓷杯，触手皆凉。
　　茶也是凉的，可他还是喝了一口，又一口。
　　喝第三口的时候，发现坐在一旁的苌欢一直撑手看着他，脸上带着暧昧不明的浅浅笑意，在烛火映衬下乖巧的天真可爱，尤其一双眼，耀耀美丽，好让人心动。
　　他便不再看她，心下还疑惑，是我脸上有东西，还是我衣服脏了，头发乱了？她要这样看我？

　　于是他问了出来，“苌欢，我脸上有东西吗？”
　　他语气在夜里紧张得还有一丝小心翼翼，生怕自己脸上有什么，要叫苌欢笑话了。

　　苌欢微微低头，笑意又深几分，甚至笑的闭了一下眼。
　　然后她再仔细继续打量着百里偲年，心下悄悄想到，嗯，挺好的，今天这厮很清醒，还三更半夜找过来了。

　　其实这种夜深人静的时候适合花前月下，虽说这屋里没什么花，不过月光轻轻浅浅倒有两三片，烛火只点了一盏，也不太亮，这氛围，大概……也可以了？

　　所以苌欢再笑笑便告诉他，“没有，你脸上什么也没有。”
　　他稍稍放下心来，又接着断断续续底气不足问，“那你……一直盯着我？”
　　说罢又饮一口茶。

　　其实这种话他自己都不好意思问……搞的很自恋似的，只好喝一口茶掩一掩尴尬，眼神飘离的看向地面，反正不去看苌欢。

　　苌欢抿了抿唇，缓了好一会才再道，“因为你好看呀，我便多看你两眼。”

　　他听这半真半假半故意的夸赞，脸都快烧起来，但心里好像是开心，开心到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温柔笑意，嘴角微微弯了弯是想也是笑，却又使劲憋着。
　　好像因这苌欢一句话，他连着几日的失魂落魄都没有了。
　　可为了继续掩饰尴尬，和心中那点开心，他也只好继续喝茶。

　　但随即，他感觉到苌欢似乎向他这里挪了挪，因为苌欢的衣袖子蹭在桌上发出了“呲──”的声响，这声音在寂静夜里还是比较清明的。
　　他听到苌欢又说话，语气里还故意带着一点点委屈和戏谑，话语传到他耳里是：“难道我长得不好看吗？你愿意盯着茶杯也不愿意看我？”
　　他心下戚戚，明明是答了个，你很好看，嘴里却偏生傲娇，偏要故做一本正经答了个，“我不是以貌取人的人，你们在我眼里都一样……”

　　然后夜色里他听见彼方良久才回了个，意味深长的，拖着长音调的，“哦──”
　　接着又听见彼方不急不缓的问，“那你眼里，男子和女子总不会是一样的？”

　　他沉默，脑海里在想措辞，想怎么才能滴水不漏的答这个问题。

　　但彼方紧接着又开口了，叫了一声他的名，“偲年？”

　　“嗯，”他无意识应下。

　　“其实有个小小的问题，困苦我很久了……”

　　“什么。”他又无意识去问。

　　但这次彼端隔了好一会儿都没声，等来的只是一只瓷器一样微凉的手，扣在他手背上。
　　他心下一惊，从凳子上站起来，连退了好几步离开那只微凉的手。

　　暗夜静默如水，开始显衬他一丝慌张。

　　穿烟灰色衣袍的男子略敛着一张眉目，隔桌看已然站起来的窈窕女子。
　　男子呡着唇，什么话也没说，就那么看着女子。
　　冷清月光透过窗纸迂回而来，房间到处是影子散漫投在地上。

　　半响后女子拖着柔柔的长裙，步履缓缓走过去，贴近男子一点，流光婉转的美目盯着男子。
　　男子衣袍动动，退了一步。
　　女子倚立长裙，便上前去。
　　男子只好再退。
　　女子望着男子的眼，他退一步，她就进一步。
　　直到男子后背“呯”的一声抵在雕花木门上，退无可退。

　　月色，轻易撩人心。

　　百里偲年看着苌欢，半是呆愣，思绪空空。
　　她离他很近，一双含笑的眼睛注视他，带着一点点撩情的美，他连呼吸都要忘去的。
　　他衣摆边绣的层层云纹，都快和夜色溶到一起去了。
　　终于，他问，“苌欢，你要做什么……”

　　苌欢略略歪头，弯唇浮现倩然一笑，那笑可真晃眼，晃的人心神漾漾。
　　苌欢要是要是对他笑，那可就真的不得了，天上的云要落了，海里的水要滚起来，南陡的燕子会自己飞到雨里面。
　　对了。
　　巴山夜雨。
　　什么都不缺。
　　缺你。

　　苌欢说，“我是想请教你，那个令我困苦的问题呀。”

　　“什么样的……问题……”

　　“就是……”
　　苌欢一边说一边将手搭在他肩上，感觉到他的拘谨，苌欢笑意更甚，放缓了声音，用动听的声音讲的靡靡轻轻的，“我听说，男子的唇咬起来就像荔枝一样，也不知道，是真的是假的……”

　　勿庸说，就苌欢这有所意味说出的一句话，在这样带凉意的夜里，简直像迷情的药一样，他洁白的面颊被言语染红。
　　苌欢一点小小可爱的花招，他总无力招架的，唯有节节败退的份。

　　他头一偏，不再看她，支支吾吾道，“你那都是道听途说，这那有什么男子女子之分的……”

　　“哦？”苌欢手上微微一用力，扶着他的肩头，踮起脚来靠近他。
　　百里偲年身形修长，苌欢必须得踮了脚才能将嘴凑到他耳边，吐气如兰，轻柔柔带魅惑的说，“万一有区别呢……偲年？”
　　暖醺醺像春风一样的气息拂在他耳畔，唯那一声“偲年”，听得他心脏微颤。

　　随即，他心下却又是一片兵荒马乱，真是毫无招架之力。
　　因为他听见苌欢又撩拔一样，说道，“不如，你让我尝尝……”

　　“尝？尝、尝尝、尝……”他一时间都反应不过来，只剩心跳如鼓，手足无措，只好把身体更紧贴在后面的木门上，好隔远开苌欢。
　　“对啊，让我尝尝。”她凑过去，全身衣服牵起一丝晃动，继续在他耳畔撩拨。

　　“尝，怎么，怎么，尝……”当他说出这话，他又直觉自己愚笨，只悔得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而苌欢，却露出了雨后云出一样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