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夫君的白月光不会是我》莫阿裙

107、你的月光

　　远处，左一和小六站在马车旁，看着江边两个虛影轮廓。

　　左一看了一场人生大戏一样，问小六，“人生真神奇，你还记得我俩上次看公子在江边哭，是什么时候吗？”

　　小六答，“记得，两三年前陆公子娶亲的时候，那天公子也像这样喝多了。”

　　“那时候公子身边还没有少夫人。”

　　“对，”小六接道，“公子一个人在江边哭的，我到现在也没给整明白，公子那时候哭个啥。”

　　小六，不愧是小六，总脱不了跟数字有关系，真是又有点六，又有点点二。
　　小六说，“陆公子娶亲，咱们公子哭，我琢磨着怎么也不是个味啊，我听说心爱的人娶亲，另一个人才会难过哭呢，那你说陆公子娶亲，我们家公子哭，那是不是……咳，你说那时候公子哭，我俩大男人怎么去抱公子，毕竟我俩也不是陆公子……”
　　额……话题好像在往什么奇怪的地方偏移……
　　小六和左一意识到之后闭着嘴再也没说话了，都像个石樽似的，平静的，僵硬的，注视着他们的少夫人和公子。

　　过了很长时间才回的府，一路上听见公子也在哭，哭回了府。
　　左一和小六真疑心，他们的公子眼睛会不会疼。

　　苌欢送他回的房间。
　　关门的时候他站在屋内，苌欢拉上两扇门的时候，在越变越窄的缝隙里，还是看见他在哭的脸，一条越来越窄的光线落在他脸上。
　　通红的双眼，一直在黑暗中望着她，眼里似乎有很多要表达的东西。
　　砰一声门关上了。

　　然而一切隔绝在这扇门之后。
　　忽然听到他放大的哭声。
　　苌欢在门外站了好一会儿，都只听到他的哭声。

　　不是嘱咐过他要好好睡觉的吗，为什么他还在哭？

　　苌欢推开门，果真见他还站在原地，他在黑暗里哭，什么都没有做，只是脸上流泪，苌欢怎么突然觉得他一身都是瘦弱？
　　“不是让你睡觉吗，”苌欢说。

　　他立在原处无动于衷。

　　苌欢心底叹了口气，“快一点，自己去床上睡觉，不要让我生气。”
　　听到生气，他终于才舍得动一下，坐到了床边。

　　苌欢在心里大叹了口气，压着性子说，“脱完衣服再睡。”

　　他站起来一边哭一边脱衣服，腰带解到一半，自己没动作了，抬头望苌欢，“你帮我。”

　　“你说什么？”苌欢冲他严厉口吻。

　　他吓得又滚出两颗泪，一边哭一边自己脱衣服，衣服一件一件脱了，径直落到脚边，只剩白色内衬，最后不等苌欢说，他自己已经乖乖睡在了床上。
　　只不过把手枕在头下面，面朝帐里，闹脾气一般不肯去看苌欢。
　　睡在床上他还是哭。

　　什么叫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这就是。苌欢怀疑他真被孟姜女附了身。
　　最后看了他一眼，觉得他总会睡着的，苌欢便关上门走了。

　　半夜他哭到困意上头了，自己就睡了。
　　结果第二日一早起来，又在反思自己，是做了什么天大的丢脸的事。
　　连早饭都没胃口吃下。

　　过了两月，因为皇帝下葬多时，但皇位仍没有正统人选，几位大臣在朝堂上吵了起来，但结果便是不欢而散。
　　朝堂诸位各位其主，没有哪一方碧玺，谁都不会服气。
　　百里偲年为很多事情头疼着，可碧玺，他也不知道该从哪里找来给太子。下朝后在马车里，突然滴落一抹颜色在衣裳，摸着嘴角，果然又是血。
　　他看着指尖的血，上次见许筝师傅，已经过去快两月了，他还有几日的光景？

　　夜里下了雨，他忽然担心苌欢，叫来人问，“少夫人回来了吗？”
　　来人答到，“还没。”
　　他说，“去备两把伞。”
　　出门的时候管家看见，问他去哪里，他说，“给苌欢送伞，外面下雨了，她还没回来。”
　　走了大半的路，路上也没几个人，他自己撑着一把，手里拿着一把。走路去的，没叫马车。
　　多好，回来的时候也是走路，可以跟苌欢多待很长一段时间了。
　　不知道自己还剩多长时间。
　　其实想每一刻都跟苌欢在一起。

　　远远的，还没到满风楼就停下了，只因为在楼外看到了苌欢，除了苌欢还有另一个人。
　　雨幕里，楼边，李明玄跟苌欢说着什么，然后撑着一把伞举到苌欢头顶，苌欢随他上了马车。
　　他确信那是苌欢无疑。
　　也的确是苌欢。

　　他看了半响，开始咬着下唇，眼眶红了，可随后眼里慢慢变得阴郁起来，有怒火，给苌欢带的那把伞一丢，他转身走到雨幕里。
　　雨也慢慢小了，只是细斜的雨丝，走了很远，他把自己那把伞也扔了，抬着头，雨飘进他眼里，渐渐衣服和发丝也沾了雨水。
　　明明他才是她夫君，为什么她总跟别人混在一起？别人会有他好吗？是不是抱起来舒服多了？她没试过他，怎么知道那种事和他做起来，不会比别人有意思？

　　苌欢回府后没多久，就听到开门的声音，从床上侧了个头，却看见他走进来，又一手反向身后，推紧了门，手指压在木门上的形状，起伏重叠，光影虚幻，倒显得有那么一丝好看。

　　房里本来就暗，关了门更没什么光了，偏偏他什么话也不说。

　　苌欢本来没想理会，谁知道他关了门一面向床边走，一边面不改色把手放在自己素色的棉布腰带上，自己扯了腰带扔在地上。
　　他这举动就叫苌欢疑惑，略微皱着眉从床上坐起来。

　　摸着浅灰外衫绣暗纹的领边，他手指随领边一寸寸滑到腰际位置，亳不含糊的，外衫他也一把脱了落在地上。
　　他走过的一路，落着他的素白腰带，落着他的浅灰外衫。
　　苌欢摸不清云里雾里，就看见他走过来，直接跨身跪在床上。

　　一时忘了要说什么，只看见他衣服松松散散。
　　他一手捏住苌欢耳边的薄帐，另一侧的两件外衫衣领从肩头滑到手臂。“你做什么？”苌欢问他。
　　他说，“没做什么。”
　　可是他的脸慢慢靠近苌欢，苌欢在他眼中看到自己的样子，飞鸟掠山一样一片惊心，是他忽然吻到她唇上，温暖的触碰，轻咬慢磨，缓缓掠夺，手指穿过她发丝压在她的细颈上，一片微凉意。

　　吻着就已经让她随他的心意乖乖躺好。

　　一吻到最后放了她，苌欢看着他，他就在她上方，弓腰安静凝望她，发丝垂悬两肩之侧，一手捏着帐面，一手还在她颈间，眼里有半分情欲气，呼之欲出。
　　他又开始脱衣服，只脱了一件，扔到床下，另一件褪到双臂便没往下褪，好像是为苌欢留着的，要等苌欢亲自褪下。

　　他在微微朦胧的夜色里对你笑，深色眼眸一朵月光很诱人，好像期盼你对他做些什么一样，虽然用力了他可能会哭，再无力的纯情低喘也只给你听。他已经把发带解了衣裳褪去一半，轻轻握着你的手，带领你走向他。

作者有话说

　　见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