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顾娉然的往事 ...
-
“原来如此……我之前一直都没有想明白为什么周围的同学总说顾彦有心事。他们问她时她又怎么也不肯说。原来是这样……确实……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些同学不仅帮不了忙。反而会让顾彦的处境更惨。”
男警官长舒一口气，如果按这样的事实梳理的话那确实可以把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男警官尚能在残酷的真相面前，保持自己的理智，用专业的职业素养来分析问题。可女警官已经止不住热泪开始痛骂起来了。
“这还是人吗？虽然不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可是也是出自同样血脉，被自己养了那么多年的孩子啊！这些畜牲怎么下得去手？”
过了好一会，她才意识到，自己谩骂的对象的另外一个子女就坐在自己身旁。女警官连忙摆手向顾娉然解释。
“顾老师我不是在说你！你的努力和心意我们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你是个好人，是你们家唯一一个对顾彦上心的人。我在骂的是你家里的其他人。是他们！他们简直太过分了！那会毁了一个女孩子的一辈子啊！”
女警官的愤慨在顾娉然的预料之中，她苦笑几声捏住了自己的衣角，哽咽地回复着。
“是啊……我也没有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为什么他们还是会这样？明明现在家里已经不再清贫。明明爸爸的病已经好了。明明浩浩已经有了学上。明明家里已经盖起了楼房。为什么已经这样了他们还不满足？他们还要再卖一次自己的女儿吗？”
最后这句话是顾娉然近乎怒吼出来的。她的声音一向娇软，就算这是她用尽了全身力气吼出来的话，却也小孩子打拳一样，没有丝毫震慑力。
可是那其中的绝望与痛苦，葛婷婷却听得明明白白。
“没事的老师，我在这里，我们一起想办法。”
她一只手握住了老师，一只手揽过对方的肩膀，成了顾娉然最坚实的倚靠。
顾娉然靠在自己最得意的学生身上失声痛哭起来。如果不是这一次顾彦的事发生，没有人知道她娇小的身躯原来背负着这些惨痛的事实。
镇上所有人都羡慕顾娉然，说她年纪轻轻就嫁了个好老公，说她不用干活就有大把的钱花，还说她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把自己娘家也给带起来了。
可是那些人只看到了光鲜亮丽的表面，却没有看到拥有这一切的顾娉然是多么的痛苦无助。
她曾经几度需要服用二类精神病药物才可以勉强入眠。她要忍受将自己视为一个可有可无摆件的丈夫，要忍受像吸血鬼一样的家人，还要忍受风言风语引来的非议。
这些她都忍了下去。因为她以为只要自己这样忍下去，那么对所有人都是好的。那如果是这样，就让她一个人痛苦就罢了。
她的一辈子已经望得到头，所以她才把希望寄托在了自己的后辈身上。她把几乎全部时间都耗在了晨曦园里。因为她知道那些还未长成的孩子就是无限的未来。
她资助和她有相似经历的葛婷婷，是因为她实在不忍心这样一个好苗子被就此埋没。
而在这些她帮助的所有人里，顾彦是最特殊的一个。她是她的亲人，是她从小带大的妹妹，是她骄傲的学生。甚至……甚至她就是另一个翻版的年轻的顾娉然。
她的路已经没有了任何改变的岔路口。可是顾彦不一样啊！顾彦还有着大好的人生。她可以去学自己理想的专业，可以去认识各种各样不同的朋友，可以去见识大千世界的风景，可以从事理想的工作。
顾彦和她不一样啊！顾彦的路还很宽，还很长，她可以拥有更广阔的人生。可是这一切都被他们毁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他们已经把她给毁了一次。难道这还不够吗？就连顾彦他们也还要毁一次？
他们是亲人啊……是血浓于水的亲人啊……
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和顾彦啊？
“老师请不要太难过。现在你是两个人的身子。你放心我会和警察同志们一起去找到顾彦的。在此期间你就先在我这里住下来吧。好吗？”
葛婷婷用自己的方式给恩师传递着力量。或许她还算不上强大，但是她却让顾娉然有了平静下来的动力。
“对……你说的对……”
顾娉然逐渐冷静了下来。
“那么按理来说顾彦确实同周成说了一些话。这些话就是现在找到她的关键。但是他没有把这些事给告诉我们，所以即便我们有心想要从中得到线索也没用啊。”
女警官被顾娉然的哭声弄得越发焦灼。可是现在没有证据，她压根就没有办法帮上忙只有干着急。
“既然知道有人知道，那么就用办法把话套出来就是了。”
男警官没有停留，只是起身意图离开。葛婷婷心领神会便和他一起出门而去。
“原来是这样……也对……在警校里学了这么多套人话的办法。我就不信一个也用不上。”
方才还束手无策的女警官眼前一亮，她也追了上去。临行前她没忘了叮嘱顾娉然。
“顾老师如果按你的说法，你是偷偷从省城的家溜走的。那些仆人对你并不上心，而你的丈夫又在国外出差。那么他们那边可以暂时不用担心。但是这里是荣镇，只要你出现在了那些人的视野里，他们就有可能对顾彦进行又一轮的紧逼。这几天可能就要劳烦你同我们住几天了。等今晚回来。趁夜深人静的时候，你就和我们一起，回我们居住的地方吧。”
语罢，她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顾娉然双手握紧团成了一个拳头。她要坚强，她现在不能给他们提供任何的帮助，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自己照顾好，不给其他人添麻烦。
葛婷婷一行人来到了学校。他们此行的目的不是别的，正是从前高一一班的班主任周成。
学校里早读时间已经结束，第一节课已然开始。可是葛婷婷却还是没来。周成对着学生又明里暗里地讽刺着她，说她就是心气高，实际上命比谁都要薄，惹得全班哄堂大笑。
贾臻烦躁地一只手扒拉着自己的头发，一只手不停地转动着笔杆。怎么办啊？如果自家的小兔子再不来，他就要去找人了啊。
而洛千秋此时也有些心不在焉，贾臻方才说的话带给他的冲击很大。他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方才自己会有这么强烈的情绪波动。
却是这时，一道熟悉的身影撞入他们的眼帘。
“婷婷！你终于来了！是因为身体不舒服吗？所以才耽搁了时间现在才来？不要怕！周老师这么通情达意，一定会理解学生身体不适所带来的不便的！”
贾臻眼睛一亮，一下就窜到了门口，完全无视了教室里其他人，拉起葛婷婷的手就开始嘘寒问暖了起来。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俩真是恩爱的一对儿，简直让人看了恨不得自戳双眼。
“贾臻，请回到座位上，你这样耽误到其他同学的正常上课了。葛婷婷！我说过你这样没有班级班规简直就是纪律意识淡薄。就算你学习成绩名列前茅，但是你还是不算是个合格的学生！”
同样是违反纪律，家里有权有势的贾臻在周成眼里就是怎么都可以原谅，可家境一般还和顾娉然沾亲带故的葛婷婷就是十恶不赦。
“不好意思，老师，因为我在路上遇到了这两位警察同志。他们向我询问了一些问题之后，觉得有必要再同你进行一些谈话。”
周成这才发现葛婷婷身后就是刚才的那两个警察。与刚才不同，现在的他们显得气势汹汹，就好像真的知道了些什么。
不……不可能……他们怎么可能知道？他和顾彦的谈话内容分明没有一个人知晓！而且那个傻姑娘也没有把这一切都告诉给顾娉然。所以没有人会知道！对！他们都是在虚张声势而已。
在心里宽慰了自己之后，周成镇定多了，他让学生们都留在教室里乖乖上自习，自己则从容不迫地走到了办公室。
“周成老师你为什么要骗两位警察同志？顾彦和我说了，她说我还在高三，帮不了她的忙。所以她就去找你了。为什么你都不把这些同警察同志们说呢？这些都是他们破案的关键啊！顾彦说不定还在其他地方受着罪。老师你难道真的忍心吗？”
一进办公室葛婷婷就不给周成任何喘息的机会，一个又一个的逼问，直接向他砸来。
“我现在是一个高三班主任了。我哪里能记得那么多事？”
周成矢口否认，心中却是暗恨。他怎么就忘了？葛婷婷是顾娉然那个贱人教出来的啊！顾彦是顾娉然的妹妹，那自然葛婷婷就同顾彦的关系不一般了。只是他依旧不说实话还在狡辩。
“每天都有那么多学生要我管。我怎么能记得住她和我说了什么话？更何况已经过了这么久了。我又怎么知道？反正她就是和家里闹了矛盾。等过一段时间她自己就会回家。”
“不！她不会！如果错过了现在的机会，她就再也回不了家了。就算之后再回来了，她也不是她了。”
葛婷婷打断了周成的话。
“你真的……不是一个合格的老师。你永远都比不上顾娉然老师。”
这一句话就像是点着了的火柴一下子就把周成一直在压制的脾气给点燃了。
“是！你懂，你最懂了！用你那脑子想一想吧！你的顾娉然老师真的有那么好嘛？你懂个屁！她就是一个为了钱什么都可以做，什么都可以出卖的贱.人！亏得你还把她当成最好的老师！全特么是在放屁！”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顾娉然的往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