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荆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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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春意闹上枝头时，也到了高三的百日誓师。
学校一向都格外重视这个环节，一方面是想给学生鼓劲，一方面也是希望能带给学校一个好彩头。
今年的誓师自然同样也很盛大，全校师生聚集在大操场上，高三年级的家长们也都收到邀请，在操场前面的坐席纷纷落座。
顾启明自然是很早就来了，看到站在第一排的顾曦遥，还特意站起来朝她挥挥手。
顾曦遥很腼腆的朝他的方向，笑了笑点头，算是表示自己看到了。
誓师大会的开场自然是由特别能说的教导主任激情宣讲，等到气氛铺垫好，就是大家以排山倒海，轰轰烈烈的掌声欢迎校长出来讲话。
一中的现任女校长脾气很好，平时说话就是温温柔柔的，配上广播室刻意配上的催泪bgm，满是殷殷期盼和离别感伤的讲稿硬是让在场的不少女生红了眼睛。
这种伤感的氛围也让顾曦遥身边刚刚还有些嬉笑喧闹的人群渐渐安静。
关于离别和考试，高三的学生其实并不会成天挂在嘴上，尤其是最后这段时间，光是心里上的负担就已经够严重了。
宋鸢鸢就悄悄跟她说过，她的大姨妈已经几个月都没按规律来过了。去医院检查之后，发现她身体上没有任何问题，只是心态紧张造成的。
而宋鸢鸢这样也不是个例，不少同学其实或多或少都有些慌张。
但如今，这道选择题已经就摆在他们面前，一百天后，不管如何选择，他们每个人都必须答题。
“希望所有同学都能认真对待接下来的一百天，不负青春……”
顾曦遥没再仔细听校长的催泪演讲，只是心里也在反复思索。
关于未来，她的想法本来是很简单也很直接的。可现在，好像困扰她选择的因素越来越多了，有父亲，有朋友，还有……周璟。
她真的应该考虑到这个男生么？难道这不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么？
想着和周璟相处的每一个微小细节，顾曦遥咬咬下唇，心中仍是七上八下时，却被身后的宋鸢鸢激动的拍了好几下。
“遥遥！遥遥！你看！你看！”
顾曦遥顺着宋鸢鸢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就看到原先校长站着的地方已经换了一个人。
最近她用眼过度，看东西总有点模糊，眯着眼仔细看了一遍之后，她才恍然反应过来。
这不就是那天出现在街上的周璟爸爸么？
顾曦遥几乎下意识的就朝队尾望过去，没想到很多人也像她一样，朝周璟的方向望过去。
原因无他，在转头的那一刻，顾曦遥就听到了教导主任对这位家长代表的介绍：
“接下来我们邀请高三一班周璟同学的父亲，本校奖学金和体育馆的赞助人，周时坤先生作为家长代表发言。”
周璟本来就是校园知名人物，大家都只当他是脾气残暴，颜值拔尖的顶级学霸，没想到他还有这么镶金的一个身份。
这下，大家眼中的倾慕与惊讶简直挡都挡不住，四周不乏关于他的窃窃私语。
“这就是传说中学霸富二代么？我晕了！”
“我刚刚没听错吧，周璟是什么神仙？”
“现在追他还来得及么？”
“追璟哥的人可不少，这下估计只会更多。”
顾曦遥在四起的讨论声中，很担心的偷偷看了周璟一眼。少年面容沉静，看上去不像上次那么暴躁易怒，但心情很差四个字只差没有写在脸上。
收回了打量的目光，顾曦遥放空的直视着远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家长代表发言的时间不长，毕竟大家也不熟悉，很格式化的念完稿后，周时坤就在教导主任的引导下退场了。
之后是高三学生代表赵柏溪上场，赵柏溪本来人缘就好，人也活泼，大家自然是对他的表现期待万分。
他也真没有辜负大家的信任，只是因为他过分耍宝，刚刚难得的伤感气氛直接被破坏的一干二净，于是大家都是带着笑进入的最后一个环节。
所谓誓师，自然是要安排一点仪式感十足的活动，才能有纪念意义。
高一，高二年级的学生退场，留下来的高三同学，在老师的安排下围成了一个特大号的圆圈。
顾曦遥站在队伍的排头，而周璟是队尾，排成圈时，两个人就自然的站到了一起。
“你……还好吧。”
顾曦遥抬头看向周璟，对方也低头深深的朝她凝视一眼。
过了片刻，才出声：“挺好。”
今天誓师的最后一项活动是放飞纸飞机，所以每个高三学生手上都拿着一个，而且在上面写上了自己的心愿。
顾曦遥写的很简单。
平安快乐，事事顺意。
她一向喜欢简朴的愿望，至少能给她实现的勇气。
“我们交换一下吧。”
周璟将他手里的纸飞机递过来，面上依旧平静，只有一边偷听的宋鸢鸢控制不住的叫了一声。
交换？
顾曦遥看着自己手里的飞机，脑子还没反应过来，但手里的动作却已经先意识一步。
“同学们，现在请怀着虔诚的态度，放飞你们手中承载着梦想的纸飞机吧！”
随着主任的呼唤，围成的这个大圈瞬间变成了纸飞机的海洋。
“一起？”
周璟手里拿着那个承载着顾曦遥小小心愿的飞机，挑眉看她。
顾曦遥也攒紧手中的纸飞机，轻轻呵口气，笑着点了头。
两架纸飞机，轻飘飘的飞到了高空，打了一个优美的转，最后才顺从着地心引力，落地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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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我阅遍言情小说无敌手的资历发誓，周璟绝对喜欢你！”
宋鸢鸢拉着顾曦遥到了教室，就义正言辞的对她发誓，眼睛里的八卦之光简直要直接将顾曦遥淹没。
“……”
“交换写着梦想的纸飞机，那不就是变相表示，希望能和你有以后么？想有以后，那不就是直接告白了么？”
顾曦遥叹口气，拍拍宋鸢鸢：“难怪你语文成绩一直不错，你阅读理解能力真是一流。”
“啧啧，算了，”宋鸢鸢摆摆手，一脸看开不说破的神情，“看你们学霸这样纠纠缠缠也是种乐趣，为师只能说这么多了。”
顾曦遥盯着她，发了会儿呆，然后才扭过头，专注于眼前的课本。
铃声响起，班主任走进来，刚刚还在座位上扭来扭去的大师宋鸢鸢也很识时务的乖乖坐好。
又是一堂昏昏欲睡的语文课，顾曦遥强打住精神没让自己合上眼，但也的确没听进去什么。
直到刺耳的下课铃声响起来，顾曦遥才感觉瞌睡被赶跑了一些。
“好了，下课大家还是按照之前的顺序调整好位置。”
这是班上的规矩，为了防止家长和学生对自己的位置心生不满，定期调整位置是看上去最公平的方法了。
虽然顾曦遥一直觉得，每月都要抱着一大摞书换位置才是世界上最麻烦的事情。
比如现在，宋鸢鸢就拎着自己的书框直叹气，放下来后，捶捶自己的老腰：“不行了不行了，再搬我就报废了。”
“宋姐姐，要不要小的给你捶捶？”
赵柏溪突然闪到了她们身后，一脸打趣的看着宋鸢鸢。
“捶死你！”
宋鸢鸢抓起自己午休的抱枕就朝赵柏溪扔过去。
“哎哟，别打人呀！”
赵柏溪边说边躲，语气还是那副贱兮兮的感觉。
顾曦遥笑着看他们两个闹，把桌子上的书码的整整齐齐之后，这才歇下来。
“唉，我们，这也算是同桌了。”
肩膀被人拍了拍，顾曦遥侧过脸，就看到了隔着条走廊，和她并排的周璟。
少年脸上带着笑，干净清爽的和他空空荡荡的课桌一样。顾曦遥看看他的课桌，看看自己的，再想想两个人的成绩。
果然，脑子好的人很拉仇恨。
顾曦遥看看他的位置，很明显，他不应该和他同一排的，于是问道：“你，怎么坐这里？”
“怎么？我一个人坐，又没有同桌，换个前后位而已，老师也发现不了。”
周璟说的轻轻巧巧，单手撑着脸，笑望她。
咚咚咚。
顾曦遥却知道，这是自己心跳的声音。
和她交换纸飞机，还专门换了位置。这些都不免让她想到，他是不是喜欢我的蠢问题。
可是心里又很抗拒这个答案，好像如果是否定，就过分羞耻到再也不想出现在他眼前。
“哦，随便你吧。”
顾曦遥收回目光，将自己的碎发别到耳后，拿出还没完成的试卷开始埋头努力。
少女的马尾辫低低的垂在脑后，乌黑的浓发，和白皙的脖颈相互映衬，透出一股透明的脆弱感。
周璟转着手中的笔，注意力却完全不在眼前的练习题上。他的身体略微前倾，敞开的校服外套里，简单的t恤很修饰身形。
窗户半开，栀子花的清香顺着风吹进来，像是带着少女身上的气息，温柔扑面。
周璟看着她小小的鼻尖，再顺着曲线向下，就是她的樱唇和小小却圆润的下颌。
再往下，顺着那修长的脖颈蔓延……
不能再看了。
周璟暗骂自己一声，回神，收回视线。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荆棘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