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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给膝盖喷药 ...

  •   余幸愣了愣,抿着嘴唇思考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答应了,“好。”

      左银收下了那串珠子一样的饰品,“这是什么做的?”

      他小时候见过这东西,忘记叫什么了。

      “我们家那儿叫五谷。”余幸悄悄睐他一眼,低声说。

      左银用食指和大拇指用力捏了一下其中一颗小小的光滑颗粒,还挺硬。

      一颗颗小东西首尾相连,线头从中出来的位置几乎没有口子,应该是用针穿着线引过去的。

      “你手上的伤就是这么来的?”左银看看她手上的创可贴。

      余幸点了点头,又赶紧摇了摇头,“没有,不是的。”

      “别紧张啊,我们可要做三年的同桌呢!”左银笑着说。

      考试有好有坏,坏的是要面对自己考的成绩,好的是,时间会过得很快,转眼间就放学了。

      “你先别走。”看见自己同桌已经在收拾书包了,左银连忙出声。

      “嗯。”余幸也不问为什么,乖乖停下来,在自己座位上坐好,那姿态跟等待老师发试卷的时候没什么两样。

      “你先跟我出来一趟。”左银说着,自己先一步朝教室外走去。

      余幸虽然不知道他叫自己去做什么,但还是跟着他出去了。

      这个时候的她还很愿意相信别人。

      他们班的教室在实验楼一楼最靠边上的那一间,出去往左一拐就是楼梯间。

      余幸跟着左银一路上了二楼。

      左银穿的外套比较长,口袋也比较大,里面有点鼓,不知道装了什么。

      “随便坐。”左银说。

      余幸“啊”了一声,显然不知道该怎么随便坐。

      左银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在水泥楼梯台阶上,自己在她面前蹲了下来。

      “这是要做什么?”余幸轻声问着,楼梯间比较空旷,即便她的声音小,也能产生一些回音,听起来幽幽的。

      “做坏事。”左银笑了笑,轻轻把她的裤脚卷了起来。

      从来没有人这样对过她,余幸虽然吓了一跳,却忍着没把脚收回来。

      “别乱动。”左银看了看她膝盖上那块淤青,伸手摁了摁,余幸疼得哼了一声,而后又赶紧噤声。

      “疼吗?”因为半蹲着,左银需要微微抬头才能看到她的脸。

      余幸垂着睫毛,轻声道:“不疼。”

      “……”左银又伸手在她膝盖骨上摁了一下,这次稍微用了些力。

      “啊……”余幸猝不及防痛叫一声,又立马咬住嘴唇,一双眼睛惶恐地看着他。

      “疼吗?”左银又问。

      余幸这次点头了,她怕她说不疼的话,他又会摁她膝盖。

      “活该。”左银终于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谁让你走路不好好走,看人家打个篮球看得那么痴迷!”

      余幸又想起那天被撞见的场景,倏然红了耳根。

      左银从自己的衣服口袋里拿出一小瓶喷雾,在空中摇晃两下,对着她的伤口喷了一下,嘴里继续碎碎念,“该,不好好走路,看什么帅哥……”

      他已经连着说两次同样的话了,余幸眼眶发热,轻声说:“对不起……”

      左银本来还想多谴责她一会儿,一听这三个字就软了,“也没什么,你……别哭啊……”

      余幸其实也没哭,就是眼圈红了而已,她向来很擅长把眼泪忍在眼眶里不掉出来。

      左银有点手忙脚乱,“我错了,你以后爱看帅哥就看,怎么高兴怎么来,就是别再磕着了就行,这样行了吧?”

      余幸本来还能忍得住,听到这话完全控制不住了,豆大的泪水一颗一颗掉下来,在她稚嫩的脸上划过一道道泪痕。

      左银这下完全慌了,语无伦次地说:“你别哭了,对不起,我……我不说你了成不?”

      余幸死死抿着嘴唇,虽然不怎么发出声音,也努力把眼泪往回憋,但还是抽噎不止。

      “是不是太疼了啊?”左银又看看她的膝盖,看起来还挺严重的,有点后悔刚刚下手太重了。

      左银把她的裤脚放下来,手足无措地在旁边等着她哭完。

      余幸情绪终于稳定下来了,她咧嘴笑了,第一次叫了他的名字,“左银,谢谢你。”

      她这个人走路很笨,小时候,爸爸拉着她去外婆家,一路走一路跌,等到了地方衣服已经沾满了泥土。

      所以她时常受伤,习惯了受伤也就不觉得疼了,同一件事情发生的次数多了,就不会有人把它放在心上了。

      所以,从来没有人问过她疼不疼,她身上也时常青一块紫一块的,这些年来,也没人问过它们的来历。

      这是第一次,有人问她疼不疼,有人往她的伤上喷药。

      余幸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六年级动阑尾炎手术,麻药过了那会儿比这个疼多了,她那时候都没哭。

      这会儿却开了闸门似的,哭得停不下来。

      左银愣了愣,原来不是疼的,是感激涕零?

      在学校里耽搁了这点时间,余幸今天晚了半小时才到家。

      ……

      左银这天回家的路上心情很不错,路上遇到的同班同学说他走路娘他都没跟人计较。

      晚上吃完饭主动洗碗,袖子往上一撩,左妈就看到了他手腕上带着的那串东西。

      “你们学校超市还有这么好看的东西?”

      “不是买的,我同桌送的。”

      经过她这么一提醒,余幸突然想起自个儿手上还带着这么个小东西呢,怕洗碗水溅到上面,于是把它取下来,装进了自己的衣服口袋,洗完碗,把手擦干了才拿出来重新戴上。

      态度珍视到左妈又一次怀疑自己儿子早恋了。

      “儿子,你同桌人怎么样?”左妈自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却逼着儿子拿出作业来,放在茶几上写。

      “她啊。”左银正在做一道几何题,听到他马问起,就偏着头想了一下,说:“挺好的。”

      套话失败的左妈:“……”

      “哪里好?怎么个好法?”她继续问。

      哪里好?左银仔细想了想,脑海中出现一些词汇:寡言少语胆子小,人小心大还花痴。

      他不自觉笑了起来,连笔都拿不稳了,“妈你知道吗,她居然因为看男生打篮球磕花池上,哈哈哈,笑死我了!”

      左妈看儿子这状态,有点操心。

      “你的脚怎么样了?还疼吗?”第二天一进教室,左银第一眼看到自己那瘦小的同桌。

      余幸抬头冲他一笑,“好多了,谢谢你。”

      左银怔了怔,余幸最近笑容好像变多了。

      青春期时期的学生有个很大的共同特点,就是喜欢给别人取外号,什么大头大嘴大脚,等大家都毕业了,搞同学聚会的时候,连人家名字都叫不出来,倒是这些绰号深入人心。

      他们班也有个大头,频繁来往于班级之间,哪个班进新学生了,哪个班换班花了,哪个老师又被学生打了,他通通知道,大家给他取了个雅号:班级通讯员。

      这类人,虽然学习成绩不好,但人际交往很在行。

      大头窜到左银桌边,张开一只手掌,一个骰子在他掌心打着转儿,“阿银,语文老师马上就要来了,我们来赌一下,一会公开处刑的名单里有没有我们。”

      “谁跟你我们?”左银动了动肩膀,将搭上面的猪蹄子抖开,悠然自得地往后桌上一靠,轻蔑地道:“语文这种垃圾题不考一百三我吃粪好吧?”

      “敢不敢赌?”大头弓着手背,两只掌心合起来,制造出一个狭小的空间,两只手摇动一会儿,“啪”的一声拍在桌面上,“大还是小?”

      “怎么赌?”左银懒洋洋地眯着眼,“我赢了又怎么?”

      大头嘿嘿一笑,大言不惭地道:“你猜大我就猜小,你赢了一会儿就不用上断头台,我的占卜可从来都没出过错。”

      周围听到的同学纷纷“咦”了一声,表示不赞同。

      大头也不尴尬,反正也习惯了。

      其实他赌这些,从来都没赢过……

      左银这下更是来了信心,瞟了眼他略显圆润的手背,随口做了个决定,“我大。”

      “你怎么尽喜欢在这种地方占便宜……”大头嘟嘟嘴,他可能自己也不知道,不是所有胖子都可爱的,嘟嘴这个动作也不是所有胖子都适合的。

      “行,那我小。”大头说:“一到三点算小,四到六点算大。”

      “开!”

      左银胸有成竹地瞥一眼桌子上的骰子一下子睁大了眼。

      三点。

      大头赢了。

      “啊啊啊!”大头在线上演土拨鼠尖叫,骰子也不要了,就这么放在桌面上,羞辱左银一样……他太兴奋了,到处拉着同学说:“看见没看见没?!我赢了!看你们谁还敢说我屡战屡败!哼!”

      左银“切”了一声,对这个占卜结果并不在意,摇个骰子而已,能改变什么?难不成这骰子还能长脚跑到黄老师办公室去把他一百四十分的试卷改成一百一分啊?

      不一会儿,老黄果然抱着试卷进来了,开口第一句话就是:“余幸,站起来。”

      左银笑了笑,心想,幸儿不错啊,考了第一?

      结果老黄说:“全班就你一个擦线及格,我们定的标准是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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