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九零日常》小桥流水飞红

15、选举

　　“阿哥呀，你快来救命呐！”阿娇躲闪的空隙，看见门口来了人，顿时喜极而泣。白胖的身子像是电击的样，立马就从地上爬了起来，朝着门口那人奔过去。

　　赵美娥停了手，扭头看了眼门口来的人。

　　有句俗语怎么讲来着，头短脖子粗，不是老板就是伙夫。赵美娥心想这句话不对，门口这黑胖黑胖的男的，也是一颗光溜溜的圆脑袋直接架在肩膀上，哪有老板像？明明就是个二流子。戴着个大金链子，也充不出来阔，顶多就是个样子货。

　　“阿哥，你可要帮我讨回来，这死老婆子打得可疼了，你看看我这身上。”阿娇恶狠狠的瞪了赵美娥一眼，扭过脸又冲着那男的发嗲。

　　那男的吐了口唾沫，朝着赵美娥扬了扬几乎不存在的下巴，威胁道：“老太太，你这青天白日的上门就打人，讲不过去吧？今个我心情好，不跟你计较，你过来跟我这妹妹磕个头道个歉，我就算了，怎么样？”

　　“呸！一对狗男女，什么哥哥妹妹的膈应人，她男人搁地下躺着来，要你出什么头？”赵美娥翻了好大一个白眼回去，又伸腿踢了踢地下的男的。

　　“妈滴个，你这老太太敬酒不吃吃罚酒呀！”黑胖男见赵美娥不识抬举，立马就撸起袖子要动手。

　　赵美娥也不带怵的，抱着板凳就要跟他干起来。

　　“虎子！威哥来了！”千钧一发之际，门口的小弟叫了一声，黑胖男瞪了赵美娥一眼，然后不甘不愿的收了手，跑到门口去接人。

　　“威哥，来了，打匹烟。”虎子到了门口，顿时收起一脸凶相，满脸横肉硬是挤出一抹笑，举着火机要给门口的威哥打烟。

　　“你这怪热闹呀，今个来的什么稀客？”威哥叼着烟，拽着大步子，一颠一停的走进来。

　　“没什么没什么，就一个不懂眼色的老太太，我一时就把她收拾走。”虎子点头哈腰的解释。

　　“哎呦~我当时谁个来？这不是大毛孩吗？”待看清楚来人，赵美娥把手里板凳一放，抱着胳膊看着那人道。

　　“阿、阿老太？”被叫做威哥的男的，一看到赵美娥立马就酥了神，两眼瞪得大大的，似是没想到她会在这里。

　　“豁呦，当不起当不起，你这手底下的小马仔都敢打上阿家侬的门，我哪敢担得起你一声老太，你还是跟这黑胖子一样，叫我死老太婆比较好。”赵美娥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道。

　　“你他妈眼里糊屎可是的？阿老太你都敢动手？”威哥一听，立马就变了脸，朝着虎子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耳巴子，打得啪啪响。

　　“道歉去！”

　　虎子被这转折给弄懵了，但看着老大威哥满脸威胁的样子，很是识时务的认了怂。

　　跑过去“扑通”一声，跪在赵美娥面前，腆着脸道歉：“老太太，我有眼不识泰山，你老人家不要跟我计较，我不是熊！你要是气不顺，你就使劲打我两下，我一句不是都没有。”

　　赵美娥没搭理他，反而抬头看了眼在门口站着的阿娇。

　　门口，阿娇也被这一幕给弄懵了，虎子眼都挤把抽筋了，给她使眼色，人都没反应过来。

　　直到威哥斜睨了她一眼，她吓得立时回了神，大叫一声昏了过去，摔在地上咣当一声，震得地上的灰都起三层。

　　“阿老太，你看今个可能卖给我个面子，这事就算了吧？大水冲了龙王庙，也不是有意的，回头阿娘那儿的损失是好些，我都让人赔给她，你看可造？”处理掉人后，威哥赔着笑，贴在赵美娥身边道。

　　赵美娥掸掸身上的灰，轻飘飘的看他一眼道：“算你明白事，以前喂你的饭没白费，我还当要养出个白眼狼来。”

　　威哥，也就是大毛孩，他妈是买来的，后来生下他就跑掉了。他爸又是个赌博鬼子，喝醉了就打人。小时候，他爷奶一下地，或者他爸动手打他，都是赵美娥把他接过来喂饭。

　　就这样接济了他几年，等他十来岁的时候，自己一声不响的跑了出去，再没音讯，赵美娥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

　　“那不会，阿老太对我的好我都记着来。”威哥小心翼翼的赔着笑，客客气气的把赵美娥送了出去。

　　巷子口，李圆圆担心的不得了，一直把在这儿守着，要是有不对劲，立马就能冲出去报警。

　　“阿奶！”赵美娥刚走到拐弯处，就见李圆圆冲了过来，紧紧抱住自己。

　　“你可有事，阿奶？”

　　赵美娥拉着李圆圆的手，笑着拍拍胸脯道：“我能有什么事？这十里八乡我就没怕的，你不要怕。”

　　李圆圆见她除了头发、衣裳乱了点，其他好像都没事，也就放下心来，乖巧的点点头。

　　“我不怕。但你下次不要这么莽了，等回去阿爹要知道了，肯定又要讲你。”

　　“没事，我还怕他？”赵美娥摆摆手，一脸无所畏惧的样子，心里面却想，回去老头子怕是少不了要唠叨个两三天，头疼！

　　回到院子里，大姑家已经拾掇好了，得知赵美娥痛痛快快把人教训了一顿，俩口子心里那口郁气，一下子就散开了。

　　事情解决好，俩口子要留奶俩个吃饭，但赵美娥怕李传胜搁家担心，就没留下来。等客车一来，就带着李圆圆回家去了。

　　不出所料，李传胜得知后，果然念叨起赵美娥，念叨的李圆圆都会背了，这事才算过去。

　　十月，秋高气爽，村里选干部在即，李传胜一大早就被喊了过去。他是老党员，搁村里辈分又高，村里一般有个什么事，都要把他拉过去听听意见。

　　“李同志今个又去参加的什么重要会议？可要来家给阿们宣讲宣讲？”赵美娥似笑非笑的调侃他一句，惹得李传胜吹鼻子瞪眼。

　　“哎呀呀，这讲的什么话？我是党员，这为人民服务的事，我积极参与怎么了？”李传胜脸一板手一背，梗着脖子道。

　　“哎呦，这么厉害来？不就是年轻时候去东三省守过几天林子吗？屁大一点个事，都吹半辈子了还吹不够！”赵美娥翻了个大白眼，扭过身子背对着他。

　　“圆圆，你看看，你看看你奶，今个跟吃炸药的样，几句话就给人冲多远！”李传胜气得脸红脖子粗，转头找帮手。

　　李圆圆咧嘴一笑，不吱声。这两人打嘴仗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奶奶之前被念叨这么些天，心里头火气旺得很呢。这回逮着机会，肯定要叨叨回去的。自己可不想做城门失火里的小池鱼，还是老老实实的趴着写作业吧。

　　到了选举当天，街上敲锣鼓的，各自拿着自己的家伙什，一早就咚咚咚锵的敲打起来。街上围着看热闹的人里三层外三层的，挤得水泄不通。李圆圆好容易才挤出人堆，跑到自家的小摊子那去。

　　街上锣鼓喧天，拉票的人也前后脚跟了过来。

　　前面俩人过来寒暄后，后面跟着的周全福也到了爷奶摆的小摊子面前。他笑呵呵的给李传胜递了根烟，客气道：“阿叔，吃根烟。”

　　李传胜也没推拒，笑着接下烟，跟他寒暄两句。

　　人走后，李圆圆急忙问道：“阿爹，你不会真要投票给他吧？”

　　李传胜眉毛一竖，扭过脸来，“我又不傻，投他弄么？叫他孙子更有底气打你？”

　　李圆圆嘿嘿一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道：“我看你跟他讲话这么客气，还以为你忘了来。”

　　李传胜拍了拍李圆圆的小脑袋瓜子，语重心长道：“这你就不懂了吧？人家好声好气过来，我总不能虎着脸把人赶出去？上次那事，既然人家赔礼道歉了，阿们这边就不能得理不饶人，最起码明面上不能，保不准哪天你就要用到人家来，还是客气些好。”

　　李圆圆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觉得自己是有些狭隘了。

　　拉票过后，负责投票的人，抱着一个投票箱过来挨家挨户的收票。说是投票箱，其实就是临时拿个方便面箱子，上面糊上一层红纸，再用毛笔写上字。

　　临到这儿，爷爷接过红纸，从小摊子上面拿起圆珠笔，刷刷的写上名字，折好，然后把票投进箱子里。

　　“阿爹，你刚才写的什么字？”李圆圆恍惚间好像看到了繁体字，好奇的问了句。

　　“名字！”李传胜想也不想的就答了一句。

　　李圆圆一噎，“……我知道是名字，但是写得好像跟我平时写得不太一样。”

　　“以前家里富裕，阿爸送我念了几年私塾，我写的是繁体字，跟你书上的不一样。”李传胜笑了笑解释道。

　　“阿爹，你真厉害！”李圆圆张大嘴巴惊叹，没想到爷爷还是个有学问的。

　　赵美娥嗤笑一声，“别听他吹牛逼，他上学时候不正干，叫家里头干活的去帮他写字，他去给人家割猪草，结果人家这暂坐办公室当领导，他搁农村当泥腿子。”

　　“哎呀呀，你讲这弄么？”李传胜被翻旧账，立马跳脚，别别扭扭的站起身，临时找个由头跑了出去。

　　看着爷爷落荒而逃的背影，李圆圆不厚道的笑出了声，难怪爷爷总念叨自己要好生读书，原来是他自己吃过没文化的亏。

　　“你不要学他，要好好干，以后学出来了坐办公室，风吹不着雨淋不着，比待在农村粗坦来！”赵美娥苦口婆心的叮嘱道。

　　“嗯！我一定好好读书！”李圆圆扬起头来，郑重的点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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