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九零日常》小桥流水飞红

14、发威

　　一放学，李圆圆就跟炮弹似的，咻的一下背起书包就往家冲。

　　“阿奶！阿奶！”

　　“叫什么？跟叫魂的样，我不搁这儿来。”赵美娥回过头，招招手道：“先把书包放下，等一时给我看着卖东西。这小孩子一多，我跟你爹就看不过来了。”

　　学校大门一开，小孩子就跟开笼放鸟似的，一窝哄的都跑了出来，李圆圆家的小卖店一下子就被围得水泄不通。

　　李圆圆看着里三层外三层的小屁孩，只好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过去帮着爷奶卖东西。

　　等人陆陆续续走完，李圆圆终于得了空说话。

　　“阿奶，你可听讲学校院墙要拆了？”

　　“看到了，弄么？”赵美娥反问道。

　　“那院墙要是拆掉，阿们这房子不就不管住了吗？你可去问，这房子外面那道墙可要拆？”李圆圆着急道。

　　“没事，我都问过了，这墙只拆西北拐子那边的老墙，阿们这边是后来建的新墙，不用拆。”

　　得了这话，李圆圆心头大石落地，“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又要搬地点了。”

　　“哎呦，出息的吧！”赵美娥好笑道。

　　“这星期六你可跟着我去你大娘家？”吃过饭，李圆圆正趴在小板凳上写字，就听赵美娥出声问道。

　　“去那儿弄么？”李圆圆停下笔问道。

　　“我这又收了一篮子鸡蛋，想给她送过去补补身子，另外摊子上面的东西也要进点个。你上次不是讲想买新衣裳吗？到时候我带你去老外市场跟州来商城逛逛。”

　　李圆圆点点头，“那你到时候叫我，我怕自己又睡过头。”

　　李圆圆想想自己那一柜子的衣裳就头疼，这时候大家伙的审美不知道是出了什么问题，实在不敢苟同。不是大红大紫，就是深蓝亮橙，可苦了自己这个黄皮子，穿这种颜色的衣裳出门，简直可以当辟邪的门神了。一个个都是花红柳绿的，衬得脸黢黑。

　　一周眨眼就过，大清早李圆圆刚醒，就觉得天又降温了。

　　窗外，小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四处流窜的凉风从窗户缝儿、门缝儿里透进来，吹得李圆圆打了个冷颤。

　　“今个天冷，你多穿一件衣裳。”赵美娥从衣柜里扒出去年的牛仔褂，递到李圆圆手里头，自己也拿了件格纹外套套在外边。

　　下雨天，出来的人少了许多，路上冷冷清清的。李圆圆穿着有些肥大的胶鞋，笨拙的跟在赵美娥的身边，跟她共打一把大黑伞。

　　车站的客车已经发动，奶俩个紧赶慢赶终于赶上车，然后一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车上人少，窗户又都开着，这次坐车李圆圆觉得好过许多，一路上边欣赏着窗外的雨景，边哼着歌，心情愉悦的下了车。

　　“阿奶，阿们先去逛街还是先去阿大娘那儿？”李圆圆问。

　　“先去进货，然后给你买衣裳，最后去你大娘那儿歇脚。”赵美娥飞快的理出头绪，然后拉着李圆圆往大市场走。

　　周末，大市场很是热闹，赵美娥生怕李圆圆走丢，一路上紧拉着她手不放。到了相熟的店里，飞快的订好东西，便又带着李圆圆从小路挤出来。

　　“先去老外市场还是去州来商城？”从大市场出来后，雨也渐渐停了，赵美娥边收伞边问道。

　　“去州来商城吧，老外市场都是从别处弄来的旧货，我不想穿人家的二道潮。”李圆圆想了想道。

　　“你还怪讲究来，小人精。”赵美娥拦了辆三轮车，把李圆圆抱上车后，就吩咐师傅往州来商城去。

　　州来商城说白了就是小商品批发市场，鞋服包包、零食玩具，还有一些手工艺制品，都可以在这里找到。有些大的档口只做批发，不做零售，只有一些零散的小档口，顾客才可以在那里挑挑拣拣，讨价还价。

　　赵美娥拉着李圆圆往里走，边走边交代：“这里边东西黑要价，等一时你要是看中什么东西不要吱声，就悄悄的跟我讲，然后我来还价，可知道？”

　　李圆圆乖巧的点点头，“嗯，好。”

　　想起上辈子，自己头一次和同学来逛街，真是被这儿的老板啄得眼青。明明就是很普通的一件衣裳，不过多些小设计，就敢要八十。自己毕竟初出茅庐，厚着脸皮还价也只还了二十，最后六十块钱买下，自己还美得不得了，以为赚了大便宜。

　　后来，佳钰也看中这件衣裳，自己又陪着她跟大姑过来买，结果大姑皱着眉头挑挑刺、欲买要走这些手段一使出来，那老板立马就降了价，三十块钱就可以打包带走。

　　李圆圆又气又笑，觉得自己就是个二傻子，后来再买衣裳就学会把家里人带上了，事半功倍。

　　逛了半天，李圆圆挑了件白黄相间的毛衣和一件水蓝色的薄袄子，经过奶奶战斗力十足的讨价还价，最终九十块钱拿下了全部。

　　东西买好，李圆圆迫不及待的换上新衣裳，美滋滋的同奶奶一块往大姑家走去。

　　刚进武装部巷子，就见地上七零八落的散落着些塑料框子和香蕉把子，隐隐约约的还有哭声从屋里传出。

　　李圆圆心里一紧，顿时眉头紧皱，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眼奶奶。赵美娥愣了一瞬，待反应过来，立马拉着李圆圆往屋里跑。

　　小院子里，高志成抱着披头散发跪坐在地上抹眼泪的李春梅，紧抿着嘴巴，脸色灰败的垂着头。佳钰则是抱着娃娃，耸着肩膀缩在门后头，眼睛里泪水打着转儿，要掉不掉的，惹人心疼。

　　“这、这怎么弄的？”赵美娥一进门，立马就急了眼，赶紧上前扶起李春梅。

　　“你俩个打架来？怎么坐到地上？你大着肚子哪能这样干，孩子还要不要了？”

　　李春梅见到赵美娥，心里面一酸，眼泪水一下就止不住了，“阿妈呀！我心里难过呀！啊啊……”

　　“姥姥！”高佳钰也跟小炮弹似的，立马就从门后头冲出来，紧紧的抱着赵美娥大腿。

　　高志成见老婆孩子哭成那样，心里难过的不行，气得一喘一喘的，偏自己又没本事出掉这口气，气急了抱着自己的头就往墙上撞。

　　“啊啊！我没用呐！”

　　“哎呀呀，那弄么子呀？”赵美娥被高志成吓了一跳，赶紧伸手把他拦下来。

　　“不要哭了！你俩口子光顾着哭，把小孩子都吓住了。尤其是你，春梅，你这怀着孕来，什么事也没有肚子里孩子重要哇，你这又是哭又是坐地下，可是想去医院？”

　　李春梅委屈的不行，一抽一噎的抹着眼泪，“阿妈呀，你是不知道呀，这隔壁的阿娇家，看着阿家生意好，争不过就想歪点子，三天两头叫她堂哥带几个小痞子来我这捣生意。

　　我怀着孕不敢动气，志成又是个外乡的，他们骂的他听不懂，打又打不过，我这白白憋着一口气搁心里呀，我难受呀！”

　　“哪个阿娇？搁哪来？”赵美娥一听，心里头火大的不行。

　　“就搁阿家后头那个巷子里头，门口堆着塑料筐子的。”李春梅抽抽噎噎的回答道。

　　赵美娥沉下脸，把李圆圆推到李春梅面前，“你把圆圆看好，我去看看到底是哪个，敢这么狂？”说完，扭头就往外面去。

　　赵美娥三两步就走到后边的巷子，到了门口，低头左右找了一圈，从地上拾起一根香蕉把子掂了掂，然后握在手里，雄赳赳气昂昂的走了进去。

　　“哪个叫阿娇？”

　　屋里头，一个白胖的女的跟一个精瘦的男的正低头吃着饭，见门口来了人，皱着眉头从屋里出来。

　　“我就是，你弄么？”那白胖女的环抱着胸，抬着下巴走了出来。

　　“我弄么？我打死你这个黑心烂眼的熊！”赵美娥话没落音，提起手里的香蕉把子就往阿娇的身上揍。

　　那女人一个不防，被香蕉把子打的正着，一下子就仰八四叉的栽倒地上鬼喊。

　　“啊呀——杀人了！”

　　“你个死熊，还不动手，就看着这老妈子打我可是的？”阿娇瘫在地上不能动，梗着脖子冲精瘦男人吼，吓得他一个激灵。

　　赵美娥瞪她一眼，然后抄起院里头的板凳就往那男的身上砸。那男的精瘦一个，个子比赵美娥高不了多少，赵美娥抱着长板凳一个横扫，就把那男的撂倒在地下睡着。

　　“妈滴个逼！叫你们看着阿家侬好性子就骑到她头上拉屎拉尿，叫你们欺负阿家女婿是外乡的，我今个打死你们这些黑骨头的熊，我叫你狂！”赵美娥提溜起长板凳，一下又一下的抽打在两个人的身上，打得他们鬼哭狼嚎。

　　“你个死老太婆，等阿哥回来搞不死你！”阿娇气得两眼发黑，一个劲的咒骂。

　　赵美娥冷哼一声，“造呀！来呀！反正我活够了，五十多岁的人了，怕什么？你哥要是搞死我了，就送他去号子里蹲着去，要是搞不死我，我就天天躺你家门口，讹也讹死你！”

　　赵美娥骂的正起劲，忽然门口来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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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