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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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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楚河被贬流放，天启城乃至整个北离的情势都变了，这变化或在明，或在暗，虽无人明说，但谁都清楚。
没有人敢在明德帝面前提起那位被贬的皇子，以及那位自刎在法场的王爷，那件事好似已经过去了，风波已定，却有暗潮渐起。
这一日风清日朗，萧羽来到了萧崇的白王府，笑道：“二哥封王多日，一直不得空来看看，今日一看，这白王府果真是气派不凡呐。”
萧崇道：“七弟来了就多留一会，吃了饭再走吧。”
“好啊，好久没和二哥一起吃饭了。”萧羽掀衣坐下，叹息一声，“这宫里没了二哥，没了六哥，父皇又整日郁郁寡欢，检查功课都严苛了许多，要是我也能早日封王出宫就好了。二哥，你也传授传授我让父皇高兴的法子呗。”
萧崇道：“你明知道怎样能让父皇高兴，又何须来问我呢。”
萧羽笑了笑，道：“我不比六哥天资过人，也不如二哥聪慧勤勉，父皇看到我不生气就不错了，怎么能高兴呢？哦，我想起来了，我有一样二哥和六哥都没有的东西……”
萧崇看不到，但也能猜到他此时的表情。臧冥在一旁看着萧羽面上笑意，感到有些不寒而栗。
“二哥，六哥被贬为庶人流放青州，你觉得父皇多久会将他接回来？”萧羽喝着茶慢悠悠道，“我猜，不出半年。”
萧崇道：“父皇之心难以揣测，我不知道。”
“二哥这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呢？”萧羽看着萧崇，道，“二哥，也不希望他回来吧？”
萧崇没有说话，萧羽继续道：“压在咱们头顶多年的乌云终于飘走了，你看，天空多蓝，日头多好，瞧着我都舒坦，气儿都顺了不少。”
萧崇喝了口茶，道：“反正我都是看不见的。”
萧羽看着萧崇，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萧楚河不在，二哥觉得你我，谁能坐上那个位置？”
萧崇放下杯子，淡淡道：“此事父皇自有决断，不是你我该想的。七弟，你有些太心急了。”
萧羽笑了起来，道：“二哥说的是，是早了些，可……”他靠近一些，压低了声音道，“若是等萧楚河回来，怕是就晚了。”
最后萧羽也没有吃了饭再走，臧冥道：“王爷，七皇子说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阴不阴阳不阳的，臧冥听不太明白，就像萧羽这个人给他的感觉一样。
“他这是在向我宣战。”萧崇一笑，又道，“其实也不算，我和他比起来没有任何胜算，毕竟我是一个瞎子。”
臧冥挠挠头，道：“可是七皇子更不可能，他那副样子……”
萧崇道：“臧冥，不要小看他了，他其实一直都很聪明。”
“可无论怎么看，都是王爷你更适合当皇帝……”
“臧冥。”萧崇打断他，淡淡道，“谁能坐上那个位置，只有父皇可以决定，我们能做的，只是让自己能够配得上那个位置，能够担得起天下万民。”
“殿下一定可以。”臧冥心中敬服，笃定道。
“在这天启城中，这样认为的人屈指可数。”萧崇平静道，“虽然希望渺茫，不过我还是想要试一试。试一试，我心中的君道。”
臧冥看着他，良久后才垂下视线，他知道，他一定可以。
尽管那是一个难以攀登的高位，尽管他是一个什么都看不到的王爷，但臧冥知道，只要他愿意，他一定可以，只不过需要比别人付出更多，而自己会一直追随在他身后，看着他君临天下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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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萧羽亦被封王，封号赤王，赐府邸一座，与白王府就隔了一条街。
臧冥一直觉得萧羽是个不堪大任之人，唯一比萧崇有优势的就是他能看得见，没想到他这么快也被封了王。
他本不明白萧羽那日所说，他拥有萧楚河和萧崇都没有的东西，到底是什么，这时他明白了，他有的是他的母妃，明德帝曾经无比宠爱的宣妃。
照常理来说一个帝王不会容忍妃嫔与人私奔还生下孩子，可明德帝忍了，他只是将宣妃禁于冷宫，吃穿用度皆没有亏待。萧羽虽然很多方面都比不上萧崇，但明德帝还是将他封王，将他抬到了一个和萧崇同等的位置。
这两位皇子的封王，让天启城中很多人的心思都产生了变化。
“王爷，赤王最近动作颇多，但大多只拘于一些下九流之辈。”臧冥扶着萧崇慢慢走，将最近打探到的消息说与他听，“天启城中各大帮派、赌场、青楼都有他沾手，与城中几位富豪商贾也有往来。”
“不能小看这些人。”萧崇道，“他们就是这天启城中的耳目，没有他们打探不到的消息。”
“可这些有什么用？”
“前阵子启香楼摔死一个姑娘，她是被拐来的，因不愿接客坠楼而死，你可知道这背后牵扯了谁？”萧崇叹了口气，“兵部侍郎余盛的公子，他是这幕后交易的东家，从中不知谋取了多少暴利，害了多少无辜百姓。萧羽知道此事却隐瞒下来，他握住了余盛的把柄，也握住了他的命门。”
臧冥明白了，这就是赤王笼络人心的手段，虽然阴毒却十分有效。
“可赤王是什么样的人大家有目共睹，根本不能和殿下比。”臧冥道，“何况我们有怒剑仙前辈。”
萧崇摇了摇头：“你想的太简单了，虽然如今宣妃避世而居，但她出身影宗，有一位师兄名叫洛青阳，人称孤剑仙，也是萧羽的义父。”
臧冥有些懵，没想到赤王背后竟然是那位名动江湖的孤剑仙，无他比起来，怒剑仙怕是都要落了下风。
“殿下，那我们该怎么办？”想走上那个高位，结交朝中大臣是必须的，可臧冥知道萧崇不可能用赤王那样的手段。
“我们也需要结交属于自己的人脉，只是可以更加光明正大一些。”萧崇道，“君子以同道为朋，小人以同利为朋，只有利益而无情义的同盟，不会长久的。”
臧冥点点头，又道：“我们现在去哪里？”
“去东园。”
东园是天启城中一处雅地，专供文人墨客雅集之用，臧冥想起昨日瑾玉来过白王府，让萧崇闲暇了可以出去走走，看来目的就在于此。
萧崇让臧冥不要表露身份，如同寻常人走进东园，选了一处僻静的亭子坐下。
“王爷，我们就在这里坐着吗？”臧冥看着不远处正在饮酒赋诗的文人士子，觉得他们就这么干坐着不一定能找到想找的人。
萧崇淡淡道：“不急。”
臧冥留意着那些人的言行举止，很快就发现这些人空有斯文外表，其实并没有多少文人风骨，吟诗作对也多是些靡靡之句，并不是他们需要的人。
不过他留意到了一个人，年轻书生模样，独坐一隅，与这场雅集格格不入，听到浮华的诗句和狂浪之言会皱起眉头，不屑得喝一口酒，手中落笔写着什么，写完便揉乱扔在一旁，起身离去。
萧崇忽然问道：“臧冥，你可看到了特别的人？”
臧冥想了想，道：“倒是有一个，只是我看不太准。”
“无妨，我相信你的眼光。”萧崇笑道，“这世上人有千万，有些不过一眼便成过客，有些却可心有戚戚。”
臧冥心有所感，走到那人方才所在之地，捡起他扔了的纸团，念给萧崇听。
文章国器尽琅玕，朝骑駸駸岁欲残。彩笔只宜天上用，绣衣偏称雪中看。
臧冥不太明白这诗的意思，但萧崇明白，微微笑了笑，让臧冥打道回府。
这之后几日他们都会来东园，没有人认出萧崇的身份，除非盯着细看，否则很少有人能看出来他是个瞎子，只当这是哪家的富贵公子，期间有几人被他的气度折服，欲来结交，都让臧冥挡下了。
那个书生并不常来，臧冥虽然奇怪萧崇为何不直接结交，但知道他定有自己的打算，便没有问，直到这一日那书生径直来到了他们面前，拱手一礼：“见过白王殿下。”
臧冥警觉握住腰间的剑，书生看他一眼，道：“小兄弟不必紧张，在下没有恶意，何况我一介书生，也不能光天化日对白王殿下做些什么。”
臧冥道：“你怎知……”
书生道：“殿下这一身贵气，不似读书人，更不像不学无术的富家子弟。内敛外秀气度卓然，而且目盲之人，在这天启城中只有一个。”
“很好。”萧崇笑了笑，“本王一直在等，你几时能看出来。”
书生道：“其实殿下初来东园我就看出来了，这几日踌躇，只是在说服自己罢了。”
“为何？”
“身为读书人饱读圣贤书，不思科举入仕之正道，而去攀附权贵，本非吾所愿。”书生道，“但我知道，白王殿下是明主，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亦是圣人之道。”
萧崇笑着点点头，起身道：“你叫什么名字？”
“学生，凌韶翰。”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看这篇文的小天使们，很少写同人，总是担心会崩人设剧情ooc，老是写了删删了写，目前也有另一篇原创文想尽快完结，所以这篇会写得比较慢，还请原谅_(:з」∠)_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