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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必杀 ...

  •   六月十三,经三司会审,于朝堂上宣中书令卢哲残害忠臣、任人唯亲、独揽权势、收受贿赂等二十五条大罪。帝大怒,下旨抄家,得白银八千万两。
      而值得一提的是,东陵每年的税收不过七千万两。陛下登基区区几年,国库匮乏,中书令却整整贪污了东陵一整年的税收。
      更有趣的是,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卢家倒了,带出不少与中书令同流合污的大臣。
      六月十三,廷议凌迟处死卢哲。然皇后娘娘脱簪请罪于后宫,求陛下网开一面。
      最终,在皇后和平阳王的求情下,赐卢哲狱中自尽,卢氏其余子孙,流放三千里,终身不得回京。皇后虽免连坐,但御前失仪,暂时禁足长乐宫。
      树倒猢狲散,朝中一时人心惶惶,之前中书令一党皆四处求人托情,寻求一线生机。首当其冲找的就是陛下义兄平阳王。
      然而平阳王却因当初夫人受伤一事,近来一直住在宫中,外人不得见面。
      原本已是死局,可峰回路转,听闻平阳王向陛下进言应避免案件扩大,有人伺机报复,需妥善做好案后处理,陛下采纳谏言,发布上谕,宣卢哲一案就此结办,不牵连百官,以安朝臣之心。
      顿时,普天同庆。可是终归是有些人不大高兴。
      江澈端着尚有余温的汤药,看着背对着他躺着的白锦,说:“心里不痛快也不能拿自己出气,起来吃药。”
      白锦装作没听见,闭目假寐。
      江澈站在床边看了她一会,突然伸手直接将被子盖过她头顶,然后连人带被子抱了起来。
      突如其来的黑暗和悬空吓了白锦一跳,立马开始挣扎,然而隔着一床被子什么都施展不开。
      江澈抱着她走了几步,然后放在了椅子上。
      白锦手刚得空就将被子扯下来,看着江澈似笑非笑的表情,直接将手中被子当做武器扔了出去。
      江澈伸手接住:“闹脾气也得先吃药,你不是说你伤口还疼吗?”
      本就是些皮肉伤,如今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但是不知为何白锦还是看上去虚弱至极,日日昏睡,江澈心疼,因此一腔怒火迁怒到沈墨和白婉身上。沈墨有苦说不出,只能朝着下人发怒,并且已经许久没有来见他们了。
      白锦嗅了嗅,然后立马将药推得远远地:“等会再喝,我且问你,你为何要帮卢家人求情,你明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
      “你不是已经放下了吗?”
      “我……”白锦摆手:“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当真希望卢家满门抄斩,连带着朝中一半的官员都深陷其中吗?”
      白锦被江澈说的有些迟疑,但还是别过脸小声说:“那又怎么样,是他们自己自作自受。”
      “嗯,你确定?要是你真是这样想,闹得东陵朝堂人心惶惶,你便满足了。”
      白锦绝非那种无辜牵连别人的人,她认定了一个人,就是一个人,她将卢哲视作仇人,那该死的就只有他一个人。现在不过是迁怒而已,毕竟这些人虽然没做过什么对她白家不起的事,但是说到底也无甚益处。
      被江澈这样戳破心意,弄得白锦有些不好意思,乖乖将药吃完把碗塞给他:“刚才听见沈墨叫你有事,你去吧,不用在这里陪着我?”
      “无事,我再陪你睡一会。”
      “可是我不想睡了,你去做你的正事,我休息一会出去走走,再待下去恐怕就要长毛了。”
      江澈也不强求:“那好,你小心着些,别走丢了。”
      白锦翻了个白眼,心想她从出生就在这地方长大,怎么还能够走丢,还正当她是傻子不成。
      如今没了卢哲,沈墨似乎又开始亲近江澈,左右朝堂之上还是需要有人帮他收敛人心,既然卢哲靠不住,那也就没有留下的必要,早早铲除了,给有能耐的人腾位置。
      白锦解开衣服看之前留下的伤口,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这宫里面的良药就是多,小伤小痛不在话下。
      她穿好衣服出门却被宫女拦住:“夫人要去哪?”
      “我随便走走。”走了几步却发现宫女一直跟着自己,好奇地问:“你跟着我做什么?”
      “陛下有令,夫人伤势未愈,要奴婢们小心照顾着,切不可怠慢了。”
      “那你也不需要这样寸步不离的跟着我吧。”
      宫女低着头不发一言,但是显然有这个意思。
      白锦可不想自己走到哪里身后都跟着一只小尾巴,打发她说:“我只是想去太液池走走,等会就回来,这样吧,你呢在这里等着平阳王,若是等会他回来了,你就去找我。”
      说完还没有等宫女回应就转身疾步离开,等宫女抬头叫她已经走出宫门。得到她吩咐的宫女也不敢随意走动,只能在这里等着,祈求平阳王早些回来。
      白锦暂住的地方离太液池不远,但是她的目的地却是穿过太液池之后的长乐宫。
      如今沈墨让白婉在长乐宫闭门思过,这地方也从门庭若市变成了门口罗雀,冷清极了,白锦在宫门前走了两圈愣是没有人上前阻拦。
      只是这大门紧闭,确实不好进去。
      白锦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像之前一样从宫墙上的破洞里面钻进去。
      她不费什么力气就到了正殿,推门进去就被迎面扔来的茶壶险些砸中。然后听见一阵责骂声。
      “都死到哪里去了,连你们都敢怠慢本宫了不成,等本宫出去之后,必然让陛下将你们都斩了。”
      不用说,这必然是白婉。
      白锦躲开那片碎片走过去,看见白婉坐在内殿,还穿着单衣,披头散发的坐在梳妆台前,全然没有之前的半分雍容华贵。
      白婉知道有人进来,本以为是宫婢,正欲再骂,抬头却见是白锦,顿时仿佛针扎一般起身,目光警惕看着她:“你你你,你怎么进来的?”
      白锦见这么大的动静都没有人来,也松了口气,有闲心和她调笑:“自然是有路我才能进来,在宫里住了一段时日,还没见过姐姐,这样似乎不大好,所以我今天特意来看看你,之死姐姐看起来不大好。”
      算起来,白锦有十年没有叫过白婉一声姐姐了。虽说白婉自小就养在长乐宫,与白锦一般长大,幼年时带着她玩耍,当时白锦年幼,还真的奶声奶气叫她一声姐姐。只是后来三番四次这个人抢自己风头,让白锦渐渐疏离了她,后面甚至因为几次冲突干脆成了敌人。
      还记得当时慕容皇后对此很是忧心,几次劝说白锦无果,最后只能作罢。如今看来,只是母后太过心善,没有瞧见这个自己养大的孩子一直将她视为敌人。
      如今这样的境况,白锦却能笑吟吟地叫她一声姐姐,让白婉胆寒不已,连连后退,直到退无可退:“你才没有这么好心,说,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白锦收敛了笑容:“既然姐姐如此直白,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我来,当然是要报仇的,白家,慕容家,这么多的血债,不能就这样完了。”
      白婉被白锦脸上的表情骇住,转身欲逃,却被白锦一把扯住,拿起桌上的烛台一下将她打晕过去。
      白婉意识的最后时刻,只看见白锦手持匕首朝自己走过来。
      这个时候动手再好不过了,白锦手持匕首,在白婉心口上比划了一下,找准最好的位置,但是却没有下手。
      倒也不是顾虑什么情谊,只是白锦从来没有真正动手杀过人,拿刀的手免不了颤抖。
      最后挣扎一会,白锦还是扔开了刀,拿白婉的几件衣服卷成绳子将她绑了起来,然后去敲响了长乐宫婢女的屋门。
      长乐宫如今近似冷宫,宫人也懈怠不少,这个婢女似乎才刚刚睡醒,没好气地说:“谁啊?打扰人睡觉。”见是白锦,才赶紧正色道:“夫人,你怎么会在这里?”
      白锦浅笑:“我怎么在这里的不重要,你现在去御书房,叫陛下和平阳王来此,就说我与皇后有急事找他们。”
      宫女一脸不情愿:“夫人或许不知,陛下有令,若是无甚要事不许长乐宫打扰他。”
      “这样啊,但是我和皇后真的有生死攸关的重要事找她,你就去告诉陛下,若是他来迟了,就见不到皇后娘娘了。”
      宫女大惊失色,没想到自己不过是偷懒了一会皇后竟然就出事了:“皇后娘娘怎么了,可需要找太医?”
      “不需要,我再说一次,你立马,给我去把陛下找来。”
      这下宫女可不敢耽误,立马就走了。
      折回正殿,白婉已经醒了,不安地在地上蠕动身子。
      白锦道:“你醒了?”
      白婉听见她声音便觉得不安,勉强想要坐起来但是却无能为力。
      白锦好心上前让她坐正,拿过匕首在手中把玩:“你说,我要不要干脆些给你个痛快算了?”
      匕首锋利,映着白婉面色更加苍白:“你要是敢做什么,信不信碧玺不会放过你的?”
      白锦但是一脸坦然:“无所谓了,反正我都死过一次,再来一次也无妨,说不定还能借尸还魂呢,倒是你,就不一定了。”
      白婉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你为什么要来找我,你要是报仇,去找沈墨啊,我和你同样姓白,大夏灭国,与我有何干系?”
      “你也知道你姓白。”白锦拿着匕首对准白婉:“国破家亡,你却在仇人身边出卖亲人谋取利益,为了你的前程,不惜毁了白家所有血脉,当初你与你舅舅做的好事,还真当我不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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