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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聘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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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放在平时,白锦听到这样的话必然是要和慕容煦急的,但这次却出乎意料的沉默不语,慕容煦也觉得好奇,问道:“怎么不说话了?”
“我只是觉得,表哥说的不错。”
慕容煦淡淡一笑:“你难得能听我一句劝,这也很不错了。江澈好则好已,只是毕竟和沈墨接触太近,若是事败,他会不会站在你这一边还不一定,我还是那句话,有机会你就离开京城,去找顾先生,从他手中拿回属于你的东西。”
看白锦一直低着头,估计着慕容煦说的话也没有听见,慕容煦叹了口气:“罢了,你这脾气比驴都倔,我是管不了你了,我走了,你好自为之。”
“等一下。”白锦叫住慕容煦:“不知道表哥对于沈瑶的事到底是怎么看得?”
慕容煦没有转身,只是似乎轻笑了一声:“我和她之间的事,从来都不是我们说了算得。”
说完这句话,慕容煦便离开了雪雁斋。
白锦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沈墨那是什么样的人,当年能留慕容煦一命已经是难得开恩,还将他困在宫中孤独终身,如今绝对不可能让沈瑶和慕容煦有所接触。
这事沈墨不知道还好,如果知道了,沈瑶倒是无妨,只是恐怕慕容煦性命不保。
白锦也是忧心忡忡,不过还是带着一捧桂花回到了流光宫,问宫女借来了小厨房。
其实白锦厨艺可以说是糟糕的不能再糟糕了,这桂花糕还是她后来闲来无事自己鼓捣出来的,勉强能够入口,也就沈瑶给面子每次都吃很多。
这许多年不做估计都生疏了,只是希望沈瑶可以不嫌弃。
白锦端着一碗自认为香糯软甜的桂花糕回到了主殿的时候,沈瑶已经醒过来了,只是耷拉着脑袋坐在床边发愣。
白锦看得心疼,上前摸摸她的头:“睡醒了,可饿了,我弄了些东西给你吃,看看合不合你的胃口。”
沈瑶看都没看,扭过头直接说:“不合胃口,你端走吧。”
白锦不满地说:“我好歹做了这么长时间,你看都没看一眼就让我端走,太伤心了吧。”
白锦不由分说拽着沈瑶从床上离开,将那盘桂花糕放在她面前,但是沈瑶依旧是看了一眼,垂着双眸说道:“桂花糕只有我嫂嫂做的才好吃,我不要吃你做的。”
白锦啧了一声:“你这孩子,怎么这么难伺候,什么时候还添了个挑食的毛病。”她也不好强求,便将盘子推到一边:“罢了罢了,你不喜欢吃,不吃就好了,反正雪雁斋的桂花花期就那么长,这次没了,估摸着等我想再给你做就要等明年了。”
犹豫再三,白锦斜着眼看着沈瑶还是伸出了手,掰下一小块桂花糕尝了尝,像猫咪吃食一般细细咀嚼,然后皱着眉说道:“一点都不好吃,你如果拿着个给我义兄吃,义兄会连盘子带你扔出去的。”
“哎,别这样误会你义兄,虽然他脾气差了点,但是还不至于对我动手。”
“哼。”
虽然沈瑶嘴上不喜欢,但是还是一口一口地吃着,白锦就托着腮看着她吃东西。
外面有宫女敲门而入,端着一件衣服放到沈瑶面前:“长公主,尚衣局给你做好了骑装,你看看合不合适?”
沈瑶没什么兴趣:“放那吧。”
“是。”说完宫女就识相退下了。
白锦摸了摸那骑装,针脚细密,做工精细,她问沈瑶:“这马上就入冬了,做骑装作甚?”
沈瑶看上去神情恹恹的:“还能是因为什么,你没听见吗,北齐使臣也已经进京了,正好赶上了秋猎,皇兄打算让我一起去,看看两国王子谁合心意。”
“原来是这样,那公主可要好好准备。”
沈瑶瞪了白锦一眼:“你都看见了,还打趣我,诚心想看我笑话是不是?”
白锦赶忙求饶:“可不是,我可没有这样的想法,你别误会我,说起来公主可想好给这两国出什么难题了?”
“没有,一国之主,能有什么是他办不到的。”
白锦并不赞同这样的话:“这可不一定,办不到的事情多了。公主之前不是问陛下要过天上的月亮吗?陛下可给你摘下来了?”
沈瑶并不是个省心的,跟了白锦之后越发胡闹,有一次沈墨惹她生气,她就要沈墨摘下天上的月亮给她赔礼道歉,着实让沈墨头疼了好一段时间。
不过提起这段经历,沈瑶脸色不大好:“最后是义兄不知从何处随意找来一颗鸡蛋大小的夜明珠搪塞给我,还和我说这就是月亮,若是我不信就自己上天去看,气得我半死。”
这也当真是江澈能够干出的事,白锦掩唇轻笑,然后给沈瑶出主意道:“那就好了,你可以问他们要聘礼啊,一两清风二两月,三两星星四两雪。正好一斤,换我东陵千金难求的金枝玉叶,算他便宜了。”
“这东西,当真有人能找到吗?”
“找不到才是对的,若是找到,你就要嫁了。况且,你话又没有说死,他们若是这么死板,怎么能是良人呢?”
不得不说,白锦出馊主意当真是一绝,两人一拍即合,虽然白锦没办法让沈瑶嫁给心仪之人,但是起码让她不至于所托非人,也是好的。
但是她这举动落在江澈眼里,就是另一重意思了。
她回去后,江澈问的第一句就是:“你为何一进宫就和皇后起冲突?”
白锦挑眉:“怎么,皇后又去找陛下哭诉了?”
“你似乎对皇后不满?”
“没有。”白锦很是嘴硬。
江澈毫不留情地戳穿:“你以后还是不要撒谎了,被人说破了多尴尬。”
白锦斜睨了他一眼:“除了你,也就没人这么直白了。”
江澈不和她多做纠缠,不动神色地转了话意:“今日进宫陪长公主做什么了?”
“弹琴,赏花,吃桂花糕。”
“然后,你就把皇后招惹了。”
一提她白锦就炸毛:“能不能不提皇后了,你不是问我公主吗?公主很好,心情很好,精神很好,过些日子就要去参加秋猎相亲了。”
“这倒是难得,之前陛下和她说过几次,每次一说她就闹脾气。”
白锦不以为然:“这很正常,毕竟谁都不愿意和一个陌生人莫名其妙共度一生。”
江澈看了白锦一眼:“那你呢,那你当初为什么愿意嫁给我,我们之前也是陌生人,别和我说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没那么听话。”
白锦深吸一口气,勉强扯出一抹笑:“这还不简单吗?你可是平阳侯啊,天下多少女子都心仪你啊,我又是那样一个处境,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人卖了,所以无论怎么看,嫁给你都是我最好的选择。”
“你这么蠢笨,对自己的婚事倒是算计的清楚。”
很多人都说过,白锦并不是一个聪慧之人,只是不好当面说她愚笨罢了,除了江澈。
白锦自己何尝不清楚,有时候想想,愚笨也没什么不好,母后便是因为太聪明了,聪明的察觉到父皇对她的冷漠,才孤苦伶仃地在长乐宫熬日子。
白锦满不在乎地耸肩:“罢了,反正在你嘴里我就没有一点好的,我大人有大量,不和你计较了。”突然白锦又问道:“你可知道北齐这次来是为那位王子求亲?”
“三王子,元晧。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好奇而已。”
白锦原先本就怀疑,现在看来还真是此人,这可是个老熟人了。当初尚不到弱冠还来过大夏,为他哥哥求娶当时的嫡亲公主——白锦。
但是白锦年龄尚小,夏帝便提议换白婉嫁过去。本来这也是一段良缘,只可惜白婉不愿意,一哭二闹三上吊,还没怎么夏帝就心软了,最后只能另择皇室贵女。
现在想来,估计当时白婉就和沈墨私定终身也不一定,只是瞒着所有人罢了。
江澈想了一会说道:“元晧和长公主年纪相仿,人品端正,是个不错的选择。”
“只是长公主不愿意,她有自己的心上人,除了他,谁都不嫁。”
江澈蹙眉:“到底还是年纪太小,不知轻重。”
白锦细细琢磨江澈这句话,最后笑了出来,江澈不明所以,问道:“你笑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侯爷当真是个好哥哥,才会把长公主一直当着孩子一样宠,只是估计长公主并不会承你这份好意。”
“那心上人,就那么重要吗?”江澈似乎不能理解,喜欢便喜欢,远远看着就好,为什么非要在一起。
白锦答道:“世上之人千千万,能碰上就是缘分,能心动那便是缘分不浅。有的人一辈子都不会有怦然心动的对象,好不容易遇见了,就这样放弃,不觉得遗憾吗?”
“你之前也有过心上人?”
白锦轻笑一声:“不算心上人,为色所迷而已,白白搭进去我不少好年华。”
“后来呢?”
“后来,就死了啊。”
是我死了,带着所有的一切悸动一并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