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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骄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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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澈这莫名其妙的一问着实让白锦吓得不轻,愣了一下问道:“你和我说这个做什么?”
“你不关心吗?”
“……我应当关心吗?”
江澈收回目光,看着自己的手说道:“无事,只是之前见你与长公主说过话,以为你们关系不错,所以告诉你一声罢了。”
“我与长公主并无深交,长公主的婚姻大事也轮不到我管。倒是侯爷,真的愿意让长公主就这样嫁了一个她未曾谋面的人吗?”
江澈起身:“这事不需要你管,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是了,早些休息吧,今天你也累了。”
其实白锦是很想问问白日里江澈为何会如此失态的,但是到了最后还是没有问出来,多说多错,还是不说的好。
江澈自小长在襄王府,与沈墨一道长大,自然和沈瑶也关系匪浅,所以当沈瑶会因为联姻一事来求江澈的时候,白锦并不意外。
只是当江澈让人叫她一道过去的时候,白锦着实想不通江澈此意何为了。
“侯爷……”
白锦叩门而入,尚未出口唤人,便被迎面扔过来的一个茶壶险些砸中,幸亏白锦躲得及时,不然估计就要被毁容。
她听见江澈在里面斥责道:“你发脾气就发脾气,摔东西是做什么,和谁学的这样。”
“和她学的,都是和她学的,你有本事就找她去说理啊。”
白锦探头一看,果真是沈瑶,这姑娘什么都学不好,学摔东西倒是学的有模有样,白锦无奈地摇头,对沈瑶说:“公主这是在发什么脾气,谁惹你生气了。”
沈瑶对白锦向来没什么好脸色,尤其现在正在气头上,斜睨了白锦一眼冷哼一声说道:“要你管,你算什么东西。”
“公主,刚才你险些伤人,道歉。”
江澈这人啊,唯一的一点好处就是过于正直,不过这次正直并不是在约束自己,而是维护,白锦还是挺高兴的。
事实证明,尽管江澈并不是沈瑶的亲哥,但是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骨子里面还是带着畏惧,所以沈瑶即使满脸写的不情愿,还是会对白锦很大声地说一句:“对不起。”
而对于这个一向嘴硬心软的姑娘,白锦也不知如何好,只能笑着摇头道:“没关系。”然后问道:“长公主为何又发这么大的脾气,是谁招惹你了?”
“与你何干?”
“咳——”
江澈看了沈瑶一眼,沈瑶立马转口说道:“还能有谁,皇兄,还有义兄,没有一个疼我的,想着将我卖了换城池钱财,我告诉你,我是不会去和亲的。”
“国家大事,岂能任由你儿戏。”
“我自小到大肆意妄为了那么多次,为何就这次你们不许。北齐那是什么地方,一群蛮人,岂能好好待我,即便是南梁,尹氏做的那些龌蹉事天下皆知,将我嫁过去,倒不如赐我一条白绫来的妥当。”
沈瑶说的没错,这北齐可不容小觑,是马背上打来的江山,习俗这些与东陵相差甚远。而南梁,皇室内斗争严重,如今南梁皇虽所诞生子嗣甚多,但是能存活于世的却寥寥无几。否则也不会让尹玄一个刚刚及冠的十八王子来商讨两国联盟之事。
“你认为呢,如何是好?”
江澈突然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白锦,问道:“此次和亲,你觉得是否妥当?”
白锦没想到江澈会突然问她,眨眨眼惊诧地问:“你在问我的意见?”
“不然呢,我叫你来做什么,当花瓶吗?”
虽然此人说话当真是不中听。但是毕竟问到了自己,白锦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那敢问侯爷,此次和亲,是为了什么?”
“为两国联盟,共御外敌。”
“那此前两国可有战事?”
“东陵建国不足十载,少有战事,更未曾与他国起争执。”
白锦点点头:“即无战事,便无胜负,那凭什么就要让我们的公主嫁出去呢?”
“奏折上说是倾慕长公主。”
白锦尚未出口,沈瑶就先怒了:“谁要他倾慕啊。”
白锦拦住沈瑶:“公主稍安勿躁,这话不过是托词,你自小养在深闺,倾慕这话我反正是不信,不知道王爷信不信?”
江澈摇头:“不信,可是那又如何,有时候两国联姻,并不需要有这么多的理由。”
白锦看向沈瑶,问道:“公主当真不愿意再两国之中择取夫婿?”
“不愿。”沈瑶回答的很是坚决。
“为何,且不说那日里见到的尹玄王子是一表人才,听闻北齐几位成年的皇子也是不差的,况且依着公主的身份,无论嫁给谁,都是一段好姻缘。”
沈瑶有些不耐烦:“我就是不愿意嫁给他们。”
“莫非公主已心有所属?”
这下沈瑶倒是没有很快的回答白锦。白锦原本只是随意一问,见沈瑶如此反应倒也奇了,不敢置信地又问了一遍:“还真的有啊?”
江澈也看向沈瑶,难免放软语气说道:“长公主若是真的心中有倾慕之人,陛下会答应的。”
岂料沈瑶竟然涨红着脸连连摇头否认道:“没有没有,怎么可能有呢,我自小接触的外男少之又少,是不可能有的。”
沈瑶说得很大声。似乎想要用这种方式来让白锦和江澈相信,但是白锦却越看越觉得这个像是真的。
但是沈瑶既然不说,白锦也没有办法,只好说道:“那既然公主之心如此坚决,我只有一招了,公主回头可以设一难题,比文比武皆可,赢的人方可迎娶公主,若是无人能解出难题,那公主自然不需要嫁人了。”
“什么难题啊?”
白锦笑道:“这个就要公主自己去想了,反正只要难得天上有地上无,除了你之外没有人知道答案就好了。”
估摸着是觉得白锦说的有些道理,不过沈瑶看着江澈还是有些迟疑:“这样……可以吗?”
江澈意会,头也不抬地说道:“到时候我会和陛下说清楚的,陛下想必也会理解。”
沈瑶这才高兴起来,喜笑颜开地握住江澈的手撒娇道:“多谢兄长了。”
沈瑶走后,白锦看着江澈面前桌子上的那张地图,问他:“侯爷还真想要让长公主去和亲吗?”
“她是公主,万民供养,这是她应尽的责任。”
白锦摆摆手:“停停停,我不要听这些场面话,我只是想要问问侯爷,作为一个兄长,真的愿意看着自家妹妹嫁到那么一个偏远之地吗?”
江澈沉默一会,最后还是摇摇头。
白锦复又问道:“既然如此,那为何侯爷不自己想办法帮她,难道侯爷不愿意让公主嫁给自己的心上人吗?”
“她那个心上人,这样遮遮掩掩的,必然不是什么光彩之事,恐怕并不是可以托付终身之人。”
白锦挑眉:“人这一辈子,活的就是个逞心如意,以后就算是后悔了,也是她的选择。若是这次为了两国利益便将她牺牲了,以后不管过得好不好,恐怕长公主都会怨恨你和陛下的。”
“你倒是关心她?”
白锦打量地图的手微微一怔,从心底里她自然是在意沈瑶的,这是她前世最后一段时间唯一的挚友,从很小的时候便带着,看着她长成现在的模样,和当年未出阁的自己如出一辙。白锦自己便没有落得一个好下场,自然不想沈瑶再重蹈覆辙。
白锦故作漠然地说道:“她毕竟是长公主啊,是一国的荣耀,自当有些骄傲,不应视作货物随意置换的。”
前世白婉三番四次挑衅白锦,让白锦很是气恼,便想着使些阴狠手段让白婉出丑。
原本只是后宫女子常用的手段,算不得什么,但是在母后知道后,却是狠狠责罚了白锦一顿。
白锦很是不服,抽噎地问道:“她都如此待我了,我还要一直以德报怨吗?”
母后狠狠打了她手板,告诫道:“记住,你是大夏的嫡公主,是父皇母后唯一的子嗣,你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代表着大夏的脸面,你便应当是体面光彩,手中不能沾血的。”
小白锦哭哭啼啼地回答:“可是她欺负我,在那么多人面前败坏我的名声?”
母后依旧不松口:“那是她的事,她愿意如此做是母后没有教导好,只要你拿出证据,母后必定按照宫规处置她,而不是让你使这些下作手段残害姐妹的。你可记住了?”
“记,记住了。”
母后教导她,一国公主,理应有自己的骄傲,有自己的骨气。
到了最后,白锦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记住这教诲,若她记住了,国破时便应当以身殉国,而不是任由人欺辱,最后让沈墨在白氏已经残破不堪的名声上再抹黑。
若是没有记住,嫁人后白婉勾结后宫女眷明里暗里给她使绊子,白锦都置之不理,硬撑着自己所谓的骄傲,也不知是做给谁看的。
江澈见白锦出神问道:“你在想什么?”
白锦回过神来,随口扯谎道:“无事,只是觉得长公主和我很像,却比我幸运的多。”
“何出此言?”
“你看啊,我两呢出身都不差,自小也是别人护着无法无天,只是长公主前半生无人庇护,我后半生孤苦伶仃,有点家业都要靠自己争。你看多可怜。”
其实那日里白婉没有说错,白锦眉眼间少有欢喜,想是白泫失踪后忧心不少。
江澈看着白锦,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以后我帮你争就是了。”
“啊?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