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丽如你》对9当歌

46、狂欢01

　　草地音乐的当天是一个星期六。这个星期六正式宣告大学城考试季的结束和假期的来临。
　　星期六的早上，太阳公公笑眯眯地看着楚玲一脸焦虑地在后台走来走去。
　　“这是什么猪队友啊？啊啊啊啊啊！”楚玲抓狂，社长蒋渊文和他亲亲爱爱的白文蕊居然买了机票连夜出国度假了。
　　“啊！她不是摔骨折了吗？她不是打着石膏吗？她！她！她……”
　　动漫社猪队友付安才一脸同情地看着楚玲：“小楚玲，这个走秀是蒋渊文还顾敏生的人情，有点煞笔，老白一开始就不想参加，她还威胁蒋渊文说逼迫她参加他们就分手……”
　　“然后，嗯，其实是渊文出的主意……”付安才推推眼镜，“怎么，你不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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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玲：“马后炮，你早干嘛去了？”
　　“谁让你忙着期末考，不是你自个儿说的，考斯期间请勿八卦吗？我们为了这事儿已经□□争了好久好久了，就快要政变了……”付安才一脸无辜地辩解道。
　　楚玲：“我不听我不听，你们都是大坏蛋……”

　　“小楚玲，没你想象中那么夸张啦。”郁静走过来，帮楚玲把头发梳理了一下，“就是比较沙雕，但也是我们联合动漫社大放异彩的时候了！”
　　郁静长相是比较娇小可人的那种，娃娃脸配上一个甜甜的微笑，非常洛丽塔。
　　但是用一张这么可爱的脸空口说这么瞎的话真的好吗？楚玲在心里面小声嘀咕。
　　“那么，我们到底穿那几件衣服？怎么表演？”楚玲终于说出了长久以来的忧虑。
　　“这个……”郁静噎了一下，“你知道，我们经费短缺……”
　　“所以？”
　　“所以……”郁静仿佛下定了决心，“所以，我们只能听顾敏生的安排，服装也是有他提供。但是顾敏生，似乎忘记了我们……”
　　郁静陷入了沉思。
　　“所以？”
　　付安才把脑门深深地埋进了肩膀里面。
　　“所以……”楚玲深吸一口气，“并不是像你们昨天跟我说的，你们已经都走位好了，只需要我打酱油。”
　　楚玲继续吸一口气：“所以，不止没有彩排过，连衣服都没有？”
　　楚玲再吸一口气：“所以，蒋渊文和白文蕊就这样逃走了？剩下我，和你们两个猪队友？”
　　“还有我……”角落里弱弱地传来一个声音，动漫社仅剩的另一个小可怜梁心怡弱弱地伸出手。
　　“三个猪队友。”楚玲改口道。
　　梁心怡想要辩驳，但是看到大佬们脸色有异，又缩了回去。
　　“当我没说……”
　　……楚玲觉得再不呼吸，她就要窒息了……
　　呼……

　　程绮予抱着一摞衣服推门进来，理工大出借了体育馆的一楼给演员和工作人员作为后台。
　　“怎么愁云惨淡的？”程绮予看见楚玲，很是开心，随手将衣服放在桌子上，走过来坐在楚玲身边，“我玲玲也要表演吗？是什么？”
　　“是沙雕，是傻瓜，是万众瞩目的小丑！”楚玲哀怨地看着郁静和付安才。
　　郁静和付安才大眼对小眼：“我觉得我们还可以抢救一下的。”
　　“抢救个屁。”楚玲忍不住指着两人的脑门，“猪队友，猪队友。我是怎么会想要加入这个沙雕社团的？”
　　“大概是因为爱情吧。”郁静严肃地说，看见程绮予抱进来的衣服，眼睛一亮，“程美，这个是我们的服装吗？”
　　“服装？是顾敏生托人从市文工团借出来的。”程绮予解释道，“是你们用的？”
　　“嗯嗯嗯嗯嗯嗯，你真是人民的大救星！”梁心怡露出激动的神情，冲了过来，“让我看看我们的服装……”
　　话音戛然而止，“为什么是这样的？”梁心怡五雷轰顶，她呆若木鸡地茫然着。
　　“我是进错了片场了吗？”梁心怡从内心发出深深的哀叹，“是我今天的起床方式不对吗？”

　　顾敏生推门进来。
　　“早啊，大家来的好早呀，哈哈哈。”顾敏生尬笑了几声，发现没有人感到愉悦，尴尬地摸摸自己的鼻头。
　　“呃，蒋哥和老白呢？我来给你们讲讲你们今天的流程。”
　　“沙巴。”
　　“不，我问的是蒋哥和老白，他们又睡懒觉了？”顾敏生的耳朵自带过滤器。
　　楚玲看着他的傻样儿不由得摇摇头，理工大这是没人了吗？让这样一个傻子当音乐节的总策划和导演？
　　“沙巴。”楚玲再次重复了一遍，抬手看看手表，“应该已经在沙滩上晒太阳了……”
　　“什么？！”顾敏生一万点暴击，“他们怎么敢！”他的脸因为不可置信而扭曲，“他们怎么……”
　　顾敏生随即想起什么，站起来握住楚玲的肩膀：“所以，你们社团还有几个人参加？”
　　程绮予不动声色地掰开顾敏生扶着楚玲的手，让他们之间保持了一个合适的距离。
　　楚玲竟然一瞬间涌出了一阵欣慰，觉得自己还不是最沙雕的那个。本来嘛，最沙雕的是眼前这个。
　　楚玲朝着众人努努嘴：“如你所见，就我们四个。”
　　“天啦噜！”顾敏生绝望，“我要跟他们绝交，我要跟他们恩断义绝，我要……”
　　“别你要了，你这是开玩笑嘛？”梁心怡将手里的服装抖出来给顾敏生看，“为什么有这些兵马俑的衣服？我们是要扮演兵马俑吗？我拒绝。”

　　哪怕是最乐观开朗的郁静，此时也绷不住了：“兵马俑？顾敏生你疯了吗？”
　　顾敏生掩面：“他们明明答应我的……程绮予！”顾敏生忽然发现了救命稻草一样，随手拽着程绮予的衣角，“你一定要帮我，一定要！呜呜呜呜，为了这个音乐节我已经呕心沥血了，我拼着专业课不及格的奉献在用生命办这场音乐节啊，你看着我这么辛苦，你一定不忍心的……”
　　喂喂喂，关我家绮予什么事情？楚玲有点不爽。

　　程绮予看着那衣裳，看着身边的楚玲，她心思一动。

　　***
　　万众瞩目的大学城草地音乐节，将在下午六点钟准时开始。五点半的时候，偌大的理工大体育场已经熙熙攘攘坐了五六成满。操场的正南方早就支起了巨大的舞台，巨形灯柱强光照耀。
　　后台紧张忙碌，梁心怡和庆岚穿着古装汉服仙气十足。
　　庆岚：“顾敏生我告诉你，我这可是卖程绮予的面子，要不然，就凭你？”
　　顾敏生：“是是是，大佬，我知道了，小人跪谢。”
　　庆岚和梁心怡需要跳一支古风开场舞，作为劲舞团的台柱，庆岚这次也是为了哥们儿义气拼了。
　　“到时候我和心怡负责主要动作，你们四个负责做背景。”庆岚指挥着，“乐平你个子高，你穿男装真好看。”四个背景分别是付安才、郁静、楚玲和王乐平。不仅庆岚被抽壮丁，连来凑热闹的温馨和王乐平也被抽来充人数帮忙。

　　温馨嚼着泡泡糖，一脸看好戏的看着她们：“啧啧啧，乐乐，你真是飞来横祸。”还是那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
　　“没啊，我觉得挺好玩的。”王乐平推推眼镜。
　　“哎，不行，一会不能戴眼镜。”庆岚皱着眉头打量她，“你有隐形眼镜不？”
　　“有是有的，但是在宿舍……”
　　“没事儿，一会让小黄开你门去拿，或者给你带一副日抛过来。可不准戴眼镜上场，太丑了……”

　　楚玲拉拉程绮予的衣袖：“宝宝，我怎么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呢？”
　　程绮予笑着把楚玲按在化妆镜前：“没事儿的，来，我来给你化妆，一定要画的美美的。”程绮予说着，给楚玲上了厚厚的底妆和眼影。
　　“舞台妆和生活妆不一样。”程绮予看见楚玲疑惑，解释道，“灯光一打，会显得苍白，所以必须浓一点。”她动作轻柔而熟练，“一会再给你编一个仙仙的辫子，保准你比他们都美。”程绮予宠溺地点点楚玲的鼻头。
　　“我相信你。”楚玲乖巧道，想了想，又补充道，“我只相信你，他们都是猪队友。”
　　程绮予看着镜子里面上了妆的楚玲，真是美得摄人心魄。她一直都知道她的女孩是珍珠、是明月、是堕落人间的天使。今天，她的天使终于要展现在大家的面前了。
　　说不激动，是假的。说很放心，也是假的。那是一种复杂的情绪。又希望她的美丽被人认可，又霸道自私地希望她的美丽只有自己知道。
　　程绮予低头，给楚玲描眉：“长眉入鬓，仙气十足。金色星辰，你的眼中有世界……”
　　温馨：“程美，你偏心，我也要你给我化妆。”
　　程绮予：“滚。”

　　随着时间的越来越近，歌手和表演人员已经全员到场，六月的天，六点钟还是依旧明亮。观众熙熙攘攘，都期待着这一年一度的音乐盛宴。
　　“有那么好吗？不就是一群学生搞出来的自娱自乐？”持否定打击观念的人有之。
　　“肯定不错，我相信他们，而且年轻人就是有活力。”持积极态度，赞赏的也有之。
　　“大学第四年，已经参加了三次音乐节，这是第四次，听完这场音乐会，就是我们离场的时候了。”伤感的有之。
　　“是的，然后我们的世界会更大。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乐观开朗的也有之。
　　但是后台的群演和主持们，什么都听不到，他们耳边是“哒哒哒”皮鞋踩地的声音，是嘈杂的音乐排练声音，还有熙熙攘攘的对话和互相之间提醒声音，所有人都被紧张的氛围感染，重复着自己的走位和台词。

　　“糟糕，我尿急了。”楚玲无语地站起来，又坐下，坐立不安。她拉拉身边找音准的程绮予，“宝宝，我要不要去上厕所？”
　　“走。”程绮予放下手中乐器，“我陪你，你只是有点紧张。”
　　“不不不。”楚玲摆摆手，“我不是有点，我是非常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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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绮予拉着楚玲离开了人心惶惶的后台，她看着楚玲宽大的汉服襦裙，示意跟着她去二楼的卫生间。
　　“我帮你拎着你上厕所。”
　　二楼的卫生间没有闲人，楚玲在最内侧的隔间方便了一下，终于在镜子面前镇定下来。
　　“你最棒！”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加油鼓励。
　　“你最棒！”程绮予也对她加油鼓励。
　　“但是我还是好紧张。”
　　“那我有什么可以替玲玲小公主效劳的吗？”
　　“玲玲小公主需要王子的一个吻。”楚玲对着镜子胡说八道。
　　程绮予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穿着汉服装，她将在第一个节目中着汉服陪着唱一首歌。
　　她不就是现成的王子？
　　程绮予微微一笑，转头看向楚玲的侧脸，稍稍低头，将自己的唇印了了上去。
　　她不敢太过分，只是轻轻地噙了她的嘴唇，用舌尖微微撬开她的唇瓣，像志怪小说中的妖精一样，将自己的精气送入女孩的口中。
　　一时间，唇齿生香。
　　一时间，时间凝固。
　　一时间，楚玲的脸“哄”地一下绯红。
　　“你……”
　　“如你所愿……”程绮予轻声到，不敢太过逾矩，蜻蜓点水，见好就收。

　　楚玲红着脸回到后台，所幸所有人浓妆，没有人察觉她的异样。她现在一点都不紧张了，全身上下都是血气上涌，满脑子想的都是程绮予。
　　这个消除紧张的方法——还真不能推广出去的。楚玲默默地腹诽。

　　顾敏生在后台掐着秒表和女主持人林永莹对主持词：“好激动，这是我第一次主办这么大的活动。”
　　“我们今年一定会成功的！” 林永莹看着后台忙忙碌碌的众人，忽然心生预感，早上一来排练就听说接二连三出了事故。
　　先是掉链子的联合动漫社，再是缺席的某校歌手，然后是音响设备鼓掌，后来又有乱七八糟的接二连三的问题。
　　她第一次知道，原来困难和麻烦永远比你想象的要多的多。但是解决麻烦、克服困难，是永远不变的主题。
　　“我觉得我们只需要做好我们的就可以了。”林永莹很乐观，他们今年一定会交出一份满意的答卷的。
　　“是。我们该上场了。”
　　随着H大百年钟声从远方飘来，六点整，大学城联合草地音乐节，缓缓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