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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换一个思路 ...

  •   一路和狂风暴雨做着斗争,等终于回到宾馆时时间已经过去了近半个小时,可见这名为“雷神”的台风的破坏程度。

      但这还不算最要命的,因为就在叶阙准备回自己的房间时,她悲催的发现……嗯,她没有带房卡。加上此时Lesley又寻不见人,是以一身落汤鸡般的她站在房门前思考了整整一分钟的人生,终于还是决定去找邵航。

      邵航的房间是在宾馆四层最里层的位置,鬼知道他在选房间时是不是故意,总之叶阙做贼般地穿过一间又一间客房终于来到那钉着黄铜的418门牌的房间时,她有种想一脚踹进去地冲动……

      说起来,她最近冲动的次数有点多,所以她严重怀疑是不是大姨妈快要来了。不过现在,她的那位亲戚没来,房门倒是先开了。

      “你好像是在十分钟前给我发的短信,也就是说,你走这一层楼花了整整十分钟?”邵航居高临下看过来,拷问的目光简直能把她烧出一个洞,而他那尚滴着水的短碎发则再明显不过地提示着:他现在的心情很不爽。

      但是但是,谁会想到他在进入宾馆后就立刻洗澡了呢?叶阙撇过脸,不敢看他半裸着的充满成熟男性气息的身体。明明印象里他是很单薄的,怎么现在居然都有六块腹肌了?

      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啊!她这边默默开启了吐槽模式,那边双脚已然先意识一步迅速溜进了房内。

      “叶阙你就是属贼的。”他想恶狠狠地骂她,但在房门落上锁的瞬间,又好像骂不出了。

      这个人从前不就是这样么?先招惹他,再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地离开,接着再招惹再离开,甚至就在他强吻她以后她还是那样有恃无恐,就像今天一样,明明已经证据确凿,她却好像当做什么都没看见!

      简直就要拿她没有一点办法,简直就像是……是了,劫数。

      然而,不论邵航此时的心里如何暴风骤雨,叶阙现在的关注点都是在那件湿漉漉的黏在身上的外套上。说来也是,她没有房卡进门,自然也就没办法换衣服,至于说邵航这边……试问她敢向一个刚刚洗澡洗了一半,现在又进浴室的赤身裸体的男人借衣服吗?

      虽然,曾经的他们也不是没有共处一室过。她坐在飘窗的一角,小猫一样缩着身子,思绪不知怎么地就又回到了那个时候。

      那天禹山的雪也像是今天的雨,一下起来就好像没有停的时候。深夜半山腰的小镇上,屋舍里未熄的灯光零星闪烁着,像是浓郁黑暗里一抹抹不安定的亮色,也像是那年青春的躁动和懵懂,明明捉摸不透,偏偏说不出口。

      早忘了那天是谁提议说要去男生的屋里打扑克,总之这提议刚发起,就被其他几个爱闹的女生叽叽喳喳地撺掇开了。叶阙原本是不想去的,因为那天她脑子一热,在给邵航戴上围巾时顺便就大胆宣布了所属权,可邵航心里究竟怎么想,她其实是并不知道的,那种很想求一个结果,又怕知道这个结果的感觉就好像是有千万只爪子在心里挠,挠地她怎么也睡不着觉。

      那是她平生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她用上了所有能想到的方法和力气,所以她怕极了他会对她说那一句的对不起。

      她不要他说对不起,所以她索性不想去,但是世上的事似乎总喜欢和尽如人意偏差上一些距离,她叶阙自然也不能幸免。

      因为最后她还是去了,甚至她还因猜拳失败被派去敲他的门,更有甚者,开门的恰好也是他。他穿着胸口印有小黄鸭图案的浅黄色睡衣,四目相对,她不知道该脸红该笑还是该逃。

      但她最后没有逃,那表情一如她多少年后总能装出好像很镇定般,说:“我们是来挑战的。”

      她话音刚落,屋里就有男生吹起了口哨,“哎呦喂,清一色娘子军啊!”

      于是对垒就这样开始。

      叶阙从小看着叶瑾瑜的油画长大,耳濡目染,竟连思维也走的是印象派。惨败六局下阵后,一直在旁边观战的邵航给她递来一杯温开水,调子淡淡的:“加油。”

      叶阙当时真是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但她又不能表现的太过于明显,所以只好假装自己真的很渴的样子喝完了整整一玻璃杯水,没话找话道:“邵航,你不去跟他们一起玩啊?”

      谁知她说完,他还真就冲着那些男生看了看,最后淡淡一摇头,“总应该给其他人一个在女生面前表现的机会。”

      “……”

      “你在那笑什么呢!”不知几时从浴室出来邵航竟已走到她面前,饶是她的思绪还停在那件小黄鸭的睡衣上,如此一反差,她本能地就是一吓。

      接着整个人就被一条宽大的白色浴巾罩住了,“叶大作家,你不知道雷雨天最好不要坐在靠窗的位置吗?”

      叶阙望着他愣了半秒,没接他那话茬,反是鬼使神差道:“那件小黄鸭的睡衣后来哪儿去了?”

      邵航自然没领会她话里的意思,只是道:“你也去洗个热水澡吧,不然会着凉。”

      被这样一个男人邀请去洗澡,原本该是许多女人的梦想,但现在叶阙却还是执迷在那件睡衣上死死不放,“就是当年班里组织我们去禹山,你晚上穿的那件。”

      我晚上穿的那件?邵航勾了勾唇角,视线从自己的浴袍,又落回到她企盼着的双眼上。

      “原来你也不是什么都忘了。”猝不及防间,邵航已抬手擒住了她的下巴,“叶阙,你还敢说这些年你没有想过我。”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她瞪大眼,本能地想要甩开他的手,却被他先一秒高举过头顶按在墙壁上,接着倾身堵住了她还残留着雨水气味的嘴唇。

      跟她这样的女人就不能讲道理,谈思路,不然就活该被带到爪哇国去!他不给她机会,只是狠狠强吻她,她用力推搡他,浑身都哆嗦地厉害,但他还是迟迟不肯罢手。

      是啊,六年了,他回国只为得到这个近在咫尺的女人。曾经他以为她很爱他,但是结果呢,她就在他离开不到短短一年的时间就跟另一个男人谈起了恋爱,而且这一谈就是整整五年,甚至直到跟那个男人分手她才肯想起他,哦不,她想的居然还是什么见鬼的小黄鸭睡衣!

      他真的很想把她的脑子撬开来看一看,这里面装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就是这些乱七八糟,让他没有一点办法,他十八般武艺,不敌她素手芊芊。甚至,他也不是没试过别的女人,可结果却让他对异性的看法变成了:叶阙,以及别的女人。

      真是该死啊!他用力吻着她光滑的肌肤,直到那响亮的耳光终于重重打在他的脸上,他抬眼看她,但这一刻,他居然可悲地产生种如愿以偿的错觉。

      那年他扔下她独自一人远赴英国,他以为她会打他,结果她没有;六年后他回国,精心安排彼此见面,他以为她会打他,结果她还是没有。

      他以为她真可以忍一辈子的,却不想她第一次给他的耳光,是因为他强吻了她。

      “我欠你一巴掌。”他握住她细瘦的手腕,深沉的目光偏执又笃定,“但是叶阙,我不会对你说对不起。”

      “因为你是神经病!”终于逃离了魔掌,叶阙避瘟神似的忙跳出老远,同一刻,她裤子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那架势简直像是掐着点赶来的,故意要把这僵硬的气氛撕开一道口子。

      叶阙警惕地看了邵航一眼,飞快掏出手机,只见来电人显示着一个熟悉的名字:谭嶂。

      谭嶂这个时候找她做什么?叶阙一溜烟跑进了洗手间,关门,再反锁上,这才按下接听键喂了一声。

      “叶阙?”确定了那边人的安全,谭嶂总算松了口气,“我今天看泰国的天气预报说台风‘雷神’会在普吉岛附近的海岛登陆。你,没事吧?”

      “我命大,能有什么事。不过,谢谢。”叶阙笑笑,毕竟这个时候朋友的关心总能让人心中温暖,“嗯……你找我就是因为这个?”

      “呵,是‘嘟嘟’想你了。”电话里,他嗓音温和,配合着电话那头沙沙作响的风声,像是一出和缓的音律。她闭目,猜测他这时应该是站在阳台边,想这时的北京城该是起杨柳飞絮的日子,她向来不太爱这种天,但此刻竟是怀念了。随即,一阵低低的呜咽的动物声也跟着传来,谭嶂则没说话,仿佛是在等她辨认。

      “是嘟嘟,真的是他?”叶阙被那软萌的声音逗得直发乐,刚要对他再道谢一次,那边谭嶂已然又道,“对了,你最近怎么样?在剧组呆得还习惯吗?”

      “没有天天吃便当能不能算还可以?”叶阙自嘲笑笑,目光无意望向洗脸镜里的自己,忽地,她脑中灵光一闪,瞬间整个人都兴奋起来。“谭嶂,你……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她希望谭嶂帮忙的正是剧组最近接二连三发生的怪事,前面已经提到过,谭嶂似乎有种奇妙的能猜测人心的本事,所以叶阙一直怀疑他是在从事着某种神秘的职业。以前她不好意思一直追问,但现在,契机终于来了。

      “原来是这样。”听完她的叙述,电话那头谭嶂先是安慰她不用着急,接着又提议道,“其实我觉得这整件事你可以换个思路来想,比如说,对方破坏你们剧组行动能得到什么好处呢?再比如说,缩小你去怀疑的目标。”

      叶阙听的半懂,索性追问:“所以你的建议是?”

      “我的建议是,留心剧组里每天最后一个走的人。”他沉吟一番,道。

      果然是侧写师出身的人啊!叶阙舒心一笑,在收了线后迫不及待地用百度搜索开,至于百度词条里对它的解释则是:过对作案手法、现场布置、犯罪特征等的分析,勾画案犯的犯罪心态,从而进一步对其人种、性别、年龄、职业背景、外貌特征、性格特点乃至下一步行动等做出预测,以便警方缩小搜捕范围,它是犯罪心理学属于应用心理学的一个分支。

      对于这一复杂说法,谭嶂却不过用了短短一行字概括:侦破协助,江湖伪骗术。

      真是太帅了!她简直有为这种职业写一个故事的冲动,不过等等,现在亟待解决的问题是……浴室外面的那个家伙怎么办?

      .

      她通完电话,再顺便洗了个热水澡出来时,邵航已经换好了衣服,坐在靠窗的单人沙发上抽着闷烟。还好他不是坐在床上抽烟,叶阙一边脑补着自己写过的某个场景,一边默默地想。不过邵航可不这么想,就在她逃似地窜进浴室后,他就听见她的声音由客套变得熟稔,再笑得花枝乱颤,最后甚至还把他们发生的事讲给了不知谁听,实在也是那浴室的隔音效果太水货,让他想不听见都难!

      “我想起那件睡衣是怎么回事了。”邵航故作淡定地朝着水晶的烟灰缸里弹了弹烟灰,慢声开口,“那件衣服是李浩的,那天我没有带行李,是他把衣服借给的我。对了,当年就是他留意到的你,然后让我给你递的纸条。”

      他的身后,推窗外的暴雨如倾盆水泼般倾注下,雷电交击轰鸣,他口中的往事云淡风轻。

      叶阙点点头,试图努力回想记忆里那个名叫李浩的少年,可惜能想到的,仅仅是一张模糊的长着青春痘的脸和操场上隔着好几排一模一样校服的距离。但对另外一些事,她则是记忆明晰,因为那天他是最后一个上的大巴车,空着一双手,穿着单薄的灰色运动服,衣链拉至颈。

      原来是如此,她握紧手机,又像想起了什么般,道:“但我从来没有收到过你说的纸条。”

      “岂止是这张,其他的你不也一张都没收到过么?”邵航掐灭了烟,一双黑眼睛望过来深邃又危险,“叶阙,我以为从你招惹我的第一天起,就应该有这样的觉悟。”

      居然是他?怎么会是他!

      叶阙瞪大眼,只觉曾经的那些少女心,那些对他的满满的幻想好像瞬间崩塌了。是啊,谁能想到高冷的校草居然也会干出私藏纸条,并将其毁尸灭迹的事情来呢!她半张着嘴,“你你你”了半天,竟都想不到一句来堵住他的话。

      “听完这些,你是不是以为这就是故事的开始?”他起身,一步步向她走近,“那天夜里你们没来之前,我们男生其实是在玩真心话大冒险的……我输了,所以就有你后面看到的那幕。”

      这剧情简直峰回路转一波三折有木有!作为一名职业写手兼三流编剧,叶阙都快要哭了,果然艺术来源于生活,但她咽了咽口水,终于还是忍不住:“那天,你究竟是因为什么问题输了的?”

      “叶大作家,你今天的问题额度用完了。”说话间,邵航已经走至她面前,“现在该换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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