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子味暗恋》小眼绘子

19、19

　　风轻拂，飘来茉莉花香水味，温和清新，带着无尽的柔情。
　　夏灵双臂收紧张，禁锢住女人的纤腰，贪婪地嗅着属于余温婉的味道。她的心尖像被蚂蚁爬过，痒痒的，四肢百骸都有些颤栗。

　　冷不丁响起一声不合时宜的咕噜声，随即怀里一空。

　　余温婉问：“饿了？”

　　夏灵把一缕发丝勾到耳后，红着小脸别过头：“有点，我请你吃饭吧。”

　　这人一害羞就可爱的一塌糊涂，余温婉声音含笑：“为什么要请我吃饭啊？”

　　“耽误你的聚会，我挺不好意思的。”夏灵脸红地更厉害了，过意不去是真，很久没见面想她了也是真的。

　　“那你要请我吃什么？”

　　“你想吃什么都行。”

　　也不知哪来的底气说这句话，明明口袋里就剩几百块。夏灵却一点也不在乎。
　　她想和余温婉呆着，一直呆在一起，只有在她这里，才能体会到真正的安宁，温暖。

　　两人走到停车位，夏灵驾轻就熟地钻进了副驾驶，余温婉看着她，弯弯唇。

　　轿车行驶在宽阔街道，车流量要比来的时候减少许多，一路畅通无阻，余温婉在一家韩式餐厅门口停了车。

　　她点了一份冷面，夏灵点了辣炒年糕和两样小吃，点完菜，她把菜单还给老板，打量起店内环境。

　　面积小，冷清，但胜在干净。

　　“这家店生意不怎么样，但味道很不错。”余温婉介绍道，她也是偶然中发现这家店的。

　　这条街是老街，附近都是老人的开的水果店，修鞋店，廉价宾馆之类的，年轻人都往商圈去了，几乎不会来这里找美食

　　夏灵不免好奇：“都没什么人，不是很亏吗。”

　　“不知道。”余温婉说：“好像每个地方都有这种神秘的店铺，生意不好，却能长年开着，挺匪夷所思的。”

　　“该不会...”夏灵压说着压低了声，脑子里蹦出阴谋论的猜测。

　　“你说洗钱？”余温婉学着她八卦的表情，身子往前倾，和她在窃窃私语：“还真有这个可能，管它呢，好吃就行。”

　　她们聊着天，老板端着一个长方形的大托盘从厨房里走出来，把她们点的所有东西依次往桌上放：“请慢用。”

　　“谢谢。”夏灵道谢，因为老板长得太过清秀，她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余温婉从自己的大碗里分出一小碗冷面，推到她面前，轻挑细眉：“喜欢这类型的？”

　　“没有啦，我只是觉得老板的长相很秀气，像个女生。”夏灵看见冷面，有一瞬间的愣怔，然后把自己的炒年糕分了一碗给余温婉。

　　年少时，她们三个在学校门口的小吃店就是这样互相分享食物的。

　　余温婉吃完一根软糯的年糕，问道：“是家里人生病了吗？”

　　“舅舅骑车把腿摔骨折了。”

　　“他没事吧？”余温婉问，以前见过夏灵舅舅一面，亲切爽朗，还给她和李瑶买过零食。

　　“没事。”
　　反正死不了，夏灵腹诽着。看李爱荣在医院时的表情就知道了，有人帮她付医药费，原本心急如焚的神情立360度大转变，有人为她花钱，高兴都来不及。

　　余温婉也放心了：“那就好，如果需要帮忙，一定告诉我。”

　　“温婉，谢谢你。”

　　一股暖流涌过心房，半晌，夏灵心里都是感动。

　　吃完夜宵，两人回到ktv，同事们已经各回各家了。余温婉看着夏灵骑上电动车，说：“很晚了，回家休息吧，别跑外卖了。”

　　夏灵弯起笑眼：“嗯，不跑了。”

　　余温婉郑重道：“国庆期间就都别跑了吧，本来上班就很累了，晚上还要兼职，身体会吃不消的。”

　　“好，听你的。”夏灵满口答应，实际上该跑还得跑，刚花了两万块，别提多肉疼了。要尽快攒钱才行，她只希望，别再那么巧的遇见余温婉了。

　　不过，她特别感谢外卖这份工作，如果不是它，也不会在这茫茫人海中和她相遇。

　　“夏灵。”余温婉抬手帮她头盔扣子扣好，鼓足勇气说出了这段时间压在心底的话：“我想和你像以前一样要好，可以吗。”

　　微凉的手指划过下巴，余温婉垂着长睫，眼里是翘首以盼的光，夏灵心如鹿撞，怦怦跳个不停，这句话本应该由她来说，可深知没资格，当年是她发脾气伤害余温婉在先。

　　而今从她嘴里说出来，听者是愧疚又自责，恨不得重回那场大雨，留住余温婉的拥抱，可惜万事没有如果。

　　“温婉。”夏灵艰难启唇：“我没有朋友，你和李瑶是我最重要的人，以前是，现在是，未来也是。”

　　余温婉压抑着内心的狂喜，拥她入怀，力度把控得当，纵使有千言万语要倾诉，此刻只化为一句：“我也是。”

　　两人看似平静，却各自怀揣着翻涌的情绪，在冷风中抱了一会儿，分开时，夏灵的手掌隔着衣服的布料摸了摸余温婉的胳膊肘：“疤消失了吗？”

　　上次见面，她记得余温婉的胳膊上还有明显的疤痕。

　　冷风徐徐，城市上空的冷月泛着寒意，w市是北方城市，入冬比较快，才十月份，夜间温度已经有点低了。

　　“快了，别担心。”余温婉紧了紧她的领口：“快回家，别在外面逗留，骑车看路。”

　　“你也是，开车小心。”

　　俩人道别，等夏灵骑车先走，余温婉开车偷偷尾随夏灵，目送她送安全到家，才掉头返回家里。

　　......

　　第二天一早，夏灵接到了李爱荣的电话，说让她抽空来医院看望舅舅，晚上七点下班，她随便买点水果就去了。

　　李爱荣在病房里和弟弟聊天，听见门响，姐弟同时看过去，李光耀撑着上半身坐起来：“灵儿来了啊，快坐快坐，姐，你让让。”

　　李爱荣起身，让她坐凳子。

　　“灵儿，我听你妈说了，医药费是你帮忙垫的，等舅舅有钱了，舅舅就还你。”

　　夏灵才不跟他客气，说：“那我等你。”

　　李爱荣拍了下她的后脑勺，呵斥道：“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

　　夏灵满腔怒气，刚想开口反驳，李光耀伸手拦在母女二人中间：“好了好了，别吵架啊，灵儿，有件事我跟你说一下。”

　　夏灵冷淡地问：“什么事？我没钱。”

　　李光耀说：“不是问你要钱呢，我给你介绍了一个对象，我把你微信推给他了，你明天去见见。”

　　“我不去。”夏灵一下子就炸了：“还有，你凭什么不经过我同意，就把我微信推给别人？”

　　“你怎么跟长辈说话的！舅舅也是为了你好，小时候，舅舅对你多好啊，现在说个话语气都那么冲，真是白眼狼！”

　　白眼狼，白眼狼，李爱荣常年把这话挂在嘴边，一不合她心意就开骂。夏灵记得有一年，因为她不想给弟弟买电脑，骗李爱荣说工资被公交车的扒手偷走了。

　　后来一时疏忽，被她在枕套里发现了那点微薄的工资，李爱荣便气的在楼道里破口大骂，搞得整个楼里的人都以为夏家女儿不懂事，和弟弟抢电脑用。

　　这种被李爱荣管控的窒息日子她真是过够了，于是找了个离家远的高薪工厂工作，独自住在了外面。

　　“我要是白眼狼，会给舅舅垫付医药费吗！”夏灵不甘示弱，与李爱荣争论。

　　“哎呀好了，你们娘俩别吵了！”李光耀打断二人剑拔弩张的气氛：“灵儿，明天你去见见那个男孩子就行了，就当给舅舅个面子，人条件挺不错的，有车有房，月入过万呢，乖，你先见一面，行不行得再说呗，又不是非让你定下来。”

　　夏灵不予理会，掉头离开了病房，李爱荣气的指着她背影骂。李光耀搓了把头发，唉声叹气地躺下了。

　　夏灵出了医院骑上车跑外卖，国庆单子非常多，忙到凌晨，她才有空看微信，回了几条消息，注意到有一条好友申请。

　　她直接忽略，继续忙碌。

　　原以为这事她只要不搭理就过去了，结果次日下班，李光耀的电话准时进来了，好声好气求着她去跟相亲对象见一面。

　　“男孩子已经在餐厅等着你了，舅舅求你了，你去见一面，不行咱就撤行吗......”

　　不等他说完，夏灵就挂断电话。几分钟之后，李光耀又打来了过来，一个接一个的不消停，挨不住他连炮珠似的电话轰炸，夏灵同意了，并说好只是见个面。

　　二十分钟后，夏灵到了李光耀所说餐厅地址，根据微信上发来的桌号看到了所谓的优秀的相亲对象。

　　男人相貌一般，个头撑死在170左右，穿着一身灰色休闲装，他见到来人，眼神一亮，伸手道：“你好，你就是夏灵吧，我是你舅舅介绍的，叫秦明辉。”

　　“你好。”夏灵没与他握手，坐了下来，半垂着眼，干巴巴地像在说台词：“我28岁，没存款，工资4000，工作是咖啡店店员，家里只有一套新房子是给我弟弟准备的，哦对了，我是个扶弟魔。”

　　“扶弟魔”这三个字足以能劝退大多数相亲男，秦明辉却丝毫不在意，他上下打量着夏灵，打扮大方简单，身上没有昂贵的首饰，最让他满意的是素颜的样子不丑，很秀气。朴素的气质一看就与大城市格格不入，这正是他理想中的女人。

　　“这些无所谓，我工资都可以给你保管，婚后房子也加你名儿，但我只有一点要求。”秦明辉的目光轻佻猥琐：“你是处女吗？”

　　话音一落，夏灵双手紧握成拳，指骨泛白，她抬眼盯着对面的男人，咬咬牙，勉强露出得体的微笑：“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