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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皇后之位 ...


  •   杨广诧异地说:“怎么烧了?你还不信吗?”
      李佚名心想:皇上都好意思撒慌了,我哪敢好意思不信……
      他终究是脸皮薄了点,败下阵来,抬眼对杨广笑了笑。
      “信,微臣相信皇上。”
      “那你干嘛要烧掉圣旨?你做古往今来第一位男皇后,这将是多么荣幸又尊贵的事?你不喜欢吗?”
      李佚名跪地道:“皇上圣明,微臣由始自终只有一个愿望,皇上做明君圣主,微臣便喜欢。昏庸无能的君王,微臣不喜欢。”缓了缓,又道:“以皇后位逗我笑,这是昏君所为,我见了只会哭。只要皇上做明君,我自然会笑。”
      杨广听了也不生气,叹息道:“你这个犟驴脾气,我是认真的,你却说我昏君所为。摆了,既然你喜欢明君圣主,那我继续做个明君圣主吧!”
      “谢皇上!”
      俩人终于冰释前嫌,虽然还未和好如初,至少不再互相冷战了。
      ……
      李佚名的车驾还未到府门口,就有下人迎上来。
      管家站在府门口,带着一众奴仆迎接李佚名,他们就像从地底里出现似的。
      李佚名并未追究他们这几天失踪去哪里的事,因为追究也是没有用的。
      下人们在管家的指挥下,又开始的忙碌的工作,他们听闻李佚名犯案,就集体失踪数日,现在听闻李佚名没事了,又全部出现了,也真是很神奇了。
      李佚名想到一件事,吩咐管家,去花街,每家妓馆去找,要把他的两个兄长给找回来,这几天欠下的花酒钱,也一并给付了。
      管家应了,暗中却想,少爷居然称呼那两个外姓人做“我的两个兄长”,要知道,以前少爷只喊他们“周氏的两个儿子”,这也是一个风向标,那两人在少爷的心里发生了变化,少爷已经将两人当做兄长了。
      少爷吩咐的工作,管家不敢怠慢,终于在京城最贵的一家妓馆找到那两人。
      李佚名原本对两个兄长另眼相看,或许是因为他之前对两人有偏见,所以埋没了人才。
      谁知老大哥回来看到他没死,反而喜道:“三弟,你下次什么时候得罪了皇帝等候被斩的时候,一定要提前通知我们,我们再去妓.馆继续放纵一下,这几天真是快乐似神仙啊!”
      李佚名看到这俩位兄长一副意尤未尽的样子,只觉得像看到两团烂泥,烂泥永远扶不上墙。
      他看到管家递来的帐单,只觉得头疼。
      还是语重心长地对两人道:“唯有读书考取功名才是唯一的出路,以后你俩的花酒钱我一分都不付,历经此事,也希望你俩能长智慧。”
      老大哥得寸进尺地求他:“三弟,阿爹以前在的时候,常对我俩说你的天赋很高,还让我们照你学习。你现在看到了,我俩本就资质平平,读书实在不行,我们住在你这里照顾母亲,实在想念妻子儿女,还望你高抬贵手通融通融,让我们的家眷也住进来,我们保证住在后院安安静静地不打扰你。”
      这两兄弟仗着母亲周氏住进来了,他们以尽孝道为由也要住进来,虽然李佚名不给他们零用钱,也不给他们添新衣裳,他们还是要死皮赖脸住进来,为什么,为了节省自己家的开支。
      他们住进来后,自家的下人都卖了,这样就有了一笔收入喝花酒。
      现在他们的家里一个下人也没有,妻妾们自己动手做家务。
      他们查觉得李佚名的态度有点松动,立即提出想把妻妾儿女也弄进府中一起居住,节省的口粮,宅子空出来又能租出去,他们每月又多了不少钱可以出去喝花酒。
      为了能多捞钱,他们也是想尽了办法。
      李佚名并未立即回绝,而是问他们:“你们历经此事,就一点也不害怕吗!?你的妻儿住进来,对我来说不过多添几副碗筷,但你不怕下次我再得罪了皇帝,一道满门处斩的圣旨就下来了,你们的妻儿会被连坐的。”
      老大哥双手一摆,道:“三弟,我们没什么文化,也读不进去什么圣贤书,但阿爹教导过‘世间惟有弟兄亲,合气连枝一本因。’我读书,读一本忘一本,却唯有这句话,深刻地记住,所以不管三弟将来如何,我们都不怕,因为怕是没有用的,我们本就是一家人。”
      李佚名回想起十五年前,父亲坐在窗前,伴着窗外的雨滴对他说:“世间惟有弟兄亲,合气连枝一本因。”好像又看到父亲的音容笑貌。
      终是长叹口气,准了,但是有个条件,还是老话重提:不准挑衅当家主母的地位,不准打着他的旗号在外招摇办事,不准浪费府内的资源。
      俩兄弟笑眯了眼晴,点头如鸡啄米,满心欢喜地同意了。
      第二天,浩浩荡荡地来了一群人,两兄弟共有妻妾十余人,还有刚出生不久到五岁不等的儿女各十余人。
      后院立即就住得满满当当。
      小孩子们大一点的,话能说清楚的,都对李佚名行礼,唤道:“小侄拜见三叔叔——”
      李佚名就微笑,吩咐管家给这些第一次见面的侄儿侄女们打赏,又特意交待,孩子们的餐食不限制,只要不浪费,乳制品,肉类,蛋类可以随意食用,不限数量。
      周氏和她的两个儿子们笑得合不拢嘴。
      周氏因为犯了错,被罚只能送素食,她就偷着吃点肉。
      原来李佚名对小孩子是这么大方,居然不限制食物品种和用量,从此后,周氏就搭着孙子们的福气,可以跟着吃肉蛋奶之类的食物了。
      过了几天,李佚名回府后,惠娴单独与他谈话。
      惠娴与这些新住进来的家眷接触后,发现女眷都已染病,十多个孩子里,有七八个孩子也有明显病症。
      李佚名就很好奇了,什么病?
      惠娴悄声道:“花柳病。孩子可怜,他们的父亲染上了花柳病,又转染给妻妾,妻妾再传染给孩子们。”
      李佚名有脑袋“嗡——”地一声巨响,难怪两位兄长不介意全家搬进来住,还说将来万一受到连坐也不怕,原来他们早就患有不治之症,活不了几年,迟早都要发病身亡的。
      惠娴叹道:“夫君宅心仁厚,从不计较童年曾经在周氏手下受过的罪,还让周氏和她的子孙全部住进后院,这份孝心,无人再敢非议。”
      “可有传大夫替他们治疗!?”
      惠娴左右瞧了瞧,其实她的内心是很焦急的,但还是要顾及身份形象:“大夫说了,这种病无法根治,我担心他们把病传染给盼盼。”
      当时的医疗条件有限,很多小病小痛都会要人的命,花柳病一直是无法根治的病种之一,其传染方式也很可疑,并且伴随很重的岐.视成份在内。
      染病的人,会自觉无望,认为医治不过是拖时间多活几年摆了。
      没染病的人,听到这种病,都很惊恐,好像光听听,耳朵也会被传染似的。
      李佚名安慰妻子道:“惠娴要操持这个家,是最辛苦的,现在多了一群病人,怎么办才好呢!?”
      惠娴出主意道:“既然已经住进来了,再赶出去,肯定是不好的,会落下德行有亏的坏名声。我想做主,把后院划为禁区,后院的奴仆单独划出来,住后院的人只能从后门出入,不准到前院来,更不准接近盼盼和我们身边的人。”
      李佚名觉得这个办法挺好的,就准了,一切全凭妻子拿主意。
      自此后,有医生定期来后院,给女眷和孩子们瞧病,只为减少病人的痛苦,和延缓发病死亡的时间,这是后话。
      ……
      关于李佚名的处罚结果,还是在朝内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表面上是不告假不理公务的处罚结果,实则大家都心里有数,是因为李佚名私下当面骂皇上“昏君”“暴君”的处罚结果。
      罚没两年薪俸,其名下房产田产全部充公,一夜之间,所有的财富都失去了。
      李佚名面无俱色,他也不用为了钱的事担心,房产充公,并沒有让他一家搬离,他一大家子人依然住在这座宅子里。
      三日后发生了一件更令人非议的事。
      早朝后,李佚名跟在杨玄感身后,正在商量一桩礼部的公务,俩人边走边聊,正要出宫。
      就见一位白发宫女走来,先对杨玄感行礼,唤了一声:“尚书大人好。”
      杨玄感并不认识她,但她穿着宫女服,肯定得回礼。
      宫女朝李佚名行礼道:“李侍郎,我是崔夫人身边的大宫女,崔夫人托李侍郎的夫人,惠娴表姐帮忙带一封家书。”
      很多朝臣都有家属亲戚在宫里做事,杨玄感并未太在意,就先告辞,准备先回礼部处理政务。
      李佚名就跟着大宫女,一起去拿家书。
      他听惠娴说过,有个远房表妹在宫里做夫人,但这些关系并不亲近。
      杨玄感回了礼部,写了一会儿字,突然灵光闪过,他的脑袋里浮现出一张脸,想起来了,那个老宫女是皇后身边的人。
      皇后的人为什么要冒充是别人,这就很有问题了,他立即整衣出门,去找皇帝。
      李佚名跟着白发宫女走到后宫内院,他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宫殿,因为杨广喜欢大兴土木,建修的宫殿广阔而且数量繁多,跟迷宫似的。
      他在宫内行走,不能昂首阔步地走,低垂着脑袋自然也没看到宫殿的门楣挂着“永安宫”,这里是大隋皇后居住的地方。
      萧皇后高座主位于堂上。
      因为杨广上次带他见过后宫妃嫔,他也认识萧皇后。
      他还未意识到有问题,只觉得奇怪,不是惠娴的表妹崔夫人要见他吗?怎么是萧皇后呢!?
      李佚名低头行拱手拜礼,单膝跪地道:“礼部侍郎李佚名,拜见皇后娘娘。”
      萧皇后凤眉一挑,不悦。
      皇后身边的大宫女立即说:“大胆礼部侍郎,见了皇后娘娘竟不双膝下跪叩拜。”
      李佚名抬起头,正色道:“双膝下跪行叩拜之礼,那是君臣之礼,下官拜见皇后娘娘,行的是单膝跪地之拱手拜礼。”
      大宫女一怔,久闻此人能言善辩,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就怒斥他:“大胆,皇后娘娘母仪天下,是我大隋帝国的母亲,你在家也是这样对自己的母亲行礼的吗!?”
      李佚名想了想,这话好像也有道理,儿子在家孝敬母亲,对母亲行双膝下跪行叩拜之礼也是合规矩的,而皇后的身份,自然是比母亲更高。
      于是他起身,重新行了双膝下跪行叩拜之礼:“礼部侍郎李佚名,拜见皇后娘娘。”
      萧皇后终于嘴角上提,勾出个冷笑:“李佚名无礼,拉下去,重打二十。”
      旁边太监就要过来拉人。
      李佚名立即站起来,对太监道:“住手,我是朝庭命官,你一个内宫太监,凭什么打我?”
      那太监也不怕他,就接话道:“皇后娘娘的命令,咱家不敢违抗,得罪了!”
      李佚名辩道:“皇后娘娘凭什么打我!?”
      萧皇后低头喝茶,淡淡说了一句:“大声喧哗,罪加一等,打三十。”
      几个太监七手八脚将李佚名按在地板上,有人拿着庭杖就过来了,就听“啪——啪——”声,一板接一板就打下来。
      李佚名从未受过庭杖刑,即便被关在刑部大狱,也不会受到皮肉之苦,因为刑不上大夫。
      他只觉得臀部受到重击都要被打开花了,也不敢乱动,因为乱动容易打偏,动了一次,一仗下来刚好打好腰部,感觉腰已经要断了。
      旁边有太监吊着嗓子报数,终于是挨了三十大板,他已经爬不起来了,只能保持原样姿势趴在地板上。
      萧皇后看着他,严肃地问:“听说皇上亲手写了两道召书!?可有此事。”
      李佚名已经知道萧皇后是冲什么来了:“很多召书都是皇上亲手写的,不知皇后娘娘要问什么?”
      萧皇后微笑了一下,缓缓地说:“皇上写了两道召书,一道是废后,另一道是要立你做皇后。”
      李佚名想笑,却笑不出来,他只觉痛得要散架了:“皇上顽心重……”
      萧皇后厉声道:“皇上愈骄,不虞外难,荒于酒色,嬖佞当权,是以知乱政,你可知罪!?”
      李佚名暗中咬牙,沉声道:“微臣是否有罪,可由刑部主审,再不然,可移交大理寺,皇后娘娘统管后宫事务,插手政务,于理不合。”
      萧皇后轻哼一声:“好一张厉嘴,给我掌嘴。”
      李佚名趴在地上,想躲都没地方躲,大宫女走来,蹲下,一巴掌就抽过来。
      就听有太监高呼:“皇上驾到——”
      萧皇后一怔,立即起身相迎。
      却见皇帝杨广急匆匆地走过来,当他看到李佚名趴在地上,臀部还有血迹的时候,只觉急火攻心,差点昏过去。
      萧皇后微笑道:“皇上怎么今日有空来啦!?”
      杨广板着脸:“我再不来,你是不是要将他打死了!?”
      萧皇后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人,无所谓的样子:“此人对我无礼,冒犯了皇后的威严,臣妾只是略微教训他一下。”
      杨广眉毛一抬:“略微?皇后好手段,将人打成这样,只是略微教训了一下吗!?”
      萧皇后立即转变态度,温和地说:“内宠并后,外宠二政,嬖子配适,大都耦国,乱之本也。臣妾劝皇上远嬖佞,方可保我大隋万世太平。”
      杨广已经生气了,但他很能忍,不到非常时刻,不会轻易对皇后发脾气,就道:“请皇后注意言行,李佚名是朝臣,并非后宫妃嫔,他是不是嬖佞,我很清楚,不需要皇后来告诉我。”
      萧皇后抬起高贵的下巴,冷然道:“是吗!?听闻皇上亲手写了两道圣旨,一道废皇后,另一道要立这个嬖佞做皇后。我看皇上真是糊涂了,嬖佞并同于皇后,宠臣相等于正卿,庶子和嫡子同等,大城和国都相同,这就是祸乱的根本。”
      杨广立即就爆脾气了,怒道:“你幼年时,有个算命的说你将来会母仪天下,也因此,我想尽办法娶你为妻,你别以为现在坐稳了皇后之位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我就是要立他做皇后,我要他掌管凤印,你能把我怎么样呢!?”
      萧皇后听了身形不稳,差点昏倒:“皇上——”
      杨广继续发怒:“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顾及你我多年夫妻情份,不想撕破这层脸皮,现在你来挑事,你是要试探我的底线吗!?我告诉你,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你和他之间,我选他。”
      萧皇后气得柔弱地往后一倒,幸好被身后的宫女扶住了。
      李佚名已经忍受到极限,他坚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叩头道:“宁为玉碎,请玉先碎,瓦缶残生,恕不奉陪。”
      说完暴发出一股强劲的力量,冲到殿边,一头猛力撞到柱子上。
      太监总管一直在注意李佚名的动态,此刻快他一步冲到前面,李佚名一头就撞到太监总管的肚子。
      现场发生这样的变故,实在太过震惊。
      杨广心疼得急忙走过去,将李佚名扶起来道:“你傻呀!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呢!?我还在这里,你受了再大的委曲有什么是我不能帮你解决的呢!?”
      李佚名受了杖刑,动作缓慢许多,因此被太监总管拦住了,但他意志坚决。
      “昏君,昏庸无能的君王才会说出这样的话!士可杀不可侮,微臣不才,也是有尊严的人,绝不会苟且偷生。”
      杨广激动得很,一把将人抱起来,又换人来将李佚名抬出去,然后一句话也不留下,就匆匆忙忙地一起离开了。
      萧皇后看呆了许久,终于是悠悠地问身边的宫女:“刚才那个李佚名,居然敢说皇上是昏君!?而皇上就像没听见一样,没有将他杀掉。”
      宫女就低声应了。
      萧皇后叹息道:“摆了,此事我不想再管了,我累了,要休息一下。”
      ……
      李佚名被直接抬回皇帝的寝殿,应杨广的要求,放到龙榻上,又请了太医过来。
      幸好只是皮外伤,调养数日即可全痊。
      一番开方子,抓药配调熬药什么的,宫女又围着侍奉在旁,她们要服伺李佚名将药喝了,折腾许久,终于是清静了。
      杨广一直坐在旁边,就这么看着宫人照顾李佚名。
      直到人都散了,他才坐过来,扶起李佚名,左瞧右瞧,似乎担心一眨眼,李佚名就消失了,或者又干出试图撞柱自尽的傻事。
      李佚名的情绪低落,始终都是低头垂目的样子。
      杨广将他抱住,叹道:“傻瓜,天下间没有任何事值得你以生命为代价去抗争,你有要求可以跟我讲,我替你去完成。”
      李佚名还是没什么反应。
      “今日你在皇后那里受到的侮辱,我定会替你讨回来。”
      李佚名的神志恢复过来,认真地说:“微臣并未受到皇后的侮辱,而是受到皇上的侮辱。”
      杨广:“……”
      “皇后娘娘的教训,不过是受点皮外伤而已。皇上的话才是诛心。”
      “这从何说起!?”
      “皇上与皇后娘娘争执,当皇上说出要废皇后,让微臣掌管凤印的时候,微臣只觉羞惭难当,只恨不得当场死去,用我尸体来谏君,这也是微臣最终无奈何的选择,皇上若执意做个昏庸的君王,微臣只有以死相谏。”
      杨广:“……”
      李佚名坐起来,想下跪,又因为刚上了药,不利于行。
      杨广急道:“你有什么话就说,我不会生气,也不会罚你,你有什么委曲尽管告诉我。”
      “只要皇上做明君圣主,造福天下百姓,微臣便喜欢,皇上要立男人做皇后这样的昏庸决定,不要再提起了,以免史书记载这项罪过。”
      杨广不能理解:“你!你为什么不体谅一下我呢!?我要立谁做皇后,那是我自己的事,不论男女,只要我喜欢,我爱立谁就立谁。你怎么这般不识抬举,硬是要跟我对着干呢!?”
      “微臣就是因为体谅皇上,才不能让皇上做出这样荒唐事。微臣害怕皇上变成昏君,这样我大隋百姓就有祸,史书上也会记下皇上的过失。微臣所做的一切,都是忠君爱国,有哪里没有体谅过皇上呢!?”
      “唉!!说不过你,算了,此事就不再提了!”
      “谢皇上。”
      杨广看到他这副模样,很心疼:“前几天,我才处罚过你,现在都取消吧!你的田产房屋都还给你,我还要给你加官进爵,封你做太傅少卿,直接给你提到正三品。免得又有人要来害你。 ”
      李佚名立即就拒绝,其理由还是与原来一样,他对国家没有这样大的功劳,无功不受禄,不能接受太傅少聊的三品官职位。
      杨广也很犟:“你帮助我建立了完善的科举考试制度,就凭这一项,封你为正三品官员,都是便宜的了。你不要再说,此事我已经决定了,你不要管这件事了。”
      李佚名心想皇上要封我的官位,却不让我管这件事,这是什么道理?
      但他心有所想,并没有说出来。
      杨广以他的伤没好为由,硬要留他在龙榻上休息到明天。
      李佚名的原则是只要在京城的皇宫里侍候皇上,绝不留宿到天明,因为他不想太招摇。
      杨广躺在他身边,问他:“你就不要跟我使小性子了行吗!?我知道你压力很大,留宿到天明又能怎样呢!?”
      李佚名:“……”
      “你若在我心上,情敌三千有何妨?你若在我身边,负了天下又怎样?”
      李佚名并不认为这是一句感人至深的情话,反而认为皇上又开始昏庸起来,杨广只要做出任何离经叛道的事情,李佚名都会认为皇帝昏庸。
      “皇上切不可再说负了天下又怎样这种混话。”
      致死也改不了的性子,永远都紧紧盯住杨广的过失,时刻都要提点皇上,您别又走歪了,别走偏了,要以身做侧,要有明君风范,不能让史书记录您的失德之处。
      杨广只觉得头痛,他满腔情怀,如鸡同鸭讲,他认真地表达感情,想立李佚名为皇后,李佚名却坚定地认为他昏庸,他还能怎么办,他也没有办法呀。
      俩人说不了几句,又说得气氛很紧张了,谁再多讲一句,又要吵起来了。
      “皇上,我不会取悦人,也欣赏不了别人取悦我,生搬硬套的僵硬,欺骗不了我的心。”
      杨广不想用皇权来压他,就叹道:“好吧,取悦人也是要靠天赋的,你显然没有这份天赋。你不用过得这么压抑,展示你的天性,既便所有人恨你骂你反对你,别怕,还有我在你身后。”
      李佚名道:“我的天性是不待到天明,过会儿皇上睡着了,我再回去吧!”
      杨广不想再与他争辩这个问题。
      ……
      李佚名试探了他的鼻息,知道皇上已经熟睡了,就悄悄起身,虽然上了药,还是疼痛难忍。
      他还是强压住,咬牙走到殿外。
      马车上跳下两个少年,是高前和良声,俩人小心翼翼地扶住他上了马车,主仆三人就底调地驶离皇宫。
      ……
      次日,李佚名派高前去礼部告假,他是真是疼得爬不起来了,要请病假。
      满朝文武都传开了,大家都知道李佚名三天前被罚没所有资产,现在又回来了,皇上不但将田产房产全部还给他,还封他太傅少卿,这可是正三品。
      有人想到三年前北巡,李佚名初获圣宠的时候,从被贬为庶人到官复原职重新启用,也是三日以内完成华丽转身。
      现在又是三天,从有到无,从无到有,甚至拥有更多,这天下间只怕没有人比李佚名更能获得圣宠了吧。
      大家不禁拿李佚名与宇文化及来做比较。
      当年宇文化及虽然很受宠,但他犯了错,若不是宇文述保他,只怕已经掉脑袋了。
      李佚名虽然有申国公做义父,但李浑在皇上面前是说不起什么话的,李佚名基本是靠自己单打独斗走到今天,真是奇迹中的奇迹。
      病假请了五天,李佚名就这么趴在榻上休息,骨头都得要散架了。
      其实他就能下床行走自如了,只是妻子惠娴担心他的身体,硬要他在家多休息两日再去上朝。
      病假期间,皇帝杨广派人送来许多珍品,都是调养身体的良药,百官看了,羡慕得双眼发红。
      ……
      转眼进入大业四年,倭国(现今日本)倭王多利思比孤派遣使者入隋朝进贡。
      或许是因为翻译的原因,进贡时递给皇帝杨广的书函上写着:“日出处天子致书日没处天子无恙。”
      皇帝杨广阅后,觉得倭国没有礼貌,龙心不悦。
      杨广就对鸿胪卿说:“蛮夷书无礼者,勿复以闻。(即不要上报)”
      倭国历来无理,也是有根源的。
      ……
      赤土国(今马来半岛)派遣使者到隋,向皇帝献物以示友好。
      同年,皇帝杨广募人前往海外,屯田主事常骏、虞部主事王君政等,应募前往赤土。
      给赤土王带去五千段锦物。
      常骏等乘舟到达赤土界,赤土王利富多塞遣婆罗门鸠摩罗用船三十艘来迎接,吹奏鼓乐,接待十分隆重,送给隋朝金芙蓉冠、龙脑香等特产。并将国王的函书用金封好,遣其子那邪迦随常骏回到隋朝。
      ……
      高昌王麴伯雅派遣使者到隋朝。之后,他又亲自来隋,娶隋宗女华容公主为妻,皇帝杨广非常高兴,赐之衣冠。
      ……
      裴矩上疏主张开发经营西域,这激发了皇帝杨广建立像秦始皇和汉武帝那样功绩的强烈欲望。
      裴矩向皇帝建议:目前,各国商人都盼望归附我大隋,如果皇帝亲征,可以消灭突厥和吐谷浑,统一华夏。
      皇帝杨广接受了裴矩的建议,加强对西域的联系,故必须打通吐谷浑。
      此次西巡,杨广亲率40万人马穿越海拔近四千米的祁连山大拔斗谷,他是中国历代帝王中唯一一个到西部旅行的人;
      御驾亲征,显示大隋帝国的武力。
      皇帝杨广带着李佚名、后妃、侍从和随行大军40万人马正式踏上西巡之路,浩浩荡荡从长安出发,跨陇山,经陇西。
      沿途路上,皇帝杨广陈兵讲武,部署军事。
      李佚名觉得远离京城是非地,视野开阔了许多。
      他有幸陪皇帝北巡,两度南巡,此次西巡,每个地方的风土人情地貌特征各不相同,真是大开眼界了。
      杨广坐在车驾里,满足地拥着他,一起看山川变化,一起品味旅途的愉悦,只觉得太好了,又叹时间过得快。
      他就想整日整夜地与李佚名相拥而靠,一起共享这如画江山。
      耐何他作为皇帝,要统领全局,还有很多政务要处理,太忙了,俩人相佣不久,就又被打断。
      除了一路观赏风景,更让杨广感到满意的是,只要离开京城出巡在外,李佚名都会整夜陪着他直到天明。
      这种感觉让杨广沉迷其中无法自拔,他喜欢一睁眼,就看到李佚名,俩人一起迎朝阳,一起看日落,人生最快乐的事,不过如此。
      这次西巡,杨广所做的《饮马长城窟行》,成为千古名篇。
      “肃肃秋风起,悠悠行万里。
      万里何所行,横漠筑长城。
      岂合小子智,先圣之所营。
      树兹万世策,安此亿兆生。
      讵敢惮焦思,高枕于上京。
      北河见武节,千里卷戎旌。
      山川互出没,原野穷超忽。
      撞金止行阵,鸣鼓兴士卒。
      千乘万旗动,饮马长城窟。
      秋昏塞外云,雾暗关山月。
      缘严驿马上,乘空烽火发。
      借问长城侯,单于入朝谒。
      浊气静天山,晨光照高阙。
      释兵仍振旅,要荒事万举。
      饮至告言旋,功归清庙前。”
      后代文人对他诗篇的评价极高。“通首气体强大,颇有魏武之风。”“混一南北,炀帝之才,实高群下。”,“隋炀起敝,风骨凝然。隋炀从华得素,譬诸红艳丛中,清标自出。隋炀帝一洗颓风,力标本素。古道于此复存。”
      五月,皇帝杨广猎於拔延山,猎场“周围二百里”,以耀兵威。
      杨广在金山(今大通县金娥山)大宴群臣,命内史元寿南屯金山,兵部尚书段文振屯雪山,太仆卿杨义臣屯瑟琶峡,将军张寿西屯泥山,连营百里,包围了吐谷浑据点覆袁川。
      但是,在渡河时因桥坏而延期,这时,李浑大显伸手,关陇军阀齐心协力,从调遣物资,到修路搭桥,仅用几天时间,就将桥修好,大军得以通行。
      杨广大悦,重赏了李浑。
      李浑也因得了赏赐而更加卖命,沿途利用他关陇军阀集团的优势,替皇帝杨广的大军开路,一时间风头盖过了宇文述。
      杨广见识了李浑的真正实力,心情从之前的高兴,转为沉思,关陇军阀李氏一族实力过于強大,己经引起了皇帝的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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