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的陈芊芊》芥末浓

21、各怀心事

　　花园凉亭，我迫不及待地坐到韩烁的身边。

　　他神情古怪地望住我。

　　我朝他靠了又靠，韩烁张开了双臂。

　　我问：“你能不能教教我内家的功夫？”

　　韩烁不能理解地将我望了又望，揣起了双臂：“你都这样了，还想着学武功？”

　　我一摆粽子手：“不是我想学，是我想给大姐的。”

　　韩烁不懂：“大郡主？”

　　我猛然点头：“好的内家功夫对人体经脉多有裨益，大姐的腿是摔伤，伤的正是经脉。可惜大姐无心自医，其他的大夫又束手无措，我以前也搜罗不少医书典籍，可真正能帮到大姐的却少之又少。”

　　韩烁挠挠头：“你还会看医书呢？”

　　我举起双手道：“略懂。”

　　话说久病成医，我三天两头地磕磕碰碰，多少也就懂了一些。但我委实耐得住磕碰，身上大伤小伤没断过，就连腿都摔折过好几回，啥毛病没落下。大姐要是有我一半的运气，她也不至于坐在轮椅上了。

　　如今回想起来，我能活到现在，也算是奇迹了。

　　韩烁站起身，越发不明白了：“传闻中的陈芊芊目不识丁，暴虐成性，完全就是一个无才无德的大草包。你真的是原来的那个陈芊芊吗？”

　　我无所谓地道：“那是他们不了解我。”

　　韩烁走过来，捧起了我的一双手，款款地道：“我想了解你。”

　　我只觉自己的心跳像是漏了一拍：“你想了解什么？”

　　韩烁将我的手放在了他的心上：“我喜欢你，你想要的我都愿意给你。那你呢？”

　　我脑子直接空白了……

　　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

　　院子里没有墙，梓锐老远就看见我坐在秋千上笑。

　　他一脸八卦地跑了来：“三公主，什么事情这么开心啊？”

　　我捂嘴，告诉梓锐：“韩烁说他喜欢我。”

　　梓锐翻了翻白眼：“就这？只要不是个瞎子都看出来了，韩少君喜欢三公主！”

　　不然韩烁为什么不怪我抢了他？还愿意帮我炸了福脉！

　　“但我没有告诉韩烁，我喜欢他。”

　　梓锐靠在了秋千上，我也不想晃荡了。

　　梓锐说：“就连是个瞎子也看得出来，三公主喜欢韩少君。”

　　我一愣：“我表现的有这么明显吗？”

　　梓锐掰起手指：“哦，三公主为了韩少君又是当街抢亲，又是舍身相救，丝毫不嫌弃韩少君的身体不好，还费尽心思地讨他的开心。你这不是图他，那是图什么？”

　　我也掰了掰手指：“抢亲是为了二姐，救他是为了花垣。他身体不好又不是他自己想生的病，讨他开心，让他高兴那也是因为我想治好大姐的腿。”

　　梓锐叹了口气，不愿与我争辩，直接总结地道：“我的三公主，你就这样，凡事总是喜欢将自己的心意藏起来，好事也都叫你做成了坏事。明明是怕城主疼爱你，会伤了大郡主和二郡主的心，你就做出一副恃宠而骄的模样来。大郡主的腿摔了，你怕她困在日晟府里难过，成日里变了法子地去找她的麻烦。还有那个林七小姐，她都请求城主要赐你死罪了，你还将黑水矿给了林家经营，说什么从此林七小姐就是你的钱袋子了。结果呢，结果那林七小姐把钱全给了二郡主充作军饷了。你说说，你这都是在图些什么啊？”

　　“就图我乐意！”

　　我乐意母亲宠爱我，我乐意大姐会烦我，我也乐意林七把钱全给了二姐和护城军。

　　我更乐意和韩烁在一起！

　　梓锐哼了一声：“那你干吗又不乐意告诉韩少君了呢？”

　　我说：“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喜欢一个人才是正确的。”

　　梓锐挤到秋千上，认真地听着我说：“我以前还只是想喜欢裴恒，就把他吓成了那个鬼样子。我怕我告诉了韩烁以后，我又做不好，他也会怕我了。”

　　花垣城里的人，怕我的还少么？

　　梓锐透露道：“裴司学已经不怕你了，听说他还向城主自请来监督三公主温书。”

　　……我差一点就从秋千上摔了下去。

　　“温书？温什么书！”

　　梓锐扶稳了我：“这次的少城主擢考，城主对三公主寄予了十分的厚望。”

　　我对梓锐摇摇头：“我不想做少城主！”

　　梓锐也对我摇摇头：“可是城主已经下令让裴司学明日就来我们月璃府了啊。”

　　当裴恒抱着厚厚一摞书本走进书房时，我瞬间腿就软了。

　　“这、这么多啊？”

　　我勉强从裴恒的手里接过书本，韩烁又使劲地加了一本上来。

　　“韩烁，你来凑什么热闹？”

　　韩烁和裴恒都没有理我，只是互相看着彼此。

　　我探出头望了望，好不容易找到书桌在哪里。

　　韩烁严肃地道：“事关三公主的前程……”

　　裴恒一声惊呼：“当心！”

　　我撞到了书桌脚上，手里的书本掉了一地，我无奈地冲他们两个摊了摊我的粽子手。

　　我站在一旁望着蹲在地上收拾书本的两个人，咬了咬手上的“粽子”。

　　韩烁继续说道：“裴司学一个外人都来了，我身为月璃府的男主人，自然是不能缺席。”

　　裴恒将捡起来的书本搁在了桌上，韩烁生硬地将他捡来的那些垒了上去。

　　我望着书桌，不太想过去。

　　裴恒先开了口：“芊芊……”

　　韩烁就两个字：“过来。”

　　我磨磨唧唧地走到他们二人之间，朝他们一人伸出了一只手：“这伤还没好呢。”

　　他们两个刚要抬手，我立马把手都收了回来。

　　裴恒将手伸向了书本：“我研究了一下历届少城主擢考的文试试卷，总结出一些规律，在这个基础上拟了一些试题，题册我都帮你做了批注，如有不解之处，可以来向我询问。近日就收收你那贪玩的性子，文试是少城主擢考的首轮比试，万万不可大意了。”

　　我扒了扒那堆题。

　　韩烁也拿起了一本：“看来裴司学不是很了解芊芊，这么试题别说是做了，就连她都不会看。”

　　我本来给韩烁一个赞，可惜大拇指不听使唤，只好对他竖起了拳头。

　　韩烁笑了笑，将他手里的那本书翻了一翻：“好在我也略微研究了历届少城主擢考考题，总结出一些规律，也拟了一些试题。不过只有薄薄的一册，都是精选题目，只要背过这一本就能轻松应对考试。”

　　“你哪来的时间研究？”我就奇了怪，裴恒好歹是母亲派来的，事先自然是要做些准备的，“韩烁，你不会昨夜没有睡吧？”

　　韩烁有意无意地望向裴恒，莫名其妙地道：“你昨夜睡得沉，我辛苦点也无妨。”

　　我在想，昨夜我睡得沉吗？

　　裴恒的表情一僵，许久才说道：“韩少君既然知道此事关系到芊芊的前途，还是不要太大意，应催着她多看一些才是。”

　　韩烁却道：“稳妥也得在时间允许的情况下，现在距离少城主擢考不过十来日。”他在我脑后一摸，问了裴恒，“你觉得以她的脑子，能背过这么多吗？”

　　“我脑子怎么了？”不就是昨天我没有回答韩烁的话，他明显这是在报复啊，“你不要公报私仇，我脑子好使得很！”

　　韩烁只说：“背不过，都是徒劳。”

　　裴恒给了我证明的机会：“芊芊，不如我们今天就背过这一本，证明给韩少君看。”

　　……我只好点了点头，对韩烁道：“你说的没错，我脑子确实不够用！”

　　韩烁得意地看向裴恒，将我往身前扯道：“裴司学，失策了？还是我比较了解芊芊！”

　　裴恒在我身后说：“我与芊芊自幼一起长大，她这是在自谦。”

　　裴恒好心给了我台阶下，我出于礼貌转身对他笑了笑，却被他拉住了另一边的手臂。

　　我还来不及反应，韩烁又是一扯：“我与她成婚多日，她与从前大不相同。”

　　裴恒不但没有松手，还将我拉得更紧了：“你怎么知道你了解的她是真正的她？”

　　韩烁轻蔑一笑：“是不是真正的她，我也有时间慢慢了解，不劳裴司学费心。”

　　裴恒也急了：“论时间，我的时间倒真的是比韩少君要多得多！”

　　……我来来回回被扯得头都晕了。

　　我抻开双手，衣袖一掀，两边各瞪一眼。

　　忽然，裴恒和韩烁都脸色一变，我低头一望，手臂上的守宫砂露了出来。

　　趁他们俩各怀心事之际，我赶紧跑出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