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飞鸟症 ...
-
*14*
几个月后。
摇摇晃晃的牛车载着草堆慢悠悠碾过泥泞的道路，车头的老农民嘴里哼着山间民谣，坐在车头一只手握着缰绳一只手持着被磨得水亮的烟杆，闲适得很。
“小伙子啊，你去粱村干哈子嘞？”许是赶车路途有点长，老人家咧开被烟熏的发黄的牙，笑得纯朴地转头问富冈义勇。
“有委托，去除鬼的。”富冈义勇坐在后面的草堆上，一块大石头咯了轮胎，整个车子像是受惊似的斜抖了一下。
“你是阴阳师啊？这年头鬼怪什么的不多见咯，阴阳师什么的也少了……说起来粱村最近也闹出了不少的传闻，要我说，就是粱村邪门！”老人家嘿嘿笑着磕着烟杆子，一脸的‘我有情报但是我要你问我我才说’。
“什么传闻？”富冈义勇十分配合。
“在我们附近村庄都有个传说，粱村有进不出，里面都是吸人精气的女鬼。”老人摸了摸耳朵旁的伤疤，把脸转回去，又说：“粱村在深山里，和我们这些村子离得远远的，偏偏就占着最好的地段。以前这条道以前经常有商队走这条快道，我们村子都和他们交换米面，当初我还小的时候哇……”
于是富冈义勇听了一路的少时故事。
老人把富冈义勇送到一座山的山脚下，说：“进山以后小心一点，顺着明显的大路走不要走小道，大概就能去粱村咯。”
“谢谢您。”富冈义勇点点头，转身走进了那条被树荫遮蔽的道路上。
“小伙子记得小心啊！”老人家眯着眼使劲瞅着他的背影大声道。那山林之中不止有野兽虫蚁，想到关于这座山流传已久的诡异传闻，送这么年轻的少年人上去总有种让人心悸的不安和罪恶感。
“知道了！”富冈义勇心中一暖，对陌生的好意生出些许酸涩的感动来。他侧过身向老人摆了摆手，然后很快没入了丛林中。
“山里吃人咯。”老人家摇了摇头，瓮声瓮气地说了几句乡村土话，赶着他的老牛倒头回去了。
富冈义勇沿着道路走了许久，仍旧一点人烟也看不到。眼见着夜色就要降临了，他只能寻了个地方做好露宿的准备。
夜晚的森林传来猫头鹰的呓语，丛林之中侧耳倾听能听到某些小型动物逃窜的细微声音，富冈义勇拿出随身的干粮啃着，面目在火光中映出些深思来。
他最近仍旧在寻找着有关于渡边风斗的消息，离得最近的几次消息就是在这关于粱村的传说里。
想到和渡边风斗一起消失的研究药剂，富冈义勇打定主意要把它夺回来。蝴蝶香奈惠从渡边风斗身上研究出的药剂可能会对鬼杀队带来空前的影响，被带走也是不可估量的损失——对方临走前引来的鬼和点燃的火给紫藤花纹之家里的人带来了死亡。
夜色逐渐深沉，富冈义勇再往火堆里添了些柴火，抱着刀倚靠在最近的树干上闭上眼睛假寐。
不知过了多久，火堆的火光逐渐变得微弱，从森林深处蔓延出来一股紫色的烟雾笼罩了这片土地，草丛中的虫鸣声不知何时彻底消失了。万籁俱寂。
富冈义勇警惕地睁开眼往四周看了看，只有暗夜无声地回视着他。此刻火堆已经快彻底熄灭了，徒留余烬在黑色的碳化物中泛着星星点点的热度。
这样诡异的夜里没能给富冈义勇带来阻碍。他师从鳞泷左近次，从拜入师门掌握基本刀术的那一天起就被扔到了夜里的山上经历无数陷阱，所以对于这种情况还是带有几分熟悉的。
还不确定这个烟雾会带来什么状况，富冈义勇撕了块布罩在脸上少吸入一点是一点，架在刀柄上的手始终不敢放松。
之后再站在原地可能不是明智之举，富冈义勇挑了条小路走了过去。
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了一声尖叫突然在大山之间荡出空洞的回音，富冈义勇心中一凛，听声辨别方位后感觉是小路前方传来的叫声便顺着那条道跑了过去，心中暗暗祈祷能救回那个受害者。
正当他拨过了重重迷雾和阻挠的树枝终于看见眼前的一切时，见到的却并不是想象中的恶鬼杀人现场，而是一个静默地伫立在山腰上的破旧茅草屋。
刚刚他出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么？富冈义勇看着笼罩在朦胧晨光里的事物，心中的不安感愈演愈烈，叫嚣着逃离这里。
或许他不知不觉中了血鬼术也说不定。
————
“你引来的那个鬼杀队成员已经到山上了。”山崎椿的尖牙从渡边风斗的手腕上离开，恋恋不舍地舔·舐了一下唇上残留的血液，说道。
“这些力量够了吗？”渡边风斗皱眉，明显不渝起来。
“当然。只不过困住鬼王还是得费一番功夫的。”山崎椿说。“外面小野先生已经放出了‘青色彼岸花’在这里的消息，但是大概率来这里的不是鬼王。”
“再加上我在这里的消息，他会来的。”渡边风斗嗤笑起来，“如果还不够，那筹码还要加上‘能变回人类的药剂’。”
鬼舞辻无惨会毁了这里，所以当他的獠牙都消失时，他就必须得亲自登场了。
渡边风斗全盛时期单凭刀术的战力大概和上弦之一能拼个高下，只是他现在大半的血液都给山崎椿增强了这个棋盘，遇见其他上弦只有玉石俱焚的份。
但是他的血鬼术很有趣。
提线木偶使用要求之一：当他掌握了那个人心里的弱点之后，他就能操控对方的身体和意识来为他所用。
要求之二：双方必须有过一分钟的肢体接触。
要求之三：一次最多只能控制三个人。
起初是由下弦进入这个森林，结果都被埋藏在迷雾之中的怪物啃噬殆尽。之后就是上弦进入，渡边风斗利用棋盘找到上弦之一的心魔继国缘一之后愉快地获得了控制权，切断了对方与鬼舞辻无惨的关系之后再放跑了一只鬼回去给对方传达了‘上弦背叛’的消息。
“所以你打算让这位鬼杀队成员困在幻境多久？”山崎椿看着由迷雾幻化出的镜子里的富冈义勇。“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一定要引诱他过来。”难道是想找个垫背的殉情？
“当然是找个见证者看这史诗般的一幕啊。”渡边风斗刚结束了一场战斗，嫌弃地甩干净自己手上的血，岔开话题：“那上弦兄妹真难缠。”
“下一个大概就是童磨了。”山崎椿随口说着。镜子里好像出了什么变故，山崎椿看完后微妙地看了渡边风斗一眼，又倒放看了一遍镜子里的情形，“……”
幻境和现实的时间并不相通，注意到山崎椿好像看到什么之后渡边风斗怀疑地眯起眼，正想看看他到底看到了什么镜子就被山崎椿就挥手打散了。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飞鸟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