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飞鸟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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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不要忘记。
不要忘记你从哪里来，要往哪里去。
旅行的人最怕忘记自己的初衷。
——【飞鸟症】
跟着富冈义勇到达蝴蝶香奈惠临时准备好的医疗室的时候，渡边风斗终于可以解除包裹着自己全身跌跌撞撞地跟在富冈义勇身后的状态。
“啊啦，这个孩子是？”蝴蝶香奈惠愣了一下。
室内关了门窗之后开了灯，从分半的羽衣里伸出小脸的孩子喘了口气，踮起脚尖把羽衣费力地在空中交给富冈义勇。
“他是渡边风斗。可能是鬼化的速度加快了，他现在可以变成这个样子。”富冈义勇双手穿过渡边风斗的腋下把他提起来，放到凳子上面。
“能变回来吗？”富冈义勇又问他。
渡边风斗摇摇头。
蝴蝶香奈惠觉得也没什么，像对待真的小孩子一样弯腰摸了摸渡边风斗的头，笑着说：“没有关系的，这样也可以。——你要吃糖吗？”
渡边风斗愣了一下，指着自己的口.枷乖巧地摇了摇头。
“先摘下来吧。”蝴蝶香奈惠从抽屉里拿出一小包金平糖放在渡边风斗的小手上。
渡边风斗点点头，对她笑了笑。
“看起来依旧是有意识的。”蝴蝶忍戴着手套和口罩从屏风后面走出来，手里还托着一个托盘，上面有抽血用的道具。
“待会要取血观察一下。”蝴蝶香奈惠帮渡边风斗把口．枷取了下来，对他说。
富冈义勇看着渡边风斗的神色，注意到没有任何异变之后松了下紧绷的脸色。
检查一会儿就做完了。蝴蝶香奈惠表示她们还要研究观察一下渡边风斗的血，这需要几天的时间，他们可以先离开。
炎柱炼狱槙寿郎在蝴蝶忍和蝴蝶香奈惠来到后和她们打了声招呼，就继续在鎹鸦“东南南！有鬼出没！”的声音里赶去杀鬼了。
富冈义勇的伤还没好全，而且被炎柱拜托了看管好渡边风斗的任务，所以一时半会是不能离开了。
等待结果的几天里，黑暗的屋子里一般只有渡边风斗一个人。富冈义勇每天过来的时候首先开口都是干巴巴的问候，之后就是沉默。
“我给你带了这个。不然你够不到桌子应该挺麻烦的。”富冈义勇这几天来这里都是看到渡边风斗迈着短腿来迎接，坐到凳子上的时候还要费好大的力。所以他和老婆婆说了一下，获得了软垫，打算送给渡边风斗。
“谢谢富冈君，有了这个之后我终于能够不用站起来就能看到碗里的菜是什么了。”还变不回来的渡边风斗踮着脚在富冈义勇的帮助下泡了茶，每人一杯。
“不能挑食，多吃青菜。”富冈义勇低头喝茶，面无表情的脸加上简言意赅的话很容易让人感觉‘这个人好像很冷漠’。
但是相处起来试图了解对方后，就能够知道他只是一个不善于表达自己，而且内心柔软的人。
“富冈君可以再和我说一说你斩鬼的故事么？”
“……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富冈义勇沉默了一时，在脑内搜刮着自己杀鬼时经历的故事，其中他经历过的关于民族风俗的故事已经讲完了，余下的则是一篇篇悲剧。
“这样啊。那我给富冈先生讲一个故事吧？”渡边风斗把手肘放在桌子上，手掌撑着脸颊看着他，脸上带着捉摸不透的笑容。
富冈义勇点头。
“这个故事在我们村子里是被当作神话故事来讲的。”
点燃的烛火映着渡边风斗的眼睛，那双金色的眼眸似乎涌出了些许的血色。
“在战争的年代，很多平民都失去了自己的家园，而且那几年还闹了很严重的饥荒，天上已经很久没下雨了。
饥民们只能挖草根，剥树皮来维持着生命。那个年代流行吃人，因为草根被挖干净了，树木死去了，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吃的东西了。大家为了活下去只能选择这么做。
但是被饥饿控制的大脑填满了生存下去的原料后，他们啃着亲人的骸骨痛哭出声。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干旱发裂的土地上，有一个人站了出来，带领着余下活着的人们去往最近战场的余骸捡东西吃。
他们发现了一个孩子。那个孩子茫然无措地在战场上徘徊，人们看到他仿佛就看到了生前的亲朋好友，他们收养了那个孩子。
好似那个孩子给他们带来了好运一般，他们几经周转后很快找到了一个能够隔世隐居的地方，土壤肥沃，水源充足。但是那个时候村子里已经没有30岁以下的年轻人了。
之后经历了许多波折……他们请求山中神明的庇佑，获得了永生。”
渡边风斗喝了口茶水，垂下头，被阴影遮盖的虹膜渐渐透出的鲜红仿佛要溢出来一般。
“想知道凡人之躯怎么获得永生吗？当然是像吃人鱼肉一样……”
他近似自言自语地说着，又突然沉默下来。
富冈义勇还等着渡边风斗继续说，看着渡边风斗低着头沉默不语的样子感到几分诡异。
“你怎么了？”
渡边风斗握着茶杯的手指用力到泛白，余下的茶水从裂开的缝隙里漏了出来。
他的脊背弯曲，像是忍受着什么一样微微颤抖着。
“……离我……远”
富冈义勇抓住渡边风斗的手，渡边风斗猛地甩开，长出来的尖锐指甲在他的手背上留下长长的红痕。
渡边风斗退开几步，椅子倒塌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他抬起头来，瞳孔收缩成了一个小小的圆
玻璃似的红色的眼眸盯着富冈义勇，其中满是痛苦纠结的神色。
“对不起。”孩子模样的鬼忍耐着，指甲刺入掌心，流下了暗红色的血液。
渡边风斗不敢看富冈义勇的脸色，跑到放置物品的柜子上粗暴地翻找着口.枷，原本放在抽屉里好好的东西被失去轻重的力气弄得发出哗啦啦的响声。
翻箱倒柜地找了一通之后，像是发.泄结束了，乱糟糟的声音慢慢停了下来。渡边风斗舔舐着手心上的伤，野兽般的竖瞳盯紧了富冈义勇。
富冈义勇来的时候并没有带日轮刀。他警惕地慢慢往门口挪动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渡边风斗的动作。
“咔。”
渡边风斗往富冈义勇那里走了一步，然后被地上翻倒的东西绊了个踉跄。
绊倒他的正是他刚刚在找的口.枷。渡边风斗用手戳了戳，让它向前滚了几圈。
富冈义勇看他玩得开心不由得加快了速度，已经快迈到门口了。正打算开门的时候，裤腿突然被扯住。
“！”富冈义勇惊得下意识想把腿上的东西甩下去，三头身的渡边风斗扒得更紧，闭着眼睛跟着甩腿的动作摆来摆去。
甩不出去只能用手，渡边风斗在富冈义勇把手伸过来的那一刻啊呜一下咬了上去。
正当富冈义勇以为会少块肉时，却发现被咬的地方根本不疼。
尖锐的虎牙在皮肤上印出浅浅的印子，小孩叼着他的手耀武扬威地再呸了出来，把竹子塞到了他手上。然后小孩乖乖背过身去。
渡边风斗焦躁不安地磨着牙，脚在地上蹭来蹭去地仿佛下一刻就要跑，富冈义勇很快帮他戴好了口.枷，然后羽织往他身上一披就把渡边风斗夹在肋下往蝴蝶香奈惠住的地方跑去。
蝴蝶忍看到富冈义勇突然闯进来的时候手里的试管一抖，差点摔下去：“麻烦进来的时候敲门！”
“来不及了。”富冈义勇把渡边风斗往地上一放，像揭魔术幕布一样掀起自己的羽织露出了里面的渡边风斗。
渡边风斗咯吱咯吱地咬着嘴里的竹子，红色的眼眸看到人就死盯着不放，甚至有些口水都流了下来。
“鬼化现象加重了。”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飞鸟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