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蒙》达子的牙白

15、新计划

　　“谢谢你们救我。”朏朏是真的打心底感谢，在他们眼里自己是伙伴，是不能放弃的人。不等他们回复，朏朏又接着说，

　　“我一直没对你们坦白过，为什么要偷走面面的心。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吧！面面是7月12日走的，在那之后，面面的妈妈刘姐也不见了。但事实上是刘姐先不见了，面面过来找我……找我带他找妈妈。如果不是我，面面可能不会走得那样难受。

　　我听到他带着哭腔来找我的时候，就立马带他在医院里找刘姐。所有地方都没有找到的时候，就带着他去了我们禁止入内的顶楼实验室，因为在楼梯间，我们捡到了刘姐的发卡……面面十分确定刘姐不会无故离开他，所以一定是不可抗力的因素让刘姐突然消失。

　　顶楼的走廊没有灯，但是却弥漫着一股十分浓烈的血腥味，人类的血腥味。我就抱着小胖子，贴着门缝，一间一间地找。在尽头的房间里，我听到了刘姐的声音，被掐住喉咙后勉力发出的呼救声。面面冲进去的时候我想拦已经来不及了。”

　　朏朏的声音带上了一丝颤抖，辰初拿起她的手，掌心传来了熟悉的暖流。

　　“刘姐躺在手术台上，胸口开了一个好大的口子，副院长手里拿着刘姐的心脏，还在跳动……发现我们进来甚至表情都没有变化，只是示意护士抓住了即将扑到手术台的面面。我……我竟然一步都迈不出。副院长擦过手，将心脏放入另一个智能机器人的胸口，便招呼它离开。面面挣扎两下就晕了过去，他月初才经历过手术啊。

　　副院长捏着面面的脸端详了好一会儿说，不要浪费了。然后架着他的小身板，放到了手术台上。我想要去抱他，但是被陨枪击中了，动不了。

　　手术室的角落里还坐着怀璧老妖怪。后来我才知道，怀璧要维持身体机能正常运作，每一段时间就要进行换心。他之所以不能把意识完全移植到智能人身上，放弃人体这个载体，是因为他目前还不能解决智能人之间的病毒感染。整个医院的都是他的养殖场，每半年，他就会寻找适配的心脏替换即将衰竭的心脏。

　　我眼睁睁看着他指挥副院长剖开了小胖子的胸膛，甚至连麻药都没有上，我大概永远都忘不了，他痛醒后的挣扎嘶喊。他说，‘姐姐，救我……妈妈，妈妈你在哪！啊啊啊啊啊……’

　　很快我就听不到他的声音了……我什么都做不了，谁都保护不了。他们却无耻地给我们起名万能医护工作者。

　　怀璧清空了我的记忆，但是当我在口袋里摸出刘姐的发卡，所有的经历都回来了。于是我凭记忆找到了装着面面心脏的机器人，趁他更新系统的时候，偷走了心脏。”

　　朏朏好像用完了所有的力气，她没有眼泪，连哭泣都做不到。

　　“混蛋！这个老东西真是太恶心了！”黄添气得发热。

　　“我……我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无法救人，又因为设定不能杀人。”

　　辰初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握着她的手，他不知道如果没法改变事实，朏朏忘记这段经历还不是最好的选择。他们只当一个不会思考的高科技器皿是不是就能相安无事。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老妖怪身上的心脏，是……是刘姐的，而马上就接近他换心的日子。刘姐能适配的话，面面的心脏自然也能，所以他才会急着想要拿到这颗心。”朏朏眼里已经只有决绝。

　　“你不要……算了，你要做什么我都会跟着你。”辰初知道，这件事没有回旋的余地。

　　“也算我一份。”黄添拿下了墨镜，但眼框里空空的什么也没有，“我虽然看不见，但是不瞎。”

　　“可是你，你还有诺诺要照顾。”辰初见过黄添的孩子，一个设定上只有6岁的小智能机器人，在即将被淘汰销毁的时候黄添救回来的，他的眼睛就是在那时候受伤而失去的。黄添一直穿着的睡衣，就是他们的父子装。

　　“也算我一份！”诺诺从桌子底下钻了出来，“不管你们要做什么，我也要去。”

　　“小孩子不要胡闹。”黄添拎着诺诺走到了一边，开始父与子的对话。

　　“辰初，你知道，这只是我的复仇。很可能有去无回，很可能……”

　　“很可能没有你，我还在医院当个人柱子；很可能没有你，我还在给那个老……老妖怪做黑心活。”辰初可能从来没有骂过人，说老妖怪大概也是他的极限了。

　　“那我们，就需要一个行动计划了。”黄添已经带上了墨镜，“还需要些人手。”说完也不解释便从洞口走了出去。

　　等到傍晚，朏朏和辰初商量好计划的时候，黄添已经带着一批智能机器人回来了。

　　“他们虽然有些瑕疵，但是都是我信得过的。也想出一份力量。”

　　朏朏清点了一下人头，加上自己，总共十二人。

　　“我们怎么登上厚土呢？”

　　“水底有一条暗道，可以通往岛上的废物处理厂，那里是岛上防卫最薄弱的环节。从那里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