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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沉疴难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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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平阳王府回来的第三天，杨五儿就病了，开始只是神情倦怠，不思饮食，渐渐的竟病势沉重，缠绵多日。平阳王妃请了太医院院判周大人来请过脉，宁欣公主携□□郡主也来看过几回，带了千年的老参、天山的雪莲等一大堆名贵的药材来，无奈五儿的病却一点起色也没有。
杨硕忧心如焚，每日里不是大发雷霆，就是长吁短叹，却又无法可想。
五儿全身无力地躺在床上，头脑昏昏沉沉，朦朦胧胧，但心中却明白得很。
那个白衣的鬼面仙女曾经说过，如果丢失了金锁片，不仅娘会找不到她，她也会招来杀身之祸，即使侥幸失而复得，也会受到神明的惩罚。
不可动情，不可动怒，只等待凤凰涅槃，一飞冲天。
五儿病了，杨府的几位公子也愈加忙碌。承义早已回到平阳王府，封为宣德候。因北夷来犯，边关告急，杨硕日日留在宫中商讨军机大事。承德和承智又要辅助杨硕的军务杂事，又要操心五儿的请医问药，忙得脚不点地。
这一天，杨硕回来得比往常早些，在书房中坐了半晌，才把承德和承智叫去：“小姐今日怎么样？”
在他心里，整个杨府只有他和五儿是主子，其他的人，包括几位义子都形同奴仆。
承德并不介意，答道：“今日皇后着了太医院院史孙大人来瞧过了，说是下午宫里就送药过来。”
“嗯，承智你负责和宫里来的人接药。一定要看着小姐喝下去。”
承智垂手应了。杨硕又问道：“你这些天一直睡在拢菊苑的石桌上？”
承智一惊，那胸口如有巨石压下，喉头都象梗住了一般动弹不得，半晌才匀过一口气，迟疑地说：“小妹身上不好，这些天府里也不安宁，所以、、、、、、”
“夜里有什么异动吗？”杨硕轻敲着桌面，对承智的斯斯艾艾已不耐烦。
“禀义父，并未发现刺客来犯。”承智深吸了几口气，呼气时方能勉力朗声回答。
“我说的不是刺客，是五儿。”杨硕叹道，“你们不知道的，五儿有时候会梦游。”
承德和承智均大吃一惊，只听杨硕又说：“上次她不是半夜跑到客栈里去了吗，她自己又不知道这有多危险。还好有李妈贴身照顾，没出什么岔子。”
承智心中的巨石这才慢慢下移，语调也轻松了些：“这些天小妹一直呆在绣房，并未外出。”
杨硕点头道：“剩下的时候不多了，希望五儿快些好起来。”
承德疑惑地问道：“义父，可是边关的战事有变。”
“今天早上刚收到了边关的八百里加急，说是秦将军吃了败仗，幽、云二州眼看就要落入敌夷的手中了。”杨硕缓缓答道。
“幽云两州一失，北方门户大开，京都岌岌可危。皇上有没有加派兵马往北疆？”承智急急地问道。
杨硕点了点头：“当然有。”
“派的谁？”承德和承智异口同声地问道。
杨硕缓缓道：“就是我杨家兵马。”
虽然在意料之中，承德和承智却长吸了一口气。北夷经过了十数年的休养生息，现如今正是骠肥马壮，强弩劲弓，铁蹄已踏平了西北的狼族，虎视眈眈，意在染指中原。而惠康王朝虽然兵多将广，却早就疏于管理，兵权外落，军心涣散。
杨家兵马，是大康王朝有名的铁血之师，自杨硕领兵之日，就从无败迹。杨家军军律严明，勤于操练，忠于皇室又从无懈怠，又是有名的忠义之师。
但是，兵精而少，杨家军只有十万，以十万兵马对敌夷的三十万大军，这一仗注定了艰险异常。
承德试着安慰义父：“富贵险中求。义父有胆有识，一定会大破敌夷，得胜还朝的。”
“求个屁，那是要用命去换的。”杨硕终于彻底爆发了，“要不是他们设计加害五儿，老夫才不会赶去送死呢。”
承德和承智听了他的话，都面面相觑，不明就里。
杨硕叹了一口气，道：“五儿从小在民间乡野长大，身体一直很好，回来之后也没有病过。可自从去过平阳王府，见了□□郡主之后，却一直沉疴难愈。就在今日，太医说要用龙须凤发才能救她的性命。”
“龙须凤发？”
“皇上和皇后已赐下了。放心，他们不会要她的命的，他们还要拿她来当人质，控制我杨家呢。”
承德和承智听了杨硕的话，顿时心中雪亮，背脊发凉。
杨硕缓缓地踱到香炉边，随手加了几块香料，屋子里弥漫着一种浓郁的桂花香，让人感觉无比沉闷。
“这府里的人，有忠心的，多给些赏赐留下来，那些看着奸险的，一并赶了出去。”杨硕说，“这事儿交给承德去办。办完后随我出征。至于承智，你这次随肖将军负责押送粮草去边关，要快些准备，明日就出发。”
“孩儿要跟在义父跟前杀敌报国。”承智不满地嘟哝着。
“混帐！”杨硕厉声喝道，“你知道秦将军为什么战败吗？粮草未到，先锋已失，后援无力，朝堂弹劾。他不是死在敌人手里，是死在奸臣手上，他没有战死沙场，却要倒在惠康国的法场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