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二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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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青予离开云水阁时，脑子有点懵。
他怀疑自己听错了。要知道，北方沿海诸城均信仰白龙，北海龙君再怎么丧心病狂，也不会杀死庇佑了千百年的民众。
神因凡人祈愿诞生，他们天生爱人。
就像安和。
郑青予想找北海龙君聊一聊，但他转念又想，自己与这个任务目标并不很熟，不一定问出真话的同时，还可能增加对方怀疑。
做奸细的，凡事都应该小心为上。
郑青予认真思索片刻，走入街边的一间茅厕，从袖子里掏出水镜，施法与天界联系。
巴掌大的水镜在他掌心里亮起，散发出淡淡的五色光华。不过片刻，镜面中浮现出一名仙人的身影。
仙人向郑青予行礼：“上仙，可发现北海龙君的行踪？”
郑青予刚想回答，心口骤然疼痛，他知道这是问心誓发作的前兆，不允许向旁人透露北海龙君的下落。
他改口道：“暂时还没什么头绪，所以来问问，北海龙君在魔界有没有旧相识，这也是条线索。”
那仙人为难道：“这小仙不太清楚。”他想了想，又说，“不过有件很特殊的事情，可以讲给上仙听。”
“北海龙君失踪过一段时间，大概四百年前，等他再回到天界的时候，变成了小孩子的模样。”
“小孩子？”郑青予不解。
仙人解释：“先天神骨，依托人们的愿望而存在，真正死去是很难的。灵力散尽或者濒死时，就会回到幼年的状态。”
郑青予回忆起沙漠中的鹿王：“心智也会退化，和小孩子一样，对吗？”
“对。”仙人道，“但因为龙珠的存在，北海龙君的灵力和记忆都会慢慢恢复。这也是他能有六千余岁的原因。”
“要是濒死时龙珠不全呢？”郑青予突然问。
“大概会变成心智不全的神。”仙人回答。
郑青予灵光一闪，似乎明白了北海龙君为什么要找齐龙珠。
他正想着，突然传来一阵急切地拍门声：“喂！里面的，别占着茅坑不拉屎！你好了没有？我就这一条裤子！”
“对不住，对不住，我有点闹肚子。”郑青予收起水镜，赶紧从茅厕里跑出来。
人间已黄昏。
郑青予走在金陵城街头，闻到一阵淡淡的酒香。和师白微在一起久了，他对酒也有不少认识，分辨出那是剑南烧春的气味。
郑青予念起师白微，心口都温暖了不少。他找到那家酒铺，买了两壶烧春酒。又见旁边的桂花开得好看，折下一枝，准备送给他的阿白。
人间和魔界的距离不算近，他回家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魔界的天黑和其他各界都不同，一片茫茫的黑暗，毋逢山上用来代替月亮的球形火焰，被吞得犹如米粒大小。
郑青予好歹是个仙，他感觉不到魔界夜间的寒冷，还是将师白微整理好的衣裳披在身上。他往家的方向走，临近了，看到院子门口亮着灯。
他不自觉地笑，加快了脚步。
不一会儿，郑青予回到家中。他怕师白微已经睡下，放轻脚步，小心地推开门。
屋子里同样亮着灯。
师白微果然已经睡了。
郑青予脱去衣服，熄掉灯，钻到被窝里。
师白微被他吵醒，将眼睛微微睁开：“外头冷不冷？”
“不冷。”郑青予师白微身上闻到淡淡的酒香。这股香气让被子里温暖的气息一烘，嗅起来格外旖旎。他忍不住凑近他，笑道，“又喝酒了？”
“喝了。”师白微怕郑青予唠叨，补充道，“就一点。”
“是吗？我觉得不像一点。”郑青予蹭着师白微的脖子，蜻蜓点水般，“我给你带了桂花。”
“别闹。”师白微被蹭得有些痒。
“没闹。阿白，我们——”郑青予没说完，便吻了过去。
师白微推了一下，便不推了。
他回应着他。
恍惚间，师白微觉得自己变得年轻许多。他想起刚诞生的时候，万事万物都带给自己一种新鲜。他曾学着飞鸟从万丈天空俯冲而下，那种从云间坠落而产生的快乐，像极了此时郑青予给他的感觉。
“青予......”师白微想说些什么，但话到了嘴边又不成句子。他思绪乱起来，张嘴咬了郑青予的肩膀。
“嘶——”郑青予被咬得疼了，不过这种疼痛并未让他觉得难受，反而愈发欢愉。他握住师白微的手，一声又一声，唤他的名字。
黑暗中，他们听见彼此的心跳声，像水融在水中。
不知过了多久，师白微再醒时，天已经亮了。他睁开眼睛，首先看到床头的柜子上有一枝桂花。
桂花斜插于白色的胆瓶，馥郁甜香。
师白微记起昨夜郑青予提了一句，这枝花是送给他的。他微笑，从床上坐起，收拾好床铺，用簪子半绾起头发。
郑青予已经起身了，师白微想着他是在院子里，洗漱干净后披上一件外衫，趿拉着鞋走出屋子。
门边种着一片小草花，开了灵智。郑青予交它们说了两句俏皮话。这些小草花察觉到师白微，便开始乱喊“阿白早上好”、“阿白今天要快乐”。
叽叽喳喳，如同养了群鹦鹉。
师白微同这些小花草问了好，他看到郑青予蹲在菜园子里挖土豆。土豆不适应魔界的土壤，一个个都长得奇形怪状。
郑青予怀疑这些有棱有角的玩意儿不能吃，搓干净上头的土，咬了一小块。刚嚼两下，他“呸”地将它吐了，苦着张脸对师白微说：“辣的！”
师白微莞尔，剥了块糖给郑青予。他头发梳得不紧，还没走几步，簪子就掉下来。
郑青予眼疾手快，拾起师白微的簪子。他用小法术净了手，立在师白微身后，替他绾起头发。
此时，天气还没热起来，风轻犹如春天。微光将他们的影子拓在花草上，像极了相拥。
“师白微。”郑青予轻声说。
“怎么了？”他问。
“不怎么，”郑青予把簪子固定在师白微发间，“就是想叫叫你的名字，好听。”
“郑青予。”师白微笑了一声，也说。
他们默默的，不说话。
只有影子懂得。
只有风能体会。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