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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去厦门看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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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中旬,我们专业七门课程都进行了期末考试,只余一门英语全年级一起统考,安排在七月初。英语这东西,主要靠平时积累,怎么临时抱佛脚都拿不了八十分,而且这门课也比较不容易挂。所以面对大半个月的空闲,大家都疯了似的吃喝玩乐消磨时间。
室友费喜和孟出其是发小,她俩有许多同学在厦门念书,打算去厦门旅个游。她们收拾东西时,我正开着本本无聊地玩着□□游戏。
“对了,老四呢,我怎么从昨天开始就没看到她人影?”孟出其抽出空来问我。
“回她男朋友家了,那男的不是本市人嘛。”
“啧,这女人也忒不矜持了,交往才几个月,就跟着见家长去了!”费喜嚷嚷道。
“行了,你就别眼红了。”孟出其忙完了,翘起二郎腿照例来根烟。一年室友不是白做的,对于她这种做派我已经很习惯了。只要她打开窗,然后离我远点儿,她爱抽大麻我都没意见。
过一会儿,费喜也搞定了,终于想到问我:“小白,这么多天你打算干什么呀?”
我耸耸肩:“不知道,宅着吧。”
“不如跟我们一起去厦门吧。”
厦门。一瞬间,我的脑海里闪现出来一大堆照片,椰树,榕树,碧蓝的海,鼓浪屿的天空,塞满某人个人主页的那些照片。
“去吧,只有我和小起其两个人好无聊的,如果你也去我们仨就可以在车上斗地主了!”费喜极力想说服我。
我有点心动,一个人呆在学校确实很无聊。
“心动不如行动,说不定会有艳遇哦。”孟出其吐个烟圈朝我抛媚眼。
“好吧……”
上了火车才坐好,阿粤来电话了。车厢嘈杂,他那边更吵,嚷嚷了几句都不知道对方说了些什么。他只好挂了电话给我发信息,说和宁则在市区碰到了几个高中同学,问我去不去唱K。
我告诉他我正在去厦门的路上。
他大吃一惊,回道,你怎么想到去厦门。
怎么想到,突然想到呗。借口费喜叫我打牌了,我没有再回他。我不知道怎么告诉他我做这个冲动决定的原因,连我自己都觉得很荒谬。
“斗地主咯——”费喜兴奋地开始发牌,结果我还没来得及看牌,就被人叫住了。
“方白,真的是你?”
我愕然地抬头仰望站在过道上的曾雨。她剪掉了留了很多年的飘逸长发,换成现下流行的波波头,化了淡妆,穿着简单T恤和牛仔短裤。
没错,确实是她。
“怎么这么巧?”她露出略带惊讶的笑容。
是啊,怎么这么巧!
“你也去厦门?”
我点点头,几句简单的寒暄过后,不知道接下来该跟她说些什么。一起上绘画班的那一个月里,我们的位置离得很远,她喜欢坐在教室前面的窗边,我则窝在后门角落,我们连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当她认出我并且精准地叫出我的名字时,我几乎有点受宠若惊。
“你不知道你很有名吗?”她笑。
费喜八卦地问:“她为什么有名呀?”
“每天有家里的名车接送,另外就是……呵呵,有个追她追得太轰轰烈烈了。”
“真的吗真的吗,怎么个轰轰烈烈法呀?”费喜还在八卦。我凉凉地看她一眼,这才识相地闭嘴。
对于我的冷淡,曾雨丝毫不在意,冲费喜和孟出其笑笑,指着我身边的空位问我:“这里有没有人?”
我只好往里面坐一点:“没人,你坐吧。”
“太好了,路上有伴,我也就不怕会闷死了。”
接下来,因为多了一个人,斗地主换成拖拉机。我和费喜联手把孟出其曾雨打得一败涂地。
曾雨看着我感慨道:“看不出来你牌技这么好,你是我认识的人里第二会打牌的人哦。”
“开玩笑,小白参加过我们院里拖拉机大赛,还拿了冠军呢,她的牌技能不好吗!对了,小白,你那次的搭档是唐烨吧?”费喜说。
我笑着点点头,催她不要光顾说话不出牌。
她扔了了黑桃A,又说:“小白,你也是我认识的人里第二会打牌的人!”
孟出其看她一眼:“你的那个第一是指唐烨?”
“BINGO,答对了。”费喜朝我暧昧地眨眨眼,“多好呀,两人都是打牌高手,你们是不是可以组一个组合,叫拖拉机双侠?哈哈——”
唐烨。
提到这个名字我就头疼,一进大学他就对我表现出很不一般的殷勤,却又没有明确说过喜欢我或者要追我的只言片语,被人问起也是高深莫测地打太极。
态度如此暧昧不明,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有几次,阿粤和宁则来找我,打闹时被唐烨撞见,他竟然冲我阴阳怪气地发脾气。简直莫名其妙,他是我什么人呐他!
不想谈他,我转而问曾雨:“那你说的第一会打牌的是谁?”
她笑:“睿呈呀。”
果然。其实我们一起打过很多次牌,我早就知道他的牌技到达多么出神入化的境界。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从来都没有搭档过,我的搭档不是阿粤宁则就是冯佳如,独独不曾是他。
看着曾雨如花笑颜,我想起阿粤那天说起师睿呈要和她分手的话,心中纳闷不解,于是故作好奇地试探道:“你去厦门是找师睿呈吧。”
“嗯。”她专心看牌,语气平淡,脸上表情不悲不喜,让我猜不出她和师睿呈到底分了没有。
胡思乱想着,心底突然懊恼,其实这并不关我的事不是吗,我想那么多干嘛。
打了几圈,大家都累了,于是各自休息。
我趴在小桌子上打盹,恍惚间听到曾雨似乎在打电话:“我已经在火车上,而且就快到了……随便你,反正我有伴……是谁和你有关吗,你还会关心我的死活吗……我在车上遇见了方白……好,我等你……”
不知过了多久,火车到站,费喜把我推醒。四人收拾好东西走下车。这是我第一次坐硬座,又累又困又饿,像突然生了一场大病似的,整个人都蔫蔫的。茫然地跟着她们三人的脚步,我没完没了地打着哈欠。
忽然。
“睿呈,这里——”曾雨清脆中带着无限喜悦的一嗓子,差点没把我吓得魂飞魄散。
紧张地超闸口望去,一个穿白色T恤的高大男生正迎面走来。
我不由得揉了揉干涩的眼睛,再睁开时他已经站在我的面前,我清楚地看见他被晒成了古铜色的脸以及那双带着清浅笑意的眼睛。
“欢迎来厦门。”他冲我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下午阿粤给我打过电话了,让我好好招待你。”
我回神,介绍了一下身边两位室友,向她们介绍师睿呈时我有点犹豫,难道要说我们是小学同学吗?总觉得怪怪的……可是更不能说是朋友的朋友吧?这更奇怪。
师浩然显然不像我这么小题大做,大咧咧地说:“美女们好,我是小白的老同学,叫我睿呈好了。”
“帅哥,你好~”费喜的花痴病又犯了,暧昧地笑着捅捅我的胳膊,“哇哦,我算明白你为什么愿意跟我们来厦门了。”
我大窘,连忙摆手解释:“不是这样啦,我根本不知道会在这碰见他的……”
两女人一脸不信,师睿呈看着我不说话,一副置身事外看好戏的表情。
瞪他一眼,我连忙把曾雨推出来:“人家正牌女友在这呢,你们俩不要胡说八道!”
曾雨咧嘴笑得甜蜜,主动挽住师睿呈的胳膊。师睿呈看她一眼,冷冷淡淡的,连我都吓了一跳。曾雨更是忙不迭地松开了手,沮丧地低头。
我心里有种说不清的愤懑。即使分手了,他也没必要对前任女友这样恶劣吧?
所以当师睿呈说开车带我们去吃海鲜时,我冷冷地拒绝道:“不用麻烦了,我们没什么胃口,想直接回宾馆。”
费喜咽了口口水,不明所以地死瞪着我。
师睿呈愣了一下,看一眼曾雨又看看我,脸上浮现一朵淡然的笑:“枉我打算大出血请吃海鲜的,这么不赏脸?”
孟出其这个女人立即接口道:“她不去,我们去。”
曾雨亦是一脸期待。四个人八只眼睛齐刷刷盯着我,我又别扭又觉得自己这气生得莫名其妙。都跟自己说了N百遍了,跟我无关跟我无关,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