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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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金莲，今日好啊~”
七分英气，雌雄莫辨的嗓音，语调轻快，句尾微扬，带着浓浓的快乐味道。
噗通——
哗啦——
入水声干脆，水花四溅，一条闪烁着明艳翠色光泽的巨大蛇尾在翻飞的水花之中游转，波光粼粼，水汽朦胧，尾稍故意调皮地一甩，带起剔透晶莹水珠，撒向氤氲之中，一株含苞待放的小小花苞。
水珠落在花苞之上，沿着饱满的花萼滑落，留下湿漉漉的印记，在月光下亮晶晶反射着微光。
“嘻嘻，我感觉要突破啦~！我觉着，就差一点点，就差一点点我就能化形褪去蛇尾了！”
说着，女子撩开湿漉漉贴在自己肩头的、海藻一般地长发，任他们漂浮在水面上，随着蛇尾荡起的涟漪摇摆舞蹈。
她双臂纤长，锁骨形状漂亮极了，肌肤如凝脂一般光洁而柔软。
她望向今日的明月方向，巨大的月轮挂在墨色天空中央，皎皎辉光将夜色之中的紫竹叶尖都镀上一圈迷人的银边儿。
虽不能视物，她依然能感到那皎月之辉蕴含的力量。
深深吸气，感受着这山中带着草木芬芳与紫竹凝出的氤氲紫气，那浅紫色、馨香空气入她肺，一股力量立刻顺着肺部血液如电流一般窜入心脏，再分散遍布周身，最终汇入经脉，纳入丹田处一团小小的青色液态旋涡之中。
悬吸（注1），墨绿色杂质自肝胆经、肾经而缓缓汇聚渗出，经血脉经络流淌送至肺部。
呼气时，她看见了一团墨绿色浊气自口中喷出。
月华如练，银辉之中蕴含的浓郁力量从她裸露于空气中的肌肤渗入。
灵泉温润，泉水内的力量滋养着她浸泡其中的每一寸。
突然间——
体内的气旋液体，愈来愈浓稠，旋转速度愈来愈快。
愈来愈多的灵气被压缩成液态，不断地在丹田处聚集，旋转。
那旋涡愈来愈大，仿佛要将她半身的蛇腹撑破。
撕裂的疼痛让她眉头微蹙，牙根紧咬。
但，她并没有停止吸收银月精华、灵泉之力与氤氲紫气的速度，甚至越吸越快，越吸越多。
每一寸肌肤，每一根血管，每一条经脉，都仿佛一节一节被撑开，心脏被暴戾肆虐的过量灵气撕裂一般，万箭穿心之痛与凌迟之刑，也不过如此！
就差一点，就差一点，忍耐，再忍耐一点点！
她的大脑已经无法思考，本就视力很差的双眼失去了焦距，浑身越是剧痛无比，越是觉得刺骨寒冷。
温暖的灵泉都无法将那股蚀骨的寒意驱散。
她的尾巴，像是有人在用倒刺刮她的一片片鳞片。
那种难以形容的剧痛几乎让她昏厥。
“不！”
她在心中尖叫着。
只不过是凝丹之痛，若是都无法承受，若是都无法承受……
那痛苦，随着灵气无休止地汇入愈演愈烈，疼痛仿佛没有极限，锥心刺骨，刮皮抽筋，劈尾破腹，那痛苦，让她想要蜷缩，又想要翻腾着长长的尾巴，恨不能将它生生斩断，恨不能将自己一刀了结。
她的脑中已经出现阵阵空白，只余灵台之中一抹信念坚守，不断忤逆大脑本能，仍将更多的灵气强行吸收塞入眼看就像要寸寸爆裂的经脉。
她的尾巴僵硬地、诡异地扭曲着，尾尖不住地颤抖。
在如此痛苦的时刻，她依然记得与那一朵小小的，脆弱的小金莲保持着安全的距离，避免万一因剧痛而失控的自己伤害到那支终于结苞的小花儿。
渐渐地，渐渐地。
那被不断注入的液态灵气汇聚的旋涡，骤然收缩，那最中的一点如黑洞一般疯狂吸收着她全身暴涨的灵力，恨不能将她周身抽干。
她仿佛感受到那一点连接着无穷之境，虹吸一般吸收着周遭的一切。
身体的血液仿佛空了。
窒息感令人几近崩溃。
干涸的经脉，干涸的细胞，仿佛就要片片开裂。
刹那间！
旋转停滞了——
一枚小小的，甲盖大小的翠绿色小珠子凭空而生，那珠子表面流光四溢，裹携着化作青色水流的灵气反哺向经脉。
那青色水流如甘泉滋润裂土。
“嗯嘤……”
难以压抑的□□从她唇边溢出。
舒爽感让她不由自主地在水中翻了个身。
一条洁白的、纤细、曲线极美得长腿一晃，匆匆没入水中。
灵气反哺还在继续。
疼痛如潮水一般褪去，四肢百骸，奇经八脉，畅快得堪比同久旱逢甘霖。
她脑中渐得清明，只觉一股暖流自脊椎而上，灵台仿佛又扩向远方。
山间竹林，远空玉轮，空谷清风，天上云雾，身周灵泉，体内脉络。
一切仿佛都自得自然，自循其道。
一切，都变得清晰而美妙。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略带稚嫩气质的脸上残留着一抹晕红。
“叮，恭喜宿主完成中级任务——化形成功。进入妖丹凝结期，获得妖体，天赋灵气成长至50，天赋根骨成长至20，天赋悟性成长至50，天赋佛性成长至5，血脉之力1。请宿主继续努力哦！”
“恭喜青青。”好听的嗓音自竹林内小路而来，叶青青睁开双眼——
月湖水之中，灵泉渟膏，漕漼叮呤，泉边石台光华流转，内中仿若自有水流山岚。
双眸渐抬，那石台之后便可见青苔厚软，渐生翠草碎花，随后草木葱郁，笋尖点点，紫竹修挺，参天而起，淡淡紫气之中，月白色的衣袂轻摇，烟青色的靴边绣着云纹，一步一步走近。
期待已久，渴望已久的一天，没想到就这样到来，叶青青终于可视物，她终于可以看见，教导了自己三百年，陪伴了自己三百年的“哥哥”，是个什么模样。
她曾想过无数种看见时的场景，猜想过无数种可能性，只是未曾想，原来到期待已久的时刻来临时，自己非但没有猜想中的紧张，反倒是平静至极。
叶青青的目光只是短短一顿，便顺势而上，滑过来人的衣带，顺着素白衣襟，略过贞色脖颈，匆匆瞥过唇鼻，沉入那一双眼中。
她想过这人的无数模样，却无论哪一样，都与眼前这人无法相比，超越性别，美得不似活物更远超画中人。
“哥哥。”叶青青的嘴角扬起难抑的笑，她伸出双臂，面上笑容逐渐加深放大，“哥哥我修出人形了，哥哥我能看见你了！哥哥，哈哈哈，我有妖丹啦！”
“甚好。”男子点了点头，墨色眸中柔色软软。
“小金莲，你瞧我，我有腿啦~”叶青青向渐渐走入池中的兄长甩了个巨大的水花，随后摆动双腿游向那枚小小花苞，用指尖点了点小小的花尖儿。
金莲似有灵性，轻触之后微微颤动，花瓣之中浅金色脉络光丝闪闪，像回应一般。
“青青的莲花，也很为你高兴吧。”男子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叶青青条件反射地转身就想缠上去，却在转身之后突然石化了。
她成人形之后，像是十五六少女体型，胸前初发育般，白皙粉嫩的软肉饱满，腰肢细软不堪一握，水下的双腿笔直修长，实打实的绝美胴体。
只是，叶青青根本没心思考虑这些，她的大脑哦嗡得一声，连刚凝丹的喜悦都忘了——
他身后的男人，宽肩厚胸，狼腰长腿，看似纤长的身体之上包裹着暗含爆发力，线条优美流畅的劲肉。
她与对方的墨发在水面飘摇交缠，映着月色，美成一幅绝画。
“这……这……这……”叶青青想退几步，却被一只纤细修长的手按住了肩。
“跑哪里去，莫要刚凝了丹就懈怠，修仙路还长，今夜还长。”
叶青青三百年来，都和这位兄长泡在一起。
她真的快忘了自己那短暂的二十多年人类生活了，毕竟没视力，靠听力热感气味辨别周围环境，又生着一条巨大的蛇尾。
她还是蛇体时，就缠在他身上，夜夜泡灵泉修炼。
所以后来化出头，化出上身，也就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主要是自己看不见什么，莫名其妙就忽略掉了重要的问题。
可视力突然回归，时隔三百年的耳聪目明，甚至有点过度“耳聪”，过度“目明”，让叶青青一下子想起来，自己曾经是个人，是个女孩，而面前这人，哦不，这妖，是个雄性啊！
这般坦诚相见，天天共浴，这让人情何以堪。
叶青青抽出手一把捂住自己的眼睛，另一手推向男子的胸膛，碰上他冰凉的肌肤又像被烫了一般猛地抽回手，举着手不知该落向哪里。
“青青，你怎么了？”冰凉的手盖上叶青青湿润的发顶，“可是何处不适？”
“不不不不是……哥哥哥哥你怎么没没没穿衣服？”
叶青青一面胡乱拿长发遮身子，一面掩面向后退，这双新生的双腿实在是太不好用，扑棱两下都没退出半寸叶青青一急，竟又一甩双腿并为蛇尾，迅速向后游去。
“咦？你跑什么？”男子伸手却未抓住疾退的叶青青，只能望着她退至池边，捂着胸口一脸茫然，“灵泉之内不得着衣物，不然有碍修行，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对啊，这都赤诚相见三百年了，突然问这个不明显是二傻子吗？
叶青青认命地抬头，却不敢松开遮在脸上的双手，只能叹着气说：“哥哥我是母蛇，母的。”
“那又如何？修行之路公母有何不同？青青莫顽皮借口偷懒，今夜你刚凝丹，正是一息千里之时，莫要荒废。”
话罢，叶青青只觉腰间被一股凉凉气息卷住，大力拉至池心，落入宽阔清凉的胸膛，“静心，为兄助你。”
作者有话说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