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 2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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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叶青青意识到自己的主动搭话并不合适，望向白肃真开口想同他解释，话到嘴边却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真的吗？”老道士咋呼地喊道，“祖宗！您这位，这位，嗯，啊，嗯道侣？能救小殿下啊？”
白肃真似乎是被老道叫得回过了神，他抬眸对上叶青青有些慌张的目光，浅浅笑了，笑得如春风细雨，瞬间驱散了叶青青莫名而生的焦虑与不安。
叶青青有些紧绷的肌肉像是被白肃真这一笑融化，她几乎是本能地向白肃真靠近了些，伸手恰好落入白肃真的掌心中，被他握住了双手。
“青青可以治好他？”白肃真抬了抬眉，微微低头看叶青青的模样极平静温和，像是全不在意叶青青的抢白，也似乎对叶青青的反常无知无觉。
叶青青看了看身边满脸期待的老道士，对白肃真轻点了点头：“应该是可以的，有一种特殊的感应。”
白肃真在心中讽笑，乜向床上的虚弱少年，揉了揉叶青青发顶：“原来如此，那便试试看吧。”
叶青青正要疑问，便听见4407提示音接着响起：“请宿主检查金莲第二世的状态。”
白肃真似有所感，他托着叶青青的手肘，带着她走向前，站在床边，自己则坐在了窗沿上，伸出手指印上了少年的眉心识海位置。
一看见少年的脸，叶青青那种强烈的、突兀的哀伤与担忧又涌上心头，她本能地想要抵触，想挪开视线却不受控制地紧紧盯着眼前沉睡的人。
“失‘气’之身，有点意思。”白肃真低低沉沉的声音似有魔力，唤醒了叶青青的理智意识，让她迅速地抽离目光，看向了自己。
其实，白肃真同样在看见床上之人时，就感受到了自识海之中直接传来的哀痛。
只是，他本为蛇类，毫无共情，那种看似发自肺腑的哀伤与怜惜在他冰寒一片的意识中显得突兀又怪异——就像是落在了冰雪之中的火红烈焰，格格不入又容易分辨。
白肃真几乎在情绪自发的一瞬，就追踪到了这种感觉的源头——与他融合的金莲子正源源不断地释放强烈而炽热的情感，试图让他不顾一切地去救治躺着的这个少年。
再观叶青青的反常，不难推测，所谓的第二世情缘，便是他了。
他嫌恶地用神识的力量，封闭了那根本不属于他的情感冲动。
得益于他是天生冷情的蛇，那种情感即使不予理会，也并不能真正影响他的判断与神志，强大的精神力让他轻而易举地隔离了金莲子带来的心绪冲动，恢复了完全的清明。
白肃真知道，叶青青定也受到了类似的影响，但也不至于全无法控制。
他第一次庆幸，当时她将金莲子给了自己。
白肃真勾起了唇角，眸底凝出了冷笑，将声音附上精神力与灵力，首次对叶青青使用了“言咒”。
“青青需要亲自检查看看吗？”每一字之中，轻柔的力量伴随着渗入叶青青的神识，帮助她抢夺意识和情绪的控制。
“嗯。”叶青青点了点头，刻意避开了不看少年的面容，顺应系统的指示，轻握住少年的手腕。
也许是因为这是系统任务的要求，叶青青并未受到任何触犯规则的惩罚，甚至握着少年手腕的指尖处隐隐传来的温热，让她感到亲切又舒服。
“第二世金莲，肉身受损状态。‘气’被剥夺，需要灌注‘天道之气’救治，目前进度0%。危重状态，距离彻底消亡倒计时：十三小时，二十五分钟，23秒。”
“灵魂受损状态，需金莲舍利子佛光之力及水灵之力舌尖血，交唇喂养。危重状态，距离灵魂消散倒计时：十三小时，二十五分钟，15秒。”
随着系统的报告声，叶青青的任务面板自动弹出，光屏之上一个红色正在闪动的进度条随之显示在叶青青面前。
在进度条下，一个鲜红的倒计时正在持续闪动。
叶青青抬眼扫了一眼进度条，心下了然。
原来如此，金莲二世的确快不行了，也得亏这个老道士赶去请了白肃真来，若是真拖到明后日，也就没法救了。
叶青青松开让她心生留恋的温暖手腕，控制着自己不看对方，远离了些站在白肃真身边。
“青青，如何？”白肃真的声音每一字，都像是击打在叶青青的骨膜上，引得她从耳鼓到脑后一起低低共鸣，让她莫名安心又放松。
“还是大约，六个时辰。”叶青青道，“就没救了。”
“呜呀啊！”老道闻言浑身一抖，红润的脸一下就白了，急急忙忙看向白肃真，“祖宗，您看！怎么办啊！我的道运啊！呜呜呜呜。”
叶青青注意听老道和白肃真的对话，在意识中同4407说起了话。
从上一次提及不想做任务时，叶青青发现了一个关键的问题：看似毫不智能的4407系统，在问及关于不做任务的后果时，回答很是明确。
“我不做这个任务会怎么样？”叶青青问，“我的主线任务，是帮白肃真成真仙吧，这个属于支线任务吧？我可以放弃吧？”
叶青青心中隐有一个猜想亟待证实。
“不可以。”系统冷冰冰的声音毫无情绪，“金莲系列任务无法拒绝，拒绝则直接扣除宿主三百年修为，并持续任务倒计时。如最终任务失败，则此世界会面临坍塌风险。”
“坍塌又会如何？”
“世界坍塌，则此间小世界万物消散，重回混沌。”4407顿了顿，“包括白肃真。”
叶青青透过光屏看向同老道交流的白肃真，心口一揪，又问：“混沌？”
4407重新沉默，叶青青暗暗叹气，跟着白肃真和老道出了里屋，待老道被白肃真支走，关上屋门，才走向坐在外屋八仙桌边的白肃真。
屋子已被白肃真的结界封闭，屋内只留下了外屋坐着的两妖，和沉睡在里屋榻上的少年。
“这孩子是那棵莲花吧。”白肃真道。
叶青青点了点头。
“哥哥体内的莲子，对他有感应。”白肃真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用指尖点了点自己的眉心。
他的主动开口和解释让叶青青心中萌生出些许愧疚。
“哥哥，我……”
“青青想治好他吗？”白肃真眯起眼，微微笑问。
“不是想，是必须。”叶青青想要开口告诉白肃真原因，念头刚生，便听到了系统警告警报。她知道自己无法说出口任何有关的关键词，无奈地等着白肃真问她原因，准备编一套漏洞百出的谎话应对。
“那便救。”白肃真伸手，覆住叶青青的后颈，指腹轻轻摩挲她的颈部血管，冰冷的掌心紧紧贴着叶青青的后脊，“毕竟，哥哥欠那老道一次，因果必须要偿还。何况，无可奈何的因果。”
白肃真松开握住叶青青后颈的手，改为穿过她的长发，捧住了她的后脑，手指压住了叶青青的头皮，冰凉的触感让叶青青的耳后应激地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然而这种奇怪的动作只是一瞬即分，他站起身，牵起叶青青的手往内屋走，声音之中噙着叶青青有些搞不明白的笑意：“青青应该知道，如何救吧？”
这一瞬间，叶青青浑身应激性地抖了抖，她有一种错觉，似乎白肃真已经知道了一切。
叶青青也因此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对那少年莫名其妙的情感，也许只是出自于系统的效果。
一种被人摆布的愤怒让叶青青理智回归，她一把拽过窗幔，扯了一条布，将自己眼睛蒙上避免看见床上的人脸，随后对握着她手的白肃真道：“哥哥稍等，我先将‘气’渡给他。”
白肃真笑了，右侧嘴角高高扬起，挪开看向床上人的目光，扶着叶青青坐在床边，自己则抬手召来一个软座，坐着等叶青青施为。
系统要求，叶青青渡‘气’给金莲，可是气应该如何渡，叶青青全无头绪。想来想去，她便按照第一世喂养金莲的方式，抓起少年的手，向他的身体中尝试灌注自己的水灵之力。
叶青青的举动很快就见到了成效，红色闪烁的进度条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开始增长，一点一点地从0%逐渐上升，随之而来的，叶青青感受到一种生命正在被抽取的疲乏。
刻意遮挡视线起到了很好的效果，至少叶青青在给金莲灌注灵力和“气”的同时，不再因为强烈的心疼而精神恍惚。
尽管指尖接触到少年手腕感受到的温暖依然让她难以抑制地心生喜爱，她却能很明确地知道自己这种渴望碰触更多的欲/求，并非出自自己本心，而是系统强加的。
灵魂的乏力感随着时间推移不断增强，叶青青开始无法保持端正的坐姿，牙床开始发酸，耳根发麻，脑中闷得难受。
她用意识看了一眼进度条，百分之八十六，低声骂了句艹。
叶青青握着少年的手紧了紧，一边忍耐着经脉中的麻痒，一边强打精神，咬着舌尖保持理智。那种感觉有些类似熬夜连续四天四夜，感觉随时都有可能一头栽倒昏睡过去。
最让叶青青恶心的是随着她越来越疲乏越来越困倦，理智也开始消散，摇摇欲坠想要掉线。她接触少年手腕的指尖触感被无限放大，那一丝一毫的温暖让做蛇近四百年，冷冰冰许久的她，疯狂地渴望。
百分之九十，叶青青几乎无法克制自己的双手一起箍住了少年的手臂，输送灵力的疲乏感越是强烈，那种疯狂的渴求与心疼之情越是占据主导地位。
百分之九十五，与疲乏作斗争的叶青青开始间歇性意识断层，她似乎在蒙眼的黑暗中看到一个暖洋洋，金黄色的光点，就在不远处，等着她的拥抱与奉献。
百分之九十八，叶青青的舌尖已经被她咬出了血，腥甜的气味和麻木到几乎无法察觉的疼痛根本不能帮助她唤回她的意识，灵力伴随着“气”的输送变得带有奇妙的电流，欣/快/感和一种难以言说的幸福成就感一同向叶青青意识发起总攻，她守着最后一丝清明，站在类似于为爱奉献的悬崖边摇摇欲坠，已经完全忘了自己这种激动和悸动根本并非本意。
百分之九十九，叶青青整个人向前扑去，她向着光点，像奋不顾身的飞蛾，炽热的奉献渴望让她发狂，疲乏已经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像是干涸大地对甘霖的朝圣。
她能感觉到自己正扑向那一团光和温暖，自己是谁，其他的一切都好像融化在热水里的泡沫，已经完全看不清模样。
黑暗的世界，只剩下那一团美丽温软的光，只有那一团神恩的向往，才是……
百分之一百。
叶青青突然感觉身体一轻，冷冽的清香将她包裹，她的耳膜之上传来令她神魂为之一颤的轻轻震动：
“青青，哥哥在这。”
叶青青瞬间回过神，她向后靠去，结结实实跌入了将她抱起的怀抱。
熟悉的冷香和清冷的温度，立刻驱散了那令人头皮发麻的温暖诱惑。
叶青青蒙着眼，望向声音的方向，黑暗让她看不见白肃真的容貌，但同时让她的眼前不再有那一团蛊惑的光。
声音和嗅觉同时构建的蛇类感官，让她在大脑中“看”见了白肃的轮廓。
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心激起了叶青青对系统浓烈的厌恶。
她攥紧白肃真的衣襟，控制着自己的意识，压抑自己心中的愤恨。
她不确定系统能不能感受到她的想法和情绪，只能尽可能尝试掩盖。
“叮，恭喜宿主完成饲育金莲第二世肉身，救治金莲第二世任务完成进度50%。请尽快进行金莲二世灵魂修复。”
叶青青气得胸口发疼，示意白肃真放下自己，站定在地上，几乎咬牙切齿才能保持语气和缓，对白肃真道：“已经差不多了，现在需要一点哥哥的舌尖血。”
她揉了揉心口，对系统这种摆布她情感的手段感到强烈的恶心。
“需要用被金莲舍利子加持后，带佛性的舌尖鲜血，融合我蕴含水灵之力的舌尖血，喂给他吃，才能好起来。”
叶青青被自己的话气笑了，妈/的系统真的不是东西！
按照任务进度，这时候自己假如融合了金莲舍利，就只需要咬破自己舌尖，然后吻这金莲二世一口就能解决！说白了就是系统刚才先来一波攻心，再来一个亲吻助攻，骗着哄着套着宿主对金莲子动情？
艹。
碰别的角色就浑身痛，万箭穿心。
碰金莲就是欣快又温暖。
叶青青气不打一处来，怄得想吐血。
叶青青气哼哼地伸出手：“来，哥哥，吐口血，我特么含着加上我的舌尖血一起喂给这比玩儿。”
叶青青已经气得开始爆粗口。
白肃真闻言愣了愣，问道：“以你我的精血一同？”
“是啊！”叶青青又伸了伸手，“来，哥哥，吐来就好！我特么喂！我好好喂这怂亲儿子！”
“呵，”白肃真低低笑了。
“那便，这样就好。”
叶青青的耳边低哑磁性的声音刚落，鼻尖只嗅到一阵清香，唇上冰冷包裹，齿缝被撬开，清冽的甜勾着她的舌尖，震惊让她手脚都不知该往哪放，轻轻刺痛，软而甜丝丝，凉凉的舌尖舔过她的双唇，裹着她的舌尖血退出。
叶青青崩塌地扯下眼上遮盖的布条，脑子还没来得及对方才那个触感给出反应，就头发乍起——白肃真在她眼前，眉眼含笑，躬身吻向床上的少年，迅速渡过去那一口，混合舌尖血。
“叮，恭喜宿主，完成救治第二世金莲任务！获得属性增长，增长情况如下：天赋灵气成长至60，天赋根骨未成长，保持30，天赋悟性成长至60，天赋佛性成长至30，血脉之力1。请宿主继续努力！”
叶青青，感觉自己连续受到刺激太大，傻了。
作者有话说第27章 第 27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