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8、西北边境之游,一 ...
-
诺大的骁定侯府寂静无声,远离梨花镇的襄南王城却是波涛汹涌,暗流涌动,不知是谁走露了风声,或是涑北怀王告假了七八天让人发现了端倪,有个消息在整个王城风卷山林似的刮了一遍。
不过一日整个襄南王城的人都知道了,臭名昭著的怀王现在身在远处,这个粗略一想也没什么大不了,但是却给一些狼子野心之人提供了机会。
传言道,怀王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传言是真是假恐只有真正和怀王相熟之人才知晓。
楼子凤调侃道:“这个消息放的够快啊,只要他们的爪子伸的够快,你的涑北王府就别想要了。”
这些个他们,自然是指真正野心勃勃之人。而这个消息则是怀景在来梨花镇之前便吩咐了手底下人去办的。
骁定侯府的正堂中,苏折邶那眯着眼睛享受似的模样像是一只偷了腥的猫,“我们不是正在找解决的法子吗?结局如何,日后便知。”
此时襄南王城闹腾的事,已经够坊间调侃良久了,先前的太尉府与涑北王府和亲,到已经换成了怀王离京,而且这个话题还要再喧沸个一两天才能降下去。
怀景想要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索性也就不卖关子了。
“小侯爷身在梨花镇可曾听闻半月前,有人上诉进京?”怀景看着对面那正泣着蜡的红烛,眼神晦暗不明,气氛突然骤降。
“西北方向?”尧倾握着苏折楠的手全然没看怀景那厮,目光灼灼像是要将苏折楠烤化一般。
现在从怀景离开后,又重新回来不过半炷香,当尧倾含情脉脉地欣赏苏折楠的时候,怀景敲响了门,扰了无声静谧缱绻之地。
尧倾恨得牙根痒痒,但顾忌着随怀景一同前来的楼子凤,终究没说什么话,反而安分的有些不正常。
“嗯。”怀景应了一声,“那小侯爷想必知道,那上诉的几人全部遇害了吧?”
尧倾正专心致志地跟苏折楠深情对视,敷衍道:“知道,那之后呢?”
襄南王城的西北方,便是无限荒凉沙石成堆的境外,几个月前,镇南王远调的境外便是西北边境。
怀景颔首:“本王暂称那几人为上诉队吧,半月前,襄南王城外出现了几位衣着装扮朴素无华之人,头戴斗笠,腰挂弯刀,入城时恰逢城门将士换岗接头,那上诉队的几人趁巡逻疏松便偷偷入了城。”
尧倾这时倒回过头了,松松软软地问:“这不是重点,怀王说重点吧。”
“……”怀景淡然一笑,“换岗时进城,行至不过数十步便被人抓住了。”
尧倾差异地,摸着下巴问:“为什么?!”他一手握着苏折楠的手指在指尖把玩,一边斟了一杯茶递到楼子凤面前,“凤儿,尝尝?”
谄媚讨好显然对对方不起作用,楼子凤不仅不喝反而将那一杯盏连同茶水一起往地下摔去,好巧不巧摔的是苏折邶的脚边,溅了其一脚。
楼子凤抬眸与苏折邶对视一眼,“本王手滑了,对不起!”
绪阳王这一副摔茶的比无辜被牵累的人还要气愤还要阴沉,着实让苏折邶无话可说。只能讪讪地应着:“无妨。王爷若还要再摔,在下的这杯也给您。”说着就把自己手边的茶盏递到了楼子凤面前。
苏折楠在心中叹了一口气,二哥你能不能别再添柴加火了!
楼子凤鄙弃视之,“本王再摔,小侯爷怕是要,不乐意了!”
“哪里哪里?凤儿你再摔也无妨,我骁定侯府多的是!”尧倾说完,楼子凤就直接夺过苏折邶手中的茶盏再次往地下摔去。
茶盏应声而碎,溅了好几瓣,碧绿的洇湿的茶叶混着水躺在地上一片暗淡。
尧倾同苏折邶的脸色都有些欲哭无泪,前者大概是心疼了,后者则可能是在为自己叫惨,因着楼子凤这一摔,又是他的脚边,又溅了他一脚。
“怀王你继续吧。”楼子凤道。
怀景正在沉思中,子凤脾性怎么变成这样了?在王城时也不是如此的啊!
算了,不想也罢。
怀景继续道:“换岗时恰巧换了一批眼力劲极好的,城楼之上需得轮着转圈,那新换的一批中有人不过随意往城内一瞥,便见了那衣着异常的几人。”
“本王之前查此事时,得了那名看穿几人装束的人,名为陈杨崚,此人乃是个陂着左脚的士兵。”怀景将身体往后靠在梨花木的太师椅上,纤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扶手,锐利如鹰矢的桃花眼,非但没有柔情可言,还带着一潭深水直直将苏折楠望近了眼底。
水性杨花的女子!怀景狠狠的心道。
尧倾做声问道:“陂脚还能成兵守城?襄南王城是无兵可用了吗!”
数月前,襄南兵力强盛,几十万铁骑大军镇守王城。现如今却是国力强盛,兵力不足。当然也可以不这么说,镇南王毕竟也是襄南国的人,那禹翦带走的兵自然也是襄南的兵。
数量在,而兵不在。
苏折邶将扇子在手心拍的啪啪作响,“小侯爷何出此言?脚虽陂,但能力强就行。在下可听闻那守城的陈杨崚可是宰相大人的亲信啊,后着因办事出了差错才被送于禁卫军那儿的。”
“那些事后续如何?”尧倾来了兴趣,摆正了坐姿,但那一双手却是仍旧覆在苏折楠的手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画着圈,兴致一高涨便忍不住好奇,“木南你知不知道后续啊?”
“我……”苏折楠还未将第二字出口,就有人直接打断,语气还很是不屑,“她一介女流之辈,能知道什么?!”
苏折楠讪着笑,不愿理睬他。
怀景见人像是被斥的憋屈,心中一阵大好,话也是继续了下去:“后续便是,那从西北边境不远千里过来的几人,以图谋不轨为由被抓进了牢死狱。”
牢死狱顾名思义,就是襄南特意关押死囚的牢狱。
“图谋不轨便进了死牢?这么敷衍都不经询审?!”尧倾简直瞠目结舌。
不管断哪一个案子,需得走一道接着一道的流程,若是有百姓上诉则是通过府衙,这个流程少的很,若是官员受训那流程可就多的很,批文一道一道可能本月的冤屈到下个月都不一定能结束。
而牢死狱里的重犯,无非罪大恶极,屠人满门。一般批文告书下来的时间是不慢的,但也要走一遍询审。
但那上诉的几人,却是到王城的当天就被抓,直接下了死牢,就像连声招呼都不打我就将茶盏摔坏了一样。
堂中寂静如同乱葬岗,偶尔传来几声悦耳清脆的鸟啼,此间寂寥非是几人不语,而是不知道如何说道。
此时,几人正盯着楼子凤那安静沉睡的容颜目不转睛地连大气儿都不敢出。
“莫须有。”苏折楠突然出声道,将几人吓了一跳,挨个儿捂着自己的心忍住狂跳。
凡事有因才有果,上诉队的几人不远万里正大光明地来,能带着什么阴谋?但凡正大光明就不会害怕有被人抓住把柄,落人闲话。所以,图谋不轨的罪名是虚,是栽赃陷害,也是别人口中随便的三个字,莫须有。
此事事关上至正三品尚书下至城门藉藉无名的守卫,所以不可明查,只能暗访。
更何况,这事儿不仅仅是下了牢死狱,而是下狱之后人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欲奋力双更,不奈天寒地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