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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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离三界管辖的地界儿自古便是无穷尽的黑暗。
没有日光和清风的滋养，一切都泛着腐烂的臭味。堕落于此的众人扔不下曾经的骄傲，不可一世的瞧着他人。
但总有人，会在极度压迫与不满之后结成团体，相互偎依取暖。
“主上，此番偷袭桃花坞伤亡惨重。”模糊着看不起脸的黑影跪在柳烟脚下，压低着声音上报方才清点人数后的信息，周围聚来看热闹的人闻此也开始能听到了些讽刺的话语。
“啧，都是池暝那个碍眼的家伙！”
柳烟气还未消，整个人都还沉浸在前不久的交战中。虽然身上的伤口早就在刺破的瞬间恢复，可池暝突然出现，消磨了她整军的气焰，这是落在她心上的耻辱。
“哦对，还有那个没了实体还四处乱人阵脚的女人。”
想到那身体几乎透明的琨，柳烟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
“吩咐下面，今夜要去之前瞧好的村子。”
“是！”
黑影领命退下，独留柳烟一人还在原地不动。她不紧不慢的抬眸，厌烦且无心的瞧上了某处。下一秒，刚刚还在暗处腹诽柳烟行动愚蠢的人已然成了她的腹中餐。
“让我看看，还有谁不服？”
柳烟舔着唇边浅淡的血迹，眯缝着眼又看去了围在一侧的身影。此时，无人再敢作声，大家也都作鸟兽散去。
待旁无人，柳烟也才算觉得静了些。她阖眸，细想池暝护着陆祈的身影，手上渐渐握成了拳，用力到指节青白，指甲嵌入掌心。
反观陆祈这边。
日头渐升，暖阳洒满了桃林。残枝断木，草折花败，本应是姹紫嫣红开遍，可如今都付与断井颓垣。
“阿祈，你且睁眼看看我可好？”
池暝坐在陆祈的床边，抬手轻抚陆祈面颊。而陆祈则是沉着呼吸，昏睡不醒。
“仙上。”银镯轻颤，琨身形隐现床边。瞧着池暝一夜间憔悴的面容，她心是疼的，“小仙来替您守着吧。纵使是仙身，也需要稍微休息一下的。”
“无碍。”
池暝情意浅薄，甚至未抬眸瞧上琨一眼，只是一心念着陆祈。
琨也是明理的。没有在多说些什么，静静在一旁随池暝一起，盼着床榻上的陆祈快些睁开眼。
“疼……”
陆祈朱唇轻启，指尖也有了轻微的动向。呼痛声拽醒了池暝沉寂的心，闻言守在一旁的两人皆是欣喜。
“阿祈，阿祈？”
池暝试探性的唤着陆祈的名字，任谁也未见过平日高高在上的他这般的小心模样。琨也是随着池暝唤着陆祈的声音坐到了床尾，轻轻搭上陆祈垂着的手，等着昏睡中的人苏醒。
“大家……大家还……还好吗？”
陆祈从昏迷中彻底醒来时，疲惫由全身的每一处向她袭来，她能清楚的感受到身体上的酸痛感。她迷糊的瞧着身边的两人，口中道出的却是对他人的惦念。
“都好。”
“有仙上在，你就放心吧。”
池暝与琨几乎是异口同声应出陆祈所问，陷在床榻上的陆祈自然也是被这景象所逗笑了。抿嘴看着床边两人，不知为何她控制不住的抱住了池暝，将脸埋在了他的怀中。
“你这丫头这是怎得了？”
陆祈分不出心去回应琨，只是紧紧的拥着池暝，不愿松开。池暝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手足亦是无措，胡乱的抬手抚着陆祈的背部，希望以此动作能让女孩的情绪平复下来。
“池暝，那时多亏了你……”
陆祈缓缓抬手轻搭住了池暝环住她的手臂，吃力半撑起身子。池暝见状，忙是抬手护上将陆祈半坐的身子摆正，才是松了手。而陆祈也不知是因方才的动作或是心绪起伏过快的缘故，面颊两侧似乎红了些。
“阿祈莫要多心，这且是我应做的。”池暝语气中似乎多上了几分暖意。
陆祈目光对上池暝时不经意见的像旁侧避开，对着他的话也是轻轻点头付应着。
“伤渡了灵气，确实治标不治本的，你且要好生歇着。”
见床上人未做过多回应，池暝也有些不大安心。下意识的嘱咐着陆祈，但却是不敢紧瞧着陆祈的。
“阿祈呀，仙上方才唤了天兵前来桃花坞，外头有人照料着，你也无须多担心了，早些养好身子才是真。”
琨出言化解了两人见稍显尴尬的分为，陆祈闻言也是乖巧点头，示意自己知晓，也无需再担心她了。然而陆祈眼神却是没离开琨半分的，眸中落满了难以道出的话语。而琨自然也是会意到了陆祈的意思，浅笑轻言。
“仙上，这有小仙在便可。您且先去忙吧，这会儿了，神君未见仙上回天，怕是会急的。”
池暝本是无意在此，可听琨言下之意，也值得离身。起身前还是不忘多唠叨了几句，似乎往日那冰冷无情的上仙在这是不再存在，已然成了心惦着他人的邻家兄长。
待池暝走后，陆祈也才是松了口气。瞧着浮空在一侧的琨，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怎么样？可还疼？”
琨在池暝离开后，也是靠近了几分。半透的身体轻倚在床榻上，手也是如此轻轻搭在陆祈的身边。
“也是多亏了上仙渡了灵力，现在感觉好多了。”
陆祈含着笑，眉心舒展，肩错寒冬，拢初春欢颜入眸间，解了琨紧悬着的心。
“那便好。”
“神仙姐姐，花朝节袭击花坞的人……是谁。我自幼生在这儿，不曾见师尊招惹过谁。自家师兄弟也是处处善行，不予外界为敌。可为何……为何这群人要对桃花坞下死手！”
言语中带着愤恨，陆祈眸中冷光既出，却无哭腔，只是夹杂着愤怒，让人听了心疼。可琨确是沉默的，她不知从何与陆祈说起，便只得选择静默无语。
眼见着琨没了声音，面容也沉了些许，陆祈更是坚信，眼前人是知道些什么的，只是不愿与她说起罢了。
“神仙姐姐，若知道什么，说便是了。事已至此，何苦瞒着阿祈？”
陆祈追问着，话语紧密的不给琨半丝喘息的机会。被问得无奈的琨沉默良久，抬眸瞧着陆祈，笑容在嘴角上碎裂消失，她眼中的陆祈似乎变了模样……
沉寂许久后，琨才开口。
“是些入魔的贼人。觊觎你师尊的仙位，想衬其不备泄愤罢了。”
搪塞的借口在陆祈面前自然是用处并不大的，琨也在音落后，留了句好生休息便凭空消失了。屋里也是只留下了陆祈一人，望着空空的屋子发呆。
再回神时，陆祈垂眸尝试将体内灵气聚集丹田处，运灵力绕血脉而行。气转成后，她缓缓睁开了眼，似乎觉得身体轻盈了些，伤处应是无大碍了。
陆祈起身轻缓着动作下了床，尝试性的活动了四肢后站起了身，推门而去。
“陆师姐，你没事吧？”
“是陆师姐！师姐身子还好吧！”
“师姐你可是醒了！”
刚到大院的陆祈便是见着了幸存下的花坞弟子们，众人见了陆祈自然是高兴的。较小的几人上前围在陆祈身边，东问一句西问一句的了解着陆祈的状况。也是因此，确定了陆祈伤未打要害，才是舒心停止的问讯。
“怎的就只有你们几个？”
陆祈看着大院里站着的人，大致数上不过十七.八个人而已，可桃花坞之前的弟子少说也是三十多人的数着……
“其余人都……”
提起故人，在场众人皆是掩面痛哭，陆祈看着这番景象心头也是一酸，此时的她是无比自责的。
“其他人在哪。”
“仙上带着兵都在古树下埋了。”
花坞弟子中稍年长的开口为陆祈指明了放下。陆祈闻言，喉间轻颤，哽咽其语：“随我一起去送他们最后一程。”
音落行的坚毅，身后也是跟了一种人随着，也就这样，到了桃林前的古树下。
落樱垂下掩住了微微隆起的数十座小土包，清风过枝丫呜咽。池暝远瞧见陆祈身影，挥手退散了天兵，自己也是隐匿了身形。
“是我陆祈不好。”
陆祈到了树下，见了被掩埋了的冤魂双膝跪地，垂头朝向地面，身后的众人自然也不例外，皆同陆祈一般，垂头落泪。
而这古树上的桃花似乎在今日比以往更红了几分，像是汲取了渗入土地中的鲜血一般，色彩明亮渗人。
“此之仇恨，日后我陆祈定是会为大家报的！也愿各位过了那奈何桥时忘掉今世仇，安心上路。”
陆祈抬起头是，眸中冷光闪过，孤恨落其心间滋长，似乎还揉进了沉积心底多时的那份仇恨一起。
云何恨，做怨难消。
不知仇人为何那便自己去查，她总有一日回去向那些人索命勾魂，断了亡者仇怨。只是那日，并非今日。
叩首相拜，眸染三分寒意入骨，娇颜落雪。陆祈鲜少沉默了，存一众不为人知的心思，落入眼底积盖，似无人可寻。只是她不知，这一切都被池暝记在了心间。
春风衬曦光拂面，燕来迎至桃枝，晴日暖阳，古树垂阴，便是藏了血光于这融融春景之下，不为人所知。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八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