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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争执 ...

  •   饶是轻歌本就带着一定的目的靠近他,自觉心里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建设。

      可在突然听到景清这般说,还是明显感觉到脸上有了不寻常的热度。

      “耳朵。”景清喃喃了一声,下意识伸手就直接捏上了姑娘小巧圆润的耳垂。

      她的耳垂温软,似乎像她面上展现出来的性子这般绵软。

      然而此时那本来白皙的耳尖却爬上了一抹绯色。

      轻歌和景清俱是一愣,景清讪讪地收回手没再说什么离开了。

      看着手中的冰块轻歌本想将它扔掉,想了想回了膳房重新取了些冰出来,用东西包好按在自己脸颊滚了滚冰着来消肿。

      于是冰凉的触感体贴的为她抚平脸上的红肿,让她舒服得忍不住喟叹了一声。

      忽然发现台阶上有方才景清落下来的伤药,似乎是药膏。

      想到方才景清给自己红肿的脚踝上药,不禁让她想到了自己脸上的红肿。

      “这般矜贵,到底是皇家娇生惯养出来的,就是细皮嫩肉。”她将药膏拿起来瞧了瞧,“索性他也不缺,用他一些,他应当不会介意吧?”

      这般想着,便在用了冰块敷过脸之后又将那药膏抹在自己面颊上些许。

      毕竟是皇家的东西,连这药膏都做的是别致的,盛着药膏的精巧瓷盒,外头绘着许多好看的图样,连着这药膏都带了淡淡的清香,格外沁人心脾,并不会显得腻人。

      鼻翼翕动细嗅,闻着香味似乎让她整个人心情都变得愉快起来。

      只是此时的她反而忘记怀疑,景清一个男子怎么会用这般讲究的东西了。也忘了分明是时常带在身上使用的药膏怎么丝毫没有消耗。

      ......

      感觉到身后有人,景清停住步子:“出来吧。”

      段琛从暗处走出来,默了一瞬:“阿景,你的脚到底是怎么伤的?”

      “不曾注意,不小心跌了一跤。”

      “你这话能拿去骗她,何苦对着我说。你幼时身体便不好,这么些年来一直暗中习武强身健体,怎么至于轻易跌一跤将脚伤成这般?”

      景清知晓瞒不过他,但他只是不想让段琛将他和轻歌捆绑在一处往男女之情的方面想罢了。

      在他这里,理智和感情永远是理智占有绝对优势,在没有摸清楚宋轻歌以前,他绝对不可能对她生出半点情意。

      段琛的话说得很明白,他大费周折将自己弄伤,不外乎就想不惹她怀疑将她需要的药和冰块都给她。

      “炙猪肉呢?哪里是膳房的,分明便是白日里宛贵妃闹着要吃,想来你故意借着这个由头将东西拿去给她了吧。”

      他没回话,间接算是默认一般。

      没有原因,他只不过是因着白日确实是宛儿无理取闹觉着过意不去,想补偿她一番罢了。

      明面上的帝王和贵妃是琴瑟和鸣最最恩爱的,可那只是因着人前景清必定要给足了宛儿面子而已。

      护国大将军在她背后给她撑腰,这个贵妃是连他也须得礼让三分,得罪不起的。

      “是你让我将昨日的事传出去的,你现在是在怪我?”

      “没有。”他只是没想到,宛儿能仗着家世和宠爱如此骄纵蛮横。

      “间接来看,今日毕竟是我的不是。也算用这些给她赔个不是了。”

      段琛好看的眉皱起来。

      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景清在沾染上与轻歌有关的事情就变得幼稚和简单,失去了原先的那些缜密和筹谋。

      一切似乎在朝着某个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

      到了考察音律的时候,轻歌其实是不怎么忧心的。除了对弈,这旁的宋兴安好歹也请了教习先生来教她,即便不够精通,可好歹也能对付的过去。

      只是想着要怎么别出心裁这方面,一下子可又犯了难。

      沈妙菱见到她愁眉苦脸的,快走几步:“你昨日脸没事吧?”

      听到熟悉的声音,轻歌抬起头来:“没事。”

      沈妙菱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般,指着她的脸惊讶道:“你的脸果然没有一点印记了!”

      她的手随着她话音自觉地抚上去,确实没什么疼痛的感觉了。

      说来奇怪,那景清的药膏着实好使,昨日上的药,今晨起来便没有一点疼痛了,红肿也悉数都消了。

      “今日,我们考察的是歌舞。”

      公公在底下的人身上依旧扫视了一圈,还在轻歌身上停留了一会儿。

      妙菱又现出昨日那副神色,似乎逼不得已又像无可奈何的无力感。

      轻歌直觉是和选秀有关,但她并没有打听她人私事的爱好。无须多问,有的事旁人想说是自然会主动告诉你。

      但因着昨日素不相识的妙菱帮她出头,她一时之间心里头对这个姑娘也颇有好感。直觉她和那些旁的良家子似乎也都不同。

      终于,在经历了许久的心理斗争后,沈妙菱还是忍不住揪了下轻歌的衣袖:“帮帮我吧。”

      轻歌听她大致说了两句,大概便是不愿出无谓的风头太过惹眼,但这选秀她也绝对不能垫底。

      这可算是一桩难题,轻歌连自己的问题都还没解决,这下子妙菱这么一桩又落在她身上,让她直觉自己给自己找了事情。

      初见妙菱,轻歌就觉得她和自己似乎是一种人,只是各种细节曲折有所出入罢了,大体上又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的。

      可她旁的缘由没多问,只是握着她一只手轻轻捏了捏她的掌心,示意她勿要紧张。

      眼见前面的秀女纷纷抚琴的抚琴、弹箜篌的弹箜篌、弹琵琶的弹琵琶、吹箫的吹箫,几乎已经没剩什么新奇的花样,而马上就要轮到轻歌和妙菱了。

      妙菱面色越来越难看,轻歌能感觉到她手心都出了薄薄的一层汗。

      “下一个,宋轻歌。”

      轻歌走出去,盈盈行了个礼:“就剩下我们二人了,敢问公公可否行个方便让我们一起呢?”

      “那你们二人便一同吧。”

      轻歌笑吟吟地道谢,拉过妙菱说了几句什么,随后妙菱站定原地,轻歌跑去寻了许多瓶瓶罐罐瓷碗和茶盏来在案几上摆了一排。

      所有的秀女被她的阵仗弄得不解,她却对妙菱点了下头,然后用一双方才一并找来的筷子开始敲击起来。

      不论是瓶罐亦或是碗盏里面都或多或少的盛进了分量不同的水,随着她筷子敲击在碗盏瓶罐上的动作发出一阵阵清脆泠泠的声音。

      敲击的每一声犹如空谷溪水潺潺,缓缓流淌过众人的心间,让人不自觉便轻易的陶醉其中了。

      毫不夸张的说,随着她敲击组成的曲子竟然有如梵音一般的作用,似乎连听了的人灵魂都跟着被这简单而清泠的音律给涤荡干净了。

      音律伴着姑娘手上灵巧敲打的动作,像一只翻飞跳跃的蝶来回穿梭其中,不时还伴着姑娘犹如银铃般清脆的笑声。

      单是她的动作就足以吸引在场所有人的目光了。

      妙菱依着她出的主意,在她敲击音律的同时翩翩起舞,二人配合起来竟然意外的出彩,几乎可以算是完美得天衣无缝一般。

      宛儿来此,恰好见到众人看得痴了的目光,心上无端又升腾起一股怒火。

      女人之间总是有一种天生的直觉,来判断一些人同你到底亦敌或是友,且这种直觉往往准得可怕。

      她见到轻歌的第一眼,就有说不清楚的厌恶。与其说是厌恶,倒不如说是害怕。

      宋轻歌的那双眼睛,没来由的让她觉得害怕。那一双眼睛太清澈了,不是懵懂无知的清澈,更像是看透了一切的清澈。

      就连她对着宋轻歌那双眼都没来由的想躲闪开,更何况,她心中自从见到轻歌以后总是不时地会冒出那个可怕的念头:景清和轻歌似乎是一样的人。

      她说不出缘由,就是强烈的这么感觉到了。

      昨日也是,在她还想继续惩罚这个不知天高地厚她看不过眼的小小秀女的时候,景清仿佛看穿了她的意图一般,先行就让人把她给带走了,说是带下去教导,可她如今看着,轻歌身上各处似乎也并无任何损伤。

      便更疑心景清是否是有意偏袒于她。

      然后她挥袖,后又暗示身边的那个侍女将案几给掀了。

      桌上的瓶罐碗盏掉了一地,完好的也没剩几个,差不多都碎了,里面的水也悉数泼洒出来。

      公公被这阵仗吓得一愣,赶忙跪下来请罪。

      若是一次两次也便罢了,可这宛贵妃似乎次次都同她们过不去,也没个确切的缘由。

      轻歌虽不愿初来乍到树敌惹事,但好歹秉持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态度。

      “娘娘,”轻歌唤了一声,乖乖巧巧的模样,“敢问娘娘为何掀翻这案几?”

      “本宫觉得太嘈杂了。”

      “是我们的不是,惊扰了娘娘的清净。只是今日此处本就是给良家子考察之地,按理说,娘娘的寝宫定然是最清净的,怎么这音律还偏生就隔了这么远,传到了贵妃娘娘耳朵里了。”

      这话说出来,宛儿脸色果然一变,呵斥她:“放肆!”

      然后举起巴掌又要往她脸上招呼,轻歌忍不住扯了下唇角腹诽:这宛贵妃,就只会这么一招不成。

      但她先一步握住宛贵妃的手故作争执一般朝自己面前用力一推,就着这股力跌坐下去“啊”了一声。

      景清来时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幕。
note作者有话说
第4章 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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