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袖天下之帝王道》司空破晓

6、第五章：知人知面

　　不知各位发现没？这人活在世上往往你不去故意找事，麻烦也会来主动来找你。活在权力中心的皇族们更是如此。
　　自打正当而立之年的墨天佑不明原因突然晕厥后，朝中排的上号的大臣开始上书谏言，要求皇帝早日确立太子。想想也是，三十多岁的大男人，“砰”一下昏过去三天三夜，到现在也没查出原因。若是普通人也就罢了，皇帝若有个三长两短，接下来立马是一场腥风血雨。可惜墨天佑是个油盐不进的主，自己的想法天下无人能左右。任凭群臣施加压力，他老人家长袖一挥全数挡了回去。

　　但这风声还是传了出去，有人心急了。
　　最心急的不是别人，正是后宫坐头把交椅的贤妃柳思源。说来说去还是要先说说墨天佑，这位是个怪人，他十几岁娶第一个老婆开始，后面年年纳妃，四个儿子茁壮长大，就是直到三十多岁也不立后。
　　帝后之位悬空，接下来的排名就是贤、良、淑、德四位娘娘了。良妃生了二皇子怡王墨乐驹；淑妃生了大皇子启王墨烨磊；德妃生了三皇子禹王墨笑愚。就剩下排老大的贤妃无嫡出。
　　皇族外边看，歌舞升平风光无限，您打里面再瞧瞧，一水的钩心斗角你死我活！没办法，皇权的诱惑力极大引发了内部的政治斗争，好比这些后宫嫔妃。皇帝宠你时，你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娘娘；弃掉你时，你也就是一包豆腐渣。没有子嗣对于这些注定一辈子待在深宫无法出来的女人来说，是致命的。

　　话说贤妃柳思源在自己的玉宁宫中，整夜整夜难以入眠。又一日深夜，服侍她的心腹太监喜顺见状，笑道：“娘娘吉人自有天佑，日后自然会有自己的亲生骨肉。不过依小的看，眼下过继个儿子来享受一下天伦之乐也是好事。”
　　贤妃瞪他一眼：“我是什么身份？儿子岂是能随便认的？”
　　喜顺被叱呵了依旧是眉开眼笑：“娘娘难道忘了四皇子，宸王墨子默了吗？”
　　贤妃不屑地白了他一眼，道：“那是个‘药罐子’，一天不靠药石进补都撑不住，能不能顺利长大都成问题。认他当儿子，难不成叫我替那个早死的小昭仪送儿子上路呐。”
　　喜顺笑笑不再多言。有些话，适可而止。

　　贤妃斜倚牙床，案头烛火不安分地跳跃着。她伸出双手，眼睛盯着自己白嫩如少女的芊芊十指。食指上血红的宝石在烛火照耀下闪烁着瑰丽的光，映在贤妃的眸底。

　　眼看着到了温暖明媚的阳春三月，谁知天气陡然一变，迎来了倒春寒。气候诡异的先连着下了数日大雨，而后竟飘起了雪花。锦州城一夜之间银装素裹，漂亮倒是漂亮，可那份阴冷着实叫人受不了。寒气仿佛渗透衣服顺着皮肤直钻进骨头缝里，难受的很。

　　三日复三日，又到了四位小王爷进宫听墨晟睿讲学的日子了。
　　一大早，天刚蒙蒙亮，未见太阳出，雪花又开始扑簌簌掉个不停。怡王墨乐驹穿着狐裘大衣，头戴虎皮小帽，脖子里还围了条毛茸茸狐狸围脖。全副武装满腹怨气的冲进尚学殿。抬眼一看，诸位兄弟都到了，只是个顶个裹的像粽子似的坐在座位上。墨乐驹拧着眉头立在学堂内片刻，而后暴躁地问：“这鬼地方怎么这么冷！叫人怎么待？”
　　墨笑愚拽拽大衣，吸了吸鼻子道：“负责尚学殿的太监说是董晟睿交代过的，不许室内高过外面温度太多。”
　　墨乐驹本来就因为天冷还要起这么早上课极度不爽，听到这头发都要竖起来了。“上次是禁止带伴读，这次让咱们受冻，下次又要搞什么花样？”
　　墨烨磊白他一眼，“行了，快坐下吧。有父皇的支持，再怒有什么用？”
　　墨乐驹耷拉着脸走到自己位置，拽下帽子扔在桌子上。

　　墨笑愚转脸看向身边墨子默，发现他身子轻微地打颤，似乎很冷。于是伸出手摸向墨子默领口捻了捻，道：“老四，你怎么穿的这么少？”
　　墨子默冲他笑了笑，道：“想着从府上出来一路坐轿子，进了宫也会烧炉火。谁想……”话音未落，一件外衣突然轻轻扔到了他身上。墨子默一怔，抬眼一看是大哥墨烨磊的衣服。
　　墨烨磊道：“你身子单薄，穿我这件吧。”
　　墨笑愚眉开眼笑，书桌下摸出课间加餐时打牙祭的点心，献宝一样举到墨子默面前：“你尝尝，很好吃的。”

　　就在这时，一直没吭声的墨乐驹突然起身将帽子扣在了墨子默脑瓜上，下一秒顺手拿走一块墨笑愚手里的点心，放到自己嘴里，老神在在坐了回去。
　　墨笑愚眼皮跳了一下。
　　墨子默的视线在个人身上快速扫了一圈，拈起块点心，先道了声：“谢谢诸位哥哥。”然后将点心放进嘴里，慢慢咀嚼，而后冲墨笑愚展颜一笑：“果然很好吃，谢谢三哥。”墨笑愚显然很受用，笑眯眯地坐好。

　　坐着不动更容易冷，四位小王爷哆哆嗦嗦地呆坐了近半个多时辰，才等到董晟睿荣光满面，拄着拐杖不急不慢地走进屋子。

　　“今天咱们要讲的是——知人。”不知为什么，董晟睿心情似乎格外明媚，脸上的笑容自始自终没消失过。他的视线一一看过四个被冻的脸色发白的孩子，笑容加深道：“知人才能善任，不过你们要牢记，‘知人知面不知心’，有些事情，即使是亲眼所见，也不见得是真的。”
　　董祭酒上课可是从不照本宣科，只见他老人家拄着拐杖走下讲台，走近四个徒弟身边。
　　“上位者，若想统领手下，第一条就要知道他们的内心在想什么，他们需要的是什么。”嘴里没停，拐杖扬起戳在墨乐驹的胸口，让他坐好。惹得怡王恶狠狠瞪他一眼。

　　董晟睿不以为意地笑着，不紧不慢又走了两步：“事物表面是很容易迷惑人的。所以往往看似目空一切的人好像很聪明，其实并非如此；那些愚蠢得可爱的人看上去像个正人君子，内心却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历史上的亡国之君大多给人一种颇有智慧的印象，亡国之臣往往表现出忠心耿耿的样子。这都是似是而非的事物以假乱真的情况。”话音未落，拐杖再度飞起，敲在了墨笑愚背上，警告他坐直了听讲。惊的禹王一怔。

　　“这也是为什么古人云‘凡人心险于山川，难知于天’的道理。”
　　董晟睿止声，站在墨烨磊身边，双手叠放在杖首上。墨烨磊拧着眉头抬眼注视着他，十二岁的少年，目光里已然隐约有了掌权者审时而度的凛然之感。
　　董晟睿笑了笑，转身走向讲台，“知人难，但不是不能知。简单来说，想知道一个人的口才如何，可以向他隐晦含糊地突然提出某些问题；想知道一个人的应便能力，可以连连逼问，直到他哑口无言；想知道一个人是否诚实，可以故意背地与他策划事情；想知道一个人有无大将之才，可以让他不停地做繁杂的工作……”

　　原以为董晟睿迟到，今天的讲学又得延时，谁成想刚过晌午，董晟睿突然微笑道：“今天的课就上到这，各位王爷收拾收拾东西，回府罢。”
　　众小王爷正听得入神，闻言不由的都怔在座位上。这又是唱的哪出？
　　董晟睿掸掸衣角笑容不改道：“臣要去陪皇上下棋了。俗话说温故而知新，各位回府后别只顾着玩乐，要时常看书阅读。”
　　墨乐驹瞧见那张洋溢着笑容，令人厌恶的脸就气地胃疼，听到这，直接趴桌子上拒绝再多看一眼。

　　董晟睿拿上自己的东西，拄着拐杖走到门口突然停下脚步，回过头看着墨子默脱下衣服还给大哥墨烨磊。突然开口道：“宸王，在今天讲学真正结束前，为师末了最后一句话就是对你说的。人生在世，若想立于不败之地，就要将所有事情都考虑周全。切莫想当然的往好处想。要知道，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说罢，悠然离去。

　　半晌，墨子默方对着门，轻声说了句：

　　“谢先生指点。”

　　嗷嗷嗷嗷~~最近忙的焦头烂额，更新晚了= =|||
人为什么要吃饭呢。
好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