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腕凝霜雪》鹿酒渊

7、第七章 祖孙

　　明瑾忙让把白鹭请进来。
　　只见白鹭笑吟吟的进来：“见过姑娘，老太太喊姑娘去，有些体己话要跟姑娘说。”
　　明瑾笑道：“劳烦姐姐走这一趟了。”
　　她收拾了一下，仍旧是一身家常的月白蝶纹衫裙，头上随便寻两个素玉环挽了个髻，又吩咐绘春拿上箱子里的一盒老君眉。
　　待到了老太太那边，明瑾恭敬地行了礼：“瑾儿见过祖母。”
　　老夫人忙扶她起来：“你这孩子，和祖母也这样守礼。”
　　明瑾笑道：“知道祖母疼我，可是礼数到底不能废。”
　　老夫人笑着拍拍她的手：“今儿喊你来，原是想问问你的意思。你身边的丫鬟只有两三个，虽我给了个青鸾，到底不成气候。旁边两个八九岁的丫头，服侍也未必尽心。”
　　明瑾想了想笑道：“这些事全凭祖母的吩咐就是了。只是我想，我这里原也不需要太多人服侍，人若多的很了，我却还要想给她们安排什么活计合适，倒难为了我。”
　　老夫人想想也是：“既如此，好歹再给你挑一个丫鬟撑着脸面。三个也不成双。”
　　明瑾笑道：“是。”
　　老夫人拉着她的手道：“你瞧你那些姐妹，平日也不都是待在自己院子里的。咱们府里原有个女子学堂，也不成大气候，就是请了些女夫子教教诗书礼仪。本是七岁便可去，你虽差着一岁，到底也不很碍事，而且平日也不孤单。你瞧着怎么样？”
　　明瑾抿嘴笑道：“谢过祖母的心意了。瑾儿在青州没有姐妹，如今家里这样多和气的姐妹，也想多与她们亲近亲近。”
　　老夫人笑道：“府里的姑娘们也都是我看着长的。”说着意味深长道，“虽说瑾丫头良善，不爱与姐妹们相争，有些事却也不能太过忍让。若是受了委屈，还有祖母为你撑腰呢。”
　　明瑾也笑道：“明瑾省的。有祖母在，明瑾哪里会受委屈。”
　　白鹭上前道：“老夫人心疼九姑娘，只顾拉着九姑娘说话。可是这也到了用饭的时辰了，只怕九姑娘也饿了。”
　　老夫人笑道：“我糊涂了。快布菜吧。”
　　明瑾莞尔。
　　菜式依旧是清淡的，鲜蘑菜心，胭脂鹅脯，一品豆腐，玉笋蕨菜，银芽鸡丝，山菌野鸽汤，山药糕，糖蒸酥酪。因是两个人用，菜式并不许多，却也有个国公府基本的排场。
　　白鹭笑道：“老夫人说九姑娘身体弱，特意嘱咐厨房炖个进益的汤给姑娘补补身子。”
　　明瑾扬起嘴角道：“那我可要多喝一些。”
　　老夫人忙吩咐白鹭给明瑾盛一碗野鸽汤，明瑾笑着接过，在老夫人满意的目光下乖乖都喝完了。
　　用完饭后，明瑾说道：“喝了祖母的汤，瑾儿总不好意思空手的。”说着眼神示意绘春递上那盒老君眉，“在家的时候，父亲说祖母最爱喝老君眉。这次我来京城，父亲特地让带上这盒老君眉。”
　　听到这是儿子的孝心，老夫人一时也笑眯了眼，嘴上偏要嗔怪：“你爹啊，就是这样。”
　　明瑾轻笑：“父亲在青州总念叨祖母，说没能在祖母跟前尽孝。”
　　老夫人道：“你爹这是得皇上赏识，才在青州做百姓的父母官。他能做好自己的官职，便是尽孝了。”
　　明瑾应着是。
　　祖孙俩又聊了些家常，到了老夫人午睡的时辰，明瑾便请辞了。
　　回了自己的屋子，明瑾又做了日行的功课，写完之后，又随手描了副花样子。
　　绘春瞧了瞧：“姑娘这花样子描的真好，改明儿我依着样子给姑娘绣个香囊。”
　　明瑾睫羽低垂：“我自个儿来吧。很久都没动过针线了，只怕生疏不少，也该练练才是。”
　　她心里有别的想头。
　　绘春嗔道：“姑娘每天读这么多的书，又要写字画画，别熬坏了眼睛。”说着赶紧呸呸呸：“不吉利，不能说。”
　　明瑾笑着拧了拧她的脸：“你就浑说。”
　　徐妈妈进来道：“绘春说的也是，姑娘该多爱惜自己。”
　　明瑾点头：“我省得的。”又打趣道：“我只怕自己太懒了，这里没人管我，便生了惰性。”
　　徐妈妈爱怜的看着她，摇摇头，便收拾手上的活计。
　　第二日，明瑾便去了府中的学堂，几位姑娘也都是在的。
　　二姑娘给她讲了上课的内容，上午是薛夫子讲的诗书，下午是冯夫子的女红。第二日是徐夫子教的琴和祝夫子教的作画。第三日休沐。每三日一个轮回，若不来派下人说一声便是。
　　明瑾心中想着，京城有底蕴的人家大约也都是请了夫子回来教。她心里也很好奇夫子上课都教些什么，正好平日一人也无聊，便每日都来。
　　薛夫子上的课原是讲些诗，竟不讲四书的。她心中虽诧异，但也想到顾府姐妹们也许觉得诗歌好听，爱学也未可知。
　　上了几日，明瑾虽藏着几分，却也仍得了几位夫子的夸奖。
　　徐夫子教的琴，都仍是些入门的曲子。明瑾学琴已有两年，自然不在话下，徐夫子很是喜欢她，只是难免得了旁人的不满。